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一年后

    秦为零从医院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正好，虽说天气影响着心情，只是这阳光明媚的天气并没有让她的心情有多好。

    一年前从医院醒来，记忆一片空白，身上只有一个身份证，这才得知她的姓名，秦为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名字，她觉得是那样陌生，似乎是不真实的一般。

    同她一起被送进医院的还有她的哥哥，秦峰，他早于她几天醒来，只是记忆也是一片空白。

    听说，他们是因为误入到一个充满了乙醚的屋子里，因为吸入大量的乙醚造成昏厥，即便后来被抢救过来，记忆也是受到了伤害。

    这些，是秦峰告诉她的。

    为了寻找过去，秦峰进行了调查，得出了这些结论。

    只是一切对于她来说，是那样的陌生，就像是在编织一个故事一般。她想要找到过去，找到那个真实的自己。

    瞒着秦峰，她来到了医院，希望进行康复治疗。不想让秦峰知道，是因为秦峰并不赞同回忆起过去。她觉得秦峰还瞒着她什么，而且，在她的脑海中，总是会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似乎在对她说什么，却是听不清看不清。

    医生说她康复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出现奇迹，也不是没有可能。

    漫不经心地沿着医院的小路走着，低着头，忽然间看到映入在眼中的那双皮鞋。

    抬起头，看见是秦峰，蠕动着唇，“哥哥”两个字怎么也喊不出。

    被秦峰带回家之后，在被告知了那些事情之后，她心里有股怪异的感觉，却又是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不愿意喊出哥哥两个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来到医院是瞒着秦峰的，现在在这儿遇到秦峰，秦为零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

    拉住秦为零的手，秦峰慢慢地走着。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打破沉默的是秦峰。

    “医生怎么说？”

    “嗯，什么？”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秦为零问道。

    秦峰叹了口气：“还想瞒着我吗？你不是找医生进行记忆恢复的治疗。”

    “我，”秦为零垂下眼眸，低声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你看上去很不愿意知道过去的事，但是缺少过去，总觉得自己是不真实的。”

    凝视着秦为零，秦峰迟疑了下，缓缓说道：“有件事，这大半年来，我一直想着要不要告诉你。”

    “什么？”

    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秦峰握紧了秦为零的手，拉着她，飞快地走向医院住院部的那一片小树林。

    秦峰走得很快，秦为零几乎要跟不上他的步伐。

    “秦峰，你慢点。”

    在一个小亭子那站住，秦峰拉住秦为零的手腕，略一用力，将她扯入到怀里，紧紧搂住。

    男性的气息扑入到鼻中，秦为零感到心跳的速度骤然间加快，脸颊微微泛红，低声说道：“你，先放开我。”

    秦峰没有松手，声音低沉：“我一醒来，和你一样的不安，面对一个没有过去的自己，甚至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哪个人的话是真的。我去调查了我的过去，就和我跟你说的那样，但是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为零，我们之所以会一起在那个小屋里，乙醚是我放入的，我们本应该是殉情的。”

    “什么？”秦为零吃了一惊，挣扎着想要推开秦峰，却是被秦峰更用力地搂住。

    “我爱上了自己的妹妹，你也是喜欢我的，但是因为世俗，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乱。伦是我们背负不起的。为零，其实你是我父母在孤儿院领养的，但是就算这样，你在户口本上，是我的妹妹。”

    秦为零觉得大脑一片混乱，之前她觉得秦峰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惊悚的事。

    她是秦家领养的女儿，她爱上了自己的哥哥。

    被秦峰搂在怀里，秦为零忽然间觉得不自在起来：“那，爸爸妈妈呢？”

    “他们已经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双手搭在秦为零的肩膀上，秦峰很人真地看着她，“为零，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们因为这个而选择了绝路，现在重生，又忘掉了这一切，或许，我是不应该再告诉你的。”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告诉我？”看了秦峰一眼，秦为零又迅速地收回目光。忽然间被告知这样的事，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峰。

    “这儿是我们生长大的地方，长大后我们离开了这个城市。送我们回来的是一个故人，我们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前，我留下了一封信，让他把我们送回到这个城市。所幸，我们没有丢掉性命，只是失去了记忆。”

    “那，那个故人？”

    秦峰摇了摇头：“我看了自己之前留下的信，如果我们可以活下来，以前的一切都和我们无关，我也不想再见到任何人。所以，他在我醒来之后，只是让人送来了东西，并没有和我见面。”

    秦为零轻咬了下唇，缓缓说道：“那，你相信他吗？”

    秦峰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有些事可以忘记，有些事却没有那么容易忘记。为零，我们或许真的相爱过，我对你的感觉，我可以感到，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感觉。”

    秦为零想要说什么，忽然间感到脑海中那个人影又在晃动了，是一个男人，却是看不清他的面庞。

    呆呆地站在那儿，却是吓坏了秦峰。

    使劲地晃了晃秦为零，秦峰低声说道：“为零，你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接受，那就当我没说过。”

    慢慢地回过神来，秦为零看着秦峰，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对过去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你说你是我的哥哥，你说我喜欢你，我也只能相信。但是，该怎么说，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秦为零，我想找回过去的自己。”

    话音落下，秦为零看见秦峰脸上流露出一丝伤心之色。

    慢慢的，秦峰松开了秦为零：“我知道了，凤凰涅火重生，你现在是新生的，我就不知道，不应该和你提起过去的事。”

    看着秦峰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开，秦为零心里忽然间觉得不是滋味。

    回到家里，秦为零发现秦峰并没有回家，或许她之前的做法伤了他的心。只是细细想想，秦为零觉得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房子据说是他们的父母留下的，九十多平米的套房，即便没有人居住，也会定期雇佣人过来打扫。所以刚刚搬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在客厅的茶几上，秦为零发现了一个打开的日记本，走了过去，秦为零刚准备合上日记本，忽然间被日记本上记载的内容吸引住了，犹豫了下，还是拿起来看着。

    一页页地看完，秦为零的心里涌出一股复杂的感觉。

    这个日记本，看样子是之前的秦峰写的，记载的是他们之间的事，而事情也正如秦峰所说的那般，他们之间的感觉的确是有些坎坷。

    将日记本按照之前的样子重新摆放好，秦为零坐在沙发上，手抵在额头上，轻轻揉了揉。

    试着去想之前的事，只会觉得头疼得更加厉害。

    如果说他们之间是兄妹，是爱人，她却没有一点感觉。在她眼中，秦峰无异于一个陌生的男人，接受他是她的哥哥，还可以。但是接受他是她的恋人，秦为零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恋人长期发展的话，是要结婚的，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

    秦峰一直没有回来。晚饭的时候，秦为零下了点面条，吃完便回房间了。

    躺在床上，秦为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忽然间，听见了开门声，有人走进了屋子。是秦峰回来了，秦为零没有打算起身去看。

    忽然间，秦为零听见“噗通”一声，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便没来动静。

    心里多少有些担心，秦为零下了床，拉开门，走向客厅。

    “秦峰。”

    来到客厅，看见躺在地上的秦峰，秦为零有些吃惊，急忙地走了过去，嗅到了刺鼻的酒味。

    不知道秦峰是喝了多少酒，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试着想要扶起秦峰，却发现他是那样的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秦为零算是扶起了秦峰，只是下一秒，又被秦峰压在了沙发上。

    身体紧紧挨在一起，男人的呼出的气息洒在她脸上，秦为零感到心更乱了。

    拍了拍秦峰，秦为零说道：“秦峰，你压到我了，让我起来。”

    秦峰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睁开眼睛看着秦为零，眼里浮现出一丝伤感之色，喃喃的说道：“我就知道不应该告诉她的，她是不会接受我的。”

    秦为零心中一惊，看着秦峰的目光有些复杂。忽然间，秦为零感到唇上一凉，秦峰的唇吻到了她的上。

    ——

    秦峰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坐起身子，发现口渴、头疼得厉害。酗酒的后果就是这样。

    隐约的，秦峰记得自己回家后，似乎看见了秦为零，好像还和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