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苦肉计

　　冷宫虽冷，却送来了皇上赐予的上好绸锻与上好补品。依若仔细的般我梳礼着我头发。我只道，“依若，慢点，该等的人，一会便到！”

　　“苏采女……”刚说完，那等的人便到了。

　　我轻推开依若的梳子站直起身，似有若无的扬起一股嘲弄之笑，“妹妹来得还真是时候，正在盼望当中呢，就如实的到了！”

　　“你的娘亲对我的罪过，如此之快就让你在冷宫享用完了么？”苏修仪不敢相信的伸手指向我。

　　抬高头瞪望着她，也同样的抬高手，轻推开那指向我的手指，“修仪娘娘好气致，不在自己宫中却跑来冷宫，是存心——想看我的笑话么？”

　　“你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狐猸之计……”

　　“不也一样么？明知道，那只是偷梁换柱……”打段她指责的话语，我转头低声对依若言道，“你带他们都出去，这里，只剩我与苏修仪并好！”

　　门咯吱一声合上，送进来丝丝冷风倾乱刚梳理好的头发，一步步踱到皇上命人送来的绸锻前轻轻抚摸起来，“姐姐，唤你一声姐姐没错罢？丞相府大苏若雨。看看，皇上赠与各宫的东西冷宫也有，只是这恩赐相对而言，不是比赐与你们的更为大么？”

　　“那么，是在炫耀？”姐姐扬起她那引以为傲的笑容轻蔑般的瞄向我，又扭过头去愤然的咬牙切齿起来。

　　“在丞相府大、皇上夜夜临幸的苏修仪、可笑的天降圣女面前，我这等低贱的血统又岂敢炫耀？”低低的冷笑几声再恢复到常面，脑中混乱的想了想，眠紧嘴唇镇定道，“既然你与苏丞相都一路认定我只是那低贱的血统出生，那么你们自然也会明白，你们的血统，到底又有多高贵？”

　　苏修仪的脸，刷的瞬间苍白起来。她愣愣的望着我，挪了挪唇，却一字未言。

　　是害怕这样的我吗？还是不习惯这样强势的我？

　　再转身，我紧闭了闭眼重重吸出那沉在心底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的闷热，伸手用力纠紧住皇上送来的绸锻，优雅的一步步踱到她的面前，高举起手中的布锦不屑的嘲弄道，“大概这样的恩赐你是会好好珍藏着是吧？可是我——却永不会当它是一回事，今日送来明日必会成旧的，也就是说，今日能够临幸，那么未必，来日也还是新人！”

　　双手——用力朝不同的方向拉去，手中的布锦应声而裂，嘶嘶的撕布声回响在冷宫中，显得异常的另人兴奋。“你敢么？每日毕恭毕敬的苏修仪也敢如此么？”

　　“不敢？本宫为何不敢？就连你这等低等人都敢为的事本宫有何不敢？”她急红了脸般大吼着打断我的挑衅，大步朝摆放着绸锻的桌面奔去，拿了最上面的一卷绸锻，哗啦啦的用力大起来，“你说本宫不敢，那么本宫就证明让你瞧瞧，你能做的，本宫绝对比你更能做到！”

　　是吗？我在心底冷冷的笑着，撕吧撕吧，待撕到我准备送予给你的礼物时，你就会知道，你将要为你曾经一切的所作所为负出多大的代价。

　　一步步朝急疯了的苏修仪逼去，也难怪，从小到大哪会有人像我今日般嘲弄她？更何况，我还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

　　冷眼望着布锦在她的手中越撕越少，而我的脚步，也渐渐快移到了她的身旁，不轻易的扬了扬嘴角，捂紧耳朵用力大吼起来，“啊……”

　　“澎……”的一声，门咯吱一声打开。伴随着一声脆响响的“姐姐……”

　　又是“铛……”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利器应声而掉。

　　错愕的睁大眼一动不动愣在原地，感觉身体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冷着，利刀——静静的躺在姐姐的脚边。而我，却后怕般的楚楚可怜朝门口的常春常雪奔去。

　　“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恐惧的朝惊呆住的苏修仪大吼叫起来，我的眼泪，说来就来的挤满整个脸庞。

　　常春常雪竟然也会来冷宫？这是我未曾预料到的，原本以为来的是皇上，却不料竟是她们两？那么刚才的一切？似乎是圆满的完成了？

　　“不……不是我……不是本宫，本宫为何要如此做？”姐姐开始回过神慌乱起来，她恼羞成怒的张口怒问，“是你吧？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是吧？让本宫圈套，然后呢？你还想让皇上接你回宫么？休想……休想……不是本宫做的，这利器本宫也不知从何而来……”

　　“若不是苏修仪你做的，那么就是朕做的了？”不容抵抗的强制性声音回荡在上空。紧接着，皇上那宽厚而高伟的身子便踏入冷宫大殿来。“绸锻是朕派人送来，若不是苏修仪，那么利器就是朕放入进去的？”

　　我忙抬了脚步跌撞着朝他奔去一把环抱住他委屈哭述道，“求皇上作主，臣妾就算只是罪妃，那也只能由皇上来惩罚，由朝庭的法规来处罚，只是苏修仪，竟然……竟然……”

　　“别怕……”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转头问向常雪常春，“你等二人，是否瞧见了是怎么一回事？”

　　“臣妾……臣妾……”

　　“回皇上！”常春打断常雪的吞吞吐吐，“臣妾与姐姐入内时，正瞧见——苏修仪手中的匕首正掉落在地！”

　　“难不成皇上不信臣妾么？”伸手用力擦掉眼角的泪水坚定的对视着皇上，一股冲动告知自己要大声的哭泣出来，却也只能狠狠的隐忍住所有涌上心口的酸气，用力紧咬住嘴唇，一字一句带着泪的疑问，“皇上，难道臣妾就当真如此害你不能相信么？”

　　头——晕得乱了方向，突然之间一片空白了起来，模糊的视线——再是漆黑的一切。

　　只感觉无数的人在叫唤着，苏采女醒醒、苏采女醒醒……

　　好一会才安静下来，只有一女声静静的叹息了一声，“姐姐又是何苦？那匕首，清清楚楚瞧见是朝绸锻里面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