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亡国公主 求药(下)
红线咒 | 作者:明渲 | 更新时间:2016-12-12 14:3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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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妹妹芷儿。”
小姑娘忽闪着漂亮的大眼朝我上下打量,那双眼,简直和凌夏如出一辙。
“哥哥,抱!”胖乎乎的小手黏上凌夏,凌夏无可奈何朝我笑了一下,就吩咐身边的女婢将那小丫头带走了。我随他绕过长廊,转进意见阁楼,这才发现,那是他的书房。从楼上望下去,整个凌府一览无遗,实在是好景至。
“你怎么认出我的?刚才在府外?”我很好奇。
“凌夏时常出入宫中,宫人的手因为干活辛苦大多是有茧子的,而方才你从下来就低着头,我本来就心存疑惑,当你把药送到我面前,我看到你的手,便知道你不尸人。”他何其聪明,我顿时哑然。
“公主……”凌夏先开了口,我想以他聪明的程度,一定早就知道我有事相求。
“不要叫我公主吧,我听着……怪别扭的。”我自嘲地笑笑,这个名号,又代表什么呢?不得宠的皇二女,“公主”二字听上去只是讽刺罢了。乍听我如此说,他的脸居然微微红了一下,“这是君臣之礼。”
“凌夏,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了,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他微微一愣,然后轻点头。
“既然是朋友,就帮我一个忙。”我很急,而此时此刻,我想到的只有他,“我听说,你们凌府有株血人参。”
他侧目望着我,“确实有。怎么了?你需要?”他很快猜测出我的想法。我点点头,眼露焦虑之色,“母后病了,病的很重,秦大夫说,只有血人参可以调养她的病。”我顿了顿,然后直视他的双目,“其实,秦大夫说是母后中毒了,我没有办法,才会想到要来找你。我总算明白最晚你说的话了,云妃娘娘,确实的罪不起,我现在只求母后能好。”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将眼睛调往了别处。我知道他为难,毕竟,他没有权利动那株人参。而他,又凭什么帮我?
“你今日打扮成宫人出宫,就是为了这事?”许久他问我,我不隐瞒地点点头。
“你方才和我说的那些,也是为了想要血人参吧?”他忽然这么说,我满脸通红,他眼中掠过一丝淡漠,我连忙开口,“我不否认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你知道,在宫里我没有朋友,只有母后,你知道,现在,除了母后和乳娘,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冲口而出,心跳加快。
“你信任我?”
我朝他笑笑而后愁眉深锁,“我知道你为难。”“好。”他忽然清晰地说了一个字,我抬眉,撞进他眼中,“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一试。那株人参,虽然珍贵,但是也不是万里求一,如果能救人一命,也算诗德一件。”我没有想到他那么快便会答应,一时竟愣在当场。
“你什么时候要?”
我回过神,“明日午时,我在西门等你。”我站起身,夕阳已经西下,隐退了天边最后一抹红,“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踏了没有几步,我定住,对他说道,“父皇根本不关心我们的死活,他昨晚肯见我一面,纯粹是因为你,你是凌家的公子,凌将军的儿子,所以他不能拒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的时候我就是想告诉他,这个我不过见过三面的少年。背后他不作声,在我踏上楼梯的那一刻,有个声音自背后响起,“明天我不会食言,午时三刻,一定会送上人参。”
他的话语不响,但却重重烙在我心上面,那一刻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凌夏与我,从那个赛马场开始,就有一根线牵着,不知道会牵向何方,但是无形中我们却一直朝那个方向走着。
回到含鸾殿,我已经很是困倦,但是却放心不下母后。乳娘要我去歇息一会,我却执意留在母后身爆暗台上面的烛火摇曳,熏香入鼻,我竟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我是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声给惊醒的,我浑身一颤,借着月光望见被褥间的母后,全身抽搐,唇边尽是血丝。我大声叫唤乳娘,乳娘披了一件衣裳进来,将烛台移近床铺,便睁大双目“看来是毒发了。来人,快去御医馆请大夫过来!”
我急急抓住母后的手,她微睁开双眼,看着我,嘴唇动了动,“琉儿……”
“母后。”我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将泪水咽进肚中。
“你出生之时,是明月当空照,漫天雪花飘舞,虽然……虽然哭皱了一张小脸,却不损你的肤容之色,盈盈泪痣跳跃,母后我不知你究竟是哭还是笑。琉儿,今后若是母后不在了……”我心头一震,急忙说道,“母后,不会的,您再忍一下,大夫马上就会来。”
母后牵强的笑了,吃力地拉住我,她轻声说道,“答应我,今后不能,相信任何人。”说话间喘息不断,我朝她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御医馆的大夫请来的时候,母亲已经昏迷过去。大夫把了一下脉,连连,我的心犹如坠入一个深渊,听着他低叹道,“恐怕……”“你说什么?”我轻声重复了一遍,不敢置信。大夫言语闪烁,期期艾艾,“这……老朽不便多说,公主也知道,烟台殿那种地方,呆过的,就绝对不能活。娘娘本就已中毒,想必呆在烟台殿那一晚,又被什么人加以重毒。”我狼仓地往后倒退几步,不可置信。难道,云妃必要置我们母女于死地么?
“好了,大夫,你说了实话,这是打赏。”乳娘从袖中掏出银元塞与大夫,大夫匆匆离去,似乎这含鸾殿是不祥之地。
我腿软,坐在床铺边上,“乳娘,刚才,母后醒过。”
“那……娘娘与公主说了些什么?”
我怔怔开口,“她说……”忽然想到母后的话语,答应我,琉儿,今后不能相信任何人。“不,她什么也没有说,或是,她说了,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听清。”我隐隐觉得不安,似乎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件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