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虎爷不威风 | 作者:梅贝儿 | 更新时间:2016-12-12 09:5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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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后——
自从赵徽英正式成为关家的帐房之后,兰姨也开始慢慢放手,将银票和白银等一些贵重东西锁在芙蓉舫的帐房内,府里要用什么钱都得来这儿拿,并将钥匙交给她保管。
连着十几天下来,赵徽英也忙得没时间去想其他的事,偶尔见到关轩海,他不是有事正要出门,就是兰姨要带她去见其他几位少爷和,以及认识府里所有的奴仆,只是匆匆看了一眼,没机会说到话。
或许这样比较好,就算真的喜欢上关轩海又如何,她能将终身托付给这个男人吗?
赵徽英清楚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已经变得害怕去相信别人,也不敢再随便对人投入感情,因为视她如己出的亲舅舅都能背叛自己,而她才认识关轩海没多久,真的可以敞开心胸来完全信任他吗?若是真的喜欢上他、爱上他了,可是眨眼之间,关轩海却变了心,弃她如敝屣,那么……自己又承受得了吗?
还是保持主子和帐房之间的关系就好。
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徽英,在想什么想得都出神了?”兰姨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赵徽英才想到她们正坐在帐房里谈正事。
“没什么。”赵徽英挤出一抹笑意,看着坐在对面的中年妇人。“对了!四少爷不在府里吗?除了那天见过他一面,这些日子都没看到他的人影,问了伺候的奴才,都说四少爷在睡觉,还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吵他。”
兰姨喝着刚泡好的茶,神情宠溺地笑说:“因为四少爷属涩天生又怕冷,所以只要秋天一到,天气变凉了,他就会躲在房里睡觉,于是大伙儿都说他跟动物一样在冬眠。”
“冬每”她惊讶地笑了。
“你千万不要去吵他,否则他可是翻脸不认人的。”兰姨叮咛地说。
赵徽英记住了。“那么就剩三少爷还没见过。”
“三少爷住在京师顺天府,一年才会回来一次……对了!徽英,你跟大少爷处得怎么样?”兰姨猝不及防地换了一个话题。
“兰姨怎么突然这么问?”赵徽英垂下眼睑地问。
兰姨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我是看着大少爷打出生到现在,保证他绝对是个有责任感又心地宽厚善良的好男人,他十二岁那一年突然失去双亲,当时……就是大少爷的娘又怀了身孕,就要帮他添个弟弟或妹妹,可拭爷驾驶的马车因为天雨路滑的关系,就这么连人一起坠落了悬崖,大少爷在一夜之间被迫长大,要照顾下头的弟妹,还得学着经营生意,那是多么沉重的担子……”
“兰姨……”她想要打断这番话。
“只要你点个头,我就马上告诉大少爷当年两家的婚约,一定让他娶你。”兰姨还是不肯放弃撮合他们。
赵徽英轻轻摇了下螓首。“我现在已经不是赵家大,什么都没有,又怎能逼他娶我?”
“不管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这是当年两家说好的,就应该履行才对,不然你真的打算一辈子当个帐房?”兰姨反问她。
“只要有个栖身之所,也未尝不好。”赵徽英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是她胆小懦弱,害怕把心交给关轩海之后,最后又受到了伤害。
“唉!”兰姨只能叹气。
“对不起,兰姨。”赵徽英一脸内疚。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无话可说了。”她只能放弃。
见兰姨一脸失望的走了,赵徽英对她深表歉意。
她起身来到一扇窗前,望着外头一株株蒙上秋意的松树,碧波湖的湖面被风撩动出水纹,几片渐黄的落叶跟着飘落下来,不禁想到那座和爹娘所住的府邸,是否也是同样的景色,自己还有机会回到那个家吗?
叹了一口气,赵徽英才转过身来,却被站在后头的高大身影给吓了一跳,连忙捂着心口嗔骂:“你……来了怎么不出个声?”
关轩海粗声地辩道:“是你想事情想得都出神了,才会没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没说自己也看她看得都忘了来做什么。
“大少爷有什么事吗?”她定过神来问道。
“我……”话都到了嘴爆关轩海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想到这几天没能跟她单独说上几句话,真的好难受,明明就在眼前,却老是有旁人在,或有别的事要忙,让他真的快要疯掉了。“我待会儿要出门……”可恶!他不是要说这个!
赵徽英眨了眨美眸。“所以呢?”为什么特地来跟她说?
“你……我知道有间店铺卖的扬州点心很有名……要不要我……帮你买……几样家乡口味的回来……”关轩海急中生智,想到这个好的借口。
她怔愕一下。“大少爷不需要为我这么做。”
“可是我……”我愿意。“反正顺路。”
“那就麻烦大少爷了。”赵徽英朝他福身道谢。
关轩海用力咳了咳。“你瞧!我这个当主子的也不是太坏吧?”
“是不太坏。”她掩唇笑道。
只要能逗她笑,要关轩海做什么都愿意。
“那我走了。”就算只能跟赵徽英说上几句话,他也开心地想要大叫,这样的心情……应该就是喜欢了。
***
过了数日——
入夜之后的福兴酒楼可以说是华灯初上,座无虚席,曹掌柜满脸殷勤的送上了店内最好的酒菜,务必要让贵客满意为止。“虎爷,有任何需要随时说一声,小的马上帮你准备。”
“不要光顾着招呼我,去忙你的吧……”关轩海眼皮半合,左手托着腮,右手则是随意地摆了一下,他从来不会用吆喝使唤他人来彰显“有钱就是大爷”这句话,所以店家们见到这位贵客到来,反倒更不敢怠慢了。
曹掌柜这才作揖哈腰地走了。
“……昨晚我去了飘香楼,这小蝶姑娘还在问,怎么这阵子都不见虎爷,是在忙些什么……嗝……关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头上戴着儒巾,身穿直裰的李公子是杭州书香世家的长子,家族中更有不少人在朝为官,背后的势力可见一艾只见他此刻斯文书卷的脸孔都被酒气给醺得泛红了,手上的酒杯依旧没有放下来过。
另一名身形较胖的刘少爷则是杭州仕绅之子,虽不沉迷女色,却是好赌成性。“关兄该不会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了?”
闻言,关轩海嘴里含的那一小口酒,足以让他呛咳了好几下,有些心虚地低吼:“哪来的新人?”
李公子嘿嘿一笑。“真的没有?是摇月坊,还是风仙楼的姑娘?关兄可不要藏起来,就怕被别人抢走了。”
“你们不要随便乱猜。”关轩海口风紧得很,就是不想让关家以外的人知道赵徽英的存在,就怕他们嚷着要上门瞧一眼,他不打算让其他男人看见她,这种独占欲还是头一遭。
“关兄是该换换口味了,那小蝶姑娘美则美矣,就是谈吐俗气了点……”刘少爷执起酒瓶,就往关轩海的酒杯倒满。
“我不能再喝了……”关轩海制止他再倒酒。他会专找小蝶,是因为那位青楼女子眼里只有银子,只要肯付她银子,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房里睡觉,也不会说出去。
“关兄今晚才不过喝了三杯就不喝了?怎么?是怕回去又挨兰姨的骂?”李公子眯起醉眼,失笑地问道。
不等当事人开口,刘少爷语带嘲弄地说:“关兄谁都不怕,就怕兰姨唠叨了,她又不守兄的母亲,居然还得看她的脸色,你这个当主子的该给个下马威,叫她以后少管闲事。”
“刘兄,你又没喝醉,就少说两句吧……嗝……喝酒喝酒……”李公子举杯敬他们说。
看着在座两位被兰姨称为“酒肉朋友”,以及四弟口中不值得深交的友人,关轩海何尝不知道他们说得对,只是为何不与他们绝交呢?便是在于现今“四民之业,唯士为尊”,商人的地位还是仅次在读书人之后,所以得跟这些文人出身的人多多往来,看的就是两人的靠山,所以才肯花那么多银子在他们身上。
“关兄,这杯酒我先敬你!”刘少爷的叫唤打断关轩海的思绪。“老是要你帮我还赌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让我爹知道的话,那我就是不死也要被剥层皮。”想到父亲的严厉,他免不了打了个冷颤。
闻言,关轩海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态度。“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刘少爷自然也要回报了。“如果关兄有任何困难,尽管说出来无妨,我爹在朝中也认识不少高官,只要出面说两句好话,什么事都解决了。”
“既然刘兄这么说,正好有一事需要帮忙,因为最近打算用‘捐纳’的方式让七弟进国子监,还希望刘兄的父亲能够拜托熟识的人多多照顾……”关轩海顺势地接下对方的话,当年三弟就是透过朝廷为商人子弟所设的“商籍”,才得以参加科举考试,最后还被皇帝钦点为探花,可是老七不爱念书,只能把银子缴给朝廷,才有办法让他国子监成为监生。
兰姨是不会懂得这种事,所以才会以为他们不过是“酒肉朋友”,而四弟是个冷性子,即便是亲手足,也很少主动关心,更无法体会他的苦心。
“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刘少爷答应得很爽快,这样以后就不用担心没人帮他还赌债了。
“那就有劳刘兄了。”关轩海举杯向对方敬了杯酒。
“关兄,走吧……咱们今晚上摇月坊去……”满身酒气的李公子在家仆的搀扶下起身,吆喝一声,把上当成风雅的事,不在乎让其他客人听到。
“呃……今晚我就不去了……”关轩海不想让赵徽英听到自己又去那种地方,所以往后能避就避。
“又是怕兰姨念你吗?你这人真是扫兴……”李公子有些不太高兴。
“还请李兄见谅。”他拱手说道。
“那我也该走了……”刘少爷也想再去赌坊试试手气。
“我来结帐吧。”关轩海朝身后的小厮说。“要你去帐房拿的银子呢?”
“银……银子……”小厮硬着头皮,呐呐地说:“大少爷,帐房姑娘说……要来喝酒买醉的话,她不会给这笔银子的……”
“什么?她真的这么说?”关轩海失声大叫。
“是,帐房姑娘要……大少爷自个儿想办法……”小厮愈说愈小声。
“那个女人真的管起我怎么使钱了……”关轩海还以为那天她在二弟房里说的话只是说说罢了,想不到真的付诸行动了。
他本能地探了探身上的钱袋,只有几个铜钱,就因为这些年来向兰姨要银子都很方便,所以关轩海才没想过留一些在身爆随时有需要可以用上,现在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这下子可让李公子和刘少爷止住离去的脚步。
“这位帐房姑娘是谁?”
“是啊,竟然连主子的话都敢不听,好大的胆子……”
“咳,她是……府里新来的帐房。”关轩海清了清喉咙。“酒钱我会想办法,你们先走吧。”
李公子和刘少爷因为还要去其他地方,也没问太多,便步出福兴酒楼了。
眼看真的付不出酒钱,关轩海有些困窘地把曹掌柜给叫过来。“今晚的帐……我明天再叫人送来。”
曹掌柜自然满口答应了。“虎爷不用急,下回来再一起给就行了。”
“那、那就这么办吧。”他可从来没赊过帐。
当关轩海坐上自家的马车,想到赵徽英的确是尽了她的职责,认真管起主子们如何使钱,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对的地方,却不知道自己花这些银子是有用处,不是随便浪费的。
待马车回到了关家大宅,关轩海就提着灯笼就往碧波湖的方向走去,当他瞥见芙蓉舫内是一片黑暗,显然屋里的人已经就寝了,顿时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只能在原地踱步。
“管她是不是睡了,我这就去,将她叫起来,再好好的凶……不是!是讲道理给她听……”关轩海搔着脑袋,自从发现喜欢上赵徽英之后,就变得更加窝囊没用了。“再这样下去,我不就真的成了病猫……”
“大哥为什么会成为病猫?”一个活泼开朗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响起。
“老瓶”关轩海仰头看着巍峨的古松,虽然不见人影,不过认得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你当自己是猴子吗?这么晚了在上头做什么?”
“还不是大哥,老是要我念书,结果我看到书本就打瞌睡,所以白天睡得太多,晚上自然就睡不着了。”关家的七少爷哀叹地说。
他一脸没好气地说:“要你念书是为了你好。”
“我跟二哥、三哥不一样,就是不喜欢念那些之乎者也,再念下去就真的要呜呼哀哉了,大哥就别再逼我了吧。”不然我真的想要离家出走了!七少爷在心里加上一句。
关轩海真的很恼这个让人头疼的弟弟,都不了解他的苦心。“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我再好好的说你,快点回房去。”
“是。”一个灵活的身影跃了下来,很快地跑走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只有等天亮再来找她了……”要是现在跑去叫醒赵徽英,那个女人铁定会沉着那张美丽的脸蛋,要他早上再去,免得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让人误会什么的。
“可是……好想现在就见到她,然后说上几句话。”关轩海痴痴地凝睇着美蓉舫,心中的胜过一切,过了好半晌,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而秋分的节气,夜似乎变得更长了,长到关轩海在床榻上辗转难矛直到过了好久好久之后,天际终于露出曙光。
***
巳时就快过了,赵徽英还埋首在书案上,雪白的手指拨了拨算盘,接着握起狼毫笔,眼神专注地看着记下的一笔一画。
关轩海先在教训过七弟之后,心想赵徽英也应该起身了,这才来到帐房门口,见到的就是用薄如蝉翼的纱萝做成窄带,虚掩在她的额头上,并缀上一粒珍珠,也正好悬挂在她的额眉之间,将柔媚的脸蛋妆点得更是娇气,光这样看着赵徽英,就莫名地让他胸口绷紧,只能像头饿了好几年的猛虎对着她流起口水。
“嗯咳。”关轩海咳了声暗示屋里的女人。
闻声,赵徽英抬起螓首,眼角掠向站在门外的高大身影,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关轩海的到来。“大少爷请进。”
“嗯。”关轩海大摇大摆的进来。
她盈盈地起身。“不知大少爷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他只顾看着她,差点又忘了正事。“我来这儿当然是有事了,难道你猜不出来?”
“请大少爷明示。”赵徽英明知故问,原本还以为他昨天深夜就该气冲冲地来找她,想不到能忍到现在才来。
关轩海告诉自己公归公、私归私,他喜欢赵徽英是一回事,不过不该管的事也要让她明白。“我让小厮来跟你拿银子,为什么不给?害我只得跟酒楼赊帐,实在是很没面子。”
“那么大少爷往后就少去,自然就不会没面子。”她淡淡地回道。
“你……”关轩海为之气结。“我请朋友喝酒,那也是必要的应酬,有些事情是你无法了解的,绝不是因为爱喝才去。”
赵徽英定定地看着他一会儿,说道:“那么请大少爷解释给我听听看,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了解,只要能接受,自然就不会再过问。”
“如果我不解释清楚,往后你也不会给银子?”他不可思议地问。
“身为帐房,除了记录府里的金钱收入支出外,有任何疑虑的开销,也有责任适时的提醒主子注意。”赵徽英有她的职责所在。“兰姨也说大少爷的那些朋友不是什么值得交往的,那么就该马上疏远才是。”
“你根本不懂!”他大声地辩驳。
“所以才要听大少爷解释。”赵徽英也很坚持。“还是你认为我是女子,就算说了也不会明白?”
关轩海快把牙给绷断了。“我没这么说!”这女人说话就非得这么尖锐、这么偏激不可吗?原本想跟她讲道理的,一下子又被气得暴跳如雷。
“可是心里却这么想。”她冷冷地说。
“你这女人真是让人生气,真不知道该好好教训你一顿,还是……”狠狠地吻你!关轩海及时咬住舌头,才没把话说出口。
“大少爷想教训我的话,等我把手上的帐目都写好再说。”赵徽英表面上装得无动于衷,可是她的心却像被针给刺了一下,隐隐作痛着,原来她已经在意起关轩海对自己的看法和感觉,不过就算被他讨厌了也无妨,只是想让关轩海知道守成不易,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失去一切。
“你……你……”他真想对她大吼。
赵徽英见他气得脸孔胀红,眼眶霎时泛热。“我是不希望见到大少爷被身边的朋友利用,甚至错信他人而不自知,关家有今天可是得来不易,更要小心的维护,好将它代代相传下去。”千万不要像她这么愚蠢无知,让赵家三代辛苦经营下来的家业拱手让人了。
突然听她这么说,那口气还有着淡淡的哀伤,关轩海先是怔了怔,然后什么怒火又全都熄了。
你到底有没有原则?是不是男人?关轩海在心里暗骂自己,方才明明还被她气得要命,结果赵徽英口气一软,自己也跟着没了骨气。
“这一点我比谁都还要清楚,要守家败在我手上,将来怎么有脸去见我爹和我娘,所以你不用担心。”关轩海其实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为了消除赵徽英的疑虑,也只好解释原委。“你听过‘捐纳’吧?”
“听过。”她颔首地说。
关轩海在太师椅上坐下来。“七弟今年也十九了,总不能成天只想着玩,所以我打算让他成为监生,而那两位朋友的父亲在朝中都有势力和后台,只要他们肯托熟人多加照顾,也能让七弟少吃一点苦。”
“这事为什么不跟兰姨说?”赵徽英疑惑地问。
“兰姨这十多年来为了关家牺牲了很多,不需要再让她烦恼这种琐事,何况这原本就是我这个一家之主,也是当兄长的人该来设想的。”关轩海是自愿担起所有的责任。
赵徽英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就因为你不说,以为是一番好意,反而让兰姨无法安心,既然你们那么亲近,更应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或许真像你说的这样,我会好好想一想。”关轩海认为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么你呢?你愿意把心事告诉我吗?”
“我……没什么心事。”她逃避他的问题。
关轩海来到她面前,见赵徽英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更加断定他猜对了。“你还隐瞒着什么?”
“我没有!”赵徽英娇喝。
“你有!”关轩海一把扣住她的肩头。“把你的心事告诉我,让我帮你分担,我绝对会帮你的。”他真的想知道赵徽英为什么防卫心这么重,也不相信别人,其中一定有原因。
你能帮我把赵家的一切抢回来吗?赵徽英多想这么问他,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和权利要求关轩海这么做。
“告诉我!”关轩海低吼。
赵徽英摇了摇螓首,就是不愿意说。
“你……”他早晚会被这个女人给气疯了,可是既舍不得打她,也不可能对女人动手的情况下,关轩海做了自己一直以来就想做的事,毫无预警地俯下粗犷的脸孔,吻住赵徽英的红唇。
这个突来的举动让赵徽英一僵,旋即抬起右手,往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清脆的声响让关轩海清醒过来。
“你……无耻!”她饱含羞辱地朝关轩海娇吼,然后转身奔出帐房。
僵在原地的高大身躯并没有追上去,只是伸手抚摸了下挨了耳光的左颊。
“这次真的是我活该……”关轩海相当懊悔自己做出这么失去理智的行为,无法再用喝醉来当借口塘塞,可是他真的是情不自禁,就是想要多了解她,知道赵徽英受过什么委屈,有谁欺负过她,不管是什么,他都会为她拚命。
这不只是喜欢而已……而是好喜欢好喜欢,比他想像中还要来得喜欢,不会有别的理由了。
这一刻,关轩海可以确定,对她不只是而已,还有着更深的感情,想要给赵徽英一个名分,让她能够永远留在自己身爆受他的保护。
用力敲着自己的脑袋,关轩海努力想着该怎么道歉,该怎么弥补所犯下的错误,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她,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