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

　　洛阳，聚贤山庄。wWw.

　　马弑天现属的势力地点。

　　庄主慕容庶就住在这里。

　　慕容庶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无论你是贫？是富？是尊贵？是卑贱？只要你有求于他而事情又没有违背江湖道义，他一定会帮你；只要你来，就是他的客人。

　　他绝不会对任何人冷落。

　　今天是他和凌云阁阁主萧凌云约定商谈的日子，山庄里的下人们来回奔走，都在为午宴而忙着做准备。内庭花园里却是一个守卫都没有。

　　花园里只有两个人。就是慕容庶和萧凌云。

　　他们商量的事情，除了他们和杀手成员，没有人可以知道。

　　因为任何下人都有可能会泄露消息。而泄露消息的后果是他们现在所不能够承受的。

　　“我真羡慕你，慕容庄主。”萧凌云闻着满园子的花香，深呼吸道：“能找到马弑天这么出色的人才!我却没有这种福气。当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英气逼人的十七岁少年，现在他过得怎么样？”

　　“容貌变得老成，性格也改变了。”慕容庶拂着自己的长须，道：“但是，他的内心丝毫没变，依然纯洁无瑕。”

　　“那么你可以放心了。”萧凌云道。

　　慕容庶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气道：“不，正因为内心未被沾染，他开始感到作为刽子手的自己跟真正的自己相去甚远。”

　　“我们的目标是为天下百姓谋得安生之所，他现在所做出的付出，他应当感到光荣。”萧凌云安慰道。

　　“江湖上有人送他“杀神”的称号。”慕容庶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身轻轻地拍了拍萧凌云的肩膀，道：“希望老夫不会毁了他的一生……”

　　“哗啦哗啦”豆瓣大的雨滴倾泻在屋顶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天色已暗，大街上行人早已匆匆回家，只有飘落的树叶被风吹起，在空中飞舞。

　　君悦客栈灯火兴旺，生意兴荣。

　　这里坐满了商贩、旅人，还有江湖侠客。

　　一个白衣女子坐在大厅的最角落，却还是吸引了大部分男人的目光。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们看她的眼神有赞美，有感叹，也有贪婪和索取。

　　她没有丝毫在意，仿佛看不见其他人一般，自顾吃着自己的饭菜。

　　马弑天撑着雨伞，走在大街上。

　　他匆匆往回赶路，他要欣赏这唯一能让他感到快乐的雨景。

　　突然，一把带着铁索的弯刀向他直射而去，“扑哧”一声，雨伞被砍成了两瓣。

　　“是长刀门的吗？”马弑天扔掉手中断掉的伞柄，一把抽出右手握着的龙吟剑。

　　对方戴着面罩，没有说话，接住回弹的弯刀，准备下一波攻势。

　　马弑天看清了对手的装束，心中断定：“不，跟我一样，是个杀手。”

　　雨还是很大，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白衣女子吃完晚餐，没有停留，她撑起雨伞，走出店门，走进了暴雨之中……

　　马弑天和蒙面杀手相视对望了许久，他们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淋透，但他们谁都没有先动手，他们在寻找对手的破绽和进攻的机会。

　　终于，蒙面杀手不再等候，他操起手中的弯刀，朝马弑天用力掷去。

　　弯刀在空中旋转，带起了阵阵水花，马弑天也不再迟疑，挥剑砍飞射来的弯刀，没有一点停顿，迅速向蒙面杀手冲去。

　　“叮，叮！”几声武器相交之后，蒙面杀手把两把刀柄间的铁索往马弑天脖子一套，身形突然向后翻跃，双手不停互换弯刀，随后，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他有力拽紧锁链，试图将马弑天掐死。

　　狂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白衣女子右手拉起裙角，左手撑着雨伞，缓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渐渐地，前方雨中有两个打斗的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没有停下脚步。

　　蒙面杀手见铁索掐不死马弑天，他迅速解下一头被铁索绑住的弯刀，右手抓住，左手拉紧两头铁索，将马弑天用力地往上拖向自己。

　　马弑天没有大意，他双脚弯曲，稳住身形，左手拽紧锁链，猛然使力。

　　蒙面杀手力量不敌，一个踉跄从屋顶摔了下来。

　　马弑天没有浪费这个绝好的机会，他轻抛龙吟剑，反手抓住，身形一跃，拦腰砍向蒙面杀手。

　　蒙面杀手身体失去了平衡，根本无法抵挡马弑天的攻势。冰冷的剑刃从腰部砍进他的身体，随着马弑天身形的移动，迅速往胸腔漫延。

　　“嘀！踏！~”马弑天双脚落地，剑锋从蒙面杀手的右腰直接划到左肩，链条闷声落地，留下分为两瓣的尸体。

　　鲜血在雨中喷洒，马弑天单腿跪在地上。

　　他左手撑地，右手握剑，低着头，闭着眼睛大声地喘气。

　　刚才的铁索勒得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脸上的伤疤已经裂开，顺着脸颊，混着雨水，滴落在地。

　　他睁开眼睛，突然看到前面一条绣着白梅的衣裙。

　　他抬起了头，那个他在酒楼上看到过的白衣女孩撑着伞站在他的面前。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的雨伞，她的衣服，她的脸庞都被刚刚喷洒的热血所沾红弄湿。

　　伤疤上的血水因为雨淋而稀释化开，左脸已经一片血红，马弑天浑然未顾，他站起身来，在暴雨侵袭下，就这样怀着复杂的心情地与浑身血水的白衣女子对立对视。

　　“你……”白衣女子开口了，她的表情依旧木然，缓缓道：“真的……能唤来……腥风血雨呢。”

　　马弑天的眼神猛然收缩，心中一震，“咣当！”手中的龙吟剑应声落地。

　　雨水冲洗着剑上的血迹和杀手的尸体，留下了大片的血水，顺着砖板向四处漫延……

　　马弑天有些无措。

　　“被看见了！怎么办？”他内心开始纠结。

　　“要杀人……灭口吗？”他很犹豫，他内心反复地问着自己。

　　随着大雨的冲刷，马弑天左脸周围的血迹已经冲去，只有现在渗出的鲜血顺着疤痕在不停地往下流。

　　“要快点……止血……”白衣女子打断了马弑天的思绪道。

　　她伸出白嫩的右手，迈出细小的步伐，朝着马弑天快步走去。

　　离眼前的男子越来越近，突然，她觉得眼前一黑，雨伞掉落到一旁。

　　接着她步伐开始不稳，最后向着马弑天倒去。

　　马弑天感到很诧异，但他还是顺势单手抱住了女孩，双手扶住女孩的肩膀，慢慢蹲下，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白衣女孩已经昏迷了过去。

　　雨依旧是暴雨，不停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白衣女子身上的香味淡淡地散发了出来。

　　马弑天觉得这个气味很熟悉。

　　“这个香味……”他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脸上的鲜血随着脸庞滴下，落在白衣女子的脸上，经过雨水的冲洗，最后流到了地面。

　　他突然心中一动：“是……白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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