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学艺

　　“丫头，睡到何时？快起来！”

　　一大早，房舍外传来邱长老的声音！阮天走出房舍，梳洗完毕，来到庭院，邱长老正坐在灵树下闭目打坐！阮天真怀疑这邱长老是否彻夜都待在这灵树下！

　　“哎，这丫头，阮天，你去把那丫头叫起，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酣睡！”邱长老见缪玲房舍内没有动静传来，背着阮天抬手指指缪玲房舍吩咐道！阮天抬头望了望天空，那满天繁星却还挂在天上！

　　阮天正要拍打房门，房舍内传来缪玲大喊声：“吵什么！神游也说话？嗯嗯嗯，咕噜咕噜……”

　　邱长老和阮天都各自回过头对望了一眼：“……”

　　流云宗峰后，邱长老带着阮天缪玲行走在一条山间石径上！这条石径宽约两丈，沿着这一眼望不到峰顶的山腰盘旋而上，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筑！

　　“奇怪，为什么没有看到宗门弟子？”缪玲抹了抹额上香汗，嘟着嘴！

　　“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同宗的弟子早已修炼完毕了！”

　　“若不是你半夜梦游说话，吵得我无法安睡，我岂会如此晚才醒来！”

　　“胡说，是你自己贪睡，倒是怪起我来，好你个丫头片子，看我不打你屁股！”邱长老说罢，对着走在前边的缪玲作势欲打！缪玲回身一个鬼脸，顺着石径远远跑开！邱长老在后边紧追不放！

　　阮天望着这一老一小，当真是无话可说！也跟在后边快步赶去！

　　“哎呀！我走不动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缪玲说着便躺在石径旁一块平整的草坪上，一动也懒得动！阮天累得气喘嘘嘘，汗流浃背！由于山峰石径两旁皆有巨树环绕，省去了被炎日暴晒的窘境，饶是如此，阮天也是腿脚发软，衣衫尽湿！

　　阮天抹了把眉角汗珠，仰头眺望山径！不曾想走了近半日，也不过到了这山峰的峰腰罢了，其上还有一大半莫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扭头望了眼邱长老，却见邱长老屈膝盘坐在石径上，呼吸平稳，神色安然，滴汗未出！

　　“怎么？走不动了？如今只不过走了三分之一罢了！”邱长老见阮天望来，呵呵笑道！

　　“你这老头，想必是故意作弄于我吧！有这样修炼仙法的吗？”那久未见动静的缪玲一骨碌从草坪上爬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山风拂过，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缪玲轻轻拂过发丝，来到近前！

　　“丫头，你懂什么？修仙之人，身子却最是紧要！若是身子不好，纵有无上妙法，却也无法修习施展！我们流云宗一脉，源于仙界仙人所传承，当中仙法厉害非凡，若无强健身体，施展开来还未御敌便会被自身仙法反噬！仙法修炼之深处，身子愈是紧要！”

　　“哼！我怎未瞧出你身子如何强健？”缪玲晒道！

　　“丫头？想必你是休息好了，竟连说话也如此大声！那好吧，我们便比比谁先走到峰顶，落在最后的便要饿肚子，因为我只准备了两人份的吃食！”邱长老站起身，晃着手上的食盒，当先走开！剩下缪玲在身后稀里哗啦一阵怨声载道！最终只得继续跟上！一路之上喋喋不休，说着说着便渐渐没了声息，估计是累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直至日头偏西，阮天才看到那山峰之顶！顶上邱长老正背负双手，举目眺望！阮天拼出吃奶的劲道，终于是爬着来到峰顶！回身透过雾海空隙向下张望，那道粉红色身影，还远远吊在后边一瘸一拐！阮天趴在地上，累得腿肚子都打颤，连说话的力气也全无！

　　峰顶之上，凉风习习，云雾缭绕！阮天休息了半个时辰，爬起身来，又向下望了眼，缪玲距离峰顶却还有将近半个时辰路程！此时肚子倒是恢复了知觉，开始闹腾起来！

　　“食盒中还有一份吃食留给你的！至于那丫头，便让她饿着吧！正所谓修仙练道，唯历经疾苦，方可圆满！若是这丫头经受不住，纵然仙根具身，也终无所成！”邱长老正色道！

　　阮天打开食盒，盒中仅剩有两个拳头般大小的米面馒头和一小碟子碎菜，当下也不管这馒头已经冷硬，抓起一个就着碎菜沫子大口吞食！也不知道是太过饥饿还是这吃食味道可口，三下两下便解决完毕！阮天正要继续埋头苦干，突然想起那还未爬至峰顶的缪玲，当下假装抓起那馒头就食，背过身去，悄悄藏在了腰际！

　　阮天回过身，邱长老仍旧在那屈膝打坐！并未察觉！

　　“邱长老，为何宗内竟未曾看到其他弟子？”阮天故意问道！

　　“宗内年轻弟子，只有你们两个刚入门，其余弟子皆已经过了入门阶段！算上你们两个，宗内年轻一辈弟子也不过九人！我们修仙炼法，主要是修习法门，往后更多的是看资质的高低，靠自身独自领悟修行！我们长辈，仅是其间指点一二，凭借先人经验，让后辈弟子少走一些弯路而已！”

　　“那何时才能传授我们仙法法门？”

　　“你们何时能在日落前，往返这山峰一程，便算是身子达到入门基准，那时便可开始修炼法门了！修炼仙法，最忌冒进，否则必会反噬！你要切记！”邱长老叮嘱道！

　　“弟子记下了！”阮天躬身拜谢！

　　“这里……就是……峰顶了？”一个粉红色身影一骨碌摊在阮天身旁，一动不动！现在已是酉时，太阳早已西沉！阮天推了推身旁的缪玲，这峰顶威寒，莫要着凉才是！

　　缪玲却是摊在地上，睡了过去！透过昏暗的天光，缪玲双颊*，鼻尖上也渗着汗珠，一缕秀发凌乱的贴在嘴边，肌若凝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阮天低着头凝视着这绝美的容颜，眼角余光不经意间，却看到邱长老轻轻点了点头！

　　“走吧，今日便到此吧！开始一月我便和你们一同上来，下山皆由我御剑带下！往后你们便要靠自己的能力往返于山峰！你把她负于身后，一会我挟着你们，你定要负牢，若是跌落下去，我也救之不急！”

　　阮天站在原地，犹豫了好半天！在邱长老不耐烦的眼光中，红着脸，把瘫软在地的缪玲轻轻负于身后，这丫头却浑然不觉！邱长老随手一挥，一柄长剑凭空出现！邱长老跃上剑身，托起阮天，长剑吃重，沉下少许！“站稳了！”邱长老站在阮天后边，双手护住两人，“疾”，长剑从峰顶飞驰而下！阮天只觉得呼吸苦难，狂风呼啸，略微睁开双眼，却哪里看得清事物，一片昏天暗地，黑黝黝的峰林望在脚下，犹如厉鬼抓来！阮天心下有些慌乱，托在缪玲脚边双手的力道，不经意间加重了些，脸上却也一片涨红，好在这天色漆黑，无人看见阮天的窘相！

　　不过片刻，三人落在广场之上！

　　“你且负他回去睡下，我去*堂一趟！”邱长老待两人站稳，便御剑疾驰而去！

　　阮天推开缪玲房舍，负下缪玲躺在床上！走出房舍，想了想，又转身取来一张打湿了的面巾，就着昏暗的光线，脸色微红！擦拭着缪玲脸上的汗珠尘土！随后离开了房舍，正要掩上房门，忽然间想起了腰际的馒头！阮天轻轻走了进去，悄悄把馒头放在缪玲枕边！随后小心的掩上房门，回到自己屋中！

　　阮天离开未有多久，一只手伸向枕边的馒头！黑暗中，一丝晶莹顺着缪玲脸颊滑落，轻微的呜咽伴着咀嚼声，在这漆黑静谧的房中，静不可闻！

　　第二日一大早，阮天便醒了过来！走出房门，缪玲已经在梳洗了！邱长老一如往日一般，打坐于灵树下！其间用膳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缪玲间或抬头匆匆一睹阮天，便又埋下头！虽然很细微，不过阮天还是从眼角余光看到了，满脸通红！

　　这一日仍旧和前日一样，邱长老早早便已行至峰顶！阮天和缪玲被抛出半日路程！

　　缪玲今日一反常态，没有和往日一样，和邱长老吵着没完！只是低着头，沿着石径，缓步而行！阮天放慢了速度，每每行至弯处，看不到缪玲身影！阮天便会坐下来等待片刻，等到缪玲走近弯道，阮天便起身继续前行，没有让缪玲察觉！

　　待天色逐渐昏暗下来！阮天距离峰顶已不过百步之遥！缪玲也吊在阮天身后几丈之外！

　　“哎呦！”阮天一脚踏空，跌坐在石径上！右边膝盖处刮出一个口子！阮天卷起裤脚查看，碰撞之处一片红肿！片刻，缪玲来到近前，突然咯咯咯笑出声来：“咯咯咯，这次轮到你没有吃食了！我要先走咯！”说罢竟然一蹦一跳往峰顶跑去，虽不快，但是阮天却也无法跟上！不久，峰顶上传来缪玲银铃般的笑声！阮天却浑不在意，片刻来到峰顶！

　　峰顶上，邱长老望了眼阮天，没有说话！缪玲却坐在一旁指着地上食盒道：“你来晚了，吃食已经没有了，咯咯咯！”阮天靠在峰顶一处石壁上，手掌揉捏着膝盖磕伤处，“呵呵，你今日竟比昨日快上不少！”“那是！本公主可是灵根体质，焉能不快！”缪玲满脸高兴！

　　“好了，下去吧！”邱长老祭出长剑，跃于剑上！缪玲今日没有瘫倒，回返途中，笑声不断！

　　回到邱长老庭院，缪玲梳洗完毕，便回到房舍关灯睡下！邱长老兀自打坐与树下！待阮天梳洗完毕，正要回房，邱长老望着阮天，缓缓说道：“你今日在那峰径上，何故要谦让于她？你可知这是修炼仙法大忌！所谓六三不中正，乘刚而临险，固宜有咎。然柔顺而和悦，若能自节而顺于义，则可以无过，然故逆而作，便为反于义，则必以为过！日后不可如此行事，你且记好！”

　　“弟子谨记邱长老教诲！”阮天并未曾想能瞒过邱长老，听闻了邱长老所言，心下明悟！

　　阮天回房熄灯睡下，庭院恢复了安静！缪玲房舍门后，一道身影静静的站在门后，手中，紧紧抓着一个，因为过于使力已经变了形的馒头！

　　半年后！阮天和缪玲已经能够在日落前，来返于峰顶！而邱长老每日便在峰下打坐等候！这半来，阮天的身子比起从前已是颇为健硕，尤其是脚力，奔行到峰顶已是较为轻松！缪玲却变化甚大，以前喜欢嬉笑打闹，现在变得安静不少！偶尔会独自一人静静的坐着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你们身子如今已经过了入门基准！我们便无需上那峰顶，今日起我便开始传授你们修炼法门！”邱长老盘坐于灵树下，望着阮天和缪玲，点点头道！

　　“你们且过来坐下！”

　　“在传授你们仙法之前，我需告诫你们！本门仙法，自老祖云中子得遇仙缘，习得仙术！传始至今，已有一千余年！本门仙术精深神妙，妖魔邪人，多有窥视！你等需立下重誓，学成之后，非本门弟子，绝不外传！”邱长老神色严肃，颇为少见！

　　阮天和缪玲在邱长老身前，跪拜而下，立下重誓！

　　邱长老放缓神色，微笑着点头！当下便教阮天和缪玲如何打坐，冥思！粗略的述说了人体的经脉和精气运行！最后便传授了两人流云宗仙术‘皓日真诀’第一层法门：九天雷剑！

　　当年仙帝的仙术皓日真诀一共十层十个剑式！每提高一个层次，威力便越大，却也越难修炼！昔年云中子仅得到这仙术的残卷，只有九式，并不全！如今流云宗只有当年的云中子修行到了第九式，当今门下修为最高者便数当代的宗主厉天行，习到了第八式！饶是如此，却也是无人匹敌，为正派之首！宗主之下，便要数这邱长老修为最甚，已经到了第七层，其余内门核心弟子多半皆在三四层徘徊！

　　皓日真诀修行从易到难，第一层一般内门弟子都能在一年内修完，如果是一些身具灵根体质的弟子，半年内便可完成修行！第二层便要修行两年左右，到了第三层，便是分水岭，资质稍差，悟性不够的便一生停滞于此，终身不可寸进！运气好一些的，或是有师长指点的，修习个五六十年却也能够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