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镜湖水声

　　灵山分为六峰一殿，灵山大殿是大会之所也是禾木练治丹药的地方。六峰的弟子每月可以来此领取丹药和挑选任务，每峰做的任务越多越难得到的丹药就越多。当然这是除了每年大比之外的可以额外挣得丹药的唯一方法。朝阳峰属于灵山六峰之一，端木今年拼着老脸抢来了一个柳如雪有了可以和其他五峰相抗衡之外，其他每年的大比都是倒数第一。

　　朝阳峰一脉向来势弱，原因之一是他们这一峰除了太上长老端木之外其他的徒子徒孙都是女弟子。加之上一界首座也就是端木的得意弟子杨婵无故失踪之后，朝阳峰在也无人能扛起这面大旗。端木之所以厚着老脸要收柳如雪做关门弟子还不是想为朝阳峰培养一位新的首座。

　　当晚，端木就带着柳如雪和苏小气返回朝阳峰。朝阳峰位于灵山大殿东侧，风景秀丽，半山腰之上可以全睹灵山大殿的壮观景象，灵山大殿之后的镜湖更是尽收眼底。

　　“姐姐，扫地杂役可以修练吗？”

　　一路之上，苏小气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世人使劲浑身解数不就是为了进灵山后能修练上成功法，得见天机吗。苏小气现在是稀里糊涂的就进了灵山，还当上了扫地杂役，扫地就扫地吧，如果不能修练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柳如雪瞥了一眼，没有回答他而是向着端木恭敬道：“弟子告退。”

　　原来柳如雪和一众女弟子都是住在山峰之上，而端木和老马却是住在半山腰的几间破败的草房里。

　　山腰间，四五间简易的毛草屋，其中一间还亮着灯火。

　　“你去找老马吧。以后听他的就是了。”

　　端木也懒得理苏小气，看着柳如雪飘然上山的身影叹了口气就向一间单独隔开的草房走去。

　　“喂，喂，这老头。”

　　苏小气叫了两声见端木不理不采之后，只好硬着头皮向那间这着灯的房间走去。

　　“师-----”

　　推开房门，苏小气还以为老马跟他一样是个扫地的杂役呢，谁知一看之下不禁吃了一惊。又是一个老头，眉毛胡子一大把，看上去好几天没洗过脸一般。

　　“你是谁？”

　　老马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个酒葫芦润了润嗓子眯着一对浑浊的眼睛在苏小气身上打量一遍。

　　“我------”

　　苏小气半天才反映过来：“我是新来的弟子，负责打扫的，端木老头说以后让我跟着你。”抬出端木，苏小气还是报着些抱大腿的心思。看端木这老头怎么着身份也不会低，抬出他的名号，兴许能被老马另眼相看，以后扫地都省了。

　　“哦。”

　　老马并没有表现的如何震惊，只是哦一声道：“旁边还有三间空房，你随意挑选一间先住下来吧，明日一早我叫你。”

　　“-------”

　　苏小气顿时无语，想跟老马套套近乎，多聊几句。老马已经半眯着双眼睡了。无奈之下，苏小气只好独自一人推开另一间草屋。

　　“我擦！”

　　推开房门，屋里一阵霉味，三间空房皆是如此。房间里的布置都一样，一张硬板床，一张桌子，一条凳子，除此之外还有个大水缸在无别的事物。

　　累了一整天，苏小气也很累了，胡乱的收拾一间霉味稍轻些的房间，铺上那张虎皮，也不关门就躺了下来。

　　“小青------别闹。”

　　苏小气刚想睡觉，就见黑漆葫芦口那条小青龙探头探脑的冒了出来。小家伙在葫芦里喝饱了睡，睡醒了喝，这个时候是有点锇了探头出来找吃的。

　　苏小气懒得理他，翻过身子裹上虎皮继续睡觉。

　　小青龙见无人答理，索然无味，摇晃着小脑袋像一只小精灵一般溜出了房间，自己去找吃的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灵山大殿后镜湖里传来数声惊天怒吼。灵山弟子顿时被这阵怒吼声惊的纷纷奔走查看。灵山数大长老纷纷御虹来看。

　　镜湖是灵山一处天然水池，因为四面环山水面常年如镜面而得其名。而实际上只有灵山弟子才知道在湖底住着开山祖师爷训养的灵兽。祖师爷早已羽化飞升，灵兽却一直沉睡在湖底数年难得一见，灵山弟子还都以为灵兽早已在湖中坐化。没想到突然之间湖面上会传出灵尊的惊天怒吼。

　　吼--------

　　镜湖之上数米粗的水柱冲天而起，灵兽蛮牛站在水柱之上仰天怒吼。声音直如阵阵闷雷冲破苍穹震的灵山六峰颤栗不已。

　　咚咚------

　　惊天峰警钟大响，灵山数百弟子一时之间如临大敌纷纷随着各峰长老奔向灵山各处要害。主掌灵山遮天大阵的白伦快速奔向阵法台，灵力尽出寻查着大阵的状况。可是很快他的神情就恢复了平静，大阵一如往常没有半点破损甚至不曾有半点波动。

　　镜湖之上，水柱越升越高，蛮牛震天般的吼声之中夹杂着些许吱吱声响，虽然没有被蛮牛的震天吼声所掩盖不过也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吼-------

　　灵兽又发出一声震天般的吼声，水柱越升越高转眼便达数十米之高。

　　“灵尊息怒？”

　　一道白光从惊天峰上掠来，白伦声音平静。

　　蛮牛根本不看那道身影，一双如铜铃般的大眼珠子不断的向四周的草丛张望。

　　蛮！

　　突然之间，水柱砰的一声降了下来。蛮牛巨大的身躯落于湖面之上，双目四顾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般。看了半天似乎没有寻到什么又探出硕大的脑袋闻了闻，脸露茫然之色。半刻钟之后才索然无味的缩回脑袋，鼻孔轻喷退进湖里。

　　“这是怎么回事？”

　　灵山大殿离镜湖最近，禾木赶到之时，灵兽正仰天怒吼那神情好像遇到什么危险一般。

　　“我也不知道。”

　　禾木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湖面朝六位师兄弟和各峰的一众长老说道：“灵尊好像感知到有危险，难不成有魔教弟子闯了进来。”

　　“不可能。”

　　白伦沉声道：“遮天大阵毫无异样，就算魔宗宗主也不可能不动声色就混进来。”

　　“那就奇怪了。”

　　端木沉思道：“难不成灵尊老糊涂了。”

　　“师弟。”

　　白伦斥道：“不得胡言乱语。”

　　六位师兄弟和诸位德高望众诸峰长老个个疑惑重重，众人又围着镜湖查看一周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最后只能作罢。

　　“大家都退了吧。”

　　白伦摇头道：“把弟子们都招回来，灵尊可能是刚刚睡醒。”心中虽是疑惑，白伦也有些赞同端木的说法，毕竟灵尊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难免会犯糊涂。

　　“禾木师弟，这件事有些奇怪，以后你多加留意些，多派些弟子巡视。如有疑点一定不可放过。”

　　白伦身为灵山七位太上老祖之首地位声望无人能极，吩咐了一番便打道回峰去了。其他众人也是摇头然后纷纷御虹而去。

　　“禾木师兄，我觉得此事有些奇怪？”

　　端木没有急着离开又和禾木聊了一会。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灵尊活了没有八百年也有一千年了吧。可能真如师弟所说，老糊涂了也不一定。”

　　“也可能是刚刚睡醒吧。”

　　“嗯。”

　　端木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师兄，有了百叶草，这一次归元丹一定会大功告成了吧。呵呵，到时-------”

　　端木话没说完就被禾木挥手打断：“你想也别想，我已经卖你一个人情了，归元丹没门。”

　　“师兄，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就赏个数十粒吧。”

　　“数十粒？”

　　禾木眉头大皱：“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呢，最多就一粒。”聊着聊着，不知怎的又聊到丹药上，聊到百叶草，禾木自然想起苏小气来：“端木，今日如雪不是带了一个小家伙进山吗，你说灵尊不会因为他-----”

　　“不可能。”

　　端木斩钉折铁道：“那家伙是一个不能修练在普通不过的俗胎。灵尊怎么可能因为他而大动肝火。”

　　“魔教行事极难欲料，师弟还是慎重点好。”

　　“也是，我这就回去看看去。”

　　两人聊了一会各自返回。

　　苏小气全然不知道灵山大殿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累，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几声嘶吼声也浑不在意。老马倒是被山下的动静惊的走出房间，在山腰上站了半个时辰见众人纷纷退去了之后才折返回房间。

　　天亮之后，苏小气睁开眼的第一眼便看到桌子角下的一条大头五色鱼，那是一条三斤重的大家伙，只有胸脯上的肉被嘶咬了几口。显然是那小家伙干的，也不知道小家伙从哪捉来这么大一条鱼。苏小气也不深究，他倒觉得有了这么大一条鱼，晚上又可以烧烤了。起身之后，把五色鱼扔进缸里，随便的洗了把脸。

　　“起来啦！”

　　老马是个坡了脚的老头，大清早的扛着两把大扫帚站在苏小气的门前：“既然起来了，那就走吧。”

　　“去哪啊？”

　　苏小气只所以这么早起身是想四处看看的，还没来得急出门就撞见老马了。

　　“我们是负责打扫事物的吗，当然是去扫地了。”

　　老马扔过一把扫帚然后就转身一路向山脚下打扫而去。

　　清晨，灵山六峰之上云遮雾绕紫气升腾。远远看去当真如人间仙境，在数峰之间无数道白衣人影各自散于山峰之间静静安坐。

　　“老马，他们都在干吗呢？”

　　跟在老马的身后，苏小气指着山峰上的无数道白衣人影问道。

　　“当然是吸收灵气喽。”

　　老马低头打扫对这位新来的小子没有多大兴趣，不过看在同命相连的份上还是没好气的含糊其词的解释一番。

　　“灵山，灵山。灵气自然天下少有，进了灵山不就是为了吸收天地灵气铸练自身**吗。老子要不是-------”说到这里，老马忽然摇了摇头不在说下去，手上挥舞着的大扫帚更加用力了。

　　“哦，原来如此。”

　　苏小气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时候能修练就好了。”

　　“你，你就别做梦了。”

　　老马打击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一窍不通，浑身没有半点天生灵气根本不可能修练。”

　　“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扫地吧。”

　　老马扫地也扫了有几十个年头了，扫起地来那是风风火火。从朝阳峰到灵山大殿，打扫完灵山大殿还要把镜湖四周打草一番，还要修理湖边的树木，花草。

　　“你叫什么名字？”

　　打扫完灵山大殿，太阳已经升到头顶，苏小气已是浑身冒汗，老马竟是私丝毫不觉得累，提着扫帚在前面带路。

　　“苏小气，你叫我小气就行。”

　　“苏小气，好奇怪的名字。”

　　老马嘀咕了一句，然后说道：“以后，这里的活都是你的了。”

　　苏小气身子一震：“什么？”

　　“我老了，身子骨不行了，等你熟门熟路了。我就可以享享清福喽。”

　　“老马，你，，你欺负人。”

　　老马不屑道：“欺负你，你个小屁孩，扫扫地就算欺负你了。这是规矩。”顿了顿老马才接着道：“怎么说，我也算你师傅吗，徒弟领进门了，哪里还要师傅干活的道理。”

　　“师傅？”

　　苏小气气道：“你也算师傅，人家做师傅的都是教本领。你倒好，教扫地。”

　　“你小子。”

　　老马气道：“你小子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好，只要你好好干活，我就教你修练法门。”

　　“老马，真的。”

　　苏小气不敢相信。

　　老马嘀咕道：“教你又如何，就你这体质能修出个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