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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奇遇江湖 第一章 五鬼分尸手

江湖少年传奇 | 作者:落叶一片片 | 更新时间:2017-04-25 07:5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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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的一座院落,蓦然望去竟像是一座城。这里是端王府,先皇敕造,两万人耗时五年才造起的府邸。虽然月牙当空,树木掩映中那重重的院落仍是黑寂寂的一片昏沉。

  秦刚伏在对街的树上暗暗赞叹一回,见门前的当班兵士睡得正酣,瞅得精细,向着王府深处的院落纵身掠去。

  当门的张冲喝醉了酒,正倚在九钉红漆的门板上打鼾;醉梦迷蒙中,突然听到头顶一片呼啦风响,蓦地睁开了双眼。却待抬头看个究竟,门内早转出一人,笑道:“张冲,当班的时候你又吃酒!看我不告诉赖二总管,仔细你这月的月钱!”却是王府的门房,老仆严通。

  张冲赶忙哈腰陪笑道:“哎哟,我说门头老爷,您看我被风迷了眼,刚揉了揉正想睁开呢,就被您撞着了。还好是您老家,要被赖二总管看见,那还不揭了我的皮去?我知道您老是菩萨一般的人,慈眉善目的,哪会计较这点小事。”

  严通笑道:“好小子,好一张巧嘴。这次暂且搁下,要再有下次,不是好耍的!”

  张冲满面堆笑道:“是哩,是哩,您老一句话就能捏死我们哩!”

  严通听了受用,笑着又走进府内去了。

  张冲待他走远了,回头便啐了口唾沫,暗暗骂道:“死老头子,还真把自己当管事的啦,动不动就跑去那赖二面前献阴媚。等爷以后发达了,看怎么整你!!!”

  秦刚静悄悄地伏在王府正殿的屋顶上,屏息细听一回,静等两人的说笑声停息了,这才纵身向着王府的后院飞去。

  恰好严通笑着走进院内,他两耳一动似听得一丝风响;待抬头看时,天上只有一弯雪亮的月牙子,哪有半点人影。

  严通锊着自己的花白胡子,对天笑道:“敢是老夫老朽了,两耳生了锈,听到风声也起了疑。”似乎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语声倒也高亮。

  门外的张冲吃了一惊,回想起刚才那阵古怪的风声,心里隐隐地不安起来。

  秦刚看到严通走进了后院,刚要飞起的身体又静静地伏了下去;又听到严通的话,额上不禁惊出一头冷汗,暗道这端王府真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境地,自己刚刚潜进来就连遭两处凶险。

  在他的身后便是端王府的后院,但见屋舍林立,树木掩映得郁郁葱葱,倒也便于觅处藏身。

  檐下的老者背着手,径直走进了后殿,随后从后门出了殿,又向着后面的院落走去。秦刚觑着他渐渐地去得远了,这才暗舒一口气;待要起身,脚下却一脚踏空,踩在了一片碎瓦之上。

  岑静的夜空中当即响起了一阵哐啷之声,几片碎瓦径直落下,跌碎在了殿前的檐下。

  黑暗中,严通突然回身,瞪着一双雪亮的眸子大喝一声“谁”,话犹未了,人早已飞了出去。

  只见一轮朗月悬空,主殿的房顶上只有白亮的月光,哪有人影。严通心下正犹疑间,一脚踩在了一片碎瓦之上,脚下咯吱咯吱地响起来。

  “原来是碎瓦,”这老者捻着自己的胡须,兀自笑道,“看来是老朽太小心了。”又从地上捡起一片瓦细瞅了瞅,自语道:“这瓦竟碎成这样了吗?看来明天得告诉赖二总管,派几个泥瓦匠来修一修才好。”说着,一纵身又掠回了殿下。

  秦刚敛声屏气地贴在檐下,身后已流了一背的冷汗,心下想到:刚刚真真是命悬一线,在江湖上孤身行走了这许多年,如此凶险的遭际还是头一回。若非亲眼目睹,又有谁会相信,这平静似海的端王府,却是如此戒备森严。

  心里想着,一直等到严通的脚步声彻底没有了声息,又伏在檐下静听了一回,耳边再也听不到一丝响动,这才重又翻身上檐。四下望去,王府偌大的后院屋舍重重叠叠、此起彼伏,正如一座座彼相环抱的山峦一般,没个头绪。

  秦刚犹豫了一下,向着最深处的一座院子飞身掠去。

  每过一处房舍,秦刚便耐心地趴在房顶上静听一阵,仔细听不到一丝动静,这才轻踏房瓦,轻飘飘地直落向另一处房顶。如此五次三番,一直飘过了七八处院落。当他伏在一间屋舍的房顶,正待踏瓦继续前行的当儿,耳边陡然听到檐下一阵脚步轻响。

  那脚步声轻轻柔柔,好似是个女子。秦刚自房脊后稍稍抬头,果见一个妙龄少女,自花丛的深处摇摇摆摆地款款而来。少女身着一身红色的细绫缎褂,轻踏着黑白相间的石子路。秦刚细眼瞄去,见那女孩虽无绝色之姿,倒也胜似寻常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

  那少女径直走进了秦刚身下的屋舍内。秦刚急忙揭掉了房顶的一片瓦,眯缝起一只眼,向下细看。

  只见屋内一少年正斜枕床头,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在那里看。秦刚细瞅过去,见那少年生得着实清秀,恍若神宫仙子。但见其装束: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穿白色百蝶戏花长褂,床下放着一双缎锦白靴。秦刚又不禁暗自赞叹一回。

  那少女还未进屋,却已笑道:“我的小祖宗,这多早晚了,你也该睡下了。要让娘娘知道,不是好耍的!”说着径来夺他的书。

  那少年忙掣了手,身体团做一团,将书护在怀里,笑道:“好姐姐,我就再看一会儿,你放过我吧!”

  那少女一面伸手进他的怀里掏摸,一面笑道:“不中用。有娘娘在,哪怕你看一宿也不碍事。现在娘娘不在,我们就该时刻提醒些才是。要是被那些促狭嘴小丫头子知道了,告到娘娘那里去,苦得还不是我们?小祖宗,你就可怜些我们这些下人吧!”

  那少年笑道:“好姐姐,我真的就再看一会儿。”

  那少女便直了腰,缩了手。少年又伸出两根指头来,晃了晃,笑道:“再看两会儿。”

  那少女闻言,故做嗔色,复又伸手进他的怀里,却不为掏书,只是挠他的咯吱窝。

  那少年触痒不禁,便松了手,放声大笑道:“好好,我听你的,都给你好啦!”那少女仍是不停手。

  少年似已笑得叉了气,一面大笑,一面大口喘息着道:“好,好姐姐。我讨饶了,从今往后再不敢了,一定事事都听你的。”

  少女这才住了手,收了书,回身便往书柜边走。少年呆了半晌,又自叹道:“我这个小王爷当得真是窝囊,连个丫鬟都拗不过……”

  那少女听如此说,扑哧笑出声来。恰好一个少女端着面盆正走进来,笑道:“难道我们欺辱你了不成?听你这话,倒像是有莫大的委屈。”

  秦刚看去,见这女孩也俊俏得很:修长的眉眼,小巧红润的双唇,长直乌黑的秀发直披到肩下;细柳蛮腰,走路摇摆,也似有万种风情。

  拾书的少女便立住脚,回身笑道:“就是,你倒说说看。要是我们真个欺侮你了,你明天径去告诉娘娘,把我们姐妹赶出去便了。”

  另一少女将面盆放到洗漱架上,拿手绢擦着手,笑道:“要是说得入理,不用再告诉娘娘,我们自去便了。”

  拾书的少女笑道:“就是,就是。”

  少年坐在床边叹口气,笑道:“罢,罢。你们两个一言一语的,真真打压死人,再会辩理逞言的只怕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在我房里竟是屈才了,明儿该去做个状师才好。”

  两人一齐道:“我们倒是想去,那也得等我们小王妃过了门再去。”

  那少年面上顿时露出羞赧的神色,将被子往头上一蒙,翻过身去,赌气道:“我说你们两个难说话,真真是难说话,就会拣这些没意思的话打趣人。我先睡了!”

  那端面盆的丫头笑道:“先别睡,洗了脸再睡!”

  那少年道:“不洗了,好没意思。”背着身,头也不回。

  两个丫头相视一笑。

  秦刚轻轻的合上瓦片,嘿嘿笑道:“这定是市井乡民口中时常说道的小王爷了,年纪轻轻,倒也是一等风流人品。”笑着轻踏双脚离了房顶,又向着远处一间屋舍飞掠过去。

  端王府的后院戒备极为森严,展眼便可看到屋前房后往来巡视的卫队哨兵。秦刚在这恍若迷宫般的院落中摸索了许久,这才摸进了端王的书房。

  这端王的书房位于王府后院西北角的一座独立院落当中,极为僻静。这院落原是端王暮年养静之所,环环绕绕有十几间房舍,却一律房门紧锁,不知做何用处。

  秦刚进得门,顿觉眼前的空间窄小了许多。环顾四周,但见这书房小小巧巧,只有一张细长的书桌与一个一壁大小的书橱。书橱内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厚厚的书卷,书桌上的笔墨纸砚齐备,也是各得其所。秦刚暗道:这书房倒素净整洁得很,乍眼看去,与寒贫人家的寻常书屋无甚相异之处。

  秦刚不禁诧异:“恩帅为何要让我细细地搜查这里呢?”想着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先从书橱上那一卷卷线装书翻起,然后就是那张橡木桌子。细细地翻了一遍,皆无异处,心里纳闷,细想在这书房之内,尚有什么还未经自己触手。正想到紧要处,一眼扫到了那把橡木的背椅,心头一亮;急忙抢上去,蹲下身,双手扳住椅脚轻轻一转。

  只听得豁朗朗一阵铁链摩擦的声响,几乎占了整面墙壁的书柜缓缓地转动开来。秦刚心头一喜,正待看个究竟,蓦然瞥见,就在他的脚下,清冷的月光投射下了一个黑黢黢清瘦的人影。

  月已西沉,那身影被月光映照得太过狭长,乍看去竟不像个人影。一同被映射下的,还有书房门前那株姿影婆娑的弱柳。柳枝的投影,在书房的地上轻柔地摇颤着。

  这是一个宁静的初夏之夜,清凉的夜色中微风宜人,完全不见白昼的燥热。

  寂静之中的无声无息的杀气,似乎更令人心胆震颤。一滴冷汗自秦刚的额头渗出,缓缓地滑过他的眉梢。

  这时,院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端王府的卫队正从小院的门前经过。那人却依然沉默无声。秦刚暗想,这人既然看到了自己,为什么还不声张?

  那人影自始至终一动不动,竟如同磐石一般。秦刚也没有动,第二汗已经自他的额头渗出。秦刚知道,对方是在静等他的转身,转身的瞬间便是他生命的最后一瞬。

  谁都明白的道理:一个人在转身的刹那,根本无暇他顾,更无法完成任何防卫与攻击的动作,就像一头沉睡的猪一样,只得任人宰割。

  秦刚突然叫道:“你为什么不喊门外的卫队进来?这样擒拿一个贼人,岂非轻而易举?”

  那人淡淡道:“老夫一人足矣,又何必多次一举。”声音苍老嘶哑,却是中气十足。凭声听来,功力之深厚简直如山高海深,不可斗量目测。

  第三滴汗蓦地渗了出来,秦刚大叫道:“你有把握,尽管试一试!”

  那人笑道:“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老夫在谈笑之间便可轻取你性命。”

  第四滴汗顺着秦刚的眉梢已经滑落了下来。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秦刚突然道:“有人派我来的,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那人淡淡笑道:“我早已知道了。”

  秦刚突然感到了彻底的绝望,看来今夜他注定要死在这里了。求生的本能迫使他暗下决心:与其就这样束手待毙,不如放胆一搏,兴许尚有生的希望。想到此,他袖口一抖,一把匕首顺着袖管滑到了他的手中。那匕首在漆黑的夜色中,闪着冰冷的寒光。

  那老者笑道:“你这是在赌博……”话未说完,秦刚手中的匕首已经脱手而出。他并没有回身,他背对着老者陡用腕力,将这只即将决定自己命运的匕首甩脱了出去。

  随后,他蓦然转身,双脚一踏,身子像只离弦的箭一般,径奔老者而来。力犹未竭,在半空中他的双脚往地上又是一踏,身子竟追上了匕首,伸出两掌直向老者攻来。这乃是秦刚的成名绝学,十几年来从无敌手。试想,当今武林又有谁能够同时接住同时攻来的两掌一刀呢。

  那老者的声音戛然而止。声止刀至,老者伸出双掌,直向秦刚迎来。黑暗中秦刚看到,老者的手型突然变掌成爪,一手抓住了匕首。五指并合的一瞬,那把寒铁匕首登时迸裂成了零碎的铁片。

  秦刚大惊,急待顿住身形已是不能,只得向老者撞去。四手相接的刹那,老者十指一收,紧紧扣住了秦刚的手背。突然响起的一声撕裂声令人心胆剧颤,秦刚蓦地睁大了双眼,他的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他的两根前臂已然被老者生生撕裂了下来,那两截手臂上的撕裂处露出森森的白骨,皮肉已被鲜血浸得血淋淋。

  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双臂分离的瞬间他竟没有丝毫的痛感——什么感觉也无,俨然一件衣服从自己身上悄然脱落或是什么东西的不经意脱手。那是一种突然失去了某件东西的失落感,那失落感在他的心里像个无底的黑洞,萦绕其中无尽无休。而恰恰是丝毫痛感也无,却比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更让人感到恐惧。

  他骇呆了,怔怔地打量着老者手中的那两截残臂,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两截残臂竟是他的。他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双臂,他不相信他会没有痛感。

  他蓦然记起他的小时候,记起那场战争,记起尸横遍野、旌旗空卷,记起他死去的父亲。幼时的一幕又重现在他眼前:那个日落西沉的黄昏,他的父亲就是这样被人生生拽掉了脑袋。他还记得自己的父亲一直跑出了好远,这才徐徐地倒了下去,手中犹在挥舞着自己的战刀……

  他蓦地记起,于是瞪大了眼睛大骇道:“这是五鬼分尸手,这竟是失传已久的五鬼分尸手。”秦刚举起自己的半截右臂,惊怖地指着老者道:“你,你还活着。你是申……”话未说完,老者冷哼一声,丢下秦刚的半截残臂,两手直向他的脖颈伸来。

  陡然间,书房内重又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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