260.深海与真相

    办公室里，袁毅用手抵着嘴唇，看着桌子上的那本笔记本一直默然无语。

    这本笔记上的内容自然就是刚才从装甲空母鬼那里得来的消息，然而，真相还真的有些惊人。

    按照装甲空母鬼潜意识的表现来说，她们都是作为保护这片海洋的护卫而诞生的，服从管理者盖亚的统治。看到这个名字，袁毅立即觉得有些眼熟，很快他便想起来了，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圣所，当时北宅调出圣所当中记录关于大灾难画面的时候。

    记得这个盖亚好像是人类制造出来的超级计算机，它的责任是为了推动人类的海底殖民计划（因为当时推行计划的时候已经是大灾难末期了，留给人类的时间已经不足以完成这个计划的全部工作）。

    而装甲空母鬼交代的信息也与这个结论相符，据她所说，管理者盖亚是为了保障海底人类的生存环境和权益才向陆地上的人类发起进攻的，他们的社会关系大概是这样的。

    最高阶级存在是生活在海底的人类，但按照装甲空母鬼的说法，他们似乎并不参与战争的部分，只是在海底悠闲地生活着，而接下来，是作为实际上的掌权者——管理者盖亚，它主导了对地面人类的战争，同时也是深海的实际支配者，它以自身完美的程序服务着海底人类，致力于将大海打造成为对深海人类没有任何威胁存在的乐园。

    至于接下来，就轮到作为战士和包围大海主权的深海栖舰们登场了，栖姬似乎都是由深海人类开发出来的最初之源的克隆生命体，她们属于基因改造计划当中的副产物。因为基因的改造实验而获得与人类不同的变异体质。

    这方面装甲空母鬼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提到的关键字也只有克隆和改造，如果说栖姬是直接经手于旧人类的话，那么栖鬼就是在这个基础上，由管理者盖亚重新组装出来的东西。理所当然地提取了必要的基因和素材，但是盖亚制作出来的成品遗憾地无法达到栖姬的程度，并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制造栖姬需要什么道具，这里，装甲空母鬼依旧没有解释清楚。

    不过从上面的内容来看。有一点已经很明确了，管理者盖亚作为深海实际统治者的这个事实。

    虽然装甲空母鬼的思维提取当中，可以感受到她是相信和确认管理者盖亚的一切行动指标都是忠于深海人类的，但是以身为人类提督的袁毅来说，他是无论如何无法想象所有人在一台机器的指挥下生活娱乐的。这感觉就像是被豢养了一样。

    本来，袁毅还打算既然双方都是人类的话，说不定可以谈判。

    以前双方的战斗都是建立在对彼此的信息掌握不全面，或者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下开始的，对于人类（以后地面上的人类都用人类称呼，而深海人类会加上前缀）来说，深海那边突然派出这么一群怪物，游荡在海上。阻碍了他们采集航海资源，航路，甚至看着都吓人。那么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让他们进行攻击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袁毅闭着眼睛都能够想象出那个画面，更何况人类还是一种贪婪的生物，陆地的资源稀缺，而大海有着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和宝藏，就算知道危险。也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至于深海那边，感觉到有人类踏入了他们生活的圈子。侵犯了他们的领地，影响了他们的生活。打捞或捕捉了他们的资源，或许在人类方看来完全无关紧要的行动，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种挑衅和争端，将心比心说袁毅也能够理解。毕竟没有人会对踏入你家院子随手摘花和偷果子的陌生人和颜悦色。

    但这些并不是不可以交涉的。

    如果能够彻底地消弭战争，亚联肯定愿意接受让步，原本的打捞工作可以由双方互换的形式进行，袁毅可以肯定，既然深海当中有人类向往的东西，那么陆地上肯定也会有深海没有的物品。

    假如能够和睦为邻共生的话，那么世界也会变得不同吧，但是可惜，这些假想都是建立在对方是有感情观念和价值观的有机生命体的基础上，而不是遵循着无数道枯燥指令行动，追求最优解决方案的机械。

    但和深海人类接触的这个想法并未彻底的从袁毅的脑海当中消失，而是保留了下来，虽然现在并没什么岛村卯月，但说不定有一天就突然爆发了也说不定。

    还有一件特别让袁毅在意的事情。

    那就是大巢穴的真相。

    原来，所谓的大巢穴实际上是一个通往深海海底的空间传送门。

    这就解释为什么一旦接近大巢穴就会有大量的深海出现，而且曾经出现在西海的栖姬，是怎么跨越亚联的境地出现在东面的，原来并不是大巢穴里驻扎着大量的军队，而是一个前往核心区域的通道口。

    不过，这样一来又有一个问题出来了——至少他在想出解决舰娘们前往海底不会受到那边有毒物质和水压的侵害办法之前，他的那个对抗大巢穴计划不得不暂停或者说直接搁浅了。

    现在无疑只能寄希望在北宅身上了，看她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但袁毅也知道，这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事情。

    一般人或许会说，那大不了就等呗，相信北宅有圣所的支持之下一定能够研究出成果来的。袁毅也相信北宅，如果她办不到的话，那么估计也就没有人能够触及深海的核心了，但是这同时关系了袁毅全局的布置——他拿下了先捷岛，是为了抢一个出其不意的先机，万一被对方发现了，那什么都没有的先捷岛绝不是一个用来和深海决战的地方。

    前线守不住，那就只能往后退，但是那样一来，对方势必有了警戒，下一次要想再故技重施估计是难了，而大巢穴和营救北方酱的计划，距离袁毅也就更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