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王立凡他们经过对黑子及其马仔长时间的跟踪布控后逐渐对这个犯罪团伙的运行模式和人员分工有了相对细致的了解。在对相关人员进行全面布控后，最近几天整个案件的侦破有了突发性的进展。

　　当在对抓获的马仔进行突击审讯的时候，其中一名马仔向警方交代了最经几天黑子要召集集团的人来本市一所娱乐场所开会的重要线索。鉴于案情紧急，局领导得知这一重要线索后就马上召集重案组开会。

　　鉴于这种杀伤性极强的枪支还流落在犯罪分子手中，随时都会对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构成严重的威胁，于是局里决定立刻对黑子等人实施抓捕。

　　王立凡和同事在周六晚上八点的时候悄悄地围住了一个位于市中心的养生娱乐场所。据在这里蹲点、摸点的侦查员报告，一个半小时前黑子和同伙都陆续进了这家会所，他们都聚集在房号为888的豪华包厢，里面有七男二女。

　　王立凡在电话里听到人已经摸到的汇报后就立刻打电话给专案组要他们马上带上抓捕组赶往行动地点。然后自己也顾不得吃饭，撇下正在和自己吃饭的安翔胜，自己驱车急匆匆的就往行动地点赶来。

　　等片区派出所对周围进行隔离疏散后，行动组成员全部就位。王立凡看着宋学就笑着说：“宋队长，今天我想亲自带队抓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高个子的宋学看到王立凡向自己提出要亲自带队抓捕的建议后就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他就对着旁边的人说：“小王，给王队衣服和装备。”

　　然后他又看着行动组全体成员大声命令道：“此次抓捕由王立凡同志全权带队，大家必须无条件听从她的指挥。大家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重复一遍，大家听到了没有？”宋学再次大声的问道。

　　“听从王队指挥。”行动组成员全体立正，然后大声的说。

　　这时候王立凡也熟练的快速换好了自己的装备。她站在行动组面前大声的说：“鉴于犯罪分子可能持有杀伤性极强的自动化武器。我现在命令行动组进去后，到达888号包厢门口时C组四人分两队成攻击队形守住门口，D组二名持有防弹盾牌的队员先对888包厢进行破门，然后B组二名成员在门开后立刻向里面投掷闪光弹及催泪弹各一枚。，A组人数最多，加上我七个人等闪光弹及催泪弹投掷完毕后进入包厢对包厢内的犯罪分子实施控制、抓捕。”

　　“现在大家再次确定检查装备完毕后报数。”王立凡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

　　然后就听见95突击步枪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的开始响了起来。很快现场安静了先来。行动组报数完毕。

　　王立凡见大家都准备好了，于是一声命令就和大家冲了进去。

　　宋学和王立凡他们很快就控制住了目标为888的包厢，

　　等一切措施都准备完毕，王立凡就戴上防毒面具和眼镜发出了抓捕的命令。

　　破门、投弹、控制都显得异常顺利，六个犯罪分子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哄而上的队员铐上了手铐。

　　当烟雾散尽后，王立凡就迫不及待的不顾还没散尽的瓦斯气味，摘下面具就大声对已经被折磨的找不到北的犯罪分子问道：“黑子呢？快说。”

　　同事小张急忙摘下面具对王立凡说：“王队，看来黑子早已经溜了。有什么事我们回队里再说吧。”

　　“真的活见鬼了，这已经是第三次抓捕让他溜走了。每次我们的人明明就看见他在里面坐着，可是抓捕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了，难道他有顺风耳？”说着王立凡就气愤的把面具丢在了地上。

　　“开灯，打开空调。这样呼啦呼啦闪着让人心里憋得慌。”王立凡站在原地生气的大声说。

　　一个队员马上就叫来服务员打开了包厢的大灯和空调。

　　“这两个女的什么回事？”王立凡这才注意到包厢靠里面的沙发上横躺着两名赤身**的年轻女人。

　　两个女人就那样披头散发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被头发遮住着，一个女孩的一条腿耷拉在地毯上，而另一条腿卷曲在沙发上而另一个女孩则整个人都蜷缩在沙发里面。

　　“她们估计是被刚才的场面吓晕了吧。去。叫我们外面的女同志进来给她们穿点衣服送上救护车。”王立凡气呼呼的吩咐着。

　　这时候宋学马上就走过来在王立凡面前立正，然后就对她说：“王队，刚才我们进来控制包厢的时候已经确定她们俩以死亡，死亡原因不详。”说完就对王立凡再次立正、敬礼。

　　“死了？”王立凡惊讶的问道。

　　“是的，她们是在我们突袭之前就已经死亡的。”另一个高个子的队员立刻大声的回答道。

　　“宋队长，你们今天辛苦了。你告诉特警队的同志们可以收队了。哦。对了，告诉兄弟们，明天在醉仙楼我请客。”王立凡边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张去叫法医进来，一边笑着对站在她面前刚向她汇报的男人说道。

　　宋学听到王立凡这样说就招呼在场的特警队员收工。

　　“张敏，到底什么回事，她们是怎么死了？”王立凡回头看见张敏已经开始检查尸体，于是自己也就蹲在她面前着急的问道。

　　张敏并没有说话，她只是仔细的检查着她眼前的这两具女尸，一边检查，一边还把一些样品小心翼翼的装进了随身带来的工具箱。她边检查边指挥着同事对尸体的一些部位进行拍照。王立凡见这个昔日的老同学并不理她，于是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待着张敏的尸检结束。

　　过了半个小时后张敏才站起来，她摘下手套和口罩对着身边的人低声说：“可以抬走了。哦，对了，给她们遮点衣服。”

　　然后她就在王立凡的身旁坐了下来。张敏用冷冷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王立凡，好一会儿她才平静的说道：“立凡，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在她们俩的身后发现了她们的学生证。两个女孩子都才十八岁，大二的学生。”

　　“我记得我们十八岁的时候，我们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记得我们舞蹈协会那年举办了一场汇报演出，主题叫‘花样年华’我们穿着漂亮的裙子，在台上唱着赞美青春的歌，跳着欢快的圆圈舞。”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六个人把你围在中间，我们手拉手跳舞，你在中间唱歌。”

　　“那时候的我们是那么…那么的热爱生活。热爱这个美好的世界。我们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公平的，是正义的，没有邪恶的。可是…”

　　张敏语无伦次的慢慢的说着，说着说着她就摇着头嘴唇开始哆嗦。等感觉自己平静了一会儿张敏才用颤抖的手指着刚才那两个女孩子躺着的地方，她就那样一直指着，好几次她想表达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都激动的说不出来。

　　“张敏，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这样。好了，我知道你很激动，我也是，你就说吧，她们俩到底是怎么死的？”王立凡握着张敏还在指着那边沙发的手低声的问道。

　　“是，王队长。”

　　张敏再次强迫自己平静了一下情绪后就一本正经的站起来在王立凡面前，她先是快速的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就对着王立凡立正，敬礼。

　　然后才语气平静的继续说：“法医张敏向专案组王副队长报告尸体初步检验结果。死者两名，女性，年龄都十八岁。经过对身边遗物确认系本市某大学大二的学生。”

　　“死者两人在死亡之前均吸食了过量的新型毒品，并与多人进行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致死原因进过初步判断是吸食毒品过量及过度的性行为所致。毒品种类待查，遗留的**及头发等证据要带回实验室再次确定。报告完毕。”然后张敏就对着王立凡再次立正，敬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就提着箱子走了。

　　也谢有‘头顶国徽，肩负使命，高喊誓言。’才能让一个年轻的警察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绝对意义上的坚强。

　　张敏转身走后王立凡就一个人呆坐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或者此刻她可以去做什么。空气中还是混着瓦斯刺鼻的气味，此刻在王立凡的心里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充满了力量。可是就算她充满了斗志和正义的力量又有什么用。都抓了三次了，可是每次都是进去摸着沙发还热着，目标人物却已经不知去向。

　　此刻，她真的开始有点恨自己了。她恨自己无能，她恨自己真没用。

　　“她们都十八岁，她们都是因为服用毒品过量，又和人过度**致死的。”

　　张敏的话还是一字一句的像一根根钢针一样不停的插在王立凡的心窝里。

　　王立凡发誓就算献出自己的生命，接下来她都要尽快的抓住这群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第二天张敏一大早就把自己的检验报告早早的拿到了王立凡的办公室。

　　王立凡看着张敏那发红的眼睛和蓬乱的头发就知道她昨晚一定是没睡多少觉。她想对着张敏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张敏见王立凡望着自己就默默的放下手中的检验报告单，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王立凡拿着这份让她极度愤怒和难以接受的报告单来到了张局长的办公室。张局长看了报告单后就叫王立凡马上召集专案组成员开会。

　　会议上王立凡自己先站起来高声的读了一遍这份尸检报告单，然后张局长就开始讲话。

　　他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对着在座的人说道：“同志们，我记得M国大片里的那些极度邪恶的犯罪分子和恐怖分子，他们在实施犯罪的时候会先放了现场的女士。用他们说话就是杀女人是一种很懦弱的行为。”

　　《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相信大家都看过吧，当船沉没的时候船上的人会让妇女和孩子先走，而男人都留了下来和船一起沉默。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女人和孩子。就连《教父》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桑尼也看不起对女人下手的人。

　　可是我们现在面对的犯罪分子却是一群比这些人还要凶残的暴徒。他们做出如此让人发指的事情让我真的无法再用语言去形容。

　　“这是对法律的严重挑衅，是对人民最邪恶的犯罪。”

　　“现在我命令你们必须在十天之内破案。抓住黑子及其团伙成员，收缴回涉案枪支。如果你们完不成任务，那么我就先让你们都滚蛋，然后我自己也混蛋。”说完张局长就站起身来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会议室里专案组的成员都默默的坐在那里，大家都不说话。直到张局长走后王立凡才平静的说：“在这几次抓捕过程中，我们发现每次抓捕黑子及其同伙的时候，黑子都好像知道我们会什么时候来一样。”

　　“每次我们就差那么一点点。到达现场的时候都是沙发还热着，可是黑子却不见人影。留在现场的犯罪分子也都没有什么破案价值。”

　　“我和张局长觉得也许是内部有人泄密。当然我们并不是怀疑在座的每一个同志，当然你们有些同事应该都是我的老师，很多人都是老刑警，为了证明大家的清白，我们决定下次抓捕之前不会再做通知，当然所有人的通讯器材也都必须上交。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现在我们先散会。”

　　王立凡今天真的是非常气愤，虽然早已在大海的那次案件中经历了生死的洗礼，可是昨天的抓捕还是对她的触动很大。晚上和安翔胜一起吃饭的时候王立凡还是很气愤的给安翔胜又说起那两个被犯罪分子残忍折磨死的女孩。说道激动处，王立凡就放下筷子狠狠的说她真的想喝了他们的血，扒了他们的皮。

　　安翔胜听见王立凡说着就惊讶的说：“啊，真的会有这样的事？不会吧，这也太残忍了。这群人真的该死，这简直是畜生的行为。”

　　第二天一大早王立凡正在办公室和专案组的成员在开会。中途值班室的小王走进来低声对王立凡说：“刚接到城南的片区民警通知，他们说经过群众举报他们在城南的一个废水沟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图片对比和鉴定，这个人正是警察最近一直苦苦追寻的那个代号叫黑子的男人。

　　王立凡听到汇报后就急忙带着人向城北分局赶去。当王立凡看见黑子血肉模糊的尸体的时候，她就再次询问尸检人员是不是确认无误。虽然半个后脑被掀掉了，可是随队带来的侦查人员和夜总会的工作人员都指认当天就是他带着那两个女孩进入的包厢。

　　黑子的死亡让案件突然就断了线索，进过死亡技术鉴定黑子死于吞枪自杀。那九只仿AK－47制式步枪也在黑子身上衣兜发现的地址里很快的就被找到了。

　　随后根据对黑子的住处进行搜擦发现，警方在其他几个地方顺利抓获了黑子的其他同伙，至此警方掌握的所有犯罪人员全部落网。

　　张局长在局里开的总结会议上觉得枪找到了就可以先结案了。至于黑子的死，估计是是因为自知罪孽深重，无处藏身，所以才吞枪自杀的。

　　但是鉴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黑子的死亡是自身行为，可以在过完年后再立案调查。

　　于是局领导决定专案组就此结案。可是王立凡却觉得这件事过于蹊跷，本来感觉很困难的案子一下子就简单而又轻而易举的就被破了。

　　可是快过年了，形式逼迫下张局长还是压住了王立凡建议继续追查下去的建议。张局长告诉王立凡，现在警力有限，年前社会治安问题又复杂，一切等过完年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