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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1章 :为你我愿意

黑金探长 | 作者:咏风 | 更新时间:2017-03-19 14:4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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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尽快带你离开这里的,为了承诺、为你我愿意。 ”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眼下重要的是你现在要好好活着,为了兄弟、为了香港人民。我的牺牲是值得的,起码你没让我看错。”刘倩热泪盈眶的看着雷乐说道。

  待在门口的安雨霞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准备转身离开,但房门开敞,担心隔墙有耳。停下脚步默默的守在门口,不让港督府的下人走近。

  “我带你离开这儿。”

  “不。留下我,我可以帮你打听消息。”

  “你已经为我牺牲的够多了,我不能这么自私的看着你再冒险。”雷乐抓住刘倩的手臂,坚持道。

  “我可以拥抱你吗”

  雷乐愣住,刘倩扑上他,紧紧地不撒手。低泣着,虽然声音很小,但他依旧能感觉到她心里的苦闷与辛酸。抚着她的背,察觉她的身子在抖,轻拍了拍,推开她。她画的妆被泪水哭花了,眼圈那儿黑黑的,脸上也落下了几道痕迹。

  “吓了我一跳,这还是你吗。”雷乐玩笑道。

  “去你的。”刘倩取出丝帕擦着。

  “我把你从宴会上带走就表明了你是我的人,相信港督府的人不会再为难你。我现在有点事要做,等我忙完了再回来找你。在门口偷听的人进来吧”雷乐面朝门口唤道。

  安雨霞走进屋子,正视屋内的雷乐和刘倩。

  “纠正一下用词,我不是偷听,是正大光明的听。”

  “无妨。我给你介绍一下她”

  “我是乐哥的朋友,嫂子你好。”刘倩自贬身份主动向安雨霞示好。

  安雨霞将信将疑的伸出手去覆。

  “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安雨霞问道。

  “我先打个电话。”雷乐走去书桌前,随手执起话筒,拨着号码:“家里的日本人的饭菜供给米粮做好了吗送到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弱,安雨霞想探听,但听不清楚,只知是个老男人的声音。“饭菜做好了,那你就跟大家先吃吧,我晚点回去。”

  “可以走了吗”

  “当然。”

  “乐哥。”刘倩拉住雷乐,安雨霞虽然背对,但眼角的余光依然得见这幕。不点破,心照不宣。

  “我会常来看你的。”

  “嗯。自己小心点。”刘倩的关心超出了一个朋友的关爱,安雨霞独自一个人走,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铃木少佐一行恭敬的行礼。雷乐抽着烟走近,矶谷廉介诈作醉酒的样子由士官扶上楼休息。

  “港督阁下已经履行了对您的承诺,现在可否将您的手下撤走,以免伤及了您与港督阁下的情分。”铃木少佐睿智的说道。

  “好,我信你。”雷乐挽着安雨霞的手,漫步在港督府的花园。港督府外的五百多人见他安然无恙的走出,各个喜出望外,靠前迎接,守卫的日本兵纷纷戒备。铃木少佐送客至院前,见到那些亡命徒,一时脚软不敢在越前,失礼的目送他们。

  雷乐摆了摆手,包围港督府的亡命徒们分散开来,安宅的座驾驶入,他绅士的站在门边开门,安雨霞浅笑着上车。

  港督府外的亡命徒散去,待在屋子里的纯子正准备上楼禀报,抬头但见矶谷廉介站在窗前俯视院外的一切。

  雷乐带人离开港督府之后,矶谷廉介就大发脾气的摔了办公桌上的茶具,推倒了落在一起的件,恨之入骨的踩着女子特工队递呈有关他的资料。铃木少佐和纯子分站在门边,刘倩重新画好了妆进屋,蹲在地上收拾。

  “雷乐实在是太可恶、也太疯狂了”矶谷廉介怒道。

  刘倩走神的指尖滑到茶具的碎片,搞得指头在滴血。矶谷廉介假装怜香惜玉的弯下身子扶她。

  “对不起、对不起。”刘倩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日语对矶谷廉介道歉。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下去休息吧。”

  “嗨。”刘倩恭敬的鞠躬,转身离开。

  矶谷廉介怒火的眼神盯着刘倩,纯子担心她会出事,又不好抻头明着保护她,思量间,他开口:“纯子,你说她比安雨霞怎么样”

  “港督阁下的意思”

  “安雨霞表面上已经是雷乐的人了,但是她依旧是帝国的军人。我想拉她一把,你说用什么方法好”

  “恕我冒昧。安雨霞以后不可能在重回到帝国的怀抱了。”

  矶谷廉介质疑的看着纯子,诧异道:“为什么这么说。”

  “女人的直觉。”

  街上的路灯坏掉,凭借微弱的月光指引回家的道路。雷乐握着安雨霞的手背靠在座位上休息,她看着车窗外保护的亡命徒,心里不由得生出畏惧。这一天下来实在刺激过头,有点神经过敏,不受控制的叫停车子,开门冲下车,在街头,扶着墙捂着胸口,作呕状。

  雷乐支开护送车子的亡命徒,等众人散去,走近:“如果是我的行为让你害怕,感到压力很大,我像你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够坚强。”

  雷乐抚着安雨霞的手臂,慢慢拉近她的身子,轻轻地揽入身前:“今天我拉着你去港督府是我突然想到的,我不想再看到大街上饿殍遍野,也不想在听到有中国人被杀害的消

  息。我知道矶谷廉介不会放过我,甚至还会把我列入头号敌人的范畴。我不怕,我的命已经死过很多回,我能活着证明是我命不该绝。可是在我最潦倒的时候遇到了你,是你把我从一个杀手变回了人,所以我要把争取来的时日都陪你渡过。”

  雷乐的话不论是出于哄她,还是要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安雨霞已经是六神无主,分不清国家与恋人哪个更为重要。

  “可是你答应了他要帮他铲除异己,消灭安澜堂。”

  “我那不过是随口说说。我雷乐不会做别人的枪,更不会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如果你感觉身子好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车子盘山而过,日军沿途的岗哨见是安雨霞的座驾便不多查,一路放行、一路畅通。石硖尾的村屋窄道,车子摇摇晃晃地停在一处稍微平坦的空地上。

  石硖尾9号,雷乐的窝。张勋一众革命党人见安雨霞来到,纷纷表示质疑,暗自带上家伙出门迎接。

  “怎么把她带来了”张勋问道。

  “她是我的女人,我的事理应让她知道些。”雷乐不多解释,挽着安雨霞的手携众人进正屋。“今晚日军的派粮,你们都拿够数了吗”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让日本人派粮,但只一条,如果你当汉奸,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张勋一脸严肃的说道。

  屋子里的其他革命党人纷纷注目,停下了手里的忙活。安雨霞坐在长椅上:“放心吧小兄弟,乐哥不过是和港督谈合作,并非加入我们的阵营。”

  “你是日本人,我凭什么信你说的话。”张勋怀疑道。

  “够了我阿乐做事一项是公私分明,你怀疑她,就是怀疑我。”雷乐看着张勋的样子还是在质疑,他拔枪,子弹上膛,转手递向他:“要么你就干掉我,要么你就跟着我。”

  “我不懂。”

  “不需要你懂,你只要睁大双眼好好看着,看我是人是鬼。我对,你就信服我,我错,你可以杀了我。”

  “乐哥,我们大家伙的命都是你救的,我们不会杀你,但是这个女人她可是日本军方情报组织的高层,透过她发出的情报,我有很多同志被杀,所以我针对她,并非针对你。”张勋缓和着僵局,示弱道。

  “不说这个了,大家帮手做些好吃的,我去地窖看看有什么好酒。”

  “我陪你。”

  雷宅的地窖很宽敞,足足可以容纳下十几人躲藏。偌大的地窖,雷乐牵着安雨霞一步一步,颤颤盈盈的下到地窖。

  墙壁上的阁子里摆满了一坛坛佳酿,也有在雷乐和北野千代大婚那天亲朋好友送来的礼酒。未摘掉的喜字还残留在坛子上,安雨霞伸手去抚,他停驻,摆下了那坛子酒到身后的桌上。揭掉坛子上的酒塞,拿起酒壶就装上一壶。

  “要不要先尝尝看。”

  “好呀。”

  桌上两个小酒盅斟满酒,安雨霞拿起在指间,雷乐板着脸似有话要说的样子。她擎起酒杯自饮,他执起酒壶又倒一杯,她还是自饮,接连三杯。

  “这间地窖有你女人的气味,我闻得出,也品的出。”安雨霞拿起酒杯在鼻前轻嗅,笑着说道:“三杯酒,胃下游,酒樽摇摇,酒香留。这句话是我跟一个中国商人学的,大概的意思应该是说酒好喝,有点晕忽忽的感觉。”微醉,脚跟不稳,揽住她的腰,她脸颊绯红。

  “你醉了。”

  “我也醉生梦死一回,能死在你的怀里,我今生无怨无悔。”

  “傻瓜,你怎么会死。”

  “人终有一死,只是早晚而已。爱上了你,你便成了结束我生命的恶魔。我不怪你,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的命属于你。”安雨霞看着雷乐,又暗忖道:“我会替姐姐拿回属于她的爱,不再让任何女人对你有非分之想。”

  “别说胡话了,我扶你上去休息。”雷乐看着安雨霞的眼神,完全明白她的心声,是他让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是他让她在一夜之间从日本国的情报课间谍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小女人,是他让她

  沉浸在复仇想象的马世昌一连数日窝在英国人留下的那栋小洋楼里,听听畅音弹琵琶,听听阿七和十四在外头收的风。雷乐拎着日本人送的食物和礼盒不请自来,张勋充任保镖一般跟在后头。

  房间的摆设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饭桌,几把可数的椅子。雷乐倒是无奇的停下脚步,张勋却感到意外的不敢置信,这是一个曾在九龙城寨叱咤风云的江湖老大家。

  畅音驻琴,马世昌看着张勋,冲雷乐笑了笑。

  “几天不见,我以为你陪老婆去渡蜜月了。”马世昌笑道。

  “哪有,只是最近和女人闹了点别扭,还不是因为我喝多了找不着家门。呵呵,介绍一下,这位是世哥,我兄弟张勋。”雷乐介绍道。

  “你好世哥,叫我小勋就行。”张勋上前寒暄了几句,老套的伸手。

  “看你的岁数不过二十五、六,不用这么老套吧。”马世昌的话让张勋脸部一紧,雷乐顿了顿,又笑道:“坐吧,等下我叫阿七去买点吃的,咱们兄弟几个好好聊聊。”

  “那我去交代一下。”畅音放下琵琶,起身向门口走去。十四正巧回来欲将收到的风告知马世昌,但被她拦住,带去走廊里小声说道:“世哥在见客,雷乐来了,去准备一下中午的午餐,别怠慢了客人。”

  />  “我有一个消息十万火急,错过了怕是来不及。”十四焦急道。

  “那你等等。”畅音走回屋子,向马世昌招了招手,他走近,附耳小声说着。他一怔,看向门口的十四。雷乐放下手里的礼物带着张勋走近。

  “世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雷乐问道。

  “兄弟,今天我就不留你们喝酒了,改天我让畅音下帖子约你。”马世昌临危不乱的说道。

  “那行,我们俩先走一步。世哥有事的话,招呼一声。”

  “谢了兄弟。”雷乐和张勋下了楼,十四便进到屋里,马世昌拉着他的胳臂到一旁:“查到老东西安澜的底牌了吗”

  “老东西跟永丰商行的行长关系密切,而且生意上一直往来频繁。今天下午三点钟,永丰商行的行长要带着他的小孩坐船去英国,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要不要我和七哥先去绑了他。”

  “不急。雷乐还没走远,过十五分钟之后,你就和阿七去办这件事。”

  “嗯。”十四阔步离开。

  “我去换身衣服,我陪你去。”畅音走去床边拉起帘子,没过一会儿打扮成熟且优的走出:“马老板,我看起来像马太太吗”

  “当然。”马世昌笑道。

  “我们走吧。”

  离开了小洋楼,马世昌与畅音表面上看着甜甜蜜蜜,但实际上各有心思不愿揭露。未走远的雷乐命张勋开车来到他们面前。

  “世哥,我知道你要办事,所以我把车开来了,上车吧。”雷乐亲自下车迎接。

  “人家既然盛情相邀,我们还是上车吧。”畅音拉着马世昌上车,一路上安静的行车,张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兜着圈子,甚至一条路走了好几个来回。她说道:“小兄弟,把车停在永丰商行门前吧。”

  “世哥,你要抢劫商行啊。”雷乐玩笑的突兀一语,逗乐了马世昌。

  “你说是,那就是了。”马世昌和畅音下车走在前头,雷乐长这么大小还是头一次去银行这种地方,出于好奇跟了上去。

  一进到商行大厅,热情招呼过来的大堂经理就上前打招呼。马世昌微笑着前行,畅音端庄的驻足在后。雷乐像个贴身保镖一样留神周围的环境,来往的人都难逃他的双眼。

  “马先生,你好你好,我一直在等你。”永丰商行的经理大老远就唤着马世昌,笑脸迎接。

  “是吗,这是我太太,这是韩经理。”马世昌简短的介绍道。

  “马太太你好,马太太真是很有气质啊。”韩经理上眼观察着畅音道。

  “韩经理是留洋的,很能干的。”马世昌岔开话题,转移韩经理的视线。

  “看得出来,不知道韩经理是在哪个国家深造的。”畅音浅笑道。

  “在美国学的金融,来香港之前又在日本待了几年。”

  “so,hanjinglialsosaidthatthepointinjapanese那么,韩经理还可以说点日语吗”畅音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一旁观望的雷乐瞬间将视线投向她。

  “asilenversationcanstill。简单的会话还是可以的。”韩经理谦虚道。

  “日本のような料理をは喜欢日本料理吗”畅音又以一口纯正的日语与韩经理交流。

  “それのようなおろか、たまにしかほとんど食べています。谈不上喜欢,只是偶尔吃一点。”韩经理淡淡地回道。

  “まあ、別の日に私はしてください西洋料理があります。那算了,改日我还是请你吃西餐吧。”畅音故作失望,平和的说道。

  “真是了不起,马太太的气质已经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是这样的有才华。马先生真是家中有至宝,出门朋友多啊。”韩经理恭维道。

  “让韩经理见笑了,我们今天来还是为了上次那件事儿。”马世昌直入正题,雷乐还沉浸在畅音与永丰商行经理的外语对白中,仰慕的神色看着她。

  “真不巧,我们李行长今天又不在呀。”

  “没关系,我们不过是来咨询一下,就不劳行长的大驾了。”马世昌微笑道。

  “那好,二位里面请。”

  整洁的办公环境,典的复古陈设,走近韩经理的办公室,不由得会让人联想到大的儒商做派。墙上的字画,帖帖珍贵,件件真品。

  “韩经理,你别怪我太谨慎,我想知道和贵行往来的这些大户都是做什么行业的,我想知己知彼,就当是我投资在你的商行里买的一点点的保障。”马世昌狡猾道。

  “按理说,我们商行是不应该吐露储户资料的,请马先生不要让我难做。”韩经理微笑道。

  “韩经理不好了,外头出事了。”商行柜台的职员跑进办公室唤道。

  “慌什么,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吗。”韩经理不悦的训斥道。

  雷乐守在门口,但见那个小职员慌张的神色,担心屋里的马世昌会有麻烦,半身面对屋内,窥探究竟。

  “有个小混混拿着宣统皇帝时期的票子来兑日元,我们的同事劝了他半天,他就是不听,还扬言说要烧柜台。”职员躬身在韩经理身旁一五一十的说着过程。

  “有没有报警”

  “他一会儿说中国话,一

  一会儿说日本话,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职员一脸为难道。

  “韩经理,那我们”马世昌准备起身走,韩经理起身拦下。

  “真是不好意思,最近经常有人来闹事,二位坐一下,我去去就来。”韩经理抱歉道。

  “韩经理,你带着我这小兄弟下去吧,他从小练武的,兴许能帮上你的忙。阿乐,跟着下去看看。”马世昌唤道。

  “是。”

  回到大厅,雷乐跟在韩经理身后,职员前头带路。不远处,就见阿七乔装打扮的泼皮无赖在柜台前嚷嚷着兑换日元。

  韩经理好言劝道:“这位小兄弟,你手里的这些”阿七不等人把话说完,便大打出手,雷乐走近,一把抓住他衣领,扯着他一路到商行门口。

  待在车上的张勋以为出事了,下车正要帮忙,看到雷乐眼神的暗示,退回了车上。

  “放开我,凭什么不给我兑换。”阿七嚷嚷道。

  雷乐拔枪,韩经理阻拦。

  “滚”

  阿七故作害怕的拿上那堆废纸离开商行,此刻的雷乐才知道这不过是马世昌的计谋,想必此刻很想感谢他的永丰商行的经理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不拆穿的恭敬地护送这个被人耍了的大笨蛋。

  在韩经理离开办公室的那会儿,畅音便徘徊在他的办公桌附近,桌上一摞摞厚厚地账本,随手执起一本便开始查阅。马世昌竖起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她翻了一本又一本,无果的摇了摇头。

  “没有安澜堂的登记。”

  “你帮我查查有没有扁鹊这个名字”马世昌眉头紧锁,想了半晌说道。

  畅音动作迅速的又重头查了一边,果然在一本旧账上发现了“扁鹊”这个名字。喜道:“找到了,不过上面登记的都是些药材的名称,没什么特别的。”

  “帮我记下账上药材的名称,还有后面的交易数字。”

  畅音点了点头开始默记。

  雷乐陪同韩经理办完事儿回到商行二楼,见办公室的房门半掩着,故意大嗓门的与韩经理交谈。办公室里的马世昌警觉,畅音立即放下账本,随手拿起桌上的照片欣赏。

  韩经理入屋,雷乐站在门口,马世昌微微一笑,畅音拿着照片说道:“韩经理你的这张照片好特别,是在角色扮演吗”

  “这是我在大学时参加的一次酒会,每个人都要化妆打扮的。”

  “你说我们以后在家里举办这样的酒会好不好”畅音问马世昌。

  “到时候记得请上韩经理一块参加,人多热闹点。”马世昌起身笑道。

  “到时一定出席。”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韩经理忙事了,我先走一步,改日出来坐坐。”

  “我送马先生、马太太。”韩经理恭送道。

  离开了永丰商行,雷乐恍然大悟,原来马世昌不是来抢劫的,而是来打探消息的。阿七的砸场子,韩经理的抽身。一切看似是一场明戏,戏中的每个人各有分工,谁也不落下。

  坐上车,雷乐看着后视镜,马世昌一脸得意的笑道:“今天多亏了阿乐出手,才演了一出好戏。一会儿我们去吃饭,等晚上我请你们到永丰戏楼,也就是这家商行的产业,晚上有出戏叫步步惊心,看了保准你能记一辈子。”

  雷乐微微笑了笑,畅音把头瞥向窗外。

  “世哥,我们去哪儿吃饭啊”张勋问道。

  “对、对、对,看我高兴的都忘了告诉去哪儿了。我们就去红酒坊,那里有最正宗的牛扒饭,我要好好犒劳犒劳马太太,哄不好,她该不想告诉我她脑子里的数字了。”

  “红酒坊,开路的干活。”雷乐学着日本人的口吻笑着说道。

  “嗨。雷桑。”张勋应道。

  偌大的一个安澜堂,十四出入那里如入无人之境。在一片清幽的后园,他闯入安澜堂大小姐的闺房,见她还在榻上午睡便悄声推开房门,轻声走近,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她。清风拂面,她稍稍侧了下身子,觉得身边好像有人,猛地睁开眼,只见他手里的枪对准着她俏丽的脸庞。

  “嘘不要喊,我的子弹不想打穿小姐这么漂亮的脸蛋,乖乖的慢慢起来。”十四温柔的说道。

  “你是谁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安澜堂的大小姐安可儿吗。”

  “当然知道,我老板想请你晚上到永丰戏楼看戏,所以特意派我来请你。”十四微笑着说道。

  永丰商行的李行长在马世昌离开商行的前后,悄悄来到安澜堂给在家园艺的安澜报信。花房里的盆栽多不胜数,葛利总管陪同在花房外,听着花房里的低语谈话。

  “安老板,今天马世昌又到我的商行打探您的消息,我几次叫人谎称我不在,可是这次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是下午的船,求安老板给我一家大小指条活路。”李行长恳切的求道。

  安澜摆弄着手里的盆栽,随手拿起一盆小的递给李行长。眉目横扫,站在花房外的尼坤进到花房就拔枪射向李行长,他口中吐出的血直直地流进花盆。

  “尼坤,你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堂吗”安澜问道。

  “老爷,恕我不太懂园艺,无法揣测。”尼坤收枪立在门边。

  “

  老葛啊,那你说说看。”安澜又问道。

  葛利追随安澜了二十载,可以说是对他的脾气秉性熟识,但是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会陷自己于险境。李行长的死不是偶然,只是他不够聪明,不懂得站队。选择了游离,那就等同非敌即友。杀或者不杀,只在下达那个开枪命令的人口中,命是否能保住也只在那个人的一念之间。

  “老爷,马世昌回来了,我想他离开了二十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不如我带几个兄弟去会会他,如果顺利,就取了他的人头回来见您。”葛利一腔肺腑的说道。

  安澜见葛利的眼神没有游离,欣然的点了点头。尼坤刚一转身,便喊道:“慢马世昌回来了,我这个城寨里的大佬应该亲自去迎迎他,开两桌为他接风洗尘。传我密令,凡是安澜堂的角头和兄弟,近些日子里必须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要让外人钻了空子,乱了堂会的秩序。老葛,你替我下张帖子约马世昌到永丰戏楼听戏。”

  “报。老爷,外面有个人自称是马世昌马老板的人,专程递上这个帖子约您今晚在永丰戏楼听戏。”府邸的门童跑至传话,葛利和尼坤各个异色的听着堂报,安澜微微一笑,接过帖子。

  “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啊。曲子是步步惊心,到是值得一听。不过今晚这出,我要堂子里唱十面埋伏。”葛利和尼坤应声退下,召集了堂内的枪手,点齐人马准备先去设伏。

  戏楼里的鼓点声,唱词声,声声入耳。提早来到戏楼的安澜稳坐泰山的坐在堂上听戏,他手里的那串念珠不停地挪动。马世昌只身一人走进,雷乐依照约定在门口把风,见机行事。十四押着安可儿在车上掐算着时间。

  戏台上的武生耍着大刀,刀刀砍得如是久违的安澜与马世昌心里的武斗。摘掉帽子入座,看了眼桌上摆放的茶点,不动指头。

  “你还真来了,吃过晚饭了吗桌上有点心,饿了先垫垫肚子。”安澜关心道。

  “先谢了,我吃过晚饭才来的。”马世昌不冷不热的说道。

  “看你的身子还挺硬朗的。你一定是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身子反而更结实了。”安澜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扫着马世昌。

  “托您的福,能活着就是为了再见你一面。”马世昌半面向安澜,微笑道。

  雷乐站在场外,听着两人的对话好似在打着哑谜,话语间暗藏汹涌。

  “本来今天你要请我看的是步步惊心,可我年岁大了,惊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我就擅自点了一出群英会。不知马老弟喜不喜欢”

  “原来是群英会啊,我还以为是单刀会呢。”马世昌冷哼道。

  “那马老弟可是自比关二哥了”

  “岂敢、岂敢。”马世昌笑道。

  “二十年没见,整整让我记挂了二十年”

  “是啊,二十年没见,我也是想你想的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马世昌歪过头看他,雷乐躲在柱子后眨着眼,安澜披上斗篷起身,直走上台。台上的锣鼓点稀稀拉拉,台上的角儿纷纷退避。

  “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死了,可是我又活过来了。”安澜声如洪钟的说道。

  “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这九龙城寨里的戏还怎么唱下去。”马世昌起身上台。

  “我要是真死了,不是还有你吗”

  “不、不,您是角儿,要是没有你唱念坐打的一流功夫,这戏还能叫戏吗。”

  雷乐歪着头看台上的俩人,发觉此刻安澜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怨怒着。此刻的马世昌也不像个复仇者,到像是一个老子在对自己的小孩说教什么似的。听的是一头雾水,看不懂两个老头子打的哑谜。

  “你可真是看得起我,要不是吃了你的灵丹妙药。不,是吃了你身上的肉,我才捯过这口气来,不然的话,咱们两个人怎么能在这里,唱这出群英会啊。”

  “二十年前,我不也吃了你的肉吗。这人肉,味道不怎么样。”马世昌瘪了瘪嘴,皱着眉头。

  安澜和马世昌四目相对,半晌后二人大笑起来。开始时,俩人是打打哑谜,猜猜对手的心思。接着又是一通云山雾罩的寒暄,在笑声中藏着把把锋利的刀子,好似话语间、分分钟都可以杀人于无形。雷乐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用眼仔细看着,用心去解读着。

  戏台上的锣鼓点再度响起,台上的角儿走着戏路,耍着棒斧,喝着台词。安澜拉住一角戏子的衣服念白道:“诸葛亮啊、诸葛亮你休得要走。”戏台上的角儿纷纷退下,他又道:“这个戏台上,没有咱们两兄弟,算得上什么群英会呀,把锣鼓点给我敲起来,我要好好唱上一段。”

  “既然老哥哥不嫌唱戏有口音,弟弟我也不嫌累的帮你一把,给你当个戏台上的搭子,为你拉胡琴助兴。”

  安澜绝对是个票友,在台上的精气神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台上的戏子。马世昌坐在一把凳子上,执起立在边上的二胡便拉开了。曲子不伦不类,急中无缓,缓中长舒,舒无准音,搅了唱的正兴的他,被迫停了下来。

  安澜拿过诸葛亮角儿手里的羽扇,轻轻地摆动。扮演周瑜的角儿从将出门走到台上,立身在后,盯着马世昌。

  “那天晚上我听说潮南帮被人灭了,我猜是谁在我危难之际出手相救,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可惜我未能亲眼得见你久违的风采。”安澜面目峥嵘,话里藏刀。

  “哪有什么风采,不过就是几个小兄弟想到九龙城寨这个戏台上见见世面

  。我呢,也就是带他们试试身手罢了。”马世昌笑容可掬的回道。

  “你既出手不凡,就要东山再起。兄弟,不用给我提这个醒,我虽然已经是病入膏肓,垂垂老也,但我的脑子不糊涂,眼睛还不瞎。”

  “你言重了。我看您红光满面,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个病人。说实话,我做掉了潮南帮又割肉入药解除贵体之患,我是怕你病死在床上,留下我一个人在台上唱独角戏。所以说,为了我,你得好好活着,你不能死。”

  雷乐听着话茬越听越觉得要出事,无意间抬头看见戏楼二楼上有几个浮动的人影,瞄了眼,掏枪瞄准。

  “好啊,有兄弟这样的对手和知己作伴,我感觉我还能活上五百年。为了这个,咱俩得来上一段。”

  马世昌淡淡一笑,重新拿起二胡开始拉起曲子。虽然曲子五音不准,但是安澜全然不介意,哼唱的有板有眼。忽转,曲风急促了起来,雷乐听着杂乱的曲子好似杀机重重,而且危险将会接踵而至。

  “咳咳咳”安澜曲子未停,唱词不清的咳嗽了起来。

  “是我的弦拉的太急了”马世昌明知故问道。

  “兄弟的琴声如诉,在这一小段里,我怎么听得你是连绵的杀机啊。”

  “你唱的空城计,我拉的是赵氏孤儿,咱俩想的不是一出戏。”马世昌放下二胡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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