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一百三十六29号,予她盛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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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我们干嘛不等妈咪?坏叔叔还在那儿呢。”睿睿的意思是,坏叔叔还对妈咪虎视眈眈,他们这一走,坏叔叔如果对妈咪不利或者抢走妈咪怎么办?
“她会回来的。”轻轻的一句,竟似呢喃,“老温,开车吧。”
车后座上的男人静静地靠着,整个人神色疲惫,仿佛有太多的重担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旆。
那向来给人颀长优雅感觉的男人,如今独自靠坐着休憩着,仿佛被一抹孤寂萦绕。
睿睿的小手不免摸上卓蔺垣的脸,想要触碰那层纱布,却生怕弄疼了他,只是弱弱地开口:“爹地,你是不是眼睛又疼了?”
妈咪在时,爹地总是表现得什么都没事,地球照样运转而他也照样活得好好的一点都不疼的假象。可是,妈咪晚上回去后,他好几次偷溜到爹地卧室外,都听到里头痛苦的声音。
爹地的眼睛,经过手术之后,根本就还没有好全!
可他居然什么都不说。
“乖,不要说话。窠”
竟是将他整个小身子都抱在了怀里头,抱得那般稳,那般紧。
睿睿不明所以,不过瞧着他如此,这个向来自诩小大人的孩子也难得地放松了下来,乖乖地趴在他胸膛,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
嗯,还是爹地的怀里头暖和。
卓蔺垣轻拍着怀里头的小身子,仿佛这才让自己安定下来。
刚刚心里头翻江倒海,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挣脱他的手直接奔向病床。那里,有睿睿,有易瑾止,也有她。那般一家三口的和谐景象,饶是一遍遍告诉自己未来的日子里他可能会面对更多像这样的场景,可他还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睿睿管别人叫爹地,更接受不了叶璃和易瑾止谈论睿睿的病情。
原来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人。
自私地不想让这个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拱手让人,更是自私地用孩子来绑住叶璃。
那一瞬,他害怕自己心底的那份渴望会让他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来,所以当睿睿主动提出出院,他想也没想便同意了,根本就不愿意顾及叶璃阻拦的意见。
“睿睿,如果不舒服的话告诉爹地。”今天的出血意外让他明白睿睿的身体异于常人,日常中更得注意他的一些饮食以及生活了。
“嗯。”重重地一点头,小家伙嘴角勾起。
手机铃声响起时,睿睿倒是像自动报告机,飞快地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报告道:“是太爷爷的电话。”
卓老先生已经回国了。
卓蔺垣手术完成,杜九思被遣送出境,而他如果再留下来,很明显会打扰到叶璃照顾自己的孙子。
虽然对叶璃不认同占多数,但谁让自己的孙子就非她不娶呢?
所以,他还是回了法国,叮嘱叶璃好好照顾卓蔺垣和睿睿。
自然,他无形之中也给两人下了压力。
赶紧完婚,顺便再为他添个曾孙。
见卓蔺垣没有接的打算,睿睿撇了撇唇自己接了起来。
一开口,便是响亮的“太爷爷!”
卓老先生在另一头连连应了好几声,这才说道:“宝贝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想太爷爷?”
想到自己今天的受伤,小家伙心有余悸,却还是乖巧懂事地不想让老人担心:“睿睿吃好睡好身体倍儿棒,唯一不好的就是看不到太爷爷好想太爷爷。”
“好好好,”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透过点拨传了过来。卓老先生明显是被小家伙的甜言蜜语给说得心花怒放,“那就赶紧让你爹地将你妈咪拐来。太爷爷已经着手布置婚房了,你让你爹地妈咪速度点,咱们可以在中国的正月初八举行婚礼。”
睿睿听着不住点头。虽然他不清楚中国的过年正月问题,不过能让爹地妈咪举行婚礼,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嗯嗯,我会让爹地再加一把劲的。”
“乖,让你爹地听下电话,太爷爷有话跟他讲。”
睿睿用手肘推搡了一记卓蔺垣,只可惜后者没有丝毫要接听的表示。
他只得将手机放到他耳朵旁。
“蔺垣?”
卓老先生见长时间没有声音,便尝试着开口。
卓蔺垣这才如醍醐灌顶,察觉到自己因着心中所思而选择故意忽略周围人,顿觉一阵懊恼:“我在。”
“我这边已经布置下去了,离中国年也没剩下多少天了,你这边也加把劲。既然两人在一起了还有个孩子,那结婚是迟早的事情。不能因为易瑾止不愿意离你就不想想办法。”
卓老先生还在另一头语重心长地说着,从最开始抵触他和叶璃到一起,到现在的促成,其实他的改变,又岂止是一点半点?
为了卓家开枝散叶,更为了卓蔺垣,他做的让步,又何其之大?甚至于整个莱恩斯家族都有可能因为他
的赞成而发生强烈争议与内讧。
卓蔺垣不由地将语气放软:“这个您别担心,我会的。”
这段时间,叶璃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照顾他身上,至于与易瑾止的离婚,不知是她的刻意还是真的懈怠了,终归还是将它放缓了。
他向来都是以她的意愿为先,她想要缓下来,那他自然全力配合。
在爱的世界里,有时候就是这般。
总是以另一个人为先,总想着让她好,总想着不让她为难,总想着她好,那么便什么都好。
“你自己心里头有数就行,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沟通,别总是要让我来催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也要多伤心,眼睛如果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过几天就可以拆纱布了,到时候一有情况要马上告诉我,现在他们因为你打算娶一个有婚史的女人闹得厉害,我得留在这儿震着他们顺便将该料理的事情都料理了,要不然今年过年你也别想能顺利娶妻了……”
对于卓老先生对他的付出,卓蔺垣不无感动。
蓦地想起什么,卓蔺垣急急道:“您找人算过黄道吉日了?”
“是啊,正月初八,按照中国的传统来,你先在那头办个喜宴,然后再将人接到巴黎这边来。按照我的意思,以后你们就定居在法国这边了。虽然她有可能会想家,但又不是不能回去。嫁夫从夫,总不能让你这个男人去附和她一味地为她着想吧?”
卓蔺垣却没有将接下来的话悉数听进去,而是倏忽间打断:“爷爷,能不能将婚期定在下月29号?”
“2月29号?正月初八那日子蛮好的,为什么要改?”
“只是,想要将曾经她被打碎的梦拼凑完整。”
四年一次的闰年,四年一次的2月29号。
四年前她的梦被易瑾止亲自打碎。
而四年后的2月29号,他希望他亲手为她将那残缺的梦补上缺口。
亲手给予她那份幸福……
叶璃最终还是被易瑾止半强迫地逮住拉去了他的公寓。
他的私人领域,她很少涉及。
也尽着一切努力避免和他接触过多。
晚餐是叶璃准备的,理由自然是因为易瑾止说可可饿了,可可想吃她妈咪亲手做的,她妈咪因为睿睿而抛下可可都不疼可可了。
一大堆理由,让叶璃被他折腾得不得不下厨。
可可高兴地大喊一声,便欢天喜地地去客厅看电视了。
叶璃先淘米下锅,这个简单,电饭锅上一插就搞定了。
只不过,感觉到靠在厨房门上的男人那道犀利而灼/热的视线,她却有些不淡定。
“你能不能先出去?”
停下折菜叶的手,叶璃颇有些头疼地开口。
易瑾止深沉的目光那么毫无避讳地落在她身上,那般灼烫,仿佛要将她刻入心底。不退反进,他几步走到她面前:“不出去又怎样?”
她原以为他会立刻针对于睿睿的事情而跟她闹个明白,可从离开医院到现在,他居然只字未提睿睿的事情,更甚至连一句质问都没有。
说到底,易瑾止确实是变了很多。
若是以往的他,怎么可能到现在一点脾气都没有?
怎么可能被蒙骗了这么久却连最基本的质问都没有?
皱眉,叶璃被他这般一瞬不瞬地看着,当真是有些亚历山大,尤其是两人现在的关系,颇为尴尬,这般同处一室,本身便有种不清不楚的味道。
“不出去的话,今天的晚餐就交给你了。”只能对他妥协,叶璃将面前的菜篮子往他手里头一放,就想当甩手掌柜。
他愿意留在厨房重地那他便留着,她也乐得清闲,可以去陪陪可可。
只不过易瑾止却再次用他的身子堵在了门口。
然后,将厨房门一拉,就这样隔绝了和客厅之间的联系。
相比于普通人家的厨房,易瑾止将其装修得极有特色,现代典雅,舒心而有家的感觉,且空间范围一点都不狭小。叶璃却觉得这儿的逼仄空气几乎要让她无法呼吸了。
有一种人,身上具有那种与生俱来让人压抑的力量。
易瑾止,便属于那种人。
抬眸,她索性不再躲闪他的视线,就这般与他面对面。
“你到底想怎样?”
手上是刚刚叶璃递到他手里头的菜篮子,易瑾止却并没有将它放下的打算,而是提着它,保持着那个堵住门的姿势:“以前的事,我很抱歉。”
这,不是他第一次针对于以前的事向她道歉。
那般骄傲的一个人,几次三番道歉,叶璃却也知晓,那早已无济于事。
“你的歉意我收下了。”
卓然而立,易瑾止一身清华,静冷无波的眸眼有着缱/绻的温柔,如波如浪,翻腾不休。他终于不再选择沉默,
那清冽的嗓音响彻在厨房内。
“当年你胃出血我却误认为是你和那帮混混在一起不知自爱,我从来没想到你是为了我。叶璃,对不起,我不该听九思的片面之词就将你彻底定了罪,颠覆了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当年的他只知道她和那帮混混一起胡天海地地喝酒,若不是九思实在看不过眼而帮她报警,她当年许是被那些人糟蹋,许是直接因胃出血过量而死了……
而调查之后才知,所谓的真相竟是那般残忍。
她当年会那般不要命地和那帮混混喝酒,完全是为了他。
他当年年少轻狂,对于不平事虽然插手得少,但实在看不过眼的也会管上一管,所以得罪了那伙人。
而那一天,被他们找上门来了。
可笑他当时晕了过去,根本就不知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无视她对他的付出。
他难以想象那般瘦弱的人为了他将一杯杯烈酒掺杂着喝入腹是什么感受。那混合着泪水与疼痛的酒的滋味,想必在她的心头是万般苦涩的吧。
“当年真不该为了你将自己的胃折腾成那样。”
可笑啊可笑,他初听得她这一句时,还只当笑话一般听了。
如今知晓真相,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当真是错得离谱。
叶璃静静地看着他,他那双眼中,再也不复当年的嘲讽,再也不复当年的冷意。
而她,却已然没有了过多的情绪。
当年为了他,她被那伙人逼着喝了十几杯深水炸弹和伏特加。
到最后,她被警方救出后因胃出血和酒精中毒在医院养了一个月,而昏迷不醒的他,则在杜九思急急忙忙赶来后被送回了家。
若警方没赶来,她几乎是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堵上自己来救他,可他醒来后,留给她的,不过是他和杜九思亲密恩爱的画面。
其实,再来追究当年的事情,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就那般执着地想要将当年的事情弄清楚呢?
“易瑾止,如果你真的觉得亏欠了我,那么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
签字吗?
放她彻底跟卓蔺垣在一起?
他承认,他很自私,他办不到。
“我们有两个孩子,叶璃,为了孩子,我们重新开始。”
是啊,他们有孩子,他们之间的牵扯,怎么可能断得了呢?
睿睿是他的儿子啊。
叶璃平静地看着他,终究,他还是提到了睿睿的身世。
“其实有关于睿睿的事情,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所以让你误会可可是你的女儿的事,我很抱歉。当年生下睿睿后医生检查出来他有先天性白血病,我爸怕我担心又怕睿睿最终逃不过一个‘死’字,便让卓蔺垣带走了他接受国外最先进的治疗。而可可的母亲恰巧在医院去世,她无父无母无亲人,父亲便偷偷将她收到了我的名下。这件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但我确实是在孩子的身世上欺瞒了你。当然,如果你执意要睿睿的抚养权的话,我也不会退让。”
一口气说完,叶璃眼中有着一抹坚定。
易瑾止喉咙不由有些发涩。
她还是不肯因为孩子而对他妥协重新接受他。
握着菜篮子的手捏得死紧,仿佛唯有这般,才能克制自己心头的那股烦躁与慌乱。
蓦地,他一个倾身,直接吻上她的唇。
叶璃一个挣扎,他却一手捏紧菜篮子,一手扣住她的后背。
那般香甜的味道,令他流连。
舌在她口中肆意扫过,滚/烫的气息攫取住她的,随着唇舌的进/入,他右手的菜篮子落地,改成双手紧搂住她。
酥/麻的感觉袭身,叶璃只觉得呼吸急促,那挣扎的动作因为缺乏空气而停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异样,易瑾止终于舍得放开她,唇贴在她的耳边,灼灼的气息一点点触入她的耳膜:“当年,我真不应该推开你。”
随即,像没事人一般抽身退离,捡起地上的菜篮子放到流理台上,便走了出去。
那远去的背影孤寂,仿若失去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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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人猜中为毛卓蔺垣和睿睿鉴定出来居然也是父子关系?之前的病啊手术啊都有伏笔……
归根究底还是一句话:卓先生你身体为嘛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