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到底谁疯了

　　等上官煜走远，上官烨才放开被牢牢禁锢在怀里的人。

　　李欣欣大口的喘着气，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一旦喘过气来，她又继续被迫中断的战斗，“你说，你凭什么把我像件破衣服一样随便送人了？”

　　上官烨冷冷的看着她，“发疯也不知道看个时候！今日在太子面前发疯，改日难不成要在皇上面前发疯不成！”

　　“谁发疯了？！我就问你，凭什么你要这么轻松的就把我送出去？”

　　上官烨笑，“因为我有这个权力！”

　　“我是个人诶！不是个东西！”

　　“你是我的，和这桌子椅子一样，是我的所有物，所以，我有权力对你做任何处置！更何况，那里是太子府，比这里尊贵多了，哪个人不是削尖了脑门要往里面挤？再说，你不是一天到晚想着离开这里离开我吗？现在我成全你你却又发疯！”

　　“我和桌子椅子一个等级？我靠，上官烨，你脑子没有被门夹过吧？人是有人权的！至少你应该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李欣欣，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再直呼本王的名讳试试看！”上官烨沉声呵斥。

　　李欣欣气结，却也无言以对。是啊，我有什么资本冲他吼啊？

　　“还是说……其实你并不想离开雍王府？”上官烨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李欣欣。

　　“我……我……谁说我不想来着，我只是不想去那个鬼太子府而已！就算是离开，我也要自愿离开！我也是回家！我才不要继续当人家的下人呢……”李欣欣居然有些慌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为嘛啊？我为嘛听到他送我出去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生气是一部分，可更大的感觉居然是自己被他抛弃了？李欣欣啊李欣欣，你是不是受虐狂啊……

　　“不是下人啊。你也看得出，太子喜欢你，亲自要你去太子府跳舞……”

　　“可是……我什么都忘光了啊！我不会跳舞，你又不是不知道！”

　　“太子欣赏你，还管你会不会跳舞？！”

　　“别告诉你眼睛瞎了啊！我都感觉到你那个哥哥看我眼光不单纯！你就是为了你的前途，为了讨好你的哥哥，就把我当成礼物送出去了！你太卑鄙了！你难道不知道万一送过去，搞不好我今天晚上就要被那个色狼给XXOO了！……”

　　“你果然是疯了！你给我闭嘴！”上官烨咬牙切齿的威胁。

　　李欣欣理直气壮，抬头挺胸，“我说的都是实情！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一家人过的都不像一家人，整天为了权力斗来斗去，不觉得可怜吗？你知道什么是亲情吗？你知道一家人在一起的温暖感觉吗？你知道兄弟之间那种手足之情吗？你今天为了你的野心，把我送出去；改天你也会为为了你的野心，断送你一生的爱情和幸福！上官烨，你到底知不知道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上官烨气的浑身，脸色发青，拳头紧握。

　　第一次，他有一种脾气失控的冲动。

　　他不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为什么有勇气教训自己。

　　他想反驳，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眼前这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女人争论。

　　“好啊，你把我送给他是不是？你要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把我送出去，我也没办法说半个不字。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的确是个疯子，但人家太子是看中了我，说明我知道还有姿色可以吸引他。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李欣欣耸耸肩，转身走出去，“我这就去收拾收拾，自己上门报到去。反正我没疯。就算我疯了，也能把男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不信吗？”

　　眼看着就要迈出书房的门槛，上官烨终于怒吼出声，“疯子！你这个疯子！给我站住！”

　　李欣欣是谁？那是你说句站住我就站住的？切！

　　上官烨大怒，几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拉住她，脚一勾，书房的门“啪”的被关上。

　　“干嘛！疼！”李欣欣觉得膀子都要被他捏碎了，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哭什么哭！止住，听到没有！”上官烨手一甩，烦躁低吼。

　　“你……你这个暴力狂！好男不跟女斗，你老是跟我斗！你还对我实行家庭暴力！你看你看，我这里都红了！”李欣欣一边掉眼泪，一边扯掉外衫，露出白皙的肩，指责敌人的罪行。

　　上官烨无语。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害羞啊？唉！

　　他扶额无力道，“谁叫你不听话！没有怎么样，过两天就好了。别哭了……平生最见不得女人哭，哭的我心烦……”

　　“哇呜……”听着这话，李欣欣那叫一个委屈啊！于是乎，新委屈加上旧委屈，那叫一个放声大哭啊！

　　上官烨顿觉乌云罩顶，心里乱成一团。

　　“我知道，我身份低，我谁也配不上……呜呜……我就活该被当成礼物送来送去！自古红颜多薄命，就因为这张脸，我就要被男人们玩弄……我不要当复国的西施，我不要当可怜的貂蝉，我不要成为你们臭男人的筹码，我不要被你们当成美人计的主角……我就想好好的过一辈子，难道也是奢望了吗？……呜呜，上官烨，你欺人太甚，你于心何忍？……”

　　“好了好了……不送了，哪都不送了……你别哭啊，我头疼……”上官烨苦着一张脸，拿着锦帕塞到她手里，“擦擦，丑死了……”

　　“我不丑！我一点都不丑！”李欣欣吸吸鼻子，“我要是丑，太子能看上我吗？”

　　“太子太子！你是不是心底里其实真的想跟太子卓！”上官烨沉下脸。

　　“留在这里不被欣赏，还被你当成桌子椅子，你还对我实施暴力，还整天想着把我送给这个送给那个……我宁愿跟太子走了！”李欣欣继续指控，“至少太子看上我了，就一定不会再把我随便送了……”

　　“好啊，如你所说，我巴不得讨好太子。现在，我就追上去，把你送给他！”

　　李欣欣愣住，看着一脸阴郁的上官烨，泪水涟涟，可怜兮兮的，颤颤的问：“不是吧？”

　　上官烨冷笑，“满足你，不乐意吗？”

　　“你于心何忍！”

　　上官烨继续冷笑，“什么叫于心何忍？我们又是什么关系？我为何要不忍？你只不过是一个犯了错的舞姬而已！我如何处理，我送给谁，我都有绝对的权力。你觉得你有反抗的余地吗？你能被太子殿下看中，那是你的荣幸。与其费心思和我理论，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讨太子殿下的欢心，说不定将来能混个侍妾什么的当当。你也知道，皇室里最看中的是身份！就算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单凭你是一个商人的子女，你也不可能配得上皇室中的任何一个人！抛掉所谓的尊严，好好的活下去才是重点！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平等和尊重，有的只是血统的高低和出身的卑贱。李欣欣，我不知道你那些大逆不道的说辞是从哪里学来的，但是，你必须记住，在整个大汉，你只是小小的草芥！任何人都有权除掉你，要你的性命！今日你在我面前撒泼，我可以容忍你，但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容忍你！李欣欣，我不管你是谁，发生过什么事，但，肺腑之言，你听着：出了这个王府，我希望你能像个大人一样用脑子面对所有事，所有人！你不是三岁的孩子，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皇子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好自为之吧！”

　　李欣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她再次确认：“真的要送？”

　　“本王一言九鼎，还为了一个女人犹豫不定不成？自己想想看，你够资格吗？”

　　你够资格吗？

　　这五个字，如同五根钢针，直直的插进了她的心脏，痛得无法呼吸。知道这五个字有多么伤人吗？曾经，就是这五个字，让自己从天堂跌进了地狱，所有的美梦和关于爱情的幻想全部成空。就是这五个字，生生了改变了一个叫李欣欣女人一生的命运和全部的价值观。现在，这五个字又在耳边响起，只不过换了个男人的口，说了出来。

　　的确，我是没有资格。我是谁？他是谁？我李欣欣不管是哪一辈子都是没有资格配得上别人的人！一个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女人！卑微到不能拥有平等的爱情，婚姻，尊重，乃至最基本的人权，生存权！

　　我这是在发什么疯啊！

　　我为什么居然对他有所期待？

　　没错，我的确是疯了！

　　刚停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凄然一笑，“我的确没有资格。我只是一个桌子椅子一样的卑贱的女人。你送吧，就算是送给街头的乞丐，我也会跟他走。”

　　没有争吵，没有发火，她转过身，安静的打开门，走出去。

　　上官烨动动身子，却马上止住了本能要追上去的冲动。

　　准确地说，他被李欣欣的反常反应和自己的反常行为给惊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一次，为何她不再撒泼反抗了？

　　难道，这个女人也有和别的女人一样细腻的心思不成？

　　而自己呢？

　　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也在陪她一起发疯不成？

　　沉重的叹口气，摇。

　　疯了，八成是疯了！

　　&&&&

　　疯吧，疯吧，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