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肺癌？！」季雨真一脸的无法置信。

　　「老爸不肯积极接受治疗，只想照他自己的方式过活，连亲如女儿的子伶都说不动他，所以目前只是消极的照顾他而已，还有靠老爸的意志力撑下去。」既然季雨真会是他老婆，他就有义务要让她知道。

　　「完全看不出来啊！」她不相信。

　　「是看不太出来，但是医生当我们的面证实他得了肺癌。」

　　「如果是早期的话……」

　　「反正我们都觉得好像是在和时间拔河，能争取多少时间就争取多少时间。」麦杰豪握着她的手，感性的说。

　　「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她可不想被耍。

　　「拿我老爸的命开玩笑？」麦杰豪忽然放开她的手，「我没有这么恶劣，即使是想把妳弄上手也不用这么下流。」

　　「Sorry。」她诚心道歉。

　　「妳这么想很伤人。」

　　「是因为魏伯伯看起真的和平常人没有两样嘛！」季雨真大声的解释，「他没有病容，看起来气色好，说话也声若洪钟，子伶也没有说啊！我怎么会知道魏伯伯其实是病人。」

　　麦杰豪没有搭腔，但眼神显示已原谅了她。

　　「魏伯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季雨真关切的问。

　　「孙子。」他答得简洁。

　　「那雷钧泽和子伶应该拚一点啊！」

　　「可能是压力过大反而……」麦杰豪耸耸肩。「老爸是指望我。」

　　「指望你？」

　　「现在我该说……」他故意盯着季雨真的肚子，「是指望『我们』了。」

　　「麦杰豪！」她红着脸抗议。

　　「我说错了吗？」

　　「我还没有嫁你。」

　　「不是快了吗？」他一脸无辜。

　　「是快了，但不知道……」她试图转移话题。「麦杰豪，像你这么，说不定在外面早就有了不少小孩，你随便带三、五个回家，就不必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为了魏伯伯，别让那些流着麦杰豪血液的小孩流落在外──」

　　「季雨真，妳愈说愈离谱，外面并没有流落着我麦杰豪的小孩。」他笑着打断她的话。

　　「可能是你不知道，或是对方宁可要小孩也不想和你有关系而不找上门。」她逮到机会就调侃他，「总之你千万不要把生小孩这事加在我身上，我们……毕竟不一定会结婚。」

　　「又变不一定了？」他故意嚷嚷，「妳的预知能力到底准不准？」

　　「我希望这次不准。」

　　「妳有没有预见我们会有几个小孩？」麦杰豪好奇的问。

　　「没有。」

　　「是没有还是不敢说？」

　　「麦杰豪……」她投以警告的目光。

　　「我忘了是霆风还是钧泽说的，他说我们俩的小孩一定是男的英俊有型，女的美丽有气质，就像是他们爸妈的翻版！」麦杰豪说得好像他和季雨真立刻会有小孩似的。「妳同不同意？」

　　「我要下车了！」她作势要打开车门。「芊慧拿她的信用替你作担保，结果你只会消遣我。」

　　拉着季雨真的手臂，麦杰豪忙道歉，「好了，从这一刻起不再开玩笑。」

　　「不然我马上回家。」

　　「妳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他忽然念头一转。「既然妳爸妈都在，干脆我现在就去拜访他们，扭转他们对我的观感，我想只要我诚恳、实在，并且保证洗心革面，说不定──」

　　「你想被轰出来？」季雨真一句话打断他。

　　「我没有这么差吧？！」

　　她摇。「他们目前对你没有好印象。」

　　「所以我才要努力改变他们对我的印象。」

　　「过一阵子吧！」她有些逃避的说。

　　「拖解决不了问题。」

　　「但是『时间』可以改变事情。」

　　「妳想『以拖待变』？！」

　　「我只是想给我爸妈多一点的时间去接受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他们我的丈夫会是你，我看到了。」季雨真略带感情的说。

　　「妳说了？！」麦杰豪咧嘴一笑。

　　「总要给他们一些心理准备。」

　　「妳够呛！」他很满意她的表现。「看来我的眼光没错，我会喜欢妳也不是一时兴起，就说嘛！我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当花花公子，妳果真是有值得我为妳『牺牲』的地方。」

　　「麦杰豪，你别得意。」她灭他威风。「世事难料，万一我的预知能力不灵，那么……」

　　「我还是要娶妳。」他的态度不会改变。

　　「骸但我不想嫁你。」

　　「季雨真……」麦杰豪有些丧气的唤。

　　「我宁可……」她还在想。

　　「我们去哪？」他马上转移话题，「不能去太远的地方，让妳爸怀疑妳或是廖芊慧，不然下次妳想再出来就虽了。」

　　「我想去看魏伯伯。」如果他真生了病，她想多陪陪他。

　　麦杰豪立刻点头并且发动车子。难怪他会迷上她，非追她不可，果然她身上是有很多现代女性所没有的贴心和温暖特质，有这样的媳妇……老爸的病情应该会好转。

　　「能娶到妳是真的幸运。」他唇角微扬的说。

　　「等你真娶到了再说！」

　　宋玉乔不甘心的四处去打听，当她得知这阵子麦杰豪只跟一个女人见面，而当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时，当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宰了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那条水晶项链，她不会把麦杰豪拖去示威，他也不会刚好认识去帮朋友看店的季雨真……居然是她替他们俩牵的稀

　　直接找上了季雨真，宋玉乔一刻也不能等、不能忍，她要彻底和她讲个清楚。

　　季雨真有点佩服宋玉乔的神通广大，居然可以找到她家里来，为了不让母亲起疑心，她马上把她带到别墅前的小小花圃。

　　「不好意思，不供应喝的，这里不方便拿。」她没有忘记应有的待客之道。

　　「季雨真，我也不是来喝东西的。」宋玉乔的回答一开始就显得不甚友善。

　　「我当然知道，那么妳来的目的是什么？」

　　宋玉乔开门见山的说：「麦杰豪。」

　　「如果妳是为了他来找我──」

　　「不该来找妳吗？」宋玉乔狠狠的打断她的话。「妳这个千金没事干么替朋友看店？妳吃饱了没事干吗？」

　　季雨真本来还想对她待之以礼，毕竟这个女人失去了麦杰豪难免心情低落，但是她这种泼妇骂街的姿态让她很感冒，于是她沉着脸不接话。

　　「妳说麦杰豪会娶妳。」宋玉乔又逼问：「妳是凭哪一点这么说？」

　　她还是不出声。

　　「因为妳是千金？因为妳漂亮、有气质？季雨真，」宋玉乔狠声道：「妳要给我个交代！」

　　「交代什么？」她直视着她，没有一点怯弱或是觉得理亏。「我又不是抢了妳的丈夫或是妳的财产，妳凭什么上门来向我兴师问罪，妳想闹事是找错了地方，宋玉乔，我希望妳先弄清楚！」

　　「妳从我这里抢走了麦杰豪！」宋玉乔把他当作自己的财产。

　　「但麦杰豪并不是妳的。」男未婚，女未嫁，大家都是自由之身。

　　「那么是妳的？」宋玉乔的脸忽然变得很丑陋。

　　「他是他自己的，不是任何女人的。」

　　「季雨真，我看得出来妳和我不一样。」宋玉乔以傲慢的目光打量着她。「妳有好家世，妳是那种洁身自爱又传统保守的女孩，要不要我来猜一猜……妳还没有和麦杰豪上过床！」

　　她沉默着，不想回答这种没有教养的问题。

　　「他过妳没？」宋玉乔有些低俗的又问。

　　季雨真不得不开口，「请妳自重。」

　　「连都没有？！」宋玉乔的表情夸张。「亏他还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妳问完了吗？」她快要不能忍受她的鄙俗。

　　「那么接吻呢？这够普通了吧？！」

　　「妳真是低级！」

　　「低级？！」宋玉乔由她的反应猜到他们可能什么都还没有「做」，不禁非常好奇的问：「请问妳一件事，你们俩在一起时都做些什么？」

　　「宋玉乔，妳不必让自己这么讨人厌，我和麦杰豪在一起时做什么也不需要向妳报告！」季雨真回击道。

　　「那妳想不想知道我和麦杰豪在一起时都『做』些什么？」宋玉鞘意嗲声嗲气的说。

　　「我不想知道。」她的语调冷冷的。

　　「很香艳、很精彩、很限制级的哦！」

　　「宋玉乔，不要以为妳这么说可以激怒我，我知道麦杰豪是花花公子，我知道他经验丰富、阅人无数，妳想强调的不过是他的荒唐、，妳想叫我抓狂，但是我不会。」

　　「妳不会？！」

　　「麦杰豪不是圣人，他只是男人，他或许比一般男人、贪欢，但那又怎样？只要他不是蓄意乱来，存心伤女人的心……我不在乎！」

　　「妳居然认同他？！」她的心胸可真宽大啊。

　　「我当然不认同，可是这就是他，这就是麦杰豪。」季雨真一脸平静。

　　「我和他在……」宋玉乔还是不放弃的企图激怒她，「妳绝对无法想象──」

　　「如果我想知道，我会去租一支A片回家研究。」季雨真很聪明的打断她的话。

　　「妳真的要他？」宋玉乔气到快说不出话。

　　「命中注定。」

　　「我不相信，」她目露凶光的道，「我才不信！」

　　「那我也没有办法。」

　　「还没有完！」宋玉乔愤愤的表示，「季雨真，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麦杰豪起身迎向柳明谅，他对他并不是很热，但是对他爸爸的企业倒是略知一二，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找自己，但来者是客，他便该以礼相待。

　　柳明谅亦有风度的和麦杰豪握手。

　　「请坐，我请秘书泡两杯咖啡过来。」麦杰豪以为他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来找他。

　　「咖啡不必了，我讲几句话就走。」他坐下。

　　「只有几句话？」麦杰豪谨慎了些，看来他猜错了。

　　「季雨真。」柳明谅只讲出这个名字。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不是来谈生意的，而是来和他摊牌的。

　　「我是季伯伯中意的对象。」他表明自己的立场。

　　麦杰豪微挑眉，静待他说下去。

　　「我和雨真常一起去品尝各国美食，在我生日时，雨真还送了我一个名牌皮夹。」柳明谅边说边从西装裤的后口袋里掏出皮夹向麦杰豪现宝。「你看。」

　　他微笑的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我们两家的父母都希望结成亲家。」柳明谅再说：「他们都讲好了。」

　　麦杰豪淡笑道：「老人家常常如此。」

　　「我和雨真很合。」

　　「可能吧！」他不是很在意的敷衍。

　　「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是她。」

　　「那就不太妙了。」

　　「麦杰豪……」柳明谅的呼吸一窒，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开始紧张。

　　「柳明谅，我现在可以猜出你来这里的目的了，但是我帮不上你任何忙，我和雨真是命中注定了的，我和她之间有默契，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你？」麦杰豪不想伤人的温和道。

　　「麦杰豪，你是个花花公子──」

　　「拜托！」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的痛恨「花花公子」这个称呼，「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称谓，即使是一个犯人都可以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当然不会当一辈子的花花公子。」

　　「你是说你对雨真是来真的？」柳明谅相信狗改不了吃屎。「麦杰豪，雨真不是你平常交往的那一型。」

　　「柳明谅，你并不知道我来往的都是哪一型。」麦杰豪不甘受辱的冷答。

　　「可以把雨真还我吗？」柳明谅改采哀兵政策。

　　「她又不是妳的。」

　　「我会给她幸福。」

　　「我也可以。」

　　「你不可以！」柳明谅很自以为是的说：「麦杰豪，你只会伤了她的心。季伯伯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他中意的人是我。」

　　「可是雨真会嫁的人是我。」本来不想刺激他的，但他太过分了，逼得麦杰豪不得不这么说。

　　「我不信这种事会发生。」

　　「雨真有第六感。」他避谈她的预知能力，「她相信她和我有缘。柳明谅，天涯何处无芳草，如果你没有对象，我可以帮你介绍，我有很多关系很单纯的女性朋友。」

　　「我就是要季雨真。」柳明谅一步也不肯退让。「你总不希望她和她父母撕破脸吧！」

　　「不要老拿她的父母当挡箭牌。」

　　「麦杰豪，雨真嫁我一定比嫁你好。」

　　「那你把她抢过去啊！」麦杰豪这会超不爽的，「有本事你就抢嘛！」

　　柳明谅不悦的起身。「看来我今天是白来的。」

　　「你明白就好。」

　　「麦杰豪，你不是稳胜券的。」他放话。

　　「那就各凭本事了。」而他绝对不会输给他。

　　季雨秋来到了妹妹的房间，季雨真刚洗完头，正在擦头发，而她的音响正放着张惠妹的专辑「我要快乐」，她跟着哼唱着，看起来似乎挺快乐的。

　　她缓步走过去关掉音响，当音乐猛的停止，季雨真才发现姊姊来到她房间，放下了擦头发的毛巾，她微笑的看着姊姊。

　　「妳来了。」她有一阵子没有看到姊姊了。「妳看起来不错嘛！」

　　「不然妳以为会看到怎样的我？」季雨秋开玩笑的说，「一个憔悴、没有精神的女人？」

　　「妳不是在和姊夫冷战吗？」

　　「妳在我家装了针孔摄影机吗？」

　　「当然没有。」

　　「那妳又知道什么？」季雨秋糗着妹妹，「还是妳躲在我们的床底下了？」

　　「你们床底下？！」她马上抓到了破绽。「季雨秋，难不成妳和姊夫是脑袋、嘴巴在冷战，可是身体却是『和平相处』？」

　　「雨真！」她喝斥。

　　「我说中了？」

　　「我和桑维赫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现在是妳比较麻烦。」季雨秋避开了自己的问题。

　　「所以妳是被爸爸召回来的？」

　　「他快要急疯了。」

　　她微挑眉。「只是急？」

　　「还加上气疯了。」

　　「对嘛！这才合理。」季雨真露出苦笑。

　　「妳真的预见了妳未来的老公是麦杰豪？」

　　「姊，我不会也不敢保证我和麦杰豪会白头到老，一辈子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但是我的老公确定是他，我真的看到自己穿着白纱和他一起走进礼堂。」季雨真把微湿的头发拨到脑后，「就像我之前看到妳会和桑维赫结婚，可是我没有说你们一定会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过一生。」

　　季雨秋没有说话的看着她。

　　「麦杰豪是个花花公子，但绝不是那种糟糕透顶的烂人。」她相信他的为人。

　　「妳喜欢他？」

　　「现在不讨厌了。」季雨真保守的回答。

　　「是因为妳预见到，才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吗？」季雨秋关切的问。

　　「姊，我是因为他这个人才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季雨真严肃的表示：「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你们不要只看他女人无数的那一面嘛！这样对他并不公平。」

　　「但我们都是为了妳好。」季雨秋老调重弹。

　　「爸、妈也觉得姊夫好，但是妳和姊夫之间不是还存在着许多问题，妳自己敢不敢跟他们坦承？妳敢不敢让他们知道妳和姊夫并不像外界以为的感情这么好？」

　　「雨真，不要扯到我。」她微微皱眉。

　　「妳不是来当说客的吗？妳要以身作则啊！」季雨真反将姊姊一军。

　　「所以妳要和爸妈抗战到底？」

　　「除非他们能改变命运。」

　　「麦杰豪值得妳和父母翻脸？」

　　「是老爸、老妈想不清楚。」她也很苦恼好不好，「嫁给柳明谅就一定会幸福吗？他们敢跟我打包票？如果不幸福呢？」

　　季雨秋无奈道：「所以我最好省省口水？」

　　「话说多了会口渴。」

　　「那我……去向爸妈承认我无功而返喽？」

　　季雨真点点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最好是！」

　　麦杰豪和雷钧泽、敖霆风三兄弟又齐聚在雷钧泽的游艇上，此时他们手上各有一根钓竿，边聊天边钓鱼也是一种减压的方式。

　　「杰豪，听老爸说我们家快要办喜事了？」雷钧泽以大哥的身分关心道：「想在哪里请客？」

　　麦杰豪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

　　「不是吗？」雷钧泽看着他。「子伶说她已经看好了一套衣服，准备在你的婚礼上秀一下。」

　　「你跟子伶说可以再等一等。」麦杰豪无聊的甩着钓竿，「不必急。」

　　「有状况吗？」雷钧泽再问。

　　「雨真的追求者跑来和我呛声。」

　　「谁怕谁啊！」敖霆风用手肘顶了下麦杰豪的胸口，谁的魅力能比得过他这个兄弟啊。

　　「他可是雨真父母中意的对象。」

　　「但是雨真对他没有意思吧？」雷钧泽不觉得那是阻碍。「只要扭转一下雨真父母的观念──」

　　「还有宋玉乔。」他又说出另一个阻凝。

　　「那个二线女明星？」

　　「她好像不打算放过我。」

　　「杰豪，你看，报应来了吧！」雷钧泽不是有意落井下石，只是他早就叫他别这么，「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好聚好散。」

　　「所以喜酒……」麦杰豪哼了声，「你们还不一定喝得到。」

　　「加油，杰豪，你可以的！」雷钧泽拍拍他的肩。

　　「别丧气！」敖霆风亦鼓励道：「该你的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