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企盼已失

　　“喝！喝！喝……”

　　“好！大人踢得好……”

　　在华州军营内第十天，王闵正巧经过一处校场，却是见到高俅正在和一些军中士卒在踢球。

　　见到之后，王闵却是忍不住停了下来，想看一下这个踢球厉害到史书上的人物究竟球技有多厉害。

　　注目看去，只见场中高俅，身穿一套短装，同时一条布巾绑在脑后，将头发都扎住。

　　而一颗彩色的鞠，不住地在场中飞上飞下。

　　逐渐的，王闵的目光渐渐的变了，他发现，宋代的踢球与现代的不同，与之现代的踢球方式比较起来，前者那般倒是更像现代踢毽子与踢足球的结合。

　　“呼”

　　这时就见到那个由着竹草编织而成的鞠，快速从空中坠下，向着高俅直飞而去。

　　高俅见得，不惊反喜，右脚飞快地探出。

　　但见那鞠直直地打在高俅的脚面上，之后就见到高俅的脚面一转，整个鞠就粘在了高俅的脚面上。

　　见到高俅接得如此妙，周围的士卒都忍不住齐齐喝彩。

　　而场中高俅“哈”地叫了一声，脚尖一勾，整个鞠就被勾起。

　　而王闵只感到眼前一花，就见到高俅整个人飞快抢上，同时一躬腰，鞠就稳稳地被他的头部接住。

　　旁边的士卒见到，齐声喝彩道：“好一招佛顶珠，大人踢得好！”

　　那边高俅听得众人称赞，却是嘿嘿地笑了两声，头部猛一向左面用力，鞠同时被其顶起，向左边落去。

　　众人见得，以为鞠就要落地，都忍不住叹息一声，就是王闵，双目中也是隐约透露出几分遗憾的神色。

　　只不过很快，高俅就让他们见识到什么叫做高超的球技。

　　但见高俅左手猛地探出，鞠却是被高俅的手背接住，而后猛地往回一勾。

　　只见鞠飞快地在高俅的左手手臂上滚动，而高俅跟着猛一低头，而后一侧身，右手跟着探出。

　　鞠却是一滑，从左手直接滑到右手的手臂上跟着滚到指尖处。

　　这次不止是围观的士卒，就连士卒也忍不住鼓起掌来。

　　周围的士卒也跟着喊道：“好一招双肩背月，妙！”

　　高俅轻笑一声，右手手背一抖，鞠直接凌空飞起。

　　这次高俅未等鞠落下来，却是一个侧身，右腿递起，大脚抽在鞠之上！

　　“呼……”

　　鞠被高俅大脚踢出，竟然向着王闵这边直飞而来。而此时，那边的高俅已经大声叫道：“子规，接着！”

　　王闵自问这球虽然踢得没有高俅好，但也懂几脚，于是看着那鞠飞来之后足下一蹑。

　　那以极快速度飞来的鞠便被王闵蹑住。

　　不过王闵也不懂高俅那么多花式，只是在原地颠了两脚球，之后就往着高俅那边大脚踢了过去，同时喊道：“高大人接好了！”

　　那边高俅见得那鞠向着自己这边飞来，却是哈哈一笑。

　　右腿猛一蹬地，整个人跟着飞起。人在空中的时候，双腿跟着伸出，左腿已经绕上了鞠。

　　“呼……”

　　一个漂亮的燕归巢，鞠稳稳地被高俅双脚揽住，而后落到地上。

　　如此精湛的球技，王闵可谓平生仅见，即便知道前者以后会成为一个大奸臣，可是，此刻仍旧是忍不住击掌赞道：“好球技！大人实在是好球技！”

　　这时，高俅已经将鞠交给了旁人，接过一条汗巾边擦着汗，边向王闵这边走来。

　　走近之后，却是笑道：“不想子规也懂踢球。”

　　王闵讪讪地笑道：“也就胡乱踢得几脚，怎能和大人相比。”

　　说完之后，却是暗叹道：“果然是靠踢得一脚好球起家的人，这球技确实不简单。”

　　想到这里，王闵忽然灵机一动，表面上却是轻皱着眉头。

　　那边高俅听得王闵的称赞，开始还微笑着算是领受了过去。

　　然而当见到王闵皱眉的时候，却却忍不住问道：“子规缘何皱眉，莫不是我踢得不好了？”

　　王闵连忙赔笑道：“自然不是，小人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的球技如大人一般高绝。只是……”

　　说到这里，王闵故意顿了一下。

　　这高俅果然对踢球非常感兴趣，听得王闵说到重点之后停下来，却是立即追问道：“只是什么？”

　　王闵笑道：“大人这球好看是好看，只是激烈却是不足。”

　　高俅一听，露出一脸恍然的神色，笑道：“原来子规喜欢看直接对抗。”

　　古代的踢球，又叫蹴鞠。

　　来到宋末之后，对于这在坊间极为流行的娱乐倒也了解一些。

　　蹴鞠有直接对抗、间接对抗以及白打。

　　所谓白打就是高俅刚刚踢的那种，随便多少个人都可以踢，主要以踢出多花式为好。

　　而直接对抗，跟现代足球有些相似，两边各有一个由砖墙砌成的“球门”，入球多者为胜。不过这种踢法没有现代足球那么文明，完全是要参加者用身体进行对抗，看起来又有点像美式足球（橄榄球）。

　　至于人数方面，却是一边十二人，与现代的足球颇为相似。

　　至于间接对抗，就是在中间竖立一个只有框架的单球门，而后两队在球门两边互踢。在球不落地的情况下，谁踢进球门多者为胜。

　　听到高俅的话，王闵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小人这里倒是有个新玩法，不同于以前的直接对抗和间接对抗。然而激烈之余，还有花式可看。”

　　王闵的话，顿时激起了高俅的兴趣，只见他一手拉住王闵的衣襟，问道：“子规，你快跟我说说这新玩法。”

　　王闵轻点了一下头，而后就跟高俅说道：“这新玩法是分成两队，每队十一个人，两边各设两个球门……”

　　如若换上任何一个现代人在此都会知道，王闵所说的就是现代足球的玩法了。

　　与直接对抗的蹴鞠相比，现代足球却是文明了许多，只要是一些太过的动作都被禁止的。直接对抗的蹴鞠由于主要靠的身体，因此激烈有余而花式不足，更为重要的是很难打出配合。这里面现代足球却是胜过直接对抗的蹴鞠，而现代足球里面还有罚射“十二码”，这个跟间接对抗有些类似，然而却是融入到一整场比赛中。

　　高俅可以说是这时代的顶级球星，听得王闵所言的这种新玩法之后，立即就明白王闵这玩法基本上把以前三种玩法可以融合的地方都融合到一起了。眼睛不住闪烁，同时露出极为兴奋的神色大喝道：“妙！子规你这新玩法实在太妙了！”

　　说完之后，拉住王闵道：“来，且下场来比试一下！”

　　“呼哧、呼哧……”

　　一个时辰之后，王闵气喘呼呼地在场中不住地喘着粗气，而另外一边的高俅则是脸色潮红，很是兴奋地在大声欢呼。

　　见到这种表情，不须多想都知道，胜利者是高俅一边。

　　其实球赛一开始的时候，王闵带领这一队是领先的，这里面的原因自然是欺负高俅不懂球例了。

　　只不过存了其他心思的王闵哪能抢前者风头，再加上前者本来对于此道领悟力就是强的可怕，所以，下半场的时间，简直就像是高丘一人的专职秀技。

　　只不过，王闵这一切做的十分高超，很少自然，当然不担心前者看出端倪。

　　这时，高俅赢球之后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走到王闵身边拍着他肩膀，笑道：“子规，你这玩法实在太妙了！我踢球这么多年，今天踢得最高兴了。我可以断定，你这种玩法一定会代替其他所有玩法，成为踢球的唯一玩法！”

　　王闵听得，呵呵地笑了几声，拱手答道：“大人谬赞了。”

　　高俅此时还余兴未尽，听得之后拍着王闵肩膀道：“我们之间何须这么客气，你直接唤我一声二哥就好了。”

　　王闵虽然不太想和高俅如此亲热，但更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开罪高俅，于是喊道：“二哥。”

　　高俅哈哈地大笑了几声，说道：“子规，我们且先休息一下，等会再来踢多一场。”

　　王闵听得之后，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高俅。要知道现在的高俅已经三十余岁，在现代可算是年纪比较大的球员了。刚刚才进行了一场如此激烈的球赛，他还能再踢一场，如此体力怎能不让王闵觉得惊讶。

　　此时王闵虽然还有力量与高俅再踢下去，只不过方才已经被他虐了一场，王闵可不想输得更惨，于是赔笑道：“小人还要赶回去治疗马匹呢，大人若是觉得有意思，就找军里将士来踢吧。”

　　.听得王闵此话，高俅才想起王闵还有任务在身，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下次再踢吧。”说完之后高俅却是之前在边上看球的士卒打了声招呼道：“谁下场来踢？”

　　他这一问，顿时引起一众士卒的喧闹，都纷纷争着下场。

　　望着高俅以及那些跃跃欲试的背影，身为军人的他们原本应该铁血兵戈，驰骋战场，可是，此刻却是赤膊满头大汗的配着高丘在此嬉戏，即便是王闵对着这即将腐朽的大宋失去了希望，可是，此刻亲眼见到这荒诞的一幕，一抹痛心还是忍不住泛上心头。

　　王闵忍不住暗叹道：“如若你生在我那个时代，你肯定能带领中国队冲出世界，到时肯定是粉丝无数。

　　只可惜，你生在了这个时代，而且还要去当官……”

　　想到这里，王闵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仔细想来，何止是高俅，当先天子宋徽宗赵佶也不是如此。

　　若是他能好好当一个画家、书法家，肯定能青史留名，只可惜……想到这里，王闵更觉得心中压力巨大。

　　女真已然崛起，大辽已然失去威慑，失去了牢笼的猛虎，当真会老老实实的盘卧一侧吗？

　　答案就是：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