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你不说话我就撞门了啊

    佘牧野说：“我觉得那个裙子就很好，一来显得有怀旧风，二来显得姑娘们都很清纯，你回去找找吧，按照那个样子，给大家做那个服装，我觉得效果会很不错，到时候你一定要站在最中间，这样才会比较有气场！”

    佘牧野这几句话说得秦嫣七荤八素的，佘牧野很少赞美自己，今天这番话，真是让秦嫣喜出望外。

    为什么佘牧野会忽然转了性子？是不是因为元旦的事情？

    想到这里，秦嫣就想偷着乐，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老婆在自己家门口偷情的，看来自己的计划很成功，现在佘牧野对邱锦颜似乎已经不上心了，看来离婚一事，指日可待。

    这样想着，秦嫣欢快地应了佘牧野：“好的大野哥！我这就回去准备！”

    送走秦嫣，佘牧野的眉头却渐渐地皱了起来，该来的，总会来的！小媳妇，小爷我一定给你把你面前的垃圾都给清了！

    想到这儿，佘牧野情不自禁地给邱锦颜拨了个电/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旦他想她了，就想立即听到她的声音，见到她的人！

    “喂？”邱锦颜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的时候，有些疲惫。

    “怎么了小媳妇？你是不是想我想的走不动路了？”佘牧野就喜欢逗逗她，听听她娇嗔的声音。

    邱锦颜可没有心情跟他逗闷子，王老师还没有醒过来，她的心情很是沉重。

    “佘牧野，我是不是……一个很容易给别人添麻烦的人？”邱锦颜叹口气，语气无比哀伤。

    “为什么这么说？”佘牧野心里猜想，这小媳妇八成是又遇见事儿了。

    “今天，秦瑶的舅舅因为我，把王老师给打伤了……”邱锦颜一说起这件事情就好想哭锎。

    “秦瑶的舅舅？”佘牧野的脑海里飞速地整理着他们的关系，“那就是那以做慈善出名的季孟凡的弟弟吧？季永凡？是他吗？”

    还是佘牧野行，连名带姓地都给道了出来。

    邱锦颜咬咬嘴唇：“不知道叫什么，可是好嚣张的，上一次还把周少均从病床上给扔下来，最后还是大姐带我去换了医院……”

    佘牧野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当时佘如曼寥寥带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现在听来，当时的矛盾并不是小事儿。

    佘牧野心里一笑，好得很，这么亮眼的身份还不知道收敛，秦家这是要出事儿的节奏啊！

    安慰了邱锦颜几句，佘牧野决定抽空去看看她，至于什么时候，看他什么时候把工作都安排好了再说吧。

    ***

    这一夜，邱锦颜又在医院度过，佘如曼给她找的护工明天才能来，凌乔安下了班就赶到了医院，两个女孩子靠着王老师的床头各自担忧。

    一直到凌晨，王老师才醒了过来，邱锦颜惊喜万分，连忙叫来大夫查看。

    王老师现在虽然已经醒了，也恢复了意识，但是颅内的血块没有消除，而且耳鼓膜已经穿孔，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王老师定了定神，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女孩子，感受着来自头部的疼痛，心里忽然安稳了许多。

    她没有子女，丈夫大她太多，20多年前就已经去世，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在生活，虽说每天看着班级里的孩子很是开心，但是回到了家里，依旧还是一个人。

    看着王老师清醒了，邱锦颜便留下了凌乔安在旁边照顾，自己还要赶着去上班。

    才来到幼儿园门口没多远的地方，就看见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看上去都是生面孔，有好些人好举着摄像机。

    邱锦颜好奇地拉过保安大哥说：“怎么了这是？都是什么人啊？”

    保安大哥摇摇头道：“听说昨天的事情见报了，今天很多媒体都来采访！”说着，递给邱锦颜一张报纸。

    打开的那页头条新闻就有一张清晰的医院症断书，虽然已经对病人的信息做了模糊处理，但是邱锦颜仍然能看出来那就是王老师的症断书。

    再看了一眼新闻的内容，里面都是昨天邱锦颜对季胖子季永凡的痛诉。

    “据受伤老师同事称，该男子因为停车位与其他老师产生争执，王姓老师上前劝阻时遭到该男子的殴打。现在王老师已经住院治疗，诊断报告上显示，王老师左耳耳鼓膜穿孔，并伴有颅内出血，经知情人士透露，该季姓打人男子证实为安城市公益慈善家季孟凡之弟，截止记者发稿时，王老师尚未清醒，本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邱锦颜的手里握着安城晚报，有些微微失神，正发着呆，就听见身后传来园长李璐的声音：“小邱你干什么呢？赶紧跟我进去！”

    被推推搡搡地拽到办公室，李璐一脸的痛心疾首：“昨天这件事情，上边已经下了命令，不允许接受媒体采访，那个诊断书是怎么曝光的？”

    邱锦颜也奇怪，明明没有跟记者接触，那么这个新闻是怎么报道出来的呢？

    李璐阴着脸：“唉哟，现在可不得了了，这事儿一捅出去，恐怕咱们要跟着遭殃了，你说说，这可是安城数一数二的大亨啊，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可怎么吃得消他们的怪罪啊！”

    邱锦颜愣了半晌，忽然想起来昨晚有个小姑娘跟她搭讪的事情，难道那个小姑娘是安城晚报的记者吗？除了邱锦颜，也就只有她接触过诊断书了。

    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是这个人，邱锦颜赶紧看了看新闻后面的发稿人：署名岳晴，一看就是个女孩子的名字，邱锦颜舔了舔嘴唇，赶紧跟李璐解释：“园长……那个……昨天是有个女孩子跟我聊天来着，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就是记者啊……”

    园长一皱眉：“小邱啊！你太大意了！虽说你丈夫是宏盛集团的高层，可是，这一次，你得罪的可是安城首位慈善家的人啊！”

    邱锦颜皱着眉毛：“园长……这个……”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上层社会的事情，真的是难说的很，她什么也不懂，万一做错了什么，岂不是连累了佘牧野。

    李璐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可能过一会儿秦穆坤家里会来人的，秦穆坤今天没来上课，你明白的吧？”

    邱锦颜赶紧点点头：“明白！”

    邱锦颜回到班级里，一边劳神地照顾孩子，一边还思考着今天的事儿。

    邱锦颜没想到这事儿能闹得这么大。

    打人事件一经曝光，再怎么瞒也瞒不住了，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很多网民情绪激动，强烈要求公安机关给出一个说法，这些还算是理智的，不理智的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公益慈善家就是纵容家人打人的吧？披着慈善外衣的混蛋吧！”

    “也不知道他这个慈善是怎么做的，竟然能干出打人的事情！”

    “大家少说两句吧，一会儿此此慈善家可能还有其它家人来打人吧！”

    邱锦颜心惊胆战地刷着微博，不到一会儿，转发量就超过了3000，看来这事儿闹大了。

    好在李璐出面打发了围在幼儿园门口的媒体们，放学的时候，邱锦颜赶去医院看王老师都偷偷摸摸的。

    刚进病房，就看见病房里走出两个陌生人，邱锦颜赶紧避开，等他们走远了再进去。

    王老师的精神好了一些，靠在床头上吃凌乔安喂给她的粥。

    凌乔安一瞧见是邱锦颜，赶紧说：“把门锁了！别让人进来！”

    “怎么了？”邱锦颜一边放包一边问，

    凌乔安郁闷不已：“别提了，今天来了好多人，报社的网站的电视台的，都说要采访王老师，可是王老师需要休息啊，刚才送走一拨人，连饭都没吃呢！”

    王老师冲着邱锦颜招招手，邱锦颜就赶紧迎了上去，愧疚道歉：“王老师，对不起，连累你了！”

    王老师好脾气地笑笑摇摇头，安抚地拍了拍邱锦颜的手背。

    凌乔安盛了一勺玉米粥递到王老师嘴边：“来王老师，再吃一口！”

    扭脸就对邱锦颜说：“要我说啊，这事儿曝光了也好，总算是有人能够给王老师出一口恶气了，可问题就是，曝光了吧，打扰王老师的人就多了，这病还没好，就天天这么多人来烦，多影响恢复啊！”

    凌乔安正说着，门又被敲响了。

    凌乔安眉头一皱：“看见没，又来了！没晌没晚了！”

    邱锦颜赶紧站起来：“我去看看！”

    拉开一道门缝，邱锦颜生怕又是记者，小心翼翼地问：“谁啊？”

    “是我！快开门！”

    还好来的人是佘如曼，邱锦颜赶紧拉开门让佘如曼进来。

    佘如曼先跟王老师打过招呼，就跟邱锦颜说：“哎呀小弟妹，我说帮你找个护工吧，结果现在人员还紧缺，加上现在上面来调查这事儿了，我先给你们透个气儿，激愤的话就别说了，实话实说就行，说的事情别偏离视频的内容就行。”

    邱锦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应了。

    然后佘如曼又说：“这几天我就代理护工吧，万一上面有什么人来，我也不至于说错话！”

    邱锦颜迟疑了片刻，应了。毕竟凡事有佘如曼，她更加放心一点，而且有凌乔安在旁边，一个人负责照顾王老师，一个人负责对付媒体，挺好。

    接下来的两天，王老师的生活就彻底地被影响了，凌乔安就像是一个疑神疑鬼的门童一样，但凡有人敲门，一定会问清楚了才会开门，而佘如曼责成了王老师的新闻代言人，对待媒体缄口不语，一口只咬死了王老师需要休息，有什么问题去问幼儿园。

    所以媒体也没有从王老师这里得到更多关于秦家的负面影响。

    邱锦颜很是好奇：“为什么不说呢？”

    佘如曼故作神秘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是事实，就总有人会说出来，这种得罪人的事儿，干嘛要自己说出来？要是新闻里说是王老师说的，那王老师岂不是惹祸上身，要是媒体问不出来答案，自然会去找医院、幼儿园和派出所，那么，这些都是官方的回复，即使秦家的人想怪罪王老师都没理由，明白了？”

    “原来还有这么多隐情啊……”邱锦颜点点头，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地方要设新闻发言人，或者专门面对媒体的新闻发布会，一个人单独站出来说话，毕竟不够权威，说好说坏了，责任全在这个说话的人身上，所谓祸从口出，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佘如曼拍拍邱锦颜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弟妹，你接触的事情还少，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嗯……”邱锦颜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她以前的确没遇见过这么复杂的事儿，她不知道，为什么报了警以后秦家人还能去幼儿园封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们是受害方，却要偷偷摸摸地什么都不敢说。

    与此同时，佘如曼也陷入了沉思，要不是她当年年少气盛，口没遮拦地说了那些话，楚家也不至于将她扫地出门，再也不见。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坐着，事态却一天一天地严重了起来。

    按理说年前应该是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但是由于季永凡打人事件的恶化，导致了媒体开始挖季孟凡的生活作风等问题。由于这事儿已经闹到了全国的媒体那里去，连教育局的局长都亲自来慰问过王老师，幼儿园还给了一笔抚恤金。季永凡被刑事拘留，季孟凡在道过歉之后，被彻查。

    与此同时，秦嫣的父亲被调查后发现有严重的贪污情况，宏盛集团所有股东开了股东大会，将他告上法庭。

    瞬间，秦家和季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中。

    好在秦嫣没有被辞退，但是在尚武学校，她已经不再受重视，地位一落千丈。很多的对接活动，宣传工作，都不再让她参与，让她很是委屈。不过她的状态在所有人看来，却是最为镇定的。不哭不闹，一切服从了上级领导的安排。

    秦瑶天天在家以泪洗面，守着不去上学的秦穆坤和腿脚不好的母亲。

    王老师的身体在渐渐恢复中，凌乔安反倒是安下了心来，好好地照顾着王老师。

    ***

    过年前，佘牧野兴致盎然地来幼儿园接邱锦颜，想要给邱锦颜一个惊喜。

    谁料佘牧野在门口左等右等，邱锦颜还是没出来，不禁下了车去楼上找她。

    邱锦颜被人堵在教室里，隔着玻璃，佘牧野看见了邱锦颜一脸的惶恐。

    堵着邱锦颜的人是秦瑶，她家里的境况十分糟糕，她已经被压抑得有点精神崩溃了。

    邱锦颜看着秦瑶有些变形了的脸，用手去摸索着放在衣帽间的手机，她知道这一系列的连锁事件，对她家的影响很大，她的爸爸，她的舅舅们，一夜之间，全部都落马，现在她家已经声名狼藉，而且一心一意爱着的男朋友竟然钟情于邱锦颜，这一切，让她没理由不恨邱锦颜。

    秦瑶盯着邱锦颜一字一顿地说：“邱锦颜，你没什么可得瑟的，你现在把我家整的快要家破人亡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有的是把柄在我的手里，惹急了我，我也会让你身败名裂！”

    “你想要让谁身败名裂？”佘牧野推开门，倚着门框懒懒地问。

    秦瑶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看是佘牧野，不禁贼贼地笑了：“佘牧野啊佘牧野！你真是有毒啊，谁碰了你谁倒霉，虞珊琪跟着你，死了，邵晓晓跟着你，现在狼狈不堪，邱锦颜跟着你，受伤不少，我姐？哈哈哈！她要是再敢跟着你，恐怕会更惨吧，佘牧野，你就是个祸害，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你，围着你转，你到底有什么好？”

    佘牧野看着恶狠狠的秦瑶，想必也是家里被逼到了极限，想想她平日里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现在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当真是可怜的很，不过，佘牧野眼睛一翻，说道：“秦瑶，有句话说的好，不作就不会死，要是你爸爸踏实清廉，你舅舅不仗势欺人，恐怕你今天也不会到这个下场，你有今天，跟我没关系，跟邱锦颜没关系，你还是回去想一想，你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吧！”

    佘牧野大步往前迈了两步，朝着邱锦颜伸出手去：“老婆！我们回家！”

    邱锦颜指指秦瑶：“我得锁门啊！”

    佘牧野看了看秦瑶：“我老婆下班了，你还不快走？”

    秦瑶气得咬了咬牙，狠狠地抛给邱锦颜一个警告的眼神，扭身就走了。

    邱锦颜默默地锁好门，才跟着佘牧野走出门去。

    佘牧野一想到邱锦颜被秦瑶那么咄咄逼人地挤兑咒骂，心里就都是气，搂紧邱锦颜：“小媳妇，她刚刚欺负你了？”

    邱锦颜低下头，摇了摇，没说话，这几天的事情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她就想好好地休息一下，什么都不想，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还没有获得佘老爷子的谅解，心中很是郁闷。

    佘牧野看她闷闷不乐，只好继续找话题：“小媳妇，过年的时候我们学校要举行一个联欢会，家属都参加，你也一起来，我会叫小孙去接你！记得一定要来哦！”

    “那……”邱锦颜有些为难，“爸妈怎么办？”

    佘牧野发动了车子：“你管他们干吗？你跟着大姐就行！”

    邱锦颜默默点头，跟着佘如曼，简直是再安全不过了。

    这段时间都没有回过锦绣山庄，邱锦颜也经常在医院陪床，已经习惯了直接回到公寓去，佘牧野更是轻车熟路，几乎要忘记了自己在锦绣山庄还有一个家，不用邱锦颜说话，就径直开到了公寓。

    一进门，房间的灯还开着，佘牧野没在意，大大咧咧地说：“小媳妇，你怎么不关灯啊？多浪费！”

    邱锦颜诧异，跟着进去，发现客厅的灯和卫生间的灯都亮着，还没来得及回话，卧室里就传来了隐隐的抽泣声。

    佘牧野立即闭了嘴，只见他身手敏捷地走到了卧室门口，冲着邱锦颜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俯身在门板上听着。

    里面貌似是凌乔安的声音，佘牧野听了两句，邱锦颜也凑了上来，她拍拍门板：“安安！是你在里面吗？”

    忽然之间，哔哔驳驳的声音一下都消失了，卧室安静得就像是没人在里面一样。

    邱锦颜又敲了几下门：“安安！你在里面吗？是你么？”

    里面似乎又传来了物体相撞的声音，低声说话的声音，佘牧野急了，大声吼道：“凌乔安！你是不是有事啊？有谁在里面？你不说话我就撞门了啊！”

    ***

    马航的事情让人很揪心啊，为所有在飞机上的人，不分国界，虔诚祈福，希望虽然渺茫，但是爱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