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地契约 第二十三章 深夜怅惘

　　“啊！”雷灵去疾步上前，原地找了一周却现没有丝毫气息，震惊之余却是自嘲，叹道：“鬼泣，你果然狡诈，这一战，是我输了。”

　　冰雪女神飘身而下，来到雷灵云身前面有愧疚之色，雷灵云摆手道：“女神不必自责，你们的处境与我不同。”顿了一下，强忍着心中悲楚，走到魔月身前中蹲下身来，回问道：“魔月，还有救么？”

　　他实在不想在问下去，只是担心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但他不得不去面对，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冰雪女神摇了摇头，眼角划过泪痕，声音微微颤抖，道：“灵阵已破，魔月必亡！”

　　“灵阵已破，魔月必亡”这八个字如同知斤巨石击在了雷灵去心中，他只想找人问出个结果，突然，失魂落魄般仰天怒吼：“为什么？”

　　“殿下。”冰雪女神想要过去安慰他，但却现这个男子是如此的陌生，每一次与他相见都有着极大的变化。她肩负着精灵族的使命，虽不曾奢望爱情能降临在她身上，但这一刻亲眼目睹着这个男子心碎的神情，竟慢慢的陷了进去，不能自拔。

　　“轰隆——”一阵破空之声，惊雷乍起，暴雨侵盆。

　　雷灵云任由雨水淋湿自己，伸展手臂挡住魔月，不让那树缝中滴落下来的雨水淋湿了魔月的身体，他泣声看着她，想要问这天地为何如此绝情？但他知道，没有谁能告诉，惟一能找到答案的途径便是强大的实力。

　　冰雪女神站在雨中看着生命树下的男子，他喃喃自语，五大长老来到她身边，她牵强一笑，摇不语。

　　这一夜，寒风四起，夜雨连绵，雷灵云抱着魔月坐在树下看着她，轻声诉说：“如果你能复活，我们就在幽灵族里完婚，我要册封你为圣子王妃，让天地神魔都尊你敬你，你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你没有了魔界公主的身份，也许你不想做王妃，那也无所谓，我们可以放弃所有的身份，你喜欢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雷灵云就这样喃喃自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回忆不起来了，他到底失去了多少，他的亲人一一离他而去，他到底是救世主还是邪神？无人能告诉他答案。

　　这一走来，他到底还要经历多少坎坷才算是尽头？

　　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好似漫天飞舞的雪花，随风飘落，却不知归向何方？

　　雷灵云？这个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这站在生命之树下面迎着渐渐散落的漫天雪花之人是谁了？他本是悍世，只因与他的至爱绝世在西域妖界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生死大战后两败俱伤，为了完成命运之神的遗愿前往未知的世界探寻结果，重创之下的悍世无奈之际而选择转世重生，从此，一个新的生命出现了——雷灵云。

　　“呼——”

　　夜空明亮的如同白昼，有着生命之光和这漫天的雪花，如何能不明亮呢？

　　微风轻轻拂过，微微刺激着游人的肌肤，那是一种异常特别的感受，雷灵云站在生命树下非常享受这种全身放松而内心紧绷的感觉，他从小就喜欢秋天，那个时节可以令他最清醒。

　　魔月还是没有丝毫生还的迹象，身体越的冷了。

　　一道身影正缓缓靠近这里，然而，雷灵云却全然不觉。

　　远处的西方海域的海浪拍岸声也能够清晰听见，这天地竟是如此的宁静！

　　精灵族距离生命之树还有很远的路途，他们并非与幽灵部落相同，这里的地域不适合精灵居住，这里离海域太近邻近，海风的干燥使得气候变化无常，这一点让精灵不太喜欢，所以，他们退居到了生命之树的后方。

　　五大精灵族长回到了各自的部落，刚才惊天动地的一战足以震撼精灵族，他们有生以来何尝听闻过如此可怕的事迹，更何况是今临这改天换日般的景象呢？

　　冰雪女神一直远远的看着雷灵云，而这个时候，还有另一个身影正一步一步靠近着他，而他，却全然不觉。

　　“你有心事？”那声音异常有力，没有普通少女的甜美与稚嫩，这或许是因为她的主人从小便身兼重负，统领千军的关系。

　　雷灵云回过身来，身子愣的就是一惊，瞪大了眼仔细看着那女子，低声道：“菲羽。”

　　那女子的满头金让雷灵云记忆犹新，菲羽嫣然一笑，缓步走到了魔月身前，蹲下身来，用手背轻轻试探着魔月的气息，那白皙纤手如同凝固一般久久不能撤离，一直这么轻扶着魔月无瑕的脸庞，口中低诉着神语，然而雷灵云却一字不明。

　　“我们是姐妹，你与我相隔天地之间，你是魔界公主，我是神王的女儿，我们的父亲是魔界之王，众神眼中的反叛者，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率领天使军团去讨伐魔界，这样的时光已经占据了我的童年，我没有快乐的过上一天，直到，遇上了他，你的伴侣，他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哪怕是魔界之王也不曾击败我，然而，我却因此而爱上了他，虽然他有着我无法想像的使命，但我却依然是那么的爱他，哪怕他离我远去，我也无所奢求。我非常羡慕你，你能够为她而死，这个消息传回神王殿的时候，我哭了，因为，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同样的结局，但是，你的离去让我又少了一个族人，我们是姐妹……”

　　雷灵云黯然望着夜空，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他不担心自己没有了强大的实力，内心的冰冷才是最为可怕的阴影。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菲羽起身，直视着雷灵云，心中怒极，但却无可奈何，他恨鬼泣，这才是他这次前来的要目的，她看着雷灵云，侧问道：“以幽灵圣子的实力，没有现我的到来么？”

　　“没有。”雷灵云一向言简意赅，他不喜欢过多的描述一件事情，哪怕是一个字。

　　“你还是如此，还是那个幽灵圣子。”菲羽有些伤感，但也无奈，垂轻叹，侧过身去眺望那空旷的远方，那后面就是西海，随意问道：“你的妻子死了，你不想为她报仇么？”

　　这话如锥心刺骨的利刃，狠狠刺痛着雷灵云高傲的心，他何尝不想报仇，但他又跟谁去说清自己内心的痛楚，又有谁能明白他呢？

　　“魔月，她是我妹妹。”菲羽期待的看着雷灵云，希望他能有惊讶的眼神出现，然后，与自己的计划一致的事情生。

　　“我知道。”雷灵云淡然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了，当初去困天山救你的时候，正是米迦勒设的这个圈套让我前去救你，你知道么？这天地间有多少神魔想致我于死地呢？连我自己都无法想像，魔月的死是我最大的痛苦，他在我的眼前为我而死，我却无能为力，这个仇我会报的，你放心好了。”话锋一转，道，“我想，公主殿下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探望妹妹吧？”

　　菲羽公主身子一震，惊讶的看着雷灵云，感觉好像从未认识过一般，退后一步，颔道：“是的。”

　　“哈哈！”雷灵云的笑声中泛起凄凉，无奈的冷眼扫视一切，缓缓点头，看着菲羽公主，冷笑道：“不愧是米迦勒啊！竟然能利用自己女儿的死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菲羽公主震惊无比，看着雷灵云的眼神又是惊恐又是愤怒，一道金光闪过，米迦勒的身影完全取代了菲羽公主，她紧握着七罚剑冷视雷灵云，心念电转，犹豫难决，最终，还是弃剑叹息。

　　“菲羽是个善良的女孩，她似乎也不知道魔月是她的妹妹？”雷灵云冷眼斜视，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

　　“你错了。”米迦勒摇了摇头，惋惜道：“菲羽这孩子早在你去困天山救她的时候她就开始追问我缘由，我没有办法，只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知道魔月死后非常难过，经常会独自走到天河桥上想着心事，我想，她应该是在想你，所以，这次就化作她的样子来试试你，没有想到，幽灵圣子如此机敏过人。”

　　雷灵云含笑看着米迦勒，然而，米迦勒却更希望他面无表情，因为，他的笑是最致使的武器，你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又在打什么主意。

　　一道身影潜伏在远处树木已久，他不想暴露自己，只想等待。

　　“你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雷灵云转过身去，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要生的一切。

　　“你？”米迦勒对他这模棱两可的话分外费解，雷灵云暗哼一声，道：“如你所愿，孤魂军团会再现巫山，到那个时候，我会踏平巫山打败鬼泣，让你最忌惮的邪神消失。”

　　米迦勒气极，无双容颜更是增添了一丝异样的妩媚，但她强忍了下来，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身异处了。

　　寒风轻轻掠起她的衣衫，待到转身之际，米迦勒突然回，疑道：“你的气息怎么会如此微弱呢？”

　　雷灵云眼神一冷，回看着米迦勒，截声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连体内最后的一丝黑暗圣经灵力也化为乌有了，如果你觉得我无法打败鬼泣，可以另觅良策。”

　　米迦勒轻声一笑，摇道：“圣子殿下说笑了，以殿下的实力，还有谁更适合呢？”

　　雷灵云没有答话，他现在说的是事实，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是一个能驾驭上位天神战灵的普通人。

　　米迦勒走后，尹千年从树林中走了出来，雷灵云有一丝惊讶，也有些无奈，他虽然还能够驾驭强大的战灵，却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连番有人接近他却毫无感知，这对于一位强者来说是致命的弱点。

　　“灵云，你怎么了？”

　　雷灵云微笑摇头，还是一惯的做风，他不想让任何人为他担心，看着尹千年温热的眼神，好想就这样躺到魔月身旁静静的睡去，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尹千年就处理，他的心真的累了。

　　“米迦勒来找你，想必是为了巫山鬼域吧？”尹千年一言道破关键，雷灵云暗暗赞赏，道：“是啊！她最担心的不只是鬼泣，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巫山鬼域。”

　　“你答应她了？”

　　“是，我答应了她，也没有办法逃避，魔月是我的妻子，我不得不杀了鬼泣。”

　　尹千年沉思片刻，道：“如果西方天界与幽灵族结盟，我和你必须回去才行。”

　　“不了。”雷灵云淡然一笑，看着尹千年，心中暗暗高兴，道：“有师父坐镇幽灵王族，还有十三位大公爵与孤魂军团，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再说，我回到族中，并没有丝毫帮助，我不能亲自前去巫山了。”

　　尹千年不解，疑道：“如果能让绝世去巫山，那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

　　雷灵云眼神一冷，尹千年看在眼里，雷灵云摇了摇头，正色道：“师父，无论是我答应过悍世，还是对我们这次征伐巫山来说，绝世都不能去。先，没有谁能够控制的住她，其次，我回到族中，有幽润和林儿在，对我驾驭战灵是极为不利的，我就留在这里陪着魔月吧！”

　　尹千年不想勉强雷灵云，但又没有办法，无奈道：“如果没有你在，谁能打败鬼泣呢？师父也不想让你去，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雷灵云上前一步，紧紧抱着尹千年，他不是一个善于用言辞表露自己感情的人，但他却时刻在用行动证明。

　　“我会和你并肩作战的，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出战了。”雷灵云静静的诉说着，尹千年不想雷灵云讨伐巫山，他知道自己这个孩子太累了，短短的二十年光阴经历的事情是无人可以想像的，但他身为幽灵王却也却也无能为力。

　　“你要怎么和我们并肩作战？”尹千年退后一步，疑惑的看着雷灵云。

　　雷灵云神秘的笑了笑，正色道：“只要在这天地之内，我便能够随时出现，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哈哈！如此一来，对我们可是如虎添翼，师父恭候你的到来。”尹千年朗声一笑，与雷灵云告别后回到了幽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