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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逃离 【75】情愫,沉沦

姐姐——逃下试试 | 作者:寒宫 | 更新时间:2017-03-10 11: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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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她不要想了。

  她似乎刚刚醒过来,又似乎莫名的慌乱,看着空无一人的寝宫,她却是忍不住慌乱的大声声明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不,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景陌抱着双膝独自一人坐在高台之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麻木得如同一尊雕像。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装扮过妆容了,此时更是只穿着在床榻间的那一身中衣,满盘墨发垂腰,风拂过,发丝凌乱,那白色的衣块便在风中如海浪般簌簌抖动着,身姿越发显得纤瘦。

  蒙蒙的细雨下得缠绵,无休无止,细密的雨丝沾湿了她的衣服,直到一阵寒风吹来,她才猛然惊醒了过来。

  微微侧目,正见她脚下旁边正摆着那一碗药水,此时放得久了,此时一丝热气也无。

  那一道无奈的声音还萦绕在耳畔:‘朕不会迫你了!朕不会迫你了!’无休无止,不绝,景陌只是静静的凝视着那汤药,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沉默了良久,她终究是手上微动,缓缓端起那一碗药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凑到唇瓣,耳中再次响起了那一句话语,她的心情乱到了极点,却仍然是缓缓的将那汤药喝了下去。

  景魅说到做到,他真的不迫她了。

  可是,她现在倒宁愿他像以前一般的对她,至少那时,她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恨他。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应该用哪一种态度去对待他,有时候会很恨,但同时也很迷茫,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恨,还是不恨了。

  自从那日他说过不迫她之后,没有任何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她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而他来的次数也变少了,每次必然是匆匆而来,看过她之后又是匆匆而去。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霸道强势。

  她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匆忙,一半是因为朝堂的事还没解决,令一方面却是,他说过不迫她,他知道自己厌恶他,不想看到他,所以他便来得少了。

  “下雨了,还不进去?”一道隐隐带有担忧的声音传来,景陌回头一看,正见景魅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身后,此时正懒洋洋的瞧着她,视线下垂,一眼便瞧到了她脚旁搁着的那一只空了的药碗,漆黑的双眸此时微微泛出笑意来。

  景陌漠然的回过头去,微微仰起脸来,正见那密密麻麻的雨丝下的淅淅沥沥,落下她的眼中,冰冷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的唇角却反倒微微勾起了一抹细小的弧:“不觉得晚上这样观雨,很美吗?”

  景魅抬眸静静的凝视着她,正见那淅淅沥沥的雨下那纤瘦的美人,莹润肌肤好像皓雪一般,一双纤长的眉下盈盈双眸若秋水,面庞看起来冻得略略有些苍白,却更显得美貌傲人。墨发散披在腰间,被风吹得略略有些凌乱,反而更添了一种惊艳。

  只是他却并不喜欢这样的惊艳!

  “皇姐,朕抱你回寝宫?”景魅忽然在她面前蹲下,休眉微皱,却正好瞧见她的一双莹白如玉的足就这样踩在那冰凉的地面上,那地面早已经有了积水,此时更是冰冷刺骨。他的修眉止不住的就是冷抽:“怎么这样便出来了?皇姐也理应照顾自己的身体才是。”

  景陌却在他的凝视下缓缓起身,淡漠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脸上又转开了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淡声道:“我自己可以回去。”

  “皇姐!”景魅忽然叫她,景陌微微诧异的回头看他,却正见他狭长的双眸中隐约闪着炙热的笑意,却是征求的缓缓牵起她冰凉的手指。

  她的手止不住的就是一颤,怔怔的瞧着他久久没有声音。

  若是换作以前,他此时是必然不会征求她的同意的,按照他的作风,此时一定是一声不吭便霸道的将她横抱到寝宫,她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只是如今……

  就在她晃神的这片刻间,景魅已经牵着她来到了寝宫,正见那些个婢女大气不敢喘的呆立在角落里,他的神色一沉,眉眼间不禁染了一层怒气,只是碍于景陌在身旁,只得克制住自己的怒气道:“还愣着做什么?皇姐身体如此单薄,就不知道替皇姐弄一些保暖的东西来么?”

  婢女们吓得一溜风的遁了,景魅将景陌牵到了床榻坐下,却在其中一个婢女遁了之前寒声怒道:“去端一盆热水来。”

  热水端来之后,却是为景陌洗足用的,景魅眼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微微一顿便站起身来,眉角微挑,却是笑嘻嘻的瞧着她:“皇姐,时间不早,朕现在可是要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宫女们便是,外面风大,若是又病倒了,朕可是又要心疼了。”

  景陌见他又恢复了以往一般笑嘻嘻的摸样,又如以前一般看了她便抬脚又要要离去,情急之中,她向他“诶!”了一声便唤住了他,连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出声挽留他:“此时外面正下着雨,倒不如等雨停下之后再回去。”

  那一刹那,她看见景魅的暗中涌出从未有过的炙热光芒,整张脸上全是那惊喜至极的笑意,景陌却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景魅转过身来,咧着嘴朝她笑:“既然皇姐让朕稍等片刻,那朕就稍等片刻了。”

  景陌一时间有些后悔,又有些怅然,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坐在她的身旁,自己迟迟没有话语,景魅却笑嘻嘻的睨了眼她脚旁边的那一盆热水,揶揄道:“皇姐若是再不洗,只怕这水是要冷了。”

  她低头瞧了眼脚下的热水,心中仍然处在茫然之中,大脑几乎不能怎么思考。

  近来跟他一起,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就会有这样的感觉,有时候还恨他,有时候却想着挽留他,自己都不清楚在想些什么。常常看着他,有时候便会发呆一个大半天,被他发现之后,自己竟然会有莫名的紧张,有一种偷窥别人的窘迫感,只是那种感觉她竟然出奇的没有反感。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景魅她太不能适应,以至于自己竟然会出现如此反常的状况。

  景魅手一挥,那些个婢女们便纷纷识相的离开了寝宫,离开之前还不忘将那大门紧闭。

  景陌却恍惚了好久才回头看他道:“那件事你到底要准备怎么解决的?”

  他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所以他闻言不过是闲闲的靠在床柱上懒懒动眉,隔了好久才不甚在意道:“你放心,他们斗不过朕。”

  景陌却瞧着他久久没有话语。

  她知道,那些个大臣们绝对斗不过他,可是她却不相信,景魅在做那件事之前,没有考慢事情的后果?甘愿处于被动的状态?

  不,她绝对是不会相信的,他是一条狼,狡猾奸诈,强势霸道的狼。

  景魅果然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他唇角一勾,微微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朕的皇姐。”他本来并不想多做回答,但见景陌一瞬不瞬的瞧着他,他的脸色沉了沉,良久才笑嘻嘻道:“皇姐猜得没错,朕之所以如此不计后果,不过是朕给他们下的一个套,那个套正好需要他,朕需要将他一网打尽。”

  景陌的脸色不动声色的沉了一沉,只是面上却看不到半分。

  近来她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了。

  只是,原来是这样!

  她之所以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原来如此。

  景陌心中不禁又添了一层怒气。

  “你干什么?”景陌猛然惊骇,一时想得太入神,景魅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蹲下,什么时候伸手握住她的脚腕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了。

  她本能一般的便要剧烈挣扎,景魅一手紧紧的捉住她的脚腕,一边笑嘻嘻的抬头促狭的对她笑道:“不过是替皇姐洗足而已,皇姐至于这么惊惶么?”

  景陌却瞧着他一时间又怔住了,又是那一种不能思考的空白感,在这一刻她所有的感觉便是他的一双手。

  他的手是带有茧子的,她不知道他身为皇帝,为什么他的手竟然也会长出这种东西。

  以往他每每都是强迫式的占她便宜,每每她不是暗恨便是强颜欢笑,如今她却是两种都没有。

  有的竟然又是那一种窘迫感,心底深处竟然涌出了丝丝屡屡的感情,那种感情她不知道具体代表着什么,只是感觉心中很暖,很喜欢,恨仓惶,又有着惊恐……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她却再也没了力气反抗。

  水,渐渐的冷了,可景陌却丝毫感觉不到,只觉得一双足就像是火烧一般,他的手莫名的给她带来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可是他却给她带来了感。心中澎湃不停,似乎有什么在身体各处不安分的游荡,她不安急了,却又微微有些恐惧。

  他的脸始终微微的垂着,到此时她才发现,他竟然没有盘发,此时那长长的发丝披在两间,更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以下没一下的动着,景陌看着那一盆清水,他俊美的面庞似乎倒影在了那里,那缕缕发丝更是由意无意的流到了水里。

  她的手上一片,恍惚间便想替他挽上去,可是手上才刚想动,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惊醒,他的一双手却沿着她修长的小腿上滑,竟然掀开了她的裙摆,她吓得“砰!”的一声,差点踢翻了那盆,他却猛然抓着他两只脚腕阻止了她的乱动,陡然抬起脸来。

  景陌一时之间躲闪不及,竟然生生的让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晕红,一时气氛立变,他们都沉默下来,静静的凝视着对方,他轻启薄唇,似乎是笑了:“朕不过看你的裙摆湿了,想替你挽起来而已。”

  景陌却瞧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处在停机状态,隔了好久,她的脸上越发的晕红,只觉得那晕红一直红到了脖颈处,她似乎无意识的喃喃道:“哦!我知道。”

  “你知道?”他盯着她,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她想移开目光,却只是瞪眼看着他,心越跳越快。他的脸慢慢俯下来,她的身子也越绷越紧,只是傻傻一般的道:“我知道……”

  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她只能看着他朝她缓缓逼近,却没有半分力气去挣扎,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怔怔的看着他吻上了她的唇瓣,两个人都是同时的一怔,这或许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吻。

  景陌整个人都像要软下去了一般,所有的感官里,便唯有他的舌,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舌,带着她一起笨拙的起舞,他的身上有一种檀香味,萦绕在鼻端,她竟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身子发软,脑袋有些晕,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若不是他的那一只臂膀扣住了她的腰身,她只怕此时她已经软了下去。

  她浑身,整个人更像是随着他的一只手踩在云端里一般,软绵绵的,他滚烫的身躯覆在了她的身上,她全身无力,却是不由自主的搂紧了他的腰身。

  他滚烫的唇滑过她的面庞,又锡她的锁骨,她在他的气息包围里,最后,他一口含上了她的耳垂,她便立即又是一阵瘫软,几乎就要溢出声来,此时呼吸繁乱,她却什么也想不出来,只能随着他喘着气轻微的摆动着。

  迷蒙之间,她的脑海中却闪过了那样的一张脸。

  那样的一张绝世风华的脸,如月光一般皎洁,如远山一般清脯如翠竹一般挺拔,嘴角上微微翘起来的笑意,他只是含笑道:陌儿!陌儿!陌儿!

  一声,一声的在她脑海中回荡,景魅的唇顺着她的锁骨一直往下,她只能无助的抓住他的肩膀。

  那天,那个人也是这般的吻着自己,他的唇是温润的,他的触感是清凉的,他给她的感觉是愉悦的,他的发丝是带着翠竹一般的清香的,他在唤她,陌儿!陌儿!陌儿我会带你住

  景逸!景逸……她沉迷一般的喘着气,脑海中的流光一转,却又变成了另外一幅场景,她又看到了父皇和母后,他们朝她愤恨的怒吼:“你不是我的女儿,你不是我的女儿……”

  就在景魅要带着她一起飞翔之时,她却猛然惊醒了,毅然推开了身上的他,坐直了身体,自己此时只是衣襟散乱,脑中的浑浊却猛然一片清明了。

  不可置信,羞愧,窘迫,难堪,慌乱,悔恨……各种复杂的情感涌上心来,她只是惊惶的看着眼前的景魅。

  “陌儿……”景魅略略有些失望,眼中的未褪,却是强行忍了下来,他翘起唇角亲昵的一手便要抚上她的额头:“怎么了?”

  景陌却猛然一脸惊慌失措额打开了他的手,他的面上一阵僵硬,眉头微皱,却仍然是促狭:“皇姐。”

  这一声‘皇姐’更是打得景陌彻彻底底的回了神。她轻拢衣袖,面上还有潮红未退,目光先是一阵躲闪,闪烁不定,到后来缓缓变得沉寂,却是万分的悔恨,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看他,只是指着宫门口尽量漠然道:“你走吧!我累了。”

  景魅的面色陡然又是变了变,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如今僵局一经打破,又怎么可能轻易回到从前?

  至少他现在可以确定,景陌现在对他的心已经开始筹措不定了,或许假以时日……

  “既然皇姐累了,那朕明天便再来看你。”景魅随即轻笑一声,走之前仍然是亲昵的抚上了她的额头,面上带着比以往更见坚定的轻笑,促狭道:“皇姐一定要保重身体,若不然,朕到时恐是不会轻易饶你。”

  景陌又是一阵心惊,面上仓惶窘迫到了极点,只是指着宫门厉声道:“你回去,以后都不要来看我了。”

  不待景魅多言,景陌立即扯开锦被倒头便睡。

  她不相信,自己今日竟然会做出这般事情来。

  若不是突然想起了景逸,只怕自己已经悔恨不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对景魅的心越发的不坚定了?她不是应该恨他妈?是他将她变成了这般境地,是他……不,景陌捂头痛苦沉睡,她不要再想了。

  第二日景魅仍然是来了,只是景陌对他却是比以往更加的清淡了,基本上都不愿意瞧见他。

  只是景魅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异样,不但越发到她身边来得勤,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每每如此,且每次景陌动不动便会撞见他那一双藏有炙热的情愫的眸。

  她本来想当那日没有发生过,却不料她越是想要忘记,那日的情形反倒越是清楚。

  正在慌乱得不知所措之时,却猛然又想起了她念了好久的几个字,那便是:兵牌!

  景逸需要景魅手中的兵牌,她也需要,她需要和景逸一起逃离他的身边。

  那日景魅又来到了她的寝宫,她不想与他在寝宫里多呆,以免觉得尴尬,又赶不走他,为此也只得随他一起出了寝宫,再次来到了那一片花海之中。

  “陌儿,你到底还要和我僵多久?”那日,他终于打破了沉寂。

  景陌却行走在花海之中之时避开他,隔了好久才岔开话题道:“我记得以往宫中并没有这一处桃花林,前些日子还没有的,怎么到了今日,突然便有了?”

  景魅跟在她的身后却答非所问:“朕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陌儿,你信么?”

  他说那句话时,眼中光华灼灼,那满满的柔情只怕要溺毙她。她惊慌失措,吓得急忙回头避开了他。

  他却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身,在她耳畔道:“陌儿,朕知道,你已经开始接受朕了,是不是?”

  不,从来都没有。

  她爱得至始至终都是景逸,谈什么已经开始接受他?如果要她在他们二人之间做一个选择,她几乎不需要任何的考虑,毅然选择景逸的。

  景陌极力挣扎,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却像是长了根一般,她无法逃脱。她惊慌失措当中,终于回过头去怒了:“你说过不会迫我的,你如今也是迫不得我。将你的手放开。”

  景魅终究是放开了她,她不敢去看他眼中的失落。她是喜欢景逸的,以后也是和他在一起的,她不会喜欢除开他的任何一个男人。

  就在景陌毫不犹豫的快步离开之时,后面的景魅却又猛然从身后蓝住了她的腰身,这一下极重,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便随着他一起天旋地转,景陌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顿时怒上心来,气急败坏,毫不犹豫的一手边便狠狠的朝他的脸上箍了去:“放开你的手……”

  只是,让人震惊是的事情却出现了,一道强劲的刀风从他们的侧边直插而入。景陌硬生生的瞧见一把雪亮的长剑以万军之势便要刺破她的喉咙。她吓得傻了,那一巴掌早已收回,没了力气。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景魅仓促的将她狠狠的一推,她便被推倒在了地上,待反应过来之时,却是猛然瞧见那长剑正穿过他的手掌,景陌尖叫一声,立刻便有锦衣卫闻风而来。景魅生生的将自己的手掌从那长剑上抽了出来,那刺客还要再补他一刀,却碍于猛然出现的锦衣卫,他见机不妙,又飞身几个盘旋跳到了那高高的房顶,转眼之间便已经逃开了去。

  景陌吓得傻了,真的傻了,她看着眼前的景魅,手上全都是鲜血,伤口还不断有血汩汩涌出,她又急又怕,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她本能一般的跑过去扶他,他却向她问道:“有没有伤到你……?”

  景陌立即疯了一般的摇着头,眼中瞬间便腾出了一层雾气,隐约有泪光闪现,锦衣卫们立即便追了出去,他们围在景魅身旁,立即便有人去唤御医,景陌惶然的拉着他的手,他手上的鲜血一直流在了她的身上,她泫然欲泣,只是慌张的叫着他的名字:“景魅!”

  他的眼中立即便升起流星一般的炙光,却仍然是惨白这一张脸向她促狭道:“皇姐,可是担心朕了?”

  景陌眼中的雾气越发的重了,她手忙脚乱的便想要按住他的伤口,可那鲜血是实在是太多了,那鲜血从她指缝里直往外冒,她惨白着一张脸,从来没有这般的惊慌过,她听到锦衣卫统领在身旁大声发号施令:“快将皇上扶回去。”

  神色仓惶之间,锦衣卫们已经推开了她,簇拥着景魅离开了御花园,景陌却还处在震惊和惊慌失措之间,她傻傻的看着景魅离去的方向,瞳眸越发的空洞和怔愣,一张脸惨白得吓人。

  她几乎不能思考,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有人要杀她?是谁?

  景魅替她挡了剑,他竟然替她挡了剑!

  景陌头昏欲裂,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手上却意外的触摸到了一块冰冷的玉牌,她神色怔肿的将那玉牌缓缓的拿在手里看了个清楚,却在看到背后那一个小小的‘九’字时,生生的呼吸就是一窒,整个人都痛得面部,身上就像是由一根细长的针,一针一针的扎在她的身上,每动一下,她就会有一种死的绝望,她痛得喘不过气来,唯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可是那汹涌的眼泪还是决堤,一颗一颗泪水如珍珠串般往下掉。

  她只是生了一种绝望。

  这就是她心爱的男人!

  这就是她日盼夜盼的男人!

  景逸,你让我情何以堪?!

  夜色迷茫,此时,平南王府中,一抹弯月滑过一座亭台的角楼。

  亭楼之中,一名白衣男子长身玉立,凭栏眺望。身后一名蒙面黑衣人负罪跪在地上。

  “王爷,属下有负所托,并未刺杀成功。”那名黑衣人恭恭敬敬,跪在那地上却是纹丝不动。

  “听说你刺穿了那人的手掌?”景逸转过身来,温润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黑衣人的身上,似乎并无不悦。

  “王爷所言属实,属下确实刺穿了他的手掌。”黑衣人再次恭恭敬敬的答道,景逸却是笑了,缓缓来到他的身前,他跪在地上,脸微微垂着,只见其掠起了一阵清风,那下摆便在风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抖动着。

  景逸微微勾起唇角,视线格外凉薄,就这样静静的瞧着他,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视线并不凌厉,却出奇的让他如坐针毡,额角上隐隐沁出细汗来,他的视线隔了许久,他才微微笑言,笑意逼人,寒风阵阵:“那么,你是何种办法刺穿了他半只手掌的?”

  黑衣人吓得面色便是一白,整个人都颤了一颤,越发惊恐,却是犹豫良久终究没有吐出声来,景逸等待良久,额头中不留痕迹的青筋,他的指骨收紧,显然是已经动了怒。

  他忽然拂袖转开身去,那宽大的衣袍再次掠起了一阵寒风,这是这一次,却让他如临冰窖,隐隐约约知道,这一次,怕是不能活了。果然,只听景逸玉石一般的声音透着凉薄,淡声说道:“你离开吧!我希望明日太阳出来之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黑衣人的面色霎时间便惨白如纸,大惊失色,惊恐得连忙大声道:“不是属下的错,属下也只不过是听了奸人的胡言,那奸人正是刘丞相,他说,只要我作势去杀长公主,景魅必然是无暇来与我对打的……”

  景逸的面色并没有多大变化,似乎是叹息了一声,隔了良久才淡声道:“他太放肆了!”

  黑衣人的双肩又是一颤,景逸的声音透着无可抵制的阴骘,那种声音温润到了极点,却更像是来自地狱。

  或许,他真该庆幸,自己没有真正的去伤她。

  夜色越发低迷,一抹残月悬挂于空中,整个皇宫都添了一抹萧索。

  经过御医的诊判之后,发现景魅并无大碍,只是那一只手掌已经被刺穿,想来是要修养个大半月了。

  此时,景陌的寝宫中。

  内殿角落里点着宫灯,床榻的周围挂着轻柔的纱帐,被两侧的银钩松松散散的拢住,影影绰绰的灯光朦胧印在帐幔之上,半遮挡着的寒风拂来,像是水波一般轻轻漾动。

  床榻旁边的矮几上点着火炉,此时那略显炎热的热气便“滋滋”的冒了出来,那缭绕的雾气呈现着半透明的颜色,看不真切,细风拂来,便被断断续续的吹散了,再无踪迹可寻。

  景陌独自一人抱着双膝坐在榻上,看着那被风吹散的雾气眼神越发空洞茫然,心中便如那雾气一般茫然,脑中一片混乱。只是零零碎碎的好几个镜头。

  她一会儿看到了景逸,他的唇角上是那微微挑起来的笑意,一双清澈的眸子便如那高山上的雪水,可是她看得到那里只对她绽放出来的丝丝暖意,他说:“陌儿,陌儿,陌儿……”

  可是,可是……他全都是骗她的,他竟然想杀她?

  心中抽蓄得厉害,好像要死掉了一般,她又看到了景魅,他替她挡了那一剑!

  他竟然替她挡了!

  不她心中歇斯底里一般的怒吼,可是那那大颗的眼泪已经掉下,怎么会这样?她疯了一般的在心中歇斯底里的呐喊:怎么会这样?!

  忘记在这里坐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手脚冰凉,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像。有婢女轻手轻脚的饶过她的身旁,她整个脑子都处在混沌状态,长睫却猛然一颤,蓦然惊醒,空洞的目光这才轻飘飘的落在眼前的婢女身上。

  那婢女向她递过来一杯香茶,她麻木一般的接过只是捂在手中保暖,婢女脸上有异色,终究是小心翼翼的问了:“长公主,现在天色还不晚,皇上还没有安寝,您不去看一下么?”

  景陌长而卷的睫再次轻轻颤了颤,像是那受伤的蝶。缓缓抬眸,眼中蒙着一层迷茫的雾气,仿佛是隔了许久,她又微微垂下了眼睑,整个人都生了一种疲惫,她轻轻动了动唇:“去?去又有什么用?”

  那婢女脸色茫然,景陌却凄苦的笑了。良久才叹息一声:“你下去吧!”

  微风吹气,那泛着银光的帘子半卷半掩,轻荡荡的,她的心也是空荡荡的。

  “你就这般的不愿意见朕?”陡然出现的声音使景陌吓了一跳,空洞的眼眸茫然的向其看去,正见景魅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旁,眉头轻拧,显然是已经有些不悦。

  “你怎么来了?”心中一晃,似乎又有什么轻轻涌动,她控制不了那种感情,只得匆匆避开眼去。

  视线下垂,却猛然瞧见他的那一只伤手。

  她的心中一阵恍惚,心中有一块顿时便软得无力。

  那时,那时他便是用这一只手为她挡剑的!

  如果他反应不及时,那把长剑是直接刺入他的胸口的,他还会为了她义无反顾的去挡么?

  她几次自持,却仍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情不自禁想要看看他的那一只手,那手掌上已经缠着层层的纱布,她看不到伤势,但是已经猜到一定伤得极重。

  她忍不住便想要开口,喉咙哽塞,几次微微张开了红润的唇,却仍然是静默。

  她的神色却越发的忧伤起来。

  她感到越来越仓惶,越来越害怕,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眼前这个人,他为她挡了剑!他真的如此爱她么?可以为她去死么?

  可是,就算他肯又怎样?

  无法改变结局就是无法改变。

  但是,他和她以前认识的他越来越相似了,那时的他和这时的他还是有差别的,可是,他们眉宇间的神色总会让她忘记他以前是如何逼迫的她。

  每每看大这样的他,她竟然无力挣扎!

  她怕,她的心越来越茫然,她害怕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竟然会控制不了自己愿意和他一起堕落。

  也就这么几个细小的神色,却被景魅瞧了个清楚。他微微挑眉,目光灼灼,唇畔似有笑意,只是坐在她的身侧,将她冰冷定的手指暖暖的握在手中,然后又轻轻拨了拨她额头的碎发,左右巡视了一番,才动眉揶揄笑道:“看来皇姐并无大碍,朕今日可是为皇姐挡了一剑,皇姐不但不关心,却连看都不去看一下,可真是狠心呐!”

  景陌冰凉的手指被他握在掌中,那暖意一直传达到了心里,可是却让她越发的不知多措,只是本能一般的有些抗拒,轻轻侧目,却正好撞见景魅炙热的视犀他嘴角一挑,顷儿笑了,狭长的眸几乎眯了一条缝,怎么看怎么都带有诱哄意味:“皇姐是担心朕的吧?!皇姐为何不去看朕?”

  景陌看着他怔了一怔,眸光闪烁了一下,轻轻避开眼去,景魅却越发的恬不知耻,竟然得寸进尺的一手便牢牢的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她抗拒了一下,却是身子一软,便已经软绵绵的倚在了他的怀中。

  在这一刻,她竟然无力反抗。

  景魅的眸子像是那夜空那闪烁的皓月流光,微微翘起来的嘴角再也忍不住的一扬再扬,只是牢牢的抱着怀中朝思暮想的,舍不得一刻松散。

  她终究是逃不了对他的感情,她默认了是不是?

  景魅笑声也越发邪肆,满满的得意:“皇姐不说,朕就当你是默认了?”

  景陌的神色又恍惚了一下,蓦然惊醒,长卷的睫毛剧烈的着。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被他迷惑。

  他以为他说出几句好话,再如以往一般对她,她便会喜欢上他么?

  不可能的。

  自从他登基变为皇帝开始逼迫她的那一天起,她便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她不该招惹他的。

  只因为那片刻间的好奇,就因为那片刻,她与他相识,如今,父皇驾崩了,母后懵了,她与景逸百般煎熬。

  不,景陌陡然挣脱了他的怀抱,景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猛然变了变,她却不再看他。

  景魅的目光灼灼,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景陌却仕自的再次在床榻上坐好,景魅的手悄无声息的来了,她闪躲不及,再次被他强势的握住了皓腕。

  景陌固执的的回头看他,正好撞见她那双满是柔情,又暗藏逼迫的眸。

  他笑,声音透寒:“皇姐,你还没有回答,可是担心朕了?”

  景陌也笑了,可是那笑意却比冰雪更要寒上三分。

  她不可以再被骗了!

  她说:“担心。”

  景魅的唇角立即上扬,只是还未来得及绽放出那一抹欣喜的笑意,景陌再次冷笑着说了:“可我更担心你会因为你为我挡了一剑,便强行要我报答你。”

  景魅的脸瞬间便僵住了,微微挑起来的嘴角也僵硬得变成了一丝冷笑,眸中的炙热一下子便被转为探究和那淡淡的怒气,神色越发阴鸷。他切齿:“皇姐难道不想报答朕么?”

  “天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的,皇上不稀罕我的报答。”景陌笑意不达眼底,整个人都泛着一层疏离感,她浅笑着实际上是冷笑着将自己白皙的皓腕从他的掌中抽回去。

  当着他的面刚要完全抽离开来,他的手指蓦然一紧,景陌的面色一僵,他狠狠的逼看着她,狠狠的再次握紧了她的皓腕,朝着她危险的笑:“皇姐也觉得天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

  景陌只觉得一股无形中的怒气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又是那一种感觉!景陌笑了,声音再寒:“除了我。”

  “为何?”景魅狭长的丹凤眼陡然一眯,额头上青筋暴起,薄削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犀眸中似正在蕴藏着阴鸷的怒气。

  他怒了?

  也好,他们需要打破宁静了。

  她宁愿他像以前那般逼迫她,也不愿他像此刻一般想要戏弄她的感情。

  思及此,景陌却笑了,丝毫不再理会他的神色,只是璀然道:“皇上说了,我仍然是你的皇姐,你不会再迫我。”

  景魅紧紧的盯着她,那一种探究的目光便像那锐利的箭一般,无情的穿破她的胸膛,她没有半分力气去抗拒,只得任由着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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