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一个亿，少一个子都不行

    从回国到现在江暖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见到陆天逸了，两人的缘分就像是上天刻意安排一般。

    陆蔓有些不服的低下头，她说的哪句不是真话了。

    她冷哼一声走到一边自己的位置前坐下，假意的低着头看着电脑不去在意一边的两人。

    江暖缓了缓神走到陆天逸的面前，“我来了。”

    你来了？陆天逸勾起嘴角，似嘲讽自己又似嘲讽江暖。好一个你来了，我等来了这么多年你却因为别的男人的工作而来了。

    他转过身，“进来说。”

    江暖跟着他的身影走了过去，视线所及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往事一幕幕的在脑中划过，好像上一秒自己还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生疏又客套的说着“我要离婚。”

    而如今转眼间又如现在这般，两人之间横隔着这么久的岁月，两人之间的距离比第一次相见还要来的远。

    陆天逸在沙发上坐下，目光灼灼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江暖。

    “坐吧。”他打断她的回忆。

    “你这里还是老样子。”江暖迈开步子走了过来，不太从容的在陆天逸的面前坐下。

    “亏你还记得。”也许陆天逸都没发觉自己说出去的话，语气是多么的幽怨，就像是苦等出门在外的丈夫回归的小媳妇一般。

    这种违和感使得江暖轻轻一笑，“嗯，我还记得。”

    “你笑什么？”

    “没事，为何指名见我？”江暖直接步路正题，毕竟两人之间还是不要有太多纠葛的好。

    陆天逸没接过话，气定神闲的慢悠悠的泡茶，“喝茶还是咖啡？”

    江暖皱眉，“喝茶吧。”

    “尝尝。”

    江暖端起小茶杯轻抿了一口，微苦的感觉在舌苔上发酵，秀气的眉头轻凝，“这什么茶？”

    “苦茶。”

    “苦茶？”有这种茶吗？

    “思念熬成的茶，当然苦了。”陆天逸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江暖。

    “顾氏想要雇佣你们律师所开的条件是有些过分了，我事先并不知情。”江暖岔开话题。

    陆天逸神色一黯，“是吗？”

    江暖还以为陆天逸不信，“所以我知道这个事情就本人过来了。”

    陆天逸神色一正，挺直了脊梁，“那江小姐对顾氏跟我们律师所合作有什么想方法。”

    江暖见陆天逸直接谈到了正事，神色也放松了下来，“众所周知，陆氏律师所的能力超群。所以董事会提到跟你们合作我是举双手赞同的，但是细节的详谈我并没有参与，所以我并不知道上边文案出的要求是这样的。这里我先跟陆律师说声抱歉，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还真是客套。”陆天逸轻哼一声。

    江暖装作没听到，“我们还是很希望跟陆律师你合作的。”

    “你们很希望，还是你？”

    “陆律师，公事归公事，私事是私事。以你的专业我想你是分的清楚的。”

    陆天逸冷笑一声，“那好，先把公事解决了。”

    “顾氏在h市刚起步，想要发展难免会得罪许多人，即便有地头蛇江氏在后面顶着，也是不可能一手遮天的。更何况，h市可不是江氏一家称王称霸。”

    “江小姐也许刚回来不知道，江氏这些年一直努力的朝外发展，h市虽说在国内是一线城市，但总会坐吃山空。这些年江氏发展的倒也不错，不得不说你哥哥江临是个有魄力有本事的男人。而想要发展毕竟会得罪人，d市有江小姐的好友米雅静帮衬着倒也说的过去，但是其他的几个城市，江氏虽说资源深厚，但毕竟远水也解不了近渴。所以这些年来江氏得罪的人可不少，而顾氏更是如此，现在的顾氏虽说可能比江氏的后台还要来的庞大。”

    陆天逸伸出一个手指，“但是，顾氏在国外的这口远水可比江氏远的多。所以昨晚这个聚会，要不是一些精明到不行的人想看看顾氏的总裁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然昨晚的聚会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而且不是我自夸，江氏这些年得罪的人积累下的案子都是我们律师所在解决的。所以现在的顾氏几乎就是在走江氏这几年的老路子，有很大的发展前景但也有很大的风险。”

    江暖张张嘴却不知从哪里插进去，她一直明白陆天逸的能力。只是这些年的他更加的成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果断的魅力。

    “陆律师这么说我也不藏着掩着，顾氏却是如你所说步步成功之中也伴随着很大的风险。但是顾氏的底蕴绝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不是区区美国百强企业可以概括的。”

    “所以？”陆天逸端起茶杯一口饮尽，说了这么多也是有些口干舌燥的。

    “所以，我相信陆律师的能力。我们还是希望律师能替我们工作，要求尽管提，细节部分我们还可以商量。”

    “要求有三。”陆天逸伸出三个手指头。

    “第一个，合同一年一签，佣金一次性付清。第二个，合作的方案，工作时以我们为主。我不喜欢什么都不懂的人，瞎指挥我们。我下面的人跟我都是同一个脾性，要是我们不相干，多少钱都不干。”

    江暖皱了皱眉，虽然陆天逸的话粗俗的点，但是都在理。她点头，“这两个要求我可以应下了，还有一个要求的？”

    陆天逸勾起嘴角，“还有一个要求只有你能做主。”

    “嗯哼？”

    “第三，我希望一切需要我出马的案子，跟我接触的都是江小姐你。”

    “为什么？”

    “江小姐就这个态度吗？难道我还不值得顾总亲自接待？”

    江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静的思考了会，“陆律师当然值得，即便需要顾北亲自接待都是应该的。只是我的领域并不在这块上，我怕跟陆律师接触反而耽误了陆律师的工作进度。”

    “江小姐这是在说笑了，我没记错的话江小姐以前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而如今站在我面前却是曾经在美国管理一整个公司，现在雷厉风行的江总。”

    “这样的落差不觉得江小姐还有什么不可胜任的，除非……”

    陆天逸的语调提高却不接着说下去，“除非什么？”

    “除非江小姐是看不起陆某，并没有诚意跟陆某合作。”

    “当然不是。”江暖知道现在的顾氏还没有开始站稳脚跟，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强大的律师给我们法律上的帮助，而且实在没有人能比陆天逸完成的更加出色，为了顾氏也不能放过这个合作。

    她咬了咬嘴唇，“我答应，以后只要需要陆律师亲自出马的，必定是我来请陆律师。”

    陆天逸愉悦的咧开嘴巴，“那初步的谈拢了，那我们现在来谈谈价钱。”

    江暖叹了口气，她感觉就在一步步的踏入陆天逸设好的局里面，明明其实可以随时的跳出来，可偏偏不愿意出来的却是自己。

    “陆律师是希望？”

    陆天逸不客气的伸出一个手指头，“友情价。”

    江暖松了口气，公司现在正是用钱之际，好在陆天逸也没狮子大开口，毕竟第一个条件就是佣金一次性付清。

    “一千万可以，我待会回去让下面的人拟个合同。”江暖起身，“那就先这样？我先告辞了？”

    陆天逸勾起嘴角，手指一勾，“坐下。”

    江暖又重新坐回原位，“还有什么要求吗？”

    “江小姐是太看得起你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我了。”

    “什么意思？”

    “我们要是接下顾氏的单子，而你们今年又是刚起步，每天都会有案子进来。就是说从我签了合同开始，我下面的人几乎就休想有个正常的休息天，等待他们的只会是加班加班加班。江小姐就给一千万时是准备打发要饭的吗？”

    江暖撇撇嘴，自己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即便陆天逸愿意一千万替自己工作，他也不能跟下面的人交代。

    “那是多少？”

    “最少一个亿，少一个子都不行。”陆天逸冷淡的开口。

    江暖撇撇嘴，也真开的了口，一个亿你怎么不去抢啊。

    陆天逸见江暖不说话无所谓的笑了笑，“江小姐要是觉得价格不合理可以直说，我们也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江暖瞅了他一眼，这些年陆天逸的眉宇之间并无什么变化，只是更加成熟了些，褪去青涩的他也更增添了无穷了魅力，“陆律师。”

    “江小姐。”

    “能不能少点？”

    “能，怎么不能？”

    江暖面上一喜，“那打个折？”

    “江小姐想打个几折？”

    江暖犹豫了下也不敢太过分，但是正是用到钱的地方，连她都不能确定一下拨出一亿的流动资金会不会对公司造成什么影响，“五折？”

    陆天逸轻笑出声，“江小姐是没睡醒还是在做梦，敢情先前这么多我们都是白说了。”

    “陆蔓，送客。”

    江暖连忙摇头，“等等陆律师。”

    “那八折，八千万可不可以。”

    “当然。”

    还没等江暖松一口气陆天逸又继续道，“不可以。”

    “我说了一亿就是一亿，一个子都不能少，这一亿公司那么多人我是要拿下去分的，要养活这么多人可不是就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要为大家着想。”

    江暖皱眉，“可是，一亿陆律师不觉得价钱有点高了吗？”

    “如果江小姐觉得我的价格不合理，你可以出去找别的事务所，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存在任何的强买强卖。”

    江暖坐着没动，她怎么可能走，总不能自己亲自出马了连一件事情都谈不妥 。

    “那陆律师要不这样吧，我们先付一半，另一半年终的时候再一并支付。当然，我们会额外的多支付一千万当做这一年的利息。”

    只要一年的时间顾氏应该就可以渐渐的步入正轨，那时候多拨出一千万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熬过了现今这段处处都需要用钱的时间就可以了。

    而且陆天逸是个聪明人，平白无故多一千万的便宜买卖没理由不干。

    可是她还是小瞧了陆天逸的决心，这些年找她这么痛苦都熬了过来，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不使点小绊子都对不起这些年的自己。

    “我说了，先付一个亿，不然另请高明吧。”

    江暖皱眉，“陆律师，这怎么算都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你平白无故的多出一千万，而且你给员工发工资也不是一次性就付清的吧。”

    陆天逸无动于衷，“我说过一个亿就是一个亿，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有原则的人。”

    “陆天逸！”

    “嗯哼？”陆天逸微微的扬起嘴角，她生气的模样还是跟从前一致，只会让人更想欺负她。

    “你无理取闹。”江暖因情绪激动红着脸。

    “我无理取闹？我哪里无理取闹了？我哪一点不是事先说好的？”

    “江小姐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是我要不要接顾氏这个单子的问题了。”

    江暖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冷静，自己跟陆天逸重来都是输的一方。

    “数额有点多，我要回去跟董事会商量了才能给答复。”

    “我还以为这点小事情江小姐自己就能决定呢，原来，不行啊？”

    小事情？有谁敢说一个亿是小事情？江暖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跟陆天逸绕圈子，“我能做主，但是如果不跟董事会商量一下难免会有闲话。所以，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

    “还有事吗？”

    “敢情江小姐又忘记了，事先我们可是说好了的。”

    江暖不明所以，“我们事先说好什么了？”

    “江小姐想要认真的谈完公事再谈私事，那现在江小姐要回去商量了才能决定，算是谈完公事了吧。”

    “那我们现在就来说说我们之间的私事。”

    江暖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不过去的，索性放开了说个清楚。

    “你问吧。”

    “好，我问。”

    “既然让我问，我就先问江小姐一个问题。江小姐离开的时候是不是我陆天逸的女朋友。”

    江暖点头，“是吧。”

    “我问的是是还是不是，请给我一个果断的回答，以你的回答我才可以说下之后的话。而不是‘是吧’这种在我们律师的字典里从来不会出现的字眼。”

    “是。”江暖继续点头，这是事实。

    “那我们分手了吗？无论任何形式上的，当面说也好，发短信也好，有吗？”

    “没有。”

    “好，很好。”

    “现在就按照这个思路，我们接着往下说。既然我们在一起了，却没有说分手过，那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你就说是与不是。”

    “是，可是……”

    陆天逸打断她“没什么可是的，既然我们现在还在一起，那你为什么要走？”

    江暖苦笑一声，我为什么要走？如果真的可以说我当初就不会走了，我为何要走。如果说了，我们现在还能这么从容的面对面说话吗？

    江暖摇头。

    陆天逸神色一寒，但也没有逼她，他知道如果她想说的话不会到现在还不开口的。

    “那好，姑且不论，我就权当你出去散心了。”

    “但是，你一回来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有想过你男朋友的感受吗？也就是我的感受！”

    “不是这样的，我跟顾北之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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