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

　　洗髓的功夫太深、太深，前人都无法一一穷尽，曾几何时，有多少绝世天才都败倒在这难关之下。一面天堂，一面地狱，洗髓成功则能化龙升天，不然则是归于永寂。当然，现在这个魔武盛行的纪元，一切皆有可能，洗髓的功夫极为艰深，也只是一条通往巅峰的途径，不过，在一些古老世家，洗髓还是作为最主要培养强者的法门。

　　原因无他，洗髓成功的好处多的数不清。是脱离凡人之境，成圣成神的第一步。只是，这其中的凶险也是极多，必须由师傅在旁指点，护法。鸿彦此次自知凶多吉少，心头虽然不想放弃，却也是无力回天，强睁着双眼，努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哪怕是死，也要清醒着死去。”

　　全身的血液都钻入骨髓中去，仅剩下一具干瘪的皮囊贴在通红的骨架上。失去了血肉的支撑，皮肤上的毛孔变得松弛，扩大，一阵风吹来竟是刮去了一小块。左眼也开始干涸下去，一道道粘膜模糊了视线，然而，右眼却越来越明亮，一点点清凉的气息从右眼传到脑海中，让鸿彦得以坚持下去。

　　这样忽醒忽迷过了不知多久，一阵磨牙的声音惊醒了鸿彦。凝神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被拖到了一个洞穴当中。滴答的水声在寂静漆黑的洞穴中传出老远，再一看，四周布满了即对绿油油的小眼睛。凭着右眼明亮的视力，鸿彦看清了这是一群狼崽子。

　　看着这些狼崽子口水直流的模样，鸿彦有种不祥的预感。低头看去，险些被吓晕过去。

　　自胸腹以下，全被啃个精光。露出了深红到发紫的骨架，不过好在心脏被肋骨保护着没有损伤，至于其他的脏器不是萎缩就是落入那些狼崽子贪婪的腹中，也就没什么好感叹的了。这种诡异可怕的场景，鸿彦震惊过后便处之泰然了。

　　连死都敢睁着眼睛看下去的，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这一次遭遇，让鸿彦的心志飞速成长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不到就是这些普通的狼崽子也能骑在我的头上。”几只巴掌大的小狼滋滋有味地啃咬着脚趾骨，贪婪地吮吸着上面的血沫。

　　盯着那些狼崽子看了好一会儿，见它们实在是拿自己这身骨头没办法，却又舍不得放弃这难得的美味陷入僵持，汹涌澎湃的睡意开始浪潮般席卷而来，眼皮子开始不住地打架，似乎下一刻就会进入沉睡中去，到那时，恐怕是真的无力回天。

　　突然间，骨头内的神经传来阵阵酥麻感觉，这让鸿彦疲倦欲死的意识开始缓慢的复苏。一股名为生的希望逐渐反攻，鸿彦下意识地看了已经变成白骨的左手无名指，上面那银白色次元戒正发出舒服的光芒。像是无形的水一样一点点透进紫色的骨头内部。

　　润物细无声！鸿彦此时是真的佩服那些包括老头子在内的大人物了，说是算无遗策也不为过。每一步都不是无用功，每一步都蕴含深机，像是春风化雨，不经意间就能置敌于死地，这样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感觉到体内深处那不断压缩的血髓速度缓慢了下来，鸿彦心中突然产生奇妙的变化，老头子下一步又会是怎样？洗髓进入最后的阶段，便是精炼，去粗存精，剔除糟粕，改逆天命。上天赋予人类高深的智慧，万物之灵长，必然会留下一些小小的缺陷。

　　孱弱的身体，短暂的寿命，这无一不是上天所造就的平衡。而修炼，则是要打破这平衡，逆天行事。人为何会衰老，那便是骨髓所造出的血液有缺陷，不仅寿命短，而且比最初的血液要脆弱的多。虽然，万物都逃不过时间的侵蚀，但放于人类身上则是以加倍的速度进行着，这些道理很粗浅，常人都知道。

　　可能够叛逆这种平衡，并坚定信念想要打破的，少之又少。

　　嗷呜！进入胡乱思维的鸿彦猛地被惊醒，只见周围的狼崽子忽地充满敌意地呜咽着，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洞穴入口处。背上的毛发根根炸起，短小的四肢连鸿彦都感觉到劲力十足。“是什么东西进来？这血腥味……难道是？”

　　嘭！眼睛突然接触强烈的光线，不由得眯了起来，但还是察觉到一道身影极快地掠进来，三两脚踢出去，那些狼崽子不是头颅爆裂，便是腰部折断露出白骨内脏，竟是瞬息间死去。“小兄弟，你我又再次见面了。”粗犷洪亮的声音在洞穴内回荡，震得细小的石子纷纷下落。“大叔！怎么是你？”鸿彦也是惊喜不已。

　　正是不久前才分别的穷奇大叔！“哈哈，才眨眼不见的功夫，就弄成这副性感迷人的骨头装了，不简单啊！”穷奇随意地披着一黑袍，上面有着极其浓郁的血腥味和早已干涸的紫黑色血迹。显然，在鸿彦走后，发生了一场苦战，不，鏖战或许更加恰当。

　　“唉，大叔别嘲笑我了，我自己都快羞愧死了。”鸿彦明亮的右眼亮闪闪的，哪有半点不好意思。“咦？你的右眼能看见了？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少年，右眼还戴着个黑罩，虽然那会时黑罩消失了，但自己还处在被追击的形势下，并没有过多注意。

　　这次再见，便发觉出了不同。“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师尊弄出来的，大叔您也知道他行为诡异，不拘泥于形式，不按常理出牌的。”鸿彦顿了顿，似乎在搜集合适的词语，“不过，好像有些迷雾一直在深处影影约约，看不真切，有时还有幻象出现。”

　　“嗯，你师尊的确是当世人杰，他的修为已经穷极天人之境，行为是很诡异啊！算了，还是聊聊眼下怎么……处理这骨架吧。”穷奇谈到何枫寒的时候，眼睛闪过一丝奇异，“好在你师尊当时提到过这情况，那戒指里有个锦囊，拿出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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