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世子

　　凤仪宫内，皇帝与皇后相对而坐。

　　皇后面上留着情*动的红色，倒映衬的她肤色更为白皙柔腻。一月未曾与皇上相聚，适才一见却几度**。

　　皇后心满意足的绞着帕子，心里忍不住感叹，自己这般，大约就是应了民间的俗语——旱了旱死，涝了涝死。

　　今个，是个涝天。

　　皇后瞥了一眼外头艳阳正盛的明亮天色，亲自端了老嬷嬷上的参茶给皇帝，神色间竟是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

　　皇后的小儿女情态看在皇帝眼中，自有一番动人之处，不觉身子又发热起来，看向皇后的眼神更为炽热。

　　皇后柔柔的唤了一声：“皇上”，低着头，纯白如细瓷的脸庞看在皇帝眼中，令他心动不已，满心只记得身体某处叫嚣的厉害，哪里还有耳朵听到皇后在说，“说来，太子与燕南王世子出了事，与老三脱不了关系……”

　　皇后说完，急欲抬头望向皇帝，不想被皇帝一把拉进怀里。

　　谁想，皇帝身子烫度惊人，紧贴着皇后的某地方已经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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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番被搅红浪后。

　　皇后满脸春*情，托着粉腮支在皇帝身子上方，声音娇羞：“皇上，今日怎么这么……威猛……妾身都禁不住了……”

　　皇帝则已气喘吁吁，闻言，一面唤人进来服侍梳洗，一面漫不经心的回道：“李道长配的药果然有奇效……”

　　一句话，让皇后原本高昂的情绪顿时跌落谷底……

　　怕皇帝又吞了那脏血所制的红丸。

　　偏皇帝又丝毫不在意的吩咐皇后：“你差人好生将宫里的宫女们好好排查一遍，挑些容貌一般，身子丰腴，已来月事的人去仙子阁，再将那些老弱病残寻个名目给个恩典放了她们出去……

　　也算彰显了朕的一片慈爱之心……”

　　皇后忽然觉得适才鸳鸯交颈之人刹那间又变回丑陋、猥琐、凶狠的样子。皇后一直低着头，低低应是。

　　帝后寒暄几句，就传了饭菜。

　　这期间，皇后数次想跟皇帝好生说说太子的事，但每每话都到了舌尖了，就是送不出去。她想，说不出来也就算了。皇帝满心满意只有得道成仙与炼制丹药，哪里会听进其他的。倒不如自己暗地里好生教训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皇帝只吃了半饱，就任凭皇后如何殷勤劝菜也不肯再下筷子了。皇后见皇帝如此，心里叹口气，也不好再接着坐下来。

　　刚跟皇帝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皇帝数次看自鸣钟，屁股上跟长了钉似得，怎样也坐不住了。

　　皇帝说：“我去修炼了，李道长定是已经在等我了……”

　　皇帝去意决，而且在他信道这件事上，皇后并不敢当面有微词，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曾经皇帝连着宠了几天几夜的叶美人自以为自己宠冠**，就放肆的说了一句：“秦始皇穷尽一生之力，也未能长生不老。陛下又何苦太执著……”

　　只一句话，皇帝回头就赏了白绫给叶美人。叶美人临咽气前，皇帝也不怕忌讳的送了她一程，并给当时只剩一口气的叶美人下了圣旨，让叶美人到了下头，一定要使出浑身的手段诱得秦始皇告诉她为何寻长生药失败？”

　　回忆起以往的事，皇后心里有些骇然，忙喝了两口茶水压惊。不想，一抬头，皇帝竟不知何事已离开了寝宫。

　　被折腾了半天，皇后忽然累极，准备歇晌午觉时，不想皇帝却又折了回来。

　　瘦骨嶙峋，颧骨凸起的皇帝两眼放着光，声音沙哑的问着话：“你安置在安园里的宫女，可有一名长得跟明玉极为相似的？我下午的时候隐隐约约似乎见到过……”

　　皇后佯作惊讶：“啊？竟然有这事？那我倒要好好看一看了……”

　　皇帝就望向窗外说了一句：“看着幼嫩的很，只是不知怎的，好似浑身蒙了一层灰似得，你差人去太医院寻个太医好生给她调理调理……总究比明玉幼嫩……先调理好我再召见她吧！”

　　皇帝口里的明玉就是贵妃华明玉，出身江南贵族，人长得明艳至极，偏又是个才女，自打进宫就一直恩宠不断。

　　皇后确实有心想让年龄更小却容貌跟贵妃相像的沈扶风能得了皇帝青眼，继而分了贵妃华明玉的宠。

　　可如今听得皇帝自己主动询问，皇后顿时觉得心里很不是味。偏偏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恳切的样子表示一定做好这样的事……

　　皇上交代完话后，就扬长而去。

　　皇后独自回了寝宫，静坐了一会儿，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华明玉……原来，我们都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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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园就是沈扶风所居住的院子。

　　皇后的凤仪宫占地颇广，连带的凤仪宫的宫女也捎带着不用住的拥挤。据春泉说，安园是安置凤仪宫里宫女住所。

　　沈扶风所住的屋子属于安园的第二进，里头住着皇后身边的二等宫女。而她们前头的一进则住着凤仪宫里的一等宫女与皇后的奶娘桂嬷嬷并服侍这些人的小宫女们。

　　而第三进、第四进则住着三等宫女与小宫女、粗使宫女。

　　春泉在介绍完这些时，还特意的加了一句：“有的妃嫔所居的宫殿还不及咱们安园面积大。”

　　这点，沈扶风深信不疑。

　　皇后乃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于皇帝而言是正室，正就是大。

　　故而，春泉会说：“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穿戴用度比八品的采人还要体面，手面也更宽裕。”

　　待吃过晌午饭，沈扶风与爱姐的屋子里迎来了一位太医。

　　太医是有皇后身边的桂嬷嬷领回来的。

　　桂嬷嬷吩咐了几声，命了小宫女留着供使唤，就自行离开了。

　　太医仔细为沈扶风把了脉，却毫无收获，不由皱起了双眉，又重新诊脉一番。

　　待连续把脉三次，太医眼里盛满困惑：“沈宫女的脉象虽虚弱却不似有病之症，观沈宫女的气色，又好似中了毒，可我无论如何也瞧不出沈宫女是中了什么毒？”

　　太医接连摇头，发现自己诊不出沈扶风的病情，脸上就流露了沮丧，只得先开些补气血养容颜的方子，又细细的叮嘱几声，就提着药箱走去了。

　　谁想，太医还没有走出安园，就被一名小太监拦路截住。

　　小太监苦苦哀求：“我家世子不知怎的，上吐下泻，没个人形……程太医，你发发慈悲去瞧一瞧吧……”

　　程太医身子一侧，躲开小太监抓着他衣袖的手，低着头沉声推辞道：“我医术不精，去了也是白去，不如你赶紧去请别个的好……”

　　小太监目露悲呛，声音几乎带了哭腔：“你们每一个都这样说……再没人看，世子会没命的……”

　　程太医嗫嚅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索性趁小太监一个不注意，赶紧溜之大吉。

　　哪想到，小太监人虽瘦小，腿脚倒是麻利的很，一个箭步追上了几欲逃跑的程太医：“程太医，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我们世子平素待你不薄，算奴才求求你，好不好，你就去瞧一眼吧！”

　　程太医浑身不自在，他受过燕南王世子的恩惠，如今却是为难住了，总究喃喃了一句：”我是不敢啊！”

　　程太医不敢说原因，只口里称着不敢，手则指着天上。

　　这之后，程太医一溜烟跑了没影。

　　外头，小太监的声音已带着哭腔：“这让世子怎么活啊！”

　　沈扶风心里正有些犹豫时，不想被爱姐一把推了出去。

　　爱姐递了手帕给小太监，指了指沈扶风，口里道：“你别哭，她奶是我老家的医婆，医术好的很……她跟着她奶学了三年，指不定能看好你家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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