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临江药香 162 计中之计

　　二管事似乎并没有看见她，而是直接由一个小伙计笑脸相迎着去了隔间里，只留给顾清和一个背影。

　　“我说你既然已经用了锦绣坊的布料，又到我们店铺做什么？”小伙计一直瞧着挤进里面角落的顾清和，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原来是因为这件衣服的布料！看来两家店铺虽然靠的近，但守系可不好，正应了那句同行是冤家的话，但是这不关她的事，要问就得问负责衣料采买的丫鬟婆子们才是。

　　顾清和眼珠子一转，脸上不见窘迫，上前就笑道：“这位小伙计，我们这些丫鬟能买什么好料子，就算是不好也是主子赏赐的，只能当个宝，小伙计还请不要生气，不知贵店可有好些的料子，我好回禀了我家夫人，让她来如意坊看看。”

　　小伙计一听人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对面的店铺不好，心里就喜悦了，又听她说了夫人，当是什么富贵的人家，当即就眼眸子一亮，面色也舒缓了许多，道：“有，我们如意坊可不是对面的锦绣坊，以前可是出过一位宫中的绣娘呢，你家夫人多大，我好看看适合什么料子。”

　　顾清和想跟着二管事去内间，又见这外面的布料都是花色微深且厚重的料子就编道：“我家夫人今年刚二十又一，不知道适不适合外面这些料子。”

　　小伙计摇道：“这些花色老，你家夫人正年轻穿着显老，里面都是浅谈的花色，她会喜欢的。”

　　顾清和就等着这句话呢，当即就笑着谢过了小伙计，提步就走。

　　不过她也不会傻愣着就走进去，而是竖起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才踏出了第一步。

　　一进去，她眸子一亮，居然是这样的设计。

　　里面大概分了十个隔间，每个隔间的外围都是全敞开的，而两个隔间就是简单的又一块的横布隔开，这样随时可根据客人选购的布匹扩大或缩小隔间的范围，看见这如意坊的东家也是一个有头脑的。

　　二管事在哪里呢？

　　顾清和从最左边的隔间看去，满满移动视犀最后停在了第五个隔间。

　　她扫了一眼一侧的第四隔间，嘴酱起一抹笑意，提步就走。

　　隔间里面也有不少的妇人在有商有量，交耳问着哪个花色的好看，她正好借着人群好掩护。

　　选了个较近的位置，她侧耳偷听。

　　“这些就是做香囊的布匹吗？料子是好料子，我们都买了。”对面传来二管事的声音。

　　“那好，库房里还有不少的存货，您看看是不是也一并看看。”这个声音听着谄媚，应该是负责介绍的小伙计。

　　“我不用看了，你们记得将货送到西街的王宅，迟疑不得知道吗？”二管事郑重其事的吩咐道。

　　“一定一定，您慢走。”小伙计忙送客出去。

　　二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这件谈完了？

　　还以为是什么好计铂没想到是将布料都买了，那不是伤敌一千，自毁八百嘛！

　　完全不划算！

　　既然这边是这么做的，那不用想，二管事对对面的锦绣坊应该也是照做了。

　　顾清和心里想着却还想亲眼见证一下，穿过了那几个穿戴华丽的妇人，来到了第五隔间。

　　“看来真的是都买了。”顾清和看着屋子里的两三个小伙计，已经开始将高架上的布料往下搬了。

　　“几位，这间的布料是否都是做香囊所需的料子？”顾清和笑脸盈盈，素手指了指他们手里的布料。

　　小伙计门一瞧是个貌美的姑娘，顿时就眼睛一亮，热情的开口道：“是，都被刚才的一位客人订走了，若拭娘也需要的话得等个三五日，现在没货了。”

　　顾清和心中已经了然，眯了眯眼睛，笑道：“那就只有去锦绣坊看看了，正是可惜。”

　　“你去了锦绣坊也没用，我们如意坊几百匹的布料都卖给了他，那客人还嫌不够，我看他又去锦绣坊买了，你还不如现在就在我们这里订了，倒时候也能早到。”另一个小伙计忙接着道。

　　果然是这样，杨氏居然真的用了这么个蠢法子！

　　不过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杨氏这么做似乎半点都碍不着她什么事。

　　只要大到老爷跟前一说，布匹被人卖光了，或是直接告诉他杨氏买走了布料，这倒霉的不是她自己吗？

　　其实，要不是她为了帮着陈老爷在药材大会上取得特供的机会，她可以不管布匹的事情，那杨氏只能是吃了哑巴亏。

　　欸，只能说一句命不好。

　　算了，还是去对面的锦绣布坊瞧瞧吧。

　　顾清和出了如意坊就去了对面锦绣坊。

　　安荣院。

　　“怎么样，你事情办好了没？”杨氏侧依在交椅上，淡淡的开口。

　　二管事弓着腰道：“禀太太，如意坊和锦绣坊用于制造香囊的布匹都被我们买了，而且我说的话都被那丫鬟听到了。”

　　他想起了刚才的一幕。

　　他按照杨氏的吩咐，等行少爷说了那一番话才跟着那丫鬟的脚步出了门，特意在如意坊的店门口弄了点动静让她能够见着他。

　　又在横布的下方见到了那双熟悉的绣花鞋才故意开口说出了西街的王宅。

　　“行儿嘴里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他绝对会帮了那丫鳜还好我留了一手。如果那丫鬟没要他相助，必然没法子找到布料，我再故意激她一激，她定会狗急跳墙。只要她去西街王宅，我就当场抓了她，里面绝对是令她意外的东西。”杨氏阴恻一笑。

　　二管事面露难色道：“那她求了行少爷，又该怎么办？”

　　杨氏抬了抬下巴，难掩喜色道：“你忘了县里的赖三，他专门干什么的用不着我说了吧。”

　　二管事皱眉，他自然识得此人。

　　赖三乃是县里有名的无赖，专门吃喝玩乐还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原本这人还是他的同乡，后来他做了陈府的管事，而那人因为偷窃被关在了衙门一段时间，听说被放出来后又因为爬了同村李二嫂子的床被人打断了腿，这会子还不知道在哪里躲着，太太提起这人干嘛？

　　“你过来，我和你说清楚。”杨氏招了招手，俯身贴耳道。

　　二管事上前一步听候杨氏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