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四）名为真实

    身为木叶领军人物之一、下代火影的有力竞争者的大蛇丸居然涉嫌人体实验？就算在场的三人都经历过不少大阵仗,但一时间却还是均被这一几乎可称为惊世骇俗的消息震住了，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未曾发现原本一脸恹色地阖眼躺在红发女子怀抱中的婴儿在这一刻也同样蓦然睁大了双眼。作为战斗经验最为丰富的精英上忍，波风皆人终究还是先自己的妻子和弟子一步恢复了平静并开始迅速思考了起来——在这种时候让他这个精英上忍前往作为威慑之用的确是情有可原，但将这个孩子一起带去的目的不外乎是想利用她为质令大蛇丸投鼠忌器吧……可是火影大人当真会用如此不留情面的方式对待其爱徒么？在沉吟了一瞬之后,青年最终还是抬首对上了那位面具忍者唯一露在外部的双眼缓缓问道：“将这个孩子一并带去……这一命令当真是火影大人亲口发布的？”

    似乎未曾想到对方会对此提出疑义，来者在迟疑了一瞬后才低声答道：“这……是火影大人和团藏大人商议后共同决定的。”

    青年再一次沉默了下去,半晌之后才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般淡淡说道：“是这样的吗？但我对这一点怀有异议——在无法肯定这一命令是出自三代大人之口的情况下我必须先进行相应的确认才能够履行此任务。”

    “呃？波风大人……您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虽然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踟蹰之意,但金发青年却还是不容置疑地摇了摇头：“就这么决定了——奇奈、卡卡西，我现在去觐见火影大人，你们先在家中等着。”在下一瞬间已是毫不犹豫地单手结印瞬身消失在了当地,而那位男暗部在怔怔立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叹着气跟了上去。在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之后,波风奇奈仔细地将女婴的襁褓重新包好，继而才状若无意般向着略有些不知所措的白发少年开口说道：“卡卡西……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将这个孩子送到自来也老师的家中去。他所住的地方在村子的另一个角落,因此现在他理应还没有得到消息才是。”

    少年一脸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来，在确定了对方目中的坚定之意时方自大声道出了自他来到此地后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语：“……什么？奇奈大人，虽然这个孩子还很小，但即便在老师未曾确认任务的前提下她也同样可算是后备的任务对象……你这样做难道不算是违背了忍者的法则吗？”

    “或许我这样的举动当真是有些违背了身为忍者的准则吧，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孩子在自来也老师那里会很安全。虽然你的老师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但我清楚他的心中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子第一次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在下一刻却蓦然微微地苦笑了起来，“虽然你已毕业多年，但你似乎并没有与大蛇丸大人共事过吧。或许没有参加过先前桔梗山战役的你对这一点并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大蛇丸大人是木叶的英雄，在尚未确定他的罪名之前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寒了他的心——而这也是在我的能力之内所能够做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我明白了。我对您所说的话保留意见……可是因为这是您的命令，所以我会执行。”在低头默然了片刻之后，卡卡西最终还是伸手将对方递来的襁褓小心地接过并用自己所能够达到的最快却又不至于令怀中婴儿感到难受的速度飞步向位于村子另一端的自来也所住的处所赶了过去。熟料方待他转出了前方的那片小小的丛林，一道冰冷低沉的男声便陡然自前方传了过来：“麻烦你照顾这个孩子了……现在可以将她还给我吗？”

    “……大蛇丸大人。”当前方身着和服的男子的身形印入视野的瞬间，少年登时不自禁地低低吸了口气，但下一刻却飞速后退了半步闪开了对方向自己怀中襁褓抓来的右手，“……抱歉，在事情的真相未曾确定前我不能将她交给你。”

    “呵……真相？反正现在我已决定要叛离木叶，事情的真相当真还那么重要吗？”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在下一瞬间一只雪白的长蛇却陡地自其下垂的衣袖中飞了出来并直直地卷上了少年怀中的襁褓——从未与面前之人并肩作战过的卡卡西明显对这一招有些猝不及防，外加担心若自己使用忍术怀中的孩子会因为两人的争夺而受伤，因此最终竟是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襁褓被那条长蛇的尾部扯了过去。而在将女婴重新拢入自己的怀抱之后，男人才陡地发出了一声类似与嗤笑的声音：“自木叶建村以来以最小的年龄从忍校中毕业并成为上忍的天才么……不外如是。”

    “她是你的女儿吧……你为什么会没有半点顾忌？”来不及反驳对方对自己嘲讽毁之言，卡卡西在下一刻已是神情愤怒地抬起了头来——男人仿佛微怔了一下，随即却是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担心，我的孩子可没有那么脆弱呢。”

    没有那么脆弱？若不是被她附身并改造了体质的话普通的婴儿在这样的力道之下估计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吧？躺在对方怀中装死的荼苏很是无语地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而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尼古拉斯此刻却陡然略带调谑地开口提议道：“喂，我还是带着你离开吧，你这个爸爸以后的身份就是木叶的叛忍了哟，我可不忍心让你跟着他颠沛流离啊……”

    ‘……再等等吧。’至少这个男人专门转回来接了她而并未选择就此将她这个毫无自保能力的累赘抛弃不是吗？荼苏不着痕迹地在对方衣角处的几滴红色和少许尘土上一瞥而过，最终还是在精神链接中拒绝了自己契约者的提议，继而不待对方再次开口劝说便再次低低接道：‘他的气息以及声音……很熟悉，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却并没有与他相似之人的存在。尼古拉斯，你是不是向我隐瞒了什么？’

    “能有什么……”金发男子仿佛微怔了一下，在下一刻却立刻含糊地岔开了话题。虽说心中难免有些疑惑和遗憾，但熟知对方性格的荼苏却也并没有选择继续追问下去，仅仅只是暗自叹了口气便不在开口。而就在面前两人对峙的同时，一道同为白发的身影却骤地瞬身来到了两人之间，方一立定便痛心疾首地向着身着和服的男人沉声问道：“大蛇丸……你为什么要叛逃？”

    “自来也……”在看清面前之人的身形之后，男人灿金色的双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抹疲惫之意，而来人在仔细凝视了他半晌之后却陡然坚定地一字字说道：“研究禁术和进行人体实验之类的都是误会对不对？你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大蛇丸神情沉冷地望着面前可勉强称作是“伙伴”的男人，继而却骤地勾唇一笑并说出了一番令其感觉到出乎意料的话语：“我很早之前便已开始从事人体实验和研究禁术了……而这一点在木叶上层中根本就是众人皆知且心照不宣之事，甚至有不少作为实验品的他村忍者还是由上边提供给我的，呵……当然像你这样的直肠子是被排除在外的。”

    “什么……”男人的面色陡地一白，在咬了咬牙后却又一脸震惊地问道：“你说他们很早前就知道？那老师……”

    “老师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一向标榜着和平的他一直都选择对此不闻不问。”大蛇丸面色平静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在说着什么与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淡淡解释道。自来也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同伴，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先前的世界观全然被颠覆了一般，半晌之后方才艰难地再次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又为何会因为此事而和他们起冲突乃至叛逃？”

    男人忍不住再一次笑了起来，一边随意地伸手逗弄着怀中的婴儿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当然是为了给你的宝贝弟子成为火影而铺路，难道你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皆人？怎么会？虽然他拥有极高的潜力，但他的名望和实力都不如你……”说到此处，自来也却仿佛陡地想到了什么般面色倏然一变，而对面的男子则立时低笑着接了下去：“你终于明白了么？相比起在木叶拥有相应较高民望的我……让虽然实力强大但却无甚实权的波风上位自然更有利于他们的博弈。不过无所谓——之前我也说过了对于成为火影我并不感兴趣，而且这个已然腐烂入骨的村子我也已经待够了。”

    男人的面色变了数变，最终神情却还是重新坚定了起来：“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我一定要阻止你。”

    大蛇丸微皱着眉盯着对方看了半晌，唇边嘲讽的笑意终于渐渐消失：“村中所有的精英忍者都被招至了火影办公楼开会，正是因此我才能够一路走到此地而几乎未曾遭到任何阻拦，你应该不会看不出这代表着什么吧——既然老师都已默认了我离开的行为，你再继续阻拦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