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最终回
红楼绮梦 | 作者:淡莹 | 更新时间:2016-12-12 14:5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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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堂之上仍是风云变幻,皇帝下旨抄查贾、王二府,其中宁荣二府,男丁及年二十五之上的女眷全部入狱审问,年二十五之下,十三岁之上女眷全部没入官妓,仆从没入官奴,重新发卖。
稍后太子选妃,北静王之妹水清温俭恭良,立为太子妃。忠顺王之女选入宫中,赐妃位。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赐为北静王妃,原义忠王之女不淑无德,即刻革去王妃之衔,贬为平民。……
黛玉听到这里,放下心来。只是今早传出查抄贾家一事,便有些心神不宁,贾母年事已脯不知此刻如何了。一时圣旨宣读完毕,众人谢恩,各自回屋收拾东西,回家待嫁。
水清赶上来道:“林姐姐,好嫂子,我哥哥就交给你了。”
黛玉亦笑道:“太子妃的懿旨,怎敢不遵?”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只恐有负所托。只安慰自己道:“我虽无法将一颗心交付与他,却仍可以为他打理庶务,照顾内院甚至……生儿育女,如此也可报答得了他几次三番相救之情了。”
黛玉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不及回到林府,便直奔贾府。只见昔日门前热闹景象早已不复存在,一片萧条。几个官军站在门口,一打听才知道贾府人口早已发配完毕,不用发配的人也都一哄而散了,只剩一个老太君,年事已脯不曾带走。
黛玉忙派人求情。过了没多久,西宁王世子竟走了出来,请黛玉入内相见。黛玉一步步行来,荣府里虽有些杂乱,倒不像想象中那么凄惨,至少没有被洗劫的痕迹,只是昔日的荣禧堂早已去了一众装饰,只剩下几个桌椅,也标好的记号。
世子道:“连这几个桌椅也要一并收赚登记入库的。”
黛玉问道:“义兄怎么在此?”世子道:“本来皇上派了忠顺王这抄家的差事,你也知道,忠顺王昔日因琪官之事和令表兄有些旧仇,北静王怕他公报私仇,让贾府众人再受些苦,因求了皇上让我来办这差事。我虽领了这事儿,严令他们不得粗鲁行事,可这帮官兵都是打杀惯了的人,哪里就轻手轻脚起来了?因此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妹妹多多包涵。”
黛玉忙站起来道:“我还未谢过义兄手下留情,反倒叫义兄来赔罪,如何使得?”世子道:“不必谢我,倒是很该谢谢你未来夫君。”说完看着黛玉直笑,黛玉便红了脸不语。
世子见她不好意思,便道:“我见老太君年事已脯又重病缠身,便不叫他们动人,如今看着这情形似乎很不好,你快瞧瞧去罢。”
黛玉听说,忙急急赶往贾母正房。贾母房里空无一物,倒剩了那张雕花大床,显然是西宁世子不让人动。
鸳鸯仍守在一旁,见了黛玉,眼泪直流,哭道:“林姑娘,这里兵荒马乱,你怎么来了?”
贾母听到鸳鸯叫林姑娘,本已奄奄一息,这时倒睁开了眼,叫鸳鸯扶着坐起来。鸳鸯见状,知道是回光返照了,便忍着眼泪扶贾母坐起。
黛玉坐在床沿上,给贾母拢着有些凌乱的白发,贾母拉着她的手,喘气道:“乖孩子,想不到我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黛玉忙帮着顺气,安慰道:“老太太快别说话了,省着些力气。我这就派人叫大夫去。”
贾母忙阻道:“我已是不中用的人了,挣着这口气,就为了留几句话给你。”说完又歇了一歇,方说道:“咱们这里如今败成这副田地,你虽有心相救,恐怕也是救不回来了。别人我都不理论了,只有宝玉,你千万要帮我保住他。”黛玉忙点头。
贾母仍怕她反悔似的,紧紧攥着黛玉的手,道:“我看那北静王水溶对你也算用心了,千万栓住他,要救宝玉只能靠他了。”黛玉此刻只有点头。贾母见得了黛玉的保证,心头一宽,便安心溘然而去。
鸳鸯见贾母已去,便大声痛哭起来。门外官军听见哭声,知道贾母已去,便进来拉鸳鸯出去。黛玉欲要阻止,却也毫无办法,此乃皇命,谁能相抗?西宁世子听说贾母已去,忙进来安慰黛玉,又要帮忙料理后事黛玉忙谢绝了。
黛玉自悲痛中镇定下来,想了想,老太太的丧事如今虽然只能从简,却不能马虎,只是要找个能干之人方可。想了想,便对阿侯道:“你去后头西廊下,把五嫂子她儿媳妇请来。”阿侯去了。过了一会,五嫂子扶着小红来了。黛玉忙道:“五嫂子怎么也来了?”
那五嫂子道:“姑娘别客气。我们家芸儿今儿出门去为了他岳父岳母说情去了,我儿媳妇虽是个能干人,到底没经过丧事。我怕她料理不清,因此跟了来。”
黛玉道:“如此便有劳五嫂子费心了。”又问小红:“林管家和林大娘怎么样了?”
小红两眼红红道:“说是家奴都要没入官籍,重新发卖。也不知如今怎样一副情景。”黛玉道:“既然重新发卖,最多不过花几个银子,再把他们的奴契买回来罢了。银子我这里有,你们只管帮我办事。”小红听了,忙跪下磕头。
黛玉又将林府中的管事请来,帮忙料理贾母后事。贾家宗族里见宁荣二府大势已去,多半便不肯来往。贾母丧事只冷冷清清过去了。
黛玉又忙着打听贾府各人去处,贾赦贾政贾珍刑王二夫人等都已打入大牢,等候发落。唯有宝玉凤姐二人被关在狱神庙。宝钗袭人等一众姬妾早已被发卖,不知何处去寻。
黛玉想,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上的时候,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上忙,不如静观其变。
此后陆陆续续有些消息传来,李纨是个寡妇,因此没有被发卖,带着贾兰这个幼子,自去过活了。贾环巧姐儿几个求上门去,李纨皆不收留。贾环因此要将巧姐儿卖了,好在刘姥姥及时救下了。贾环无法,只得去投赵姨娘的娘家。
半个月之后,刑王二夫人和尤氏都被放了回来,凤姐因涉及其他案子,不曾被放回,邢夫人和尤氏回娘家居住,王夫人娘家早已被抄,只得依附李纨,李纨本不欲收留王夫人,奈何她是自己婆婆,只好收下,因此天天念叨多了一张吃饭的嘴。王夫人只好忍气吞声,每日做些针黹补贴家用。
再过半个月,贾府男丁全部发配边疆,贾政等几个年纪稍长的,全都死在了路上。到了除夕这天的早上,传出消息说是凤姐和宝玉也被放了出来,黛玉忙派人去接,来人回来说,琏奶今儿早上被冻死了,宝二爷倒是被放出来了,只是不知被谁接走了,也没有留个信。
黛玉听说宝玉被人接走了,心中又是忧虑又是安慰,不知宝玉去了何处,只得派人慢慢打听了。
转眼春暖花开,到了太子大婚这一天,北静王府热闹非凡,郡主这一天出阁嫁入皇家,要当太子妃了,王爷今日迎娶新王妃,真是双喜临门。
黛玉这一天恍恍惚惚,一整天都在被人摆布。早起梳妆打扮,穿上吉服,然后水溶便来迎娶她,两人拜别了如海,黛玉便上了轿。心中想着昨儿父亲才刚赶到,今儿便要别离,心中着实伤感。
接下来便是下轿拜堂,黛玉心里还只管想着这回水溶的腰倒是没折。直到掀了盖头,喝过了交杯酒,水溶出去敬酒,几个年老嬷嬷传授完男女之道,将她一人留在新房,她才开始紧张起来。
黛玉心里翻来覆去想着,自己如今已是北静王妃,不管怎样都不能拒绝与丈夫同房,本来她也没有想过要拒绝。不管心里怎样想,都得履行北静王妃的职责,生儿育女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只是想要刚才嬷嬷传授的男女之道,她有些疑惑,为何男女相恋,就非得身体结合?当年司棋为了和她表弟私通,被逐出贾府,宝钗和宝玉当年未婚之时,也曾有过不明不白的时候,甚至西厢记里,张生和双文也只是几面之缘,便“软玉馨香抱满怀”起来,为何自己对宝玉便没有这等心思?这样想着,又想到一会儿要和水溶相对,便羞红了脸,紧张得手脚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黛玉仍在胡思乱想之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水溶走进来,身着大红的王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身材颀长,体格清健,此刻他显然是被灌了不少酒,脸色微酡,却更显得剑眉星目,俊朗非常。
黛玉不由自主想道:不管怎样,还是嫁了个俊俏的夫君。这样想着,不免暗啐自己一口,马上口观鼻臂心起来。
水溶见黛玉端坐在床沿,便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又执起她双手,此时初春,她却手脚冰凉,显然很紧张。再看她一张小脸,真是耗尽多少文人笔墨也无法形容地美,此刻她只管盯着自己的鞋面,一张小嘴儿紧紧抿着。
水溶想起自己偷锡的这张小嘴,后来多少个日夜不停回想起那一刻,想不到今日竟又在眼前。
蓦地,他呼吸发急,慢慢逼近。黛玉只觉得他混着淡淡酒气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耳爆不由一颗心狂跳起来,他已经近地不能再近。突然他倏得退了回去。水溶想起她那一句无关风月,便仿佛有一万重山隔在当中,再也近不得半分。
黛玉发觉他离开,竟觉得有些失落。两人坐在床沿,一时无语。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启禀王爷,王…二夫人要生了。”
水溶闻言如获大赦,马上站起身来,对黛玉道:“我去看看。”黛玉知道二夫人便是前王妃无疑了,也站起来道:“那我也该去瞧瞧。”
水溶道:“今日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说完便走了。
黛玉哪里睡得着,卸了残妆,上了床,翻来覆去一整夜,水溶也没有回来。
第二日,阿侯伺候穿衣,一边回道:“二夫人昨儿难产生下一子,王爷陪了半夜,后来怕吵醒王妃,便去了书房休息。”
正说着,水溶进来了,黛玉忙福身道:“恭喜王爷喜得贵子,果然是三喜临门,可喜可贺。”说完才发现自己语气太酸,不由被自己惊倒了。
水溶倒是没什么喜色,嗯了一声,便带黛玉去敬茶。
太妃房里来了好些族中女眷,黛玉先跪倒,高举小茶盘过头顶,说道:“给太妃娘娘敬茶。”
太妃笑着拿赏了一个大红包,说道:“自己家里,什么妃不妃的。”
黛玉便乖觉道:“母亲大人请喝茶。”太妃方点头拿起来喝了。
接着依次给族中长辈敬茶。待到众人散去,只剩太妃水溶和黛玉三人,太妃便道:“如今都是自己人了。”说完看着黛玉,黛玉会意,叫道:“妈。”太妃笑眯眯道:“这才乖。”
又对水溶凶道:“新婚之夜就丢下新娘子,不管出了啥事,都没有这个规矩!你叫她日后怎么服人?”水溶忙道:“是儿子不对,母亲教训的是。”
太妃道:“日后再被我知道你夜不归宿,小心我家法伺候你。”水溶忙撒娇道:“母亲疼爱儿媳妇也是有的,只是也略疼儿子半点。别是打疼的疼啊。”说得太妃和黛玉都笑起来。
一时黛玉回到房中,北静王送她回房,便出门去了。阿侯见黛玉回来,忙回道:“二夫人请王妃过去一趟,说是小世子不好了,太医虽来瞧过,只是她还不放心。”
黛玉道:“她如今正坐着月子,我过去瞧瞧也是应该的。”
这义忠王之女虽被废,却也没怎么落魄,仍然住着王府一个上好的院子。及至进了她的屋子,见她躺在,脸色雪白,方知难产不假。那二夫人也不招呼,也不称呼黛玉为王妃,只道:“我要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阿侯忙道:“王妃不可。”
二夫人把儿子王黛玉怀里一塞,对阿侯道:“我儿子如今在她手里,可放心了?”黛玉朝阿侯点点头,阿侯仍不放心,仔细搜查一番,方出去站在门外守候。
那二夫人这番劳动,显然十分吃力,靠在迎枕上,对黛玉道:“想当初,我也是他求皇上赐婚的。如今竟落到这般田地。”
黛玉刚要说话,二夫人道:“你别说话,你听我说。”
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初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皇上赐婚,我还以为他是有意于我,欢喜的很。谁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原来皇帝早就察觉我父王有二心,怕他使计让我成为太子妃,日后不好收拾。因此命北静王求娶我,他只好陪着演了这出戏。本来嫁娶只是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也只是种手段。
谁知过了一段日子,传出他置了一处新居,叫什么湘居,还在那儿养了一个美人儿,我心里有气,便要试他。谁知这也是一计。他知道我哥哥是为了湘居里的美人而来,便欲擒故纵,将那个慕湘塞给了我哥哥,成了皇帝安排在我们家的沿线。
后来他是真的心里有了人,又不能违抗皇命,便不肯和我拜堂,说什么腰折了。那也是我哥哥不好,打马球那次暗暗给太子的马动了手脚,偏偏他骑了太子的马,从马上掉了下来。如今只说要彻查此事,我父亲慌了手脚,只好委屈我和那小孩儿拜了堂。
那时我还没醒悟。直到过门十几天,他连我的房门都没进来过,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后来我哥哥查到他曾经派侍卫打听过你,我气得不行,寻了个机会,到贾府去见你。果然好模样,令我自愧不如。我恨极了,又不甘心。便做下了一件傻事。
我给他下了,此药可致人迷幻,令他以为自己看见的是自己心爱之人。我再照着你的衣着一打扮,他便稀里糊涂要了我。第二日他发了很大的火,将我家里带来的几个丫头和此番牵连之人打的打,杀的杀,我跪着求他饶了我的丫头,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自此他便圈禁了我。我父王和哥哥虽然知道,可我犯错在先,他们也不便开口求情。谁知他如此缜密之人,也有失策之时。他气盛之下,只管惩戒,忘记给我喝下避孕汤药。后来才想起来逼我喝下,只是喝得晚了,我那时已有了身孕。他既知我有了身孕,虽然很不开心,但我肚子里是他亲子,他也下不了手堕胎。
那时我打听到西宁王妃要接你去小住,正巧西宁世子妃是我闺中好友,我便求着她让我放个人进去,我骗她说是监视他,顺便吓唬你,其实是存了杀你之心。谁知那人两次失手,最后被擒,被他知道了是我在背后指使,从此有了防范。更阻断了我同我父兄的联络,让我无法下手。此事一出,还连累了西宁世子妃,从此也如同被废。”
黛玉听了不由胆战心惊,想不到这么多事情竟然是眼前这个女子所为。
那义忠王之女继续说道:“如今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何对你和盘托出?你放心,我不是要对你投诚。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你是北静王妃。如今我父亲已死,兄长也不知何处去了。我虽生下的是北静王的儿子,却是义忠王的外孙,我活着只会连累我儿子。若是我死了,说不定我儿子还有活路。我可怜的儿,当初我怀他之时用了药,后来又喝了避孕汤药,他又是早产,要是没了娘,不知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说着伸出手,死死抓住黛玉的手臂,道:“我的儿子就交给你了,我虽害过你,如今以命相偿,也算还清了。你千万好好照顾他。”
黛玉见她有轻生之意,忙道:“你不好好活着,怎知我不会害你儿子。”
义忠王之女道:“不管是谁害了他,世人第一个都会疑你。因此你是最不会害他之人。”
黛玉叫道:“你别做傻事!”
这时水溶破门而入,一把拉起黛玉护在身后,黛玉忙道:“我没事,只怕她想不开。”
谁知这时一缕黑血早已自她唇边流下,原来她和那日的刺客一样,在齿间藏了毒药。她看着水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哭道:“你、你、抱抱我,好吗?”
黛玉手中的孩子似有感应,开始放声大哭。
水溶见状心下一软,忙上前搂住她,只见她脸上浮上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前王妃死后,王府对外宣称她是难产失血过多而死,水溶虽然厚葬了她,但她的至亲如今死的死,倒的倒,剩下的都不敢来祭奠。
从此小世子便交给黛玉抚养,可惜果然如他亲母所说,病弱不堪。黛玉见这小婴儿软软嫩嫩,又多病,想起了幼弟小的时候,倒是十分宠爱他,终日以逗弄他为乐。
水溶自那日起,遵照太妃旨意,果然夜夜宿在黛玉房中,只是两人相敬如宾,一个睡床,一个睡榻。
有一日他白天外出,至晚方回。一进屋,便发现自己的睡榻没了,一猜便知太妃知道了内情,命人把睡榻搬走了。屋里的丫头见他回来了,便一个一个都退了出去,黛玉在像是在修炼什么仙法,的身体不可思议地弯成这样又弯成那样,随着身体的伸展,衣裳紧紧裹在身上,曲线毕露。
水溶看了一阵晕眩,说了句:“我去洗把脸。”便落荒而逃。
待到他洗了澡出来,黛玉已在雕花象牙大床的内侧躺好,仰卧安眠。此刻已界盛夏,她身上什么也没盖,又换上了一件薄料子的睡袍,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水溶忙闭上眼睛,吹熄了烛火,背对着黛玉躺下。谁知躺下没多久,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黛玉一只玉臂伸过来,环上了他的腰,紧接着人也贴上了他的后背:原来她和清儿一样喜欢抱着被子睡觉……水溶顿时心里天人激战,有个声音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他突然深吸一口气,有些粗鲁地拿开黛玉的手,起身去拿了一床被子塞给她……
水溶复又躺下,正要安心睡去,谁知黛玉忽然以清醒的口吻道:“大热天盖什么棉被。”
水溶疑惑道:“怎么你没睡着么?”
黛玉索性坐起来道:“你那睡榻是我叫人搬走了,你要是这般不愿意和我同榻,那我再叫他们搬回来便是。”
水溶一听,惊得也坐了起来。黛玉还以为他坐起来要赚谁知他一把将棉被扔了出去,翻身压在她身上。黛玉虽然之前主动挑逗了水溶,此刻却害怕得一点都不敢动弹。
黑暗中,只听到两个人紊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这一次他的气息再度逼近,却没有再离开,而是吻在了她的唇上。虽然这一回没了酒味,黛玉却以为他喝了酒,不然为何自己也跟着仿佛醉了一般,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黛玉感觉到他的体重,他温柔的嘴唇,健硕的胸膛和有力的双腿,还有他游移的双手,以及似乎是新婚那夜老嬷嬷所教的那个物事……
水溶虽然心里叫着:“克制!停下!”可是嘴唇和双手却贪恋着不肯离开她,直到他半褪了她的衣衫,觉得自己面临崩溃之时,有人隔着门叫道:“王爷,王妃,小世子不好了!”
水溶的第一个儿子,在刚出生这年的夏天便夭折了,北静王夫妇十分悲痛,其中王妃似乎更加悲痛一些,病了半个月方才好起来。
自从那晚之后,夫妇俩虽睡在一张,却没再发生什么事,黛玉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水溶把她搂在怀里,知道她虽没有眼泪,却仍在哭。
这一天,传来义忠王世子纠结南方旧部起兵造反的消息。水溶直到午饭过后才下朝,一回来便直奔太妃住处,商量了半日,到了晚间黛玉省昏只是两人方才相见。夫妻俩陪太妃用了饭,这才慢慢踱回了自己院里。
夜深人静时,两人面对而卧,水溶紧紧将黛玉揽在怀里,道:“义忠王世子起兵造反,今日皇上命我三日后起兵出发平乱。此次征讨路远山迢,不知是生是死。待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宝玉,就把他带回来。
好在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若我战死了,你是清白之躯,仍可嫁他。我已和母亲说过了,她绝不会拦你的。宝玉不是那等重视虚名的人,必不会在意你再嫁之名的。
到时母亲这边虽有清儿照拂,但她身在宫中,只怕不能一一顾及,还要请你再费点心。”
黛玉听到水溶要出征,便如千钧之石压在胸口,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又听他一一交代这些事,心中更加难过,忽地坐起身来,抽抽噎噎道:“我不许你去,我不许你死!”
说着眼泪滚滚而下,原来以为自己已经没了眼泪,谁知只是未到最伤心之时。
水溶忙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黛玉仍哭个不休,对着他又打又骂:“你个死心眼,还叫我再嫁!”
水溶哄了半日,黛玉方渐渐止歇,半晌幽怨道:“要是你那日已毁了我的清白,此番出征就一定能活着回来是不是?”
说完将水溶推到,自己紧贴上去,一边去扯他的衣衫,一边去吻他的嘴唇。
水溶脑袋轰得一声,一下子懵了,任由她生涩地吻了半晌,一双小手在他身上乱摸。水溶回过神,欲要推开黛玉。
黛玉忙两手搂了他的脖子,双腿紧紧缠绕着他,口中说道:“宝玉回来了我也不嫁他,你个驴脑袋!”
水溶挨了骂,心里却甜到极点,欣喜欲狂,一翻身将黛玉扑倒,道:“真的?”
黛玉怕他不信,忙点头,水溶促狭道:“为什么?”
黛玉笑着咬着他的耳朵,道:“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话刚落下,水溶已吻了上来,一时绵绵密密,仿佛织了一张网,将她网在里面,一时又霸道有力,仿佛要将她揉碎。黛玉这一夜只觉得自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任他采撷。
第二日醒来,水溶正搂着她细细描摹她的眉眼,两人仍保持着肌肤相亲的姿态。黛玉便有些羞怯,但想到他后日便要出征,又不肯分开,水溶俯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她红了脸,又恨恨在他胸膛上掐了一把。水溶高声叫道:“哎哟,娘子,别掐我那里!”
只听窗外扑哧一声,紧接着变成了咳嗽,一个压抑着笑意的声音说道:“王爷王妃,该起了。”
黛玉羞得快哭出来了,水溶笑着喝道:“爷今日不上朝!去!跟太妃说,王妃身体不适,今日不去请安了。”门外之人答应去了。水溶见门外之人已去,又浓情蜜意胶着起来,两人一直闹到正午时分还不肯起身。
只听一队脚步纷至沓来,阿侯在门外叫道:“太妃娘娘来了。”
紧接着太妃的声音响起:“别着急,不必起来!我是送饭来了。”
两人这才跳起来穿衣。
等到开门时,太妃早已走了,留下一桌子鹿茸参茶鸡汤等大补之物。
用过了午膳,水溶依依不舍去了军中,查看粮草军械等辎重,又是至晚方回,黛玉已等得睡熟了。
水溶原本只想亲亲她,谁知把她弄醒了。这一夜水溶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讨好黛玉,黛玉只觉得这一夜像是漂在云端。
到了最后一个晚上,黛玉只觉得浑身散架,盼着他早点赚谁知他一赚便立刻又后悔起来,只恨没有多一会儿。
水溶走后一个月,黛玉找到了宝钗,将她赎出来,送到薛姨妈处。过了半年,小红在大街上看到了乞讨的宝玉,便把他送到薛姨妈处。王夫人一听,也赶往薛姨妈处一处住着。
又过了半年,前方告急,传来卫若兰战死的消息。湘云无所出,被卫家赶了出来,娘家又没了依靠,便来投奔黛玉。正巧遇上来王府求见的宝玉,两人一见面,又哭又笑,也不进王府,携手云游去了。
再过了半年,前方捷报频传,最后得胜的消息才刚传回,北静王水溶已风尘仆仆赶回家中,先拜见了母亲,再一路跑回王妃正院。
只见他的妻子怀抱着他的儿子,正站在屋门口笑着迎接他回来。北静王上前将他们母子二人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