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情何以堪

　　萨耶和诺丽雅闪电结婚了，在魔法的作用下，白达尔老国王没有任何异议，反而下旨催促神殿的祭司们赶紧安排好婚礼的一切，又令人日夜赶工做好新人的婚纱和首饰，一切婚礼用品全部精益求精。

　　诺丽雅心知自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内，她每一天都要让伊芙琳娜的心狠狠破碎一次，以回报当年伊芙琳娜赐给她的痛苦。在海中仍不忘关注小女儿陆地生活的密斯啊，那个薄情抛弃了她的男人，他此刻难过吗？后悔了吗？她要他亲眼看到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变成泡沫消失，连尸骨也不留下

　　看着诺丽雅每天换着法子折腾伊芙琳娜，依镜也从最初的解气变成同情，倒不是同情伊芙琳娜，既然做下了那么无耻的事，受害者有权报复，依镜同情的是诺丽雅。

　　女人都是爱美的，依镜在镜水界见过许多魔女，每一个都妖冶妩媚，她们有一个特点，就是非常在意自己的美貌。为了美，魔女们可以用魔药，用偏方，用各种能用的办法把自己塑造地更加美艳绝伦，总而言之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追求美这也许跟魔族的文化有关，魔族喜欢互相攀比，魔力提升需要修炼和机缘，但美貌除了天生，还能靠魔药和道具塑造，魔女们有实力也有资金打造自己。

　　变成巫婆是对一个魔女最可怕的惩罚，那意味着她们将失去被视为第二生命的美貌，还会变得比正常衰老更为难看，并且几乎是无法恢复的，可想而知这对爱美爱到骨子里的魔女是多么严重的打击。

　　也不晓得是不是李?克斯特夫人故意为之，依镜接触过的主人九成是巫婆，她可以感觉到她们疯狂阴狠之下的悲凉凄苦，每一个巫婆背后都有一段心酸的故事，尽管大多数巫婆的确做了可恨之事，但也有像诺丽雅这样可很可怜的例子，依镜对巫婆们的看法也从最初的鄙夷渐渐变成了同情。

　　看到诺丽雅又一次给伊芙琳娜下绊子，依镜忍不住叹息：“唉，这样的报复又能有什么意义呢？实际上诺丽雅还是在意当年丈夫孩子对她的抛弃吧，付出了那么多，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一个心高气傲的魔女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你是在同情魔族？这到新鲜。呵呵呵我记得小猫你是神圣体质，不是应该对黑暗一族的行为感到厌恶的吗？”就像你排斥我的靠近一样。

　　“不会啊。我只对事不对人，其实我对王子公主的童话没什么好感，所谓的童话说穿了全是视觉系作怪罢了，长得丑的巫婆一定是反面角色，王子爱上漂亮的公主，就要消灭丑陋的巫婆，说不上是对巫婆的同情还是什么，总之这种自诩正义使者的行为我实在喜欢不起来。”说吧，依镜又自嘲地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可能是因为我自己长得不够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或多或少都有这种心态吧。”

　　“这么说来，你对我的排斥，是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吗？”

　　亚斯特洛特的反问让依镜呛了一下：“咳……没、没那回事我绝对没有妒忌你一个男人长得比我更美绝对没有”

　　“你现在的反应倒是应了一个词——恼羞成怒。”

　　依镜顿时涨红了脸，不甘心地瞪了亚斯特洛特一眼，目光触及那张妖冶的绝色容颜时，还是没忍住心神一震荡漾。呜呜呜，他真的很好看啊如果说美丽是一种罪，亚斯特洛特简直罪大恶极一个男性恶魔长成这样，让天下间女人情何以堪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触摸依镜微烫的脸颊，亚斯特洛特舔了舔嘴唇，可爱的小猫一定不知道，那一抹红晕浮上她粉色的肌肤，是多么鲜艳诱人。镜水界没有不美的存在，很多魔女的美丽是用各种魔法塑造出来的，依镜不是不够美，只是她还没发现自己的魅力所在而已。

　　“我可爱的小猫，你现在能够渐渐理解魔族的另一面是一个好现象，毕竟很快我们就是同族了。”

　　亚斯特洛特的笑容让依镜的脑子有点发昏，但仍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不对劲：“什么意思？”

　　“你即将成为魔族的一员，大概要不了多久，皇后陛下会亲自通知你此事的。若你想趁现在多了解一点魔界的内幕，也可以问我。”亚斯特洛特点了点自己宛如玫瑰花瓣一般鲜红的嘴唇，说：“只要你给我一个吻，我什么都可以回答你哦。我认为如今你的实力足以胜任女公爵的爵位，不过皇后陛下大概不愿意将你推到前沿，不论结果如何，我非常期待在魔界见到你。”

　　“我是神圣体质啊怎么可能成为魔族？”

　　关于体质转换的事，依镜也从修普诺斯那里知道了一点，据说那个过程的痛苦会让心性最坚韧的人忍不住想求死，即便最后成功了，也会性情大变，因为灵魂的本质已经发生转变，看待很多事情的观念都会变得不一样，真的很可怕。

　　“哈哈哈哈哈你惊慌失措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亚斯特洛特从背后抱住依镜，把优美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朝她的耳朵轻轻吐气：“正如你所想的，体质转换异常痛苦，不过你必须忍受，那正是我曾经所受的痛。”

　　“你的痛为什么要我来承担”依镜觉得自己快疯了，每次亚斯特洛特一靠近，她就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她激动地挣开亚斯特洛特的拥抱，叫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我要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去做体质转换，去那个不见天日的魔界？”

　　“那是因为……我爱你啊，我的小猫。”亚斯特洛特没有为依镜的冒犯而生气，他拉起依镜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我的痛是拜你所赐，你亲手将刀刃推进我的心脏。**的疼痛和精神的满足，你会那样做在我的预料之内，因为那是你也爱着我的最佳证明。看，你真的很像我，我们爱人的方式多么相似，疏远，以及毁灭。”

　　依镜握拳沉默半晌，把头扭开，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确忘了很多事。”亚斯特洛特顺势松开手，一时之间，两人无语。

　　魔镜之中，婚礼已经开始了。

　　尽管时间上十分仓促，可是为了能再一个月内完成恋爱和结婚，诺丽雅暗中使用魔法调整，因此到了结婚那一天，一切都安排得极为妥当，只有花童的人手不够，当然这是故意的，诺丽雅借机对萨耶提议让伊芙琳娜替她托着新娘的披纱。只见她低头，似哀似怜地说起伊芙琳娜这些日子以来的举动，声明那些都是意外，她相信伊芙琳娜“绝对不是故意”的，这次婚礼让伊芙琳娜托披纱，正好向众人澄清，还伊芙琳娜一个清白。

　　萨耶王子对诺丽雅的要求自是无所不从，现在伊芙琳娜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仅是一个低贱卑微的女奴而已，就算诺丽雅要伊芙琳娜跪下去亲吻她的鞋子都可以，何况诺丽雅愿意让一个奴隶摸她的披纱简直是一种恩赐。

　　听到王子的命令时，伊芙琳娜傻了，直到婚礼开始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这些天她想尽办法要对王子揭发海巫婆的阴谋，但事与愿违，大家都认为她妒忌疯了想要加害诺丽雅公主，连王子也对她摆起冷脸，差点叫人把她绑起来。每当这个时候，诺丽雅就站出来当好人，结果大家都称赞那个巫婆善良宽厚，越发讨厌她。

　　当新郎新娘挽着手走进教堂接受祝福，伊芙琳娜跟在诺丽雅身后，双手托着雪白蕾丝花边的披纱。她的耳朵听不见欢乐的音乐，她的眼睛看不见神圣的仪式，她只知道如果王子的新娘不是她，在他结婚的第一个早晨，她将变成海上的泡沫，也就是说，明天早上她将失去一切

　　看着新人彼此交换戒指、亲吻，伊芙琳娜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今天她为了让王子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以求他回心转意，她特地找来自己衣服中最豪华的丝绸礼服穿在身上，又佩戴了所有能戴在身上的金饰，然而在那纯白高洁的新娘婚纱面前，她的打扮简直庸俗极了。

　　萨耶的眼里只有诺丽雅，他以为伊芙琳娜已经很美了，然而跟穿上婚纱的诺丽雅比起来，她顿时成了庸脂俗粉。女奴就是女奴，光是气势就比诺丽雅公主逊色多了，既然他拥有了仪态万方的诺丽雅公主，何须再跟一个平庸的女奴纠缠不清。看在伊芙琳娜用心服侍他的份上，他会把她赏赐给一个老实的侍卫，那是对她的恩典，一个女奴能嫁给王子的侍卫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婚礼进展得很顺利，虽然让伊芙琳娜出错可以让王子更讨厌她，但让她变成海上的泡沫也不失为美丽的景观，王子娶别人做新娘才是对伊芙琳娜最大的打击，只要婚礼能够顺利完成，就够伊芙琳娜伤心欲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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