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婆媳之议

　　听了贾政的话，贾母不解，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不能把外甥女推进火坑？”贾政道：“老太太，今天外甥女做生日，没想到却惹来了大麻烦。”贾母吃惊道：“这是怎么话说？你且起来细细的说与我听。”

　　贾政站起身。贾母道：“坐下吧。来人，给你们二老爷倒杯茶来。”又看了看赵姨娘，道：“你也回去吧，这里的事情别嘴巴没有个把门的。”赵姨娘急忙施礼，慢慢的退了出去。看赵姨娘出去了，贾母道：“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鸳鸯和琥珀都是我的人，嘴巴紧得很，是两个好孩子。”贾政欠身道：“母亲调理的人，自然不能差的。”贾母道：“好了，现在说正经事情吧，这么晚了你不歇息，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贾政抬起头看了看贾母，叹口气道：“母亲，今天也是儿子的错，白日里忠顺王爷被大老爷请了来，北静王也让宝玉请来，因北静王爱惜人才，今日竟把状元探花都领进了府来。本来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宝玉这个孽障说话间，竟然说大观园如何的好。北静王爷笑道，早就听说大观园是个出类拔萃的，今日倒可过去看看。本来儿子说，园子里住的都是府里的姑娘们，进去怕是不方便。”贾母点点头，道：“是这个理。”

　　贾政道：“没想到大老爷却是满不在乎，说几位姑娘都在老太太这里玩笑，即使是在园子里，也都在各自的闺房里面，倒也没有什么不妥。那忠顺王爷一叠声的要到园子去，儿子没有办法，只得从命，没想到，刚进了园子一会，就恰巧碰到了外甥女和我们府里的几个姑娘。”听了贾政的话，贾母吓了一跳，道：“哦，竟有这样的事情，那后来呢？”贾政叹口气道：“不瞒老太太说，那忠顺王爷，北静王爷，竟然都看上了外甥女儿，要纳了外甥女儿做妾，就是那个新科探花，也说要娶了外甥女过去。”

　　听到这些话，贾母可是有些为难，道：“这是怎么话说，怎么竟是到了这样的地步，你们可说什么了？”贾政道：“儿子没有母亲的话，哪里敢给外甥女儿做主，是以就推了开去，没想到，大老爷却是另有想法。”贾母道：“他是如何说的？”贾政道：“大老爷也是糊涂了，竟是许诺道，三天后都来提亲，聘礼多的自然就是看重外甥女，外甥女儿就坐谁家的花轿。老太太这可使不得，这样做，不但是委屈外甥女儿给人家做妾，就是名声也是不好，这算做一女几嫁呀，可不是丢了我们府里的脸，也坏了外甥女儿的闺誉呀。”

　　贾母点点头道：“事情虽说没有你想的那样严重，不过到底是不好。不管到时候玉儿嫁到谁家，都势必得罪另一位王爷，对我们府里可是大大的不利，两位王爷又是针锋相对的，我们府里现在可经不起那些折腾。”贾政点点头道：“母亲说得对，更何况外甥女那样的人品，岂能给人家为奴为妾，我们也太对不起妹妹和妹夫了。”

　　贾母点点头，心里也有些烦乱，道：“我知道了，你回去歇息吧。”贾政看看贾母有些疲惫的面容，道：“都是儿子不孝，给母亲添烦恼了。”贾母摆摆手。贾政躬身把贾母送入了内间，这才回转身出了贾母的屋子，到了赵姨娘的屋子。这里贾母听了贾政的话，竟是一夜都没有怎么睡，看琥珀端来了早晨的饭菜，一碗胡萝卜瘦肉粥，看着粥里面红红绿绿的，又是香味扑鼻的，倒有些食欲，还有几样小菜，也是不错，也就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素馅的小包子，觉得饱了，道：“拿过去吧，我歇半个时辰，一会她们也该来请安了，鸳鸯，告诉外面，今天我这里有事情要商议，大老爷二老爷下朝后，就到我这里来，大太太二太太奶奶们也都过来。姑娘们自去松散松散，不用过来了。”鸳鸯答应着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鸳鸯过来道：“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过来给老太太请安了。”贾母点点头。到了外间。果然邢夫人，王夫人都过来了，站在那里。凤姐李纨宝钗就连尤氏都来了。大家给贾母见了礼，贾母让邢夫人王夫人坐下，凤姐站在了邢夫人的后面，李纨宝钗则站在了王夫人的后面。看着一大家子人，贾母心中也是高兴。

　　看看宝钗，笑道：“宝丫头这一套衣裙可是不错，更显得宝丫头端庄大方了。宝丫头，宝玉做什么去了？怎么没有过来？”宝钗急忙道：“回老太太的话，宝二爷早早的就出去了，说是北静王找他有事请，昨天就约好的了，今天急急忙忙的换了衣服就过去了。”贾母道：“这孩子，这么匆匆忙忙的可是做什么呢，没让外面的小子跟着吗，可别碰坏了。”

　　宝钗笑道：“老太太放心，外面有五六个小厮跟着，还有李贵也侍候着宝二爷呢，没有大碍的。”贾母点点头，道：“那就好，你办什么事情，我还是放心的。”宝钗退了下去。

　　这时候贾母对邢夫人王夫人道：“昨儿个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林丫头的亲事，你们看怎样办才好，总要选一个可心的人家，不能委屈了林丫头才是。”邢夫人王夫人急忙点头称是。贾母道：“这些年来，你们这两个舅母对林丫头照顾的也不少，她也不能忘了你们的情，你们两个倒说说，这说媒的几家，到底哪个好些？”

　　邢夫人王夫人对看了一眼，笑道：“这件事情还是老太太做主的好。媳妇们还是要听老太太的意思。总是不能委屈了林姑娘。”看到儿媳妇这样尊重自己，贾母心底也是高兴，道：“难得你们还有这样一份心，也不忘素日里林丫头孝敬你们了。我看那南安郡王太妃的侄子倒是不错，虽然是继配，过了门就是当家的大奶奶，也是使奴唤婢的，我看着倒是好些。”

　　王夫人一听甚合自己的心意，急忙笑道：“还是老太太真心为大姑娘着想，虽说名头上略差些，可也是正头夫妻，林丫头也年轻，以后有了一子半女的，那就更好了。”这时候邢夫人道：“老太太的话媳妇不敢驳回，只是林姑娘娇花嫩柳般的人，又是那样的尊贵，这继室岂不是委屈了她，那冯公子也是不错的。而且是明媒正娶的原配夫妻，以后也会是当家大奶奶的。“

　　听邢夫人的话，王夫人笑道：“大太太这话说得可是不妥，那冯公子虽然好却是个白衣，身上没有半点功名，大姑娘过去岂不是受委屈，我毛侯家的姑娘，岂能嫁个白衣做女婿，我们可是丢不起那个人的。别说是继室，如果是王爷什么的看上了大姑娘，就是做妾也是荣耀无比的。一个没有功名的人，嫁过去才是没有一点体统呢。”

　　妯娌两个正在说话，只听外面婆子道：“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珍大爷，琏二爷过来了。”

　　贾母道：“也好，这里正议论林丫头的亲事，他们是林丫头的舅舅哥哥，很应该进来听听的，或者有什么更好的人家也说不定，珍儿媳妇你们几个回避一下就是了。”尤氏，李纨凤姐宝钗急忙走到屏风后面。贾母道：“让他们几个进来吧。”果然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走了进来。除了贾母，屋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

　　贾赦等人给贾母见过礼，贾母道：“今天人来的齐全，我们娘几个这在说林丫头的亲事，你们几个过来也说说。我看这样吧，左不过是一家子，也就不用回避了，珍儿媳妇琏儿媳妇她们四个都出来听听，以前和林丫头都是好的，更能知道林丫头的心思。”

　　贾赦等人急忙答应。尤氏等人被小丫头请了出来，一一见礼，都站在了婆婆的身后。尤氏则站在贾母的身边。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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