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最后的电影 4

　　天空已经黑下来很久了，月亮也高高的挂在正空。清冷的月光想清水一样，洗刷着这个肮脏的大地。

　　月色下，张小莫翘起了高高的嘴角，开心的笑着，一脸幸福的想着什么，意淫着什么。

　　他的手里拿着两个鸡腿，和一袋子的食物。也许他是想着回去怎么和‘小白’，那条他昨天捡回来的小狗，好好的享受一顿大餐，然后再洗个漂漂亮的热水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突然

　　‘救命啊，救命啊…’

　　尖锐的惊叫声响起。那惊慌与害怕的声音是从前面的阴暗小巷子里传来的。

　　张小莫有些惊慌了起来，他手里死死的拽住食物袋环抱在胸前。他知道，在城市的阴影下是有很多肮脏与邪恶的。特别是在这种环境杂乱的城中村里。

　　可是，以前他也就只是听说过，根本没见过啊。处理这种事根本没经验啊。

　　他有些惊慌错乱的左右摇摆起来，脚下的步子踱得有些杂乱无章和快捷起来。

　　如果是那个还没有‘死’过一次的张小莫的话，些许他只是装作没听见般的静悄悄的走过。也许遇到他那天的心情不错，可能会报个警。当个听话的好市民。

　　可是此时张小莫却是在黑与白，恶魔与恶魔之间挣扎着。

　　罪恶在继续。。

　　“救命啊…救命啊…。。两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呜呜呜…真的，我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唔唔唔呜呜。求求。”

　　“嘿嘿，什么都没有…。那不是让我们哥们儿两白干了吗？……”

　　“大哥，不如我们爽快爽快……”

　　“嘿嘿……。。妈的，我先上，你后上…。。”巷子中传来一阵阵的哀求与淫笑。

　　“两位大哥……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我我吧。。大哥…。。大哥…。。求你别摸那里…求求你了别别别摸。”

　　“嘿嘿，看看，这婊*子都湿了。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大哥。求你，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呜…求求你。…。”

　　“啊，妈的，居然搞咬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了。”

　　“不要，不要打了唔唔唔，不要。”

　　“老大，干死她，干死她嘿嘿干”

　　听着女人悲戚的哭泣声与哀求的求饶声，以及歹徒的淫笑和污言秽语与恶行。张小莫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愤怒瞬间战胜了恐惧。他把食物袋一扔，便向阴影冲了过去。

　　“放开那女孩儿……”不知道是电影看多了，还是故事听多了。张小莫有些中二的大喊出这句话。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干净男孩，两个面目狰狞的大汉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脸上写着‘我是基*佬’的猥琐家伙，一脸淫*荡的打趣着张小莫

　　“呵呵，小崽子，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吧？还学人家打抱不平呢？还挺充满正义感嘛…不过你们老师没教过你没有医保和五险一保不要随便逞英雄吗？他没有教过你不要随意的站出来吗？没教过你要明哲保身，然后记住歹徒的特征然后。呵呵。然后再报警吗哈哈哈哈。”说道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开怀的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两个面目狰狞的大汉在那得意的笑着，张小莫像条豹子一样突然朝着其中一个稍稍有些瘦小的家伙撞去。两个大汉可能没有想到眼前的瘦小男孩居然还敢攻击。一个不防，瘦小的那个便被张小莫狠狠撞到墙壁上。剧烈的撞击，让他有些昏眩了。

　　随即反应过来的两人恼怒了来，如雨般的拳头脚踢便朝着张小莫身体上招呼了过去。

　　一阵暴打。突然，瘦小的家伙大声的嚎叫起来。原来是被打得有些晕晕的张小莫朝他的腰上狠狠的咬上去。要把他的肾咬破的样子。

　　咬得紧紧的牙齿，拳打脚踢下，一口也不给他松开。

　　那个稍稍有些瘦弱的大汉被咬的无比生疼，更是狠狠的捶打着他。‘呯啪‘的一声。张小莫被另外一名大汉用瓶酒瓶开了瓢。瓶子碎了，张小莫的头上湶湶的冒出了鲜血。血色渐渐染红了他的眼睛。他被打得有些傻楞楞的了。

　　但是，他咬着瘦小大汉的嘴依旧紧紧的。大汉的腰上被他咬出了一排深重的牙印。牙齿深深的陷入到大汉的肉里，阵阵甘甜的血液流淌进他的口中。

　　月光下，嚎叫的大汉，披头血迹的沉默男孩，手拿凶器的歹徒，被吓坏了的女人，构成了一幅生动形象，惟妙惟肖的写实派油画。

　　‘哔呜，哔呜，哔呜，哔呜，哔呜呜哔哔’。清脆的警笛声从远处响起。看来是某些好市民今天心情不错，给他们报了个警。

　　永远都是那么完美出场的警察也快要出场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两个狰狞大汉下手更是快了起来。不知是张小莫体力耗尽了。还是听到警笛声而感到有些安心了。咬着瘦小大汉腰上的牙齿有些松动了。‘趁他病要他命’趁着他的松动，两名大汉很快把他打倒在了地上。随后焦急匆忙的跑了出去。在逃跑时，还狠狠的踹了张小莫的头两脚。

　　有点脑袋被驴踢了的意思。

　　“里面的犯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的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坦白从宽。抗拒被关国家是…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是我们会把你们关起来的不要跑。”似乎永远都是这么大同小异的话语。

　　聚光灯下，警察们终于是登场了。

　　看着警察照过来的刺眼灯光。光明下，张小莫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被解救了的妇女，他得意的笑了。他——胜利了。

　　看着墙角那个身体已经瘫软，衣衫不整的妇女还瘫坐在那里。张小莫想过去把她扶起来。可是，那妇女却是比他还快迅猛的抓住了他的手。

　　随即，‘啪’的一耳光给他煽去。他的脸颊火辣辣的肿了起来。他感觉这打在他脸上的耳光，比那敲破他脑袋的啤酒瓶，比那些打在他身上的沉重拳头还要让他感到疼痛。

　　那是缓慢的痛——像毒药一样。

　　傻愣愣的看着警察叔叔给他拷上手铐，他的心里狂念着‘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警局里，白晃晃的灯光直晃晃的照射在张小莫的眼睛上。眼前的光明照得他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说吧，你都干了什么…”严肃的声音向他询问道。

　　“警察先生，他，他，就是这个混蛋，这个小王八蛋，他抢劫我，还要唔唔唔呜呜还想要**我………。呜呜呜呜………你们最好把这种人渣关起来，关个十年八年……让他永远呆在牢里对了还要赔偿我的损失唔唔唔呜呜”还没等张小莫辩解。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哭哭啼啼的大声诉说着张小莫的罪状，这些不可饶恕的罪状。

　　这个女人此刻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很伤心。

　　恍惚中听到浓妆艳抹的女人控诉自己的罪状，好像还要坐牢。‘要坐牢啊！’唰的一下，张小莫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他毕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哪怕他是个勇敢大男孩。但他也还是个孩子啊。他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刺激呢。

　　“我没有，我没有，叔叔，我没有抢劫…我没有抢劫。阿姨阿姨…我没有要强*奸你…我没有要强*奸你…”眼泪在张小莫的眼里滚滚的打着转，随即一发不可收拾的流淌下来。

　　“闭嘴，你这个罪犯，你就该呆在牢里，你该死。”女人尖锐的声音再次刺破着他的心脏。

　　于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没有。没有。”张小莫哭得更加残烈了，他的声音更加急促了，那些不值钱的泪水更加大颗大颗的不要钱的流淌了下来。

　　“你就是罪犯，你就是。”女人的声音依旧尖锐。

　　“我真的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张小莫的声音有些嘶哑了，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了。他只知道他现在心里好痛，好痛。他只知道不断的说着‘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看着眼前这个满头血渍，哭得惨烈的大男孩。当值的警察用屁股想，也能想到发生了什么，如果他再想不到，那他真是白吃了几年的饭了。虽然他喜欢吃白饭，但是，关键时刻。

　　“你说，他抢你东西，他抢你什么了？…。。”当值的警察脸色有些阴沉的对着浓妆艳抹的女人问道。

　　“他…他…他抢我的手机，金项链了…他还抢我钱包。警察先生你一定给我做主啊。”不知道是被当值警察冷酷的眼神吓到到，还是因为听着着那个大男孩哭得那么伤心。浓妆艳抹的女人有些迟疑弱弱回答着。

　　“你确定…?”听到她的回答，当值的警察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嗯…我确定…我有些不太确定……”看着眼神吓人的警察，女人的声音更加虚弱了起来

　　“你在想想……”当值警察声音变得平静起来。

　　片刻

　　女人有些肉疼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是被吓糊涂了，吓傻啦。其实这个小伙子是救我的人，真是谢谢你了小伙子。如果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会怎样啊。。你是好人啊。唔唔唔感谢国家感谢啊警察啊感谢好人”女人说话声音慢慢变得大了起来，最后神色无比虔诚的对着张小莫感谢着。

　　随后，一阵忙碌，不知道签字画押了什么，张小莫有什么浑浑噩噩的走出了‘衙门’。

　　……

　　走在寂静无人的道路上，张小莫的头有些疼痛起来，他有些不明白了，他有些不明白这个世界了。

　　他迷迷糊糊的签了个什么便被放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往自己被抓的地方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去。

　　等到了地方，他才想起要给他的小狗带鸡腿哩。可是——鸡腿没了，其他的东西也不知道瞎跑去哪了。

　　就这样，张小莫迷迷糊糊的就晃荡着回家了。

　　打开房门，张小莫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对着小狗抱歉道：“对不起，小白，我忘了买鸡腿了。”张小莫有些歉意的对着床上的小狗说着。

　　看着满头血迹的大男孩，小狗人性化的眼中满是狐疑。

　　张小莫像个迟暮的老人一样，慢慢的向小狗走去，最后一下子就蹲坐在床边的地上。背靠着床，他把自己的头压得低低的，低低的，低低的。双手牢牢的抱住自己的头，不让它起来一点，气氛就这么被压抑着。

　　过了会，张小莫终于是大声的哭了起了。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伤心。哭得像孩子一样是那么让人心疼。

　　他不明白，他想不通，这个世界怎么能这样呢？

　　看着哭得伤心的张小莫，床上的狗狗有些想要过去安慰他。可是不知道是又想到了些什么，小狗又慢慢的躺了下来，继续睡了下去。

　　哭泣继续在深夜里。

　　哭泣——总是在深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