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接引死神 第008章 波斯猫妖（2）

　　楚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笑着用中文说道：“通神系，全异变，动物类，猫人，半兽状态……呃，我觉得叫你猫妖更合适。在我们中国，像你这种通神系的秘能师，又称作妖怪，大都集中在神农架大罗天。”

　　提到大罗天，楚歌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怨似恨似向往，难以捉摸，不知道这个大罗天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对楚歌而言。

　　楚歌神神叨叨，却碰上一个不懂汉语的波斯人。凯迪不知道楚歌在说什么，满脸疑惑。

　　“sorry！”

　　楚歌恢复本尊，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白白浪费了一番口舌，立马改口用波斯语说话：

　　“有意思，不知道你有没有修练到全兽状态。我想，就凭你这副畏畏缩缩的熊样，如果得了造化，勉强还可以修炼到魔化状态，不过神尊境界就别指望了。”

　　在这个世界上，渺渺冥冥的角落里活跃着拥有能力的人类。他们自称秘能师，独立世外，与人类划清界线，不被世人所知晓。

　　秘能一途有五系之分，通神系属于五系之一。通神系是个庞杂的秘能系别，有全异变体、局部异变体和非异变体，异变体分为动物类、植物类、矿物类及机械体等等。

　　动物类和植物类细分为太古代、元古代、古生代、中生代、新生代，各代级类别下分为不同的种，比如寒武种、侏罗种、白垩种。另有幻妖种和未来种，是独立代级之外的秘能变种。

　　目前通神秘能师有四种境界，依据修为不同、异变的差异，从低到高，依次是半兽（一阶）、全兽（二阶）、魔化、神尊四种境界。

　　凯迪仍在缓慢地异变，尤其是他的脸，介于人脸和猫脸之间，似猫非猫、似人非人，凶邪可怖，触目惊心。

　　这个时候，凯迪的四肢已经变得短而粗壮，四肢着地，躬着背，做势欲扑，同时也在思考着脱身的计策。

　　眼前的男人来路不明，高深莫测，单是可随易变换为他人的模样，就已经让凯迪极度不安。

　　凯迪出于本能暴露半兽形态，保持防守姿式，却没有急于攻击，试看对方的举动。

　　楚歌仍然没完没了的絮叨，就好像是个困在孤岛上几十年没说过一句话的人，再也无法忍受寂寞，急需找一个同类倾诉，如今打开了话匣子，很难合上。凯迪碰巧成为楚歌倾诉的对象，不知是喜是忧。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身怀秘能的穆斯林。不过，做为一个在人类世界后天觉醒的秘能师，你不被中东的秘能家族接纳，而且既没有接受兰岛的接引，也没有得到学院联盟的保护。这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你信仰的真主可没有办法保护你。”

　　后天觉醒？秘能家族？兰岛？学院联盟？

　　这只波斯猫妖如坠迷雾，不知楚歌所云。凯迪摸不透楚歌的意图，用阿拉伯语问：“你跟我讲这些，意味着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不过仍然可以听得清楚，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还知道你遭遇过图魔的猎杀，哦不，那些只是图奴，狐假虎威的小喽啰，对，是几只跳梁小丑。”楚歌没有直接回答凯迪的问题，而是走到洗手池旁边，拧开水龙头，一边洗手洗脸，一边接着自己的话题，唠叨不休。

　　“图魔？图奴？”

　　凯迪似乎对秘能世界一无所知，楚歌却不解释这些名词的含义，随性而起，侃侃而谈。

　　“做为一个没有名份的秘能师，单独一个人在人类都市里求生存，你至少应该去艾比利公会挂个名字，或者躲在深山老林里终老等死。”

　　楚歌看起来像是在告诫凯迪生存之道，凯迪却越急躁不安，大声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不要急，我有很长时间没有说教，很怀念这种……做导师的感觉。噢，对了，我父亲是个小学语文教师。容我想一想，我最近一次接触的秘能师是兰岛的一个智者，不过那也是十二年前的事——”

　　楚歌骤然收声，目光乍寒，脸上掠过一丝怒色。转瞬之后，又爽朗地哈哈大笑，端得莫名其妙。

　　“不幸的是，我被传染了他喋喋不休的毛病，居然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退。”

　　楚歌顿了一顿，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只能继续长篇大论：“我刚从十二年的沉睡中醒来，一个小时内吸收了包括你在内的三个人的记忆。世界变化太大，信息量太多，要在一个小时内跨越十二年，我还是有点吃不消。以致于现在，我的脑袋有些乱。”

　　面对这个危险而又啰嗦无聊的陌生人，凯迪不敢松懈，此时还不能断定对方是敌还是友，所以他没有贸然动手。

　　“再让我想想。”

　　楚歌洗完脸，好整以暇，右手的食、中二指并拢，揉按太阳穴，双眼微合，似在整理思绪。

　　少顷，楚歌摆足腔调，煞有介事得以阿拉语慢条斯理地说出凯迪的部分生平事迹，貌似学堂里的教书老夫子，只是与他这张略带稚气的俏脸极不相称。

　　“你出生在伊朗都德黑兰，现年二十八岁，是个四前年觉醒的秘能猫妖，还不知道秘能世界的存在。可笑的是，你居然错过了兰岛的接引。近三年来，你利用秘能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引起人类和图奴的注意，遭来横祸。”

　　“他们为什么要猎杀我？”这个问题，困扰凯迪三年之久。

　　楚歌装做没有听见，只顾自己说个痛快：“为了躲避人类的追捕和图奴的猎杀，无奈之下离开阿拉伯世界，从印度逃到南洋，先后到过仰光、曼谷、金边、吉隆坡和新加坡。在新加坡侥幸捡回一条命后，在印度尼西亚的岛上漂泊一年。

　　然后去了菲律宾，与当地的恐怖组织生矛盾，不得已，与他们大战一场，却暴露了自己的行踪。随后你又在台湾打劫一家珠宝店，遭遇人类警方的追捕。三个月前，你携赃物在广州落脚……”

　　楚歌对凯迪的过往如数家珍，更让凯迪惊慌失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凯迪厉声喝问，他不得不怀疑，楚歌与猎杀他的人很可能是一路的。

　　楚歌笑笑，端正了辞色，肃然而立，一副高高在上的仪态，以波斯语念道：“我从天方来，奉真主阿拉的旨义，惩戒你这个不洁净的穆斯林在伯拉特夜犯下的罪行，你可知罪？”

　　今夜正是伊斯兰教的赎罪之夜，穆斯林应遵教法在此夜行副功拜，诵《古兰经》和祈祷词。

　　“hat？”凯迪怀疑自己遇到了一个得了话捞病的神经病。

　　楚歌像是一个喜欢整蛊的顽童，续以阿拉语指出凯迪的罪行：“……禁止信凶兆，凶兆使你悲观，一切都是真主的前定——shIT！我可不信什么狗屁前定！”

　　后一句话，楚歌是以汉语道出，他滔滔不绝，却讲得头头是道。这个让人生畏的多面体，又仿佛是一位很有经验的伊斯兰教的传教士。

　　凯迪无法忍受楚歌的羞辱，一对邪眼怒火中烧，恶恨恨地瞪着楚歌，将他视为敌人，杀气腾腾，起最后的警告。

　　楚歌毫无悔过之意，仍以阿拉伯语再三戏谑，言语酸刻，刺激凯迪：“时隔十二年，居然在这个小小的地方接连遇见了两个秘能师。看来这世道变了，秘能不再是稀罕物，小猫小狗居然也能出来瞎折腾。”

　　“够了！！”

　　凯迪恼羞成怒，后腿猛然一蹬，挥舞利爪向楚歌脑门拍来，瞬间爆的度极为惊人，深得猫捉老鼠的精要。

　　只不过，凯迪的对手不是老鼠，他这一招过于草率直接。如果对手是个普通人类，凯迪完全可以借此一招将其制服，而后痛下杀手，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他的对手是楚歌，一个拥有完美复制秘能的人类，不但可以复制别人的相貌，也可以读取别人的思维记忆，甚至是——复制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