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最后一战

    “母亲，仁儿不要离开你。”昭仁公主见要让她离开便抱住皇后的大腿哭起来。

    皇后的神情抽搐了一会，但终究还是冷冷道：“你们没听到吗？赶快将两位公主带出宫去，记住不要让皇上给发现了。”

    张浩虽然也不愿离开，但他也明白，这只是幽夜叉的记忆，自己若是当真了就反而陷入幽夜叉的思想，这样幽夜叉的心结不但不能解开，自己也将会被他的记忆同化而误以为自己就是长平公主。于是张浩也不反抗，任由宫女们带出了皇宫。

    “媺娖，为娘请求你最后一件事，好好照顾昭仁。”皇后终究忍不住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张浩点了点头，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确是想来了却幽夜叉的心结，但又何尝不是来了却自己的心结。

    可是张浩还没走出坤宁宫多远，她们一行人就被一队东厂的侍卫给拦住了。

    “皇上有旨，宣两位公主前往昭仁殿面圣。”领头的太监阴阳怪气道。

    昭仁殿！该来的终于来了，张浩无奈苦笑，他不由地握紧了昭仁公主的小手并在侍卫们的带领下往昭仁殿而去。

    此时的崇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和那影像的样子一模一样，见张浩二人到来，他也只是长长一叹，“无须行礼了！”

    张浩将昭仁护在了身后，同时问道：“父皇召孩儿来有何要事。”

    崇祯惨笑道：“自袁崇焕之后，天下以无人再敢勤王，德胜门已失，皇城被破也是早晚的事，而我朱家女子不可被这群刁民所辱，所以你们别怪父皇无情了。”崇祯说完便拔出了宝剑。

    张浩忙拉着昭仁公主跪了下来，“父皇，昭仁还小，父皇要杀就杀我吧，只求父皇放昭仁出去，昭仁还小，倘若穿上民间的服饰寄样在普通人家中，不会有人能看出来的。”

    “不要，姐姐你说过不会再离仁儿而去的，父皇求求你不要杀姐姐。”昭仁公主哭道。

    “我朱家儿女岂能用这种方式苟活？”崇祯说完宝剑朝着张浩劈了下来。由于昭仁推了张浩一把，加上张浩远比长平公主灵活，这也使得他成功避开了崇祯的一剑。

    不过这也使得张浩和昭仁公主分开了，崇祯也趁势举起宝剑对准了昭仁公主。

    “姐姐救我，仁儿不想死。”昭仁公主哭道。

    真正长平公主在这个时候跑了，但是张浩却不是朱媺娖，就在崇祯挥出宝剑的一刹那，张浩捡起了地上的剑鞘挡住了崇祯的一剑。

    “媺娖，你从哪学的武艺？”崇祯很显然没有想到长平公主能挡下他的这一剑。

    张浩哪学了什么武艺，他只是打架时琢磨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同时反应速度超过普通人罢了，不过这与只会读书写字的长平公主比起来那完全算得上武林高手了。

    张浩也不回答崇祯那无意义的问题，他只是冷声喝道：“父皇不让我们苟活，难得就允许自己苟死？”

    “苟死？”崇祯的神情大变，宝剑也收了回来。

    张浩见嘴遁有效，便继续说道:“想我太祖成祖戎马一身创下万世基业，后世不争气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如此窝囊地面对失败？城破之日，闯贼必回像牛羊一样斩杀我朱家子弟，与其让其肆意反抗，为何不依托这皇城背水一战。就算注定要失败，也不会辜负我们体内流下的朱家血脉，媺娖虽是女子，愿为先锋披甲上阵。”

    崇祯的宝剑突然掉落在了地上，他突然扬天长笑，“媺娖此言甚是，今日若我于此自尽，后世只会笑我是亡国之君，今日若我战死在城门之上，又有几人敢笑我？可惜！可惜！长平你为何是一女子，若你为男子我明朝中兴有望，可恨！可恨！”

    “承恩！承恩！赶快传令，召集所有皇氏宗亲，大臣，大内侍卫，宫女，太监到太和殿。媺娖，替为父披上战甲，就算要死朕也要选择战死。”崇祯大笑道。

    太和殿前，张浩和昭仁公主一身戎装站在大殿门口，而崇祯和皇后也是一身戎装，虽然这四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但至少大家都努力过了，最坏的结局也不过也是个死。

    崇祯和周皇后也是一身戎装走了出来，大殿下稀稀松松地站着一些人，大部分以宫中的侍卫和宦官为主，事实上明朝的统治已经瘫痪了，若不是出不了城，大殿前也不会聚集这么多人，而且五成是过来望风的。

    “京师已破，皇城岌岌可危，我等也即将被闯贼所屠戮，但是长平说得没错，与其如此窝囊地死去，为什么不战死在杀场呢？所以我今日召集前来就是要死守皇城，誓要将我大明江山延续到最后一刻。”崇祯大声道。

    不过崇祯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共鸣，大殿一下炸开了锅。

    “皇上，正所谓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以文人之躯去以卵击石就是轻于鸿毛，我等愿意藏身与贼寇之中，带到大明复兴之时里应外合！”

    “皇上，你乃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啊！”

    “皇上，闯贼个个如狼似虎，就凭这些阉人与女子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崇祯一时间也动摇起来，要知道像这样一腔热血被无情剿灭以前是常有的事情。

    张浩无奈摇头，崇祯召集的人的种类实在是太多了，最重要的是人心不齐，这是最后一战最忌讳的。再说大家都只是想像烟花一样一闪而逝，没有必要搭上这些隔岸观火的人。

    此时的张浩也不怕越制了，他大声说道：“认为闯贼破城后可以幸免的人请出列！”

    一时间众多文臣为主的五成人走了出来。

    “家中独子且有父母的请出列！”

    又有一成的人走了出来。

    “家中有子女的请出列！”

    又有一成的人走了出来。

    “贪生怕死着请出列！”

    又有一成的人走了出来。

    “很好！居然还有两成的人！”张浩看着以太监和宫女为主的队伍点头道，“我可以告诉大家，大家这一战的结局的必死，但是与其像羔羊一样地被斩杀，还不如勇敢地战死！至于其他人，请各自回家关好门窗，小心被闯贼劫掠。”

    “誓死效忠皇上！”原本留下的两成人甚至包括准备离开的两成人都齐齐跪了下来。

    一共是四成人，虽然城破之后肯定会死更多人，但是对于张浩这个不会煽动情绪的人来说，这四成已经够多了，不过可笑的是，这四成人除了一些视死如归的侍卫，其他都是些老弱的太监和宫女，不过此战不是求胜，求的就是血性。

    众多文臣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悻悻地离去了，而崇祯则是对张浩点了点头，示意张浩这个长平公主代替他指挥军队。

    这在女子地位极低的明朝是不敢想象的，但是此时是非常时期，所有人都不要命了，又怎么还会在乎那些体制呢？

    随着大臣们的离去，午门缓缓地关上了，钟楼的钟声也一直响着，这是大明最后的钟声，没有人愿意他停下来。

    原本拿着扫帚的太监宫女们都换上了长枪，一些稚嫩的娃娃们包括昭仁公主也拿上了火把，毕竟为火炮点火并不需要多少力气。

    远方的火光越来越近，京城也陷入哭喊之中，闯贼们开始在城中肆意抢掠，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可就是这样一群散沙，身为正规军的大明精锐却翩翩不是他们的对手。

    “杀！”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京城最值钱的还是宫城，数千士兵驾着冲车扛着云梯冲了过来。

    “开炮！”张浩举起宝剑命令道，同时娇嫩和阴阳怪气的喊杀声也随即响起，顿时间火炮轰鸣。历史不可改变，皇城终归会变成血海，只是大家的死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