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约战！

　　此时若把沈云换作沉疆，村民们肯定是喜悦无比、彩声雷动，为沉家村这方的胜利欢呼庆祝。

　　但是现在，场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是村民们不为此高兴，而是因为他们现在心中更多是震惊！

　　这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就有九品剑灵的实力！

　　这是多么恐怖的资质！

　　就算是当年的风云双星，只怕也是颇有不及！

　　这还仅仅是修为一项，再加上那紫色的真气，行云流水般咄咄逼人的剑法，村民们心中甚至有了淡淡的恐惧：再过得二十年，此人的实力将会到何种地步？

　　“下令撤兵！”沈云长剑并不收回，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听得这句话，沉家村的村民才都回过神来，齐齐看向沈云长剑所指的那人——拓拔羽。

　　拓拔羽苦涩地一笑，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不知少侠可有意愿加入我元蒙军队？只要你点头答应，我立即可以向朝廷举荐，做个统率千人的三品参将如何？”

　　“我华族大好男儿，岂能受你元蒙朝廷奴役？废话少说，下令罢！”沈云面不改色，毫不思索地道。

　　拓拔羽无奈，尴尬地讪笑了两声，转过身，恢复严肃的神色，朗声喝道：“神靖军众将士听令！全军即刻撤退！”

　　他这一声令下，两百余名元蒙弓箭手即收回武器，然后所有的六百多将士几乎同时调转马头。军中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与此同时整齐划一分作六个小队，两队守护侧翼，一队殿后，陆续撤走，只顷刻间就完成了命令。

　　“真乃军令如山！怪不得元蒙族中剑道高手极少，却能灭掉大恒，占了我们华族这大片江山！”

　　沈云见此情景，心中不由感慨。他知道拓拔羽即当众下了此令，万万不可能再行反悔，否则定是军心尽失，便收回了长剑。

　　拓拔羽既见自己得脱，脸上神色稍松，恨恨地看了沈云一眼，即转身离去。

　　“今日竟败在这黄口小儿手中，日后军中威信何存？”

　　拓拔羽愈想愈怒，也不拾取地上的精铁剑，大步走到自己所乘的马匹前，用力在马蹬上一踩，竟把那牛筋制的带子也给生生扯断。

　　待拓拔羽骑马去得远了，沉疆即上前抱拳行礼，道：“这位少侠不知高姓大名？今日帮沉家村免收元蒙贼人侮辱，我们全村近千人对少侠感激不尽。”

　　沈云忙恭敬地还了一礼，苦笑答道：“小子贱名不足挂齿，不说也罢。今日之事只是碰巧罢了，既然敌人已经退却，我也该走了，就此告辞！”

　　说罢将手中的精铁剑递还过去，捡了地上拓拔羽用的长剑即行离开。

　　“这少年不简单啊，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沉疆接过精铁剑，待沈云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个他很眼熟啊。”

　　“村长大人，这少年是谁啊？不久前他还在看我教儿子练剑呢！”

　　沉虎笑呵呵地凑上来问道。他可不敢说出曾把沈云认作了要饭的事情来，这要是被其他村民知道了，自己岂不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我也不知道啊。”沉疆轻声叹了句，继而对正议论纷纷的村民道，“大家伙都散了吧！”

　　他这话音一落，即可见远处有两人骑马飞奔而来，速度极快，只顷刻间就到了村口，在距沈云数丈外下了马。

　　这下马的两名男子皆是身着蓝衫，其中一人年纪极轻，看起来和沈云自己差不多，相貌英俊，手执一柄玄黑色长剑。另一人近四十岁年纪，气质儒雅，手执一柄银色长剑，这时用极温和的口气道：“沉师侄，这就是你原来在的村子了？”

　　“是。”

　　“看这个样子，元蒙帝国的神靖军应该还没来，你这就去问问情况吧！”

　　“是，师叔。”少年答应着，朝沈云看了一眼，便欲向村里走去，刚走了一步，突然浑身一抖！

　　他竟然还活着！

　　“这两匹马还真是极难得的良驹，来人身份地位定然不低，只怕就是清霁剑派的吧。”沈云瞟了他们一眼，便继续前行，刚迈出一步，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脑海里猛地浮现出一个永生难忘的名字：沉风！

　　两个人虽然形貌身材着装都有变化，但是，那各自与众不同的气质，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而这两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认出对方来！

　　几乎在同一个瞬间，沈云和沉风都猛地回过来头，也不言语，只是互相死死盯着。

　　察觉到两人的异样，不少村民又都围了上来，沉疆走在最前，先是认出了沉风，便上前问道：“沉风，你认识这位少侠么？”说着目光向沈云看去。

　　“这位少侠？”

　　沉风先是一愣，眼光却毫不挪开，只是冷笑道，“岂止是认识，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嗯？”

　　沉疆本来就对沈云的身份颇有怀疑，此时听得沉风如此言语，心下又确定了几分，试着问道“你就是沈云！？”

　　没有出声回答，沈云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神情丝毫不变，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饶是如此，沉疆和那些村民看见他点头的瞬间，心里都是愧疚不已：当年别人受欺辱时，自己在一边袖手旁观，如今自己村子快要受元蒙军队侮辱时，却是别人来给解围！

　　“唉，总的说起来，还是我们沉家村对你不住，今日你又帮了我们这么一个大忙，我沉疆真是无地自容啊。”

　　沉疆既身为村长，便不似其他村民那般十分在意沉风的感受，言罢还瞪了他一眼。

　　“沉伯伯言重了，我沈云若不是得你家相救，早就去了阴曹地府报道，如此大恩万万不敢忘却。今日见沉家村有难，沈云尽己之力相帮，原也是义不容辞之举。”沈云对沉疆一家还是颇有好感，虽然其迫于沉风家的压力，给予他的帮助实属有限，但终究还是与他有恩，是以语气中对沉疆还是极为尊敬。

　　众村民见他愈是感恩，言语中更是毫不提到当年的事情，心下也就愈是惭愧。此时一个个红着脸低着头，料想沈云五年前失踪的真正原因，就是不堪沉风家侮辱才不辞而别，心下感觉实不是个滋味。

　　沉疆也是不好意思开口，来询问沈云这五年的经历，便转过头，语气严厉地对沉风道：“沉风，当年的事情我们心知肚明，你还不去给沈云道歉！”

　　“哼！”

　　沉风脸上尽是不屑之色，语气中竟满是嘲讽之意，像是遇见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道，“我给他道歉？不可能！”

　　众村民看向沉风的眼神中立时充满了怨怒和鄙夷，沉疆亦是气得虎须一扬，双目圆睁，刚欲大声斥责，却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抢先。

　　“沉风，你说说到底是何事，为何与这位……嗯……小兄弟如此？”说话人正是沉风的师叔，这番话看似是责问，但语气温和，几乎与平常的询问无异。

　　沉疆既与清霁剑派掌门有深交，虽然知道这人是天下六大派的，仍是对着他毫不客气地道：“你是何人！？”语气中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你……在下清霁剑派卓非凡，见过沉老爷子。”卓非凡自他师父逝世后，身为清霁剑派长老之一的他，就连师兄秦齐飞对他也是礼遇有佳，自然很少听到语气如此不善的质问，刚欲发作，便记起了师兄临走时的叮嘱“必须对沉疆以礼相待”，无奈之下，只好不冷不热地回答了。

　　“老老实实地说罢！”

　　沉疆也不好对卓非凡再如何，只得对沉风发泄怒气。

　　“是。”

　　沉风说话时转身面朝向卓非凡，却不是对着沉疆，使得后者怒气更盛，“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小孩子的时候，为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有了点摩擦罢了。”

　　沉疆及众村民见沉风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心下自然不信是所谓的“一点小摩擦”，但既然不知其中原委到底如何，也不好再说什么。

　　“如此芝麻般大的小事，我看……”

　　卓非凡笑着上来打圆场，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沉风！多话也不必说了，我只问你一句，眼下是否敢和我一战！”

　　沈云言罢，手中精铁剑已然出鞘，剑尖遥指沉风面庞。他虽然知道自己此时绝不可能杀掉沉风，但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如何忍得住一言不发，任其大摇大摆地在自己的眼前晃荡？

　　如果真那样的话，不是老成持重、思虑周全，而是神经麻木！

　　“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沉风听闻沈云出言挑战，不怒反笑，“老实说，今日卓师叔和我回村，便是因为听说这潜龙山附近的几个村子遭了元蒙狗贼屠戮，而来守护沉家村的。现在看这个情景，多半是沉家村在你沈云的帮助下，已经把那帮元蒙狗贼给打发了。村民们感你大恩，自然不会放任你被我杀死，你现在挑战，定然是有恃无恐了。”

　　果然是思维敏捷，三言两语中就把事情就猜出了大概！

　　风云双星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听得他这番讥诮，沈云此时心下也逐渐冷静下来，想到他身旁还有个师叔，且不说自己是否能把沉风击败，就算胜了，料得也不可能把他杀死，沉吟稍许，便道：“一年后，再决生死，如何？”

　　“沈兄挑战，在下自当奉陪，不知决战地点是何处？”

　　沉风现下已经恢复了傲然的神态，仿佛胜券在握，当年惨败的耻辱不再一般。

　　“清霁剑派！灵清山！”

　　沈云淡淡吐出这七个字，即转过身，再不回头，径向村外走去，那坚毅的身影逐渐融入了夕阳的余晖里，终于消失不见。

　　“只怕一年后，你连清霁剑派内堂都进不了。”

　　沉风望着沈云已经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三年前或许你还可以和我并称风云双星，但是现在？给我提鞋都不配！拓拔羽么？也就是拿来让我练剑的而已！”

　　满脸轻松的神态忽然变得有些坚定，转而又对卓非凡道：“卓师叔，请你跟我师父说下，下个月起我去龙炎谷修炼。”

　　“龙炎谷！”卓非凡一惊，满脸骇然道，“去那儿修炼，可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啊！”

　　“当年他给我生平未有过的奇耻大辱，一年后我就要像踩蚂蚁般，把他给狠狠踩在他脚下！把他的那点儿骄傲心思践踏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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