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造凡神

　　玄天城一片死寂。

　　博白适时地宣布此次“卫玄之战”玄天族全面获胜，但整个外城却无人高兴得起来。

　　如何高兴？鬼兵出奇兵而入，外城几乎全面沦陷。玄天城主府的效率高到令人目瞪口呆。博白刚刚宣布完毕，城主便走上广场高台，高声宣布城民的死伤状况，竟百中无一。骗鬼呢？鬼族奇迹般地消失了，想骗都没得骗！有城民在心中将城主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好在城主年轻得很，上数十八代，如今都还在世，算是暂解了城民心中的郁气。

　　玄中兴淡淡道：“还是重新统计一下吧。”

　　那城主低声应是，算是从水深火热的高台之上解脱了下来。摊上这样的祸事，谁能不骂？城主心中的苦处找谁说去？他只能独自吞下。他便想，骂自己的估计也少不得自己的家人。

　　果然，那平时看似伶俐的小厮跑来向他禀报：“老太爷说，您就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儿？”

　　城主倒是沉得住气，噗哧一声儿笑了出来，道：“那倒好，一出生就是仙，不吃不喝，我还光大门楣了！”

　　小厮心说，您还真想得开。众府内执事低眉顺眼却心中冷笑，这种事你也敢来禀报？太没眼力，这小子前程算完了。

　　城主停下离去的脚步，回身问道：“你是——”

　　“小的玄承，在言司供职，专门负责搜集言论之事。”

　　“你现在听好，现在提升你为主事执事，总负责言司、刑司、户务司、符务司、工务司……”

　　众执事的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早知道有这好事儿，自己顶上去了？

　　有执事立刻上前一步，插嘴道：“城主，老太爷可不是仅骂这一句，还有呢……”那执事见城主面现冷厉之色，怯怯得口不能言。

　　“说！”

　　那执事故意加重语气，道：“老太爷说，你个小王八羔子，就是个畜生！”

　　城主眼皮也没抬一下，淡淡道：“骂得好！你——跟随玄承做事，要小心别办杂了差事，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那执事一缩脖子，玄承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就如同在看神树之前的尸体。玄承没说话，只是挥了下手。那执事悻悻地退了下去。

　　城主又道：“让城防司协办，不从者直接报来，我去请族长治罪！”

　　“小的明白！”玄承点头哈腰道。

　　城主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没好气道：“瞧你那点出息。把腰直起来！你现在就是凡神！”城主压根就没瞧得上那凡神，他觉得族神也有迷眼的时候。

　　“啊——啊？”玄承吓坏了，那可是连族神都服气的人，自己是哪头蒜？

　　“听着！”城主冷声道：“我说你行，你必须行。不行——自己想办法去！”

　　玄承眼睛一亮道：“呃——城主，能不能找帮手？”

　　“废话，你又不是慈水中的百爪鱼！”

　　“能否完全授权？”

　　城主无奈地点头。

　　“能否找兄弟帮忙？”

　　城主警觉道：“谁？”

　　“胡图的把兄弟——洛辰修！”

　　城主面现忧色道：“只要你能压得住，别搞出乱子。”

　　“唉——这事儿准成。想想这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城主又无奈地点点头道：“重要的是，此事办完之后，你要保住凡神之位！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城主放心，胡图是我把兄弟，他是胡图的兄弟，这事儿，错不了。”

　　城主回身道：“载明？回头去弄一套和凡神一样的衣服给他穿上！”

　　“啊——”那玄载明愣了，凡神的衣服一看就像个乞丐，上哪儿弄去？虽说心中为难，还是痛快地应下了，他可不想跟这混小子做事儿。玄天城中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都是他做的？

　　城主忧心道：“虽说有时也要以乱止乱，但要适可而止。让那洛仙子悠着点儿！我这城主才坐了不到百年，可不能毁了我的名声！”

　　“唉——您就放心好了，玄承定然不辱使命！”

　　城主笑了，但笑得很勉强，他怎么就看着这小子不放心呢？

　　众人散去，玄中兴缓缓走来，道：“诚笃啊，这岂不是乱来吗？这小兔仔子能成事儿？”

　　“太爷爷——”

　　“叫族长！”玄中兴回望了一眼未走远的执事们，低声道：“办事看得远固然重要，但凡神——”玄中兴对诚笃摇了摇头。

　　“族长放心，就算不成，也不会对凡神有任何影响。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和小辈计较？”

　　“那倒也是。”玄中兴面色一松，转身又交待道：“便随你们折腾，莫要触怒了族神！”

　　玄诚笃躬身送走了太爷爷，转身便向城主府而去。

　　这个时候，即便不出大乱子，杀几个人是很平常的事。杀百姓非但毫无威慑力，还会出乱子。外城损毁严重，元石是最紧要的。要杀就杀城中大户，抄没些建城资费，这才是正事儿。

　　他在城主府中绞尽脑汁儿想出好几套方案都觉得不妥，若是按自己的方式来，引起富户联合起来怎么办？总不能全杀了，这城中一切离了他们还真就转不起来了。

　　一转身两三个时辰已经过去，从门外跑进一个小厮，急禀道：“城主大人，大事不好！那个仙之子带人杀入了户务司，说是——说是——”

　　“说什么！”

　　“说，若户务司不拿出足量元石建外城，他就——他就——”

　　玄诚笃擦了擦冷汗道：“就如何？”

　　“就将户务司一干人等全部处死！”

　　“什么？”玄诚笃拍案而起，大怒道：“岂有此理！”他怔了一下，心道，那洛仙子的心性并非如此啊。不对！此中必有缘故。于是，他试问道：“那，他杀了没——”

　　“到、到到到我离开时，已经杀了——两个了。”小厮急得汗如雨下。

　　玄诚笃来回徘徊，左右为难。想那仙之子是族神背景，太爷爷是惹不起的。再说，用他是自己应下之事，按理来说，他总不能举剑对着我来吧。

　　“城主，您倒是拿个主意啊？”那小厮看似不急，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玄诚笃手一伸，道：“等等——”他思索着，转瞬恍然道：“让他杀！”

　　“啊？这——城主大人！”小厮噗嗵跪地，泣泪横流道：“我哥哥还在里面，求求您了！”

　　“你哥哥可做过违心之事？”

　　小厮止住哭声道：“怎么会，在户务司当职，给的元石多，何必要做那等事？”

　　“他只要没有把柄落到玄承之手，他便不会死。”

　　小厮破泣为笑道：“小的明白了，我再去探！”说完，起身向门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