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 chapter10 审讯

　　昏暗的地下室，充斥着阵阵朽败的腐臭味，隐约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斑驳破旧的墙壁，以及冷肃阴湿的空气，全然与这幢豪华的别墅不相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里还存在着这样一个隐蔽诡异的地下室。

　　“阁下。”守在里面的两个黑衣男人见到烈魂，恭敬地弯腰行礼。

　　“人还活着？”烈魂漫不经心问。

　　其中一个男人回答道：“是的。”

　　转头，对还在四处打量的司影道：“进去吧。”

　　收回目光，司影默默跟在烈魂身后。

　　冰冷的空气猛然袭来，司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放眼望去，狭小逼仄的室内一片黑沉，不远处的角落中，似乎窝着一个不明物体，正自纳闷间，那个不明物体却微微蠕动了一下。

　　这下，司影终于看清了那个“物体”——

　　竟然是一个满身血污的人体！

　　之所以称为人体，是因为那人的四肢已经残缺不全，甚至连皮肤，也被剜去大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堆平摊在案板上的肉。

　　这样人本该活不下去，可他身边挂着一排随时待用的新鲜血液，鲜血被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身体，如此将死未死，大概可以算得上世界上最残忍的刑罚了。饶是司影，也不由得心生胆寒。

　　“烈魂，你在搞什么？”司影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向烈魂质问。

　　烈魂微笑着走近那摊“血肉”，修长的手指用力捏了一下连接皮管的血袋，语气冷漠残酷：“放心，他暂时死不了，而且，他还能说话呢。”

　　话语刚落，那摊“血肉”便发出一声低微呻吟，嘶哑的嗓音，从那已经看不出原型的身体中发出：“姓烈的，有本事就……就要杀了我！”

　　“怎么样？”烈魂转过身，朝司影扬扬眉。

　　司影紧皱着漂亮的细眉，目光在那摊血肉和烈魂之间逡巡，“实施这样的酷刑，你还真是个魔鬼。”

　　烈魂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是否看不箍”

　　冰冷的瞳仁猛地一缩，本就阴寒的气温顿时降到了零点。

　　“烈魂，别忘了你的立场。”司影紧紧盯住他，语气冷冽，仿若万年寒冰。

　　阴暗的光线下，烈魂墨绿的眼睛，仿若黑夜中伺机待发的野兽，阴森诡异，毫无温度：“很好，也请你务必记得你的立场！”

　　“我自然明白。”冷冰冰地话语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蔑视和不屑。

　　事实上，司影对于烈魂的防备，比这之前有增无减，毕竟看到眼前的景象后，还能保持不动声色，她也算是佩服自己了，这个男人，有着最残酷的手段和最令人胆寒的嗜好，如果她猜的不错，他根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用如此血腥的手段，也只是出于报复罢了。

　　想到报复，司影才察觉自己处境的危险，在她手下吃过亏的烈魂，怎会轻易放过她，现在的安宁平静，只是个假现象而已。

　　目光再次转到烈魂身上，司影不由得心口一跳。

　　当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谁派你来的，幕后主使是谁？”司影将目光投向那四肢不全的男人，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和烈魂争吵，而是弄清这些人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黑暗势力。

　　“呵呵……”男人嘶声笑了起来，那声音像是破旧轮胎划擦地面时发出的刺耳嗡鸣声，难听至极：“想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们。”

　　“只要你肯合作，我会给你个痛快。”司影淡淡道。

　　“痛快？”那人再次发出难听的笑声：“我的命早不属于自己了，要知道，我们这种人，一旦出来做事，后路就已经给自己铺好了，你们不用再多费口舌，没用的。”

　　“你有什么把柄抓在那人手中？”但凡正常人，遭到这样的酷刑，没有人能够撑得住，此人既会如此固执，必定有原因。

　　没有表情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司影将其一丝不漏地看在眼里。

　　“还是说，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被人利用而已？”

　　“哈哈哈哈……”低沉嘶哑的嗓音在阴暗的地下室徘徊，殷红的血液，残破的肢体，鬼魅的笑声，一切都使得这里看上去犹如地狱般可怖。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

　　司影惊疑地看着男人心脏上的一把尖刀，失声道：“烈魂，你失心疯了吗？”

　　慢条斯理收回手，英俊的脸上带着鄙夷，鼻中冷冷哼出一声：“你看他还能招出什么吗？留着他简直是浪费。”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影面对烈魂，毫无感情的眼中倒映出烈魂冷淡的面庞：“只为了满足你杀人的嗜好？”

　　烈魂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沉沉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了解我。没错，我就是喜欢杀人，尤其是喜欢欣赏人在临死前绝望痛苦的样子，那简直是世上最美的画面，看过猫捉老鼠吗？不急于入腹，让濒临死亡的老鼠在自己爪子下绝望地挣扎，这比一切的娱乐，都来得有意思。”

　　“打算也这么对付我吗？”司影半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自大而邪恶的男人。一种称之为敬怕的感觉，悄悄在心底漫延开。

　　和他做敌人，果然是可怕的。如果有一天，他与她互相利用的平衡被打破，到那时，她是否也会成为他手底下的老鼠，在恐惧和痛苦中绝望地挣扎？

　　一切，似乎是个谜，但又清晰无比。

　　无论哪种结果，他与她之间，注定要有一个败者。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仔细考慢。”

　　思绪纷乱之际，烈魂已经慢悠悠离开了地下室，唯有浓腥的血气，在这里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