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进退坚抵,死罪可用

　　帝常亲为事，一日使者来，问：“石幽州何在？”众人指产者，使者惊异。――《汉志?帝王本纪》

　　天回物暖，人心寒凉。不见牢狱，未白忠徨。这世界本就如此，人贫闹市无人问，富贵深山有远亲。唐氏如何评价石怀玉，这并不重要，虽说人言可畏，但未必会猛烈到什么程度。但是就世家永利而言，确实如初生牛犊，天下是皇帝的，你辛苦奋战，守备的东西还不是你的。就算给你嘉奖，眼前四方贼众，你可能过去？天下纵然皆贷金于你，也不见得能收回多少本钱。而我世家高墙，贼见不敢扰，盗寇不敢入。享百年尚有盈余，谨慎行千年有何难？年轻人要尽量现实，不要为了别人做傻事。

　　如果真是如此，天底下做傻事的人岂不是十之三四？天下如无守备，四邻可侵，戎贼可扰。尔世家就算强橫，可得安平？数年前鲜卑联合乌桓攻并州，黄河由于打仗无人休整，决了堤。下游淹死了数万性命，可曾无世家子弟？天下如仅一人得享，万类可曾皆痴傻？

　　眼见贼兵愈进，幽州州郡因常年边患，所到之处皆可见弓骑铁器。肃幘乱，民尝有不及入城者，皆拒于乡自卫，以示悍勇。白元涉叛乱，掠夺郡县数十，仅二月，便尽得高炉之产铁。行装备甲，樵采伐树以备工器。许守之放任不顾，所到处皆死亡！朝堂因恐刘定据守自立，鲜卑乱边既已撤职往泰山任郡守。如今只有一个监察管理的刺史部无权调动任何兵力。白元涉从弟，见北平等地城坚池深，不得入。又知官无兵权不敢行，遂大摇大摆南下略青徐冀州，响应者愈众。白元涉所部，到了上郡，便是从众十万，精锐八千，甲马四千，工器数百。墨见贼掩军用橹盾强弩，心生惧意。城墙危矮，经不得几次轰击。再用床弩一扯，必然墙破城陷，再无可战。

　　赵镝处，外郡乌桓见石墨无暇顾及边地，命众三千探边军虚实。赵镝亲上马，整兵顿甲，刀矛皆齐。外郡斥候见此，回报不敢轻举妄动。

　　常绩处，贼闻石墨正面敌乌桓铁骑，乃蠢蠢欲动，以求报前日之耻。

　　墨见拒马蒺藜已然撒出，不再多言，命军上城备战，亲备弓矢，提马槊立于显眼处。贼调度得当，转瞬便开始进攻。橹盾前架，墨不令放矢。及贼发石弩轰击城墙及城门，方才下令回击。沛军之用投石远山贼所用三倍，且劲力十足。尚未攻城，城墙已然塌陷。墨急命众冒死用木修补，以求城墙抵挡敌军。未多时，投石用尽，弓弩皆完，再看城墙，已残破不堪，如身轻者，一跃即可上。此时，白元涉才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死战不退，死守不降。今如投贼，与盗寇无异。众军，阵！！”说罢亲自站在城墙上任凭贼寇流矢中盔甲，岿然不动。众见郡尉如此，皆奋勇向前。城已残破，大部地区无需云梯，三千铁骑见残**猛攻，白元涉于城下道：“昔闻石墨石怀玉勇武善边，今一见，果不其然！君如降我，我当分天下共君！”墨不言，只凭弩矢射身，少顷便成了刺猬（草船借箭）！

　　不多时，三千铁骑踏破城墙，众随涌入。唐付禾与臧云急忙将石墨从城上拉下去。见时，发现血于缝隙流出。墨仍命不退，号全军坚守，寸土不失。臧云高声道：“今如定死一人，请死我臧云一人，天下不可无君也！”说罢命人强掳石墨退，亲帅厚盾及长矛者御贼。石墨耳边渐渐失去听觉，只是不断听到断断续续的喊杀声和无尽的郡尉快走……

　　上郡二县破，石墨的御土不许贼进一步的方法彻底失败了，重伤石墨，轻伤臧云。五千强兵，仅得残余千人，余众要么投降，要么走散。石墨眼前一片血红色。

　　常绩处，贼兵闻白元涉破二县坚守，忙发师攻南。由于工器残破，装备不全，二军厮杀多时，不见分晓。常绩见贼欲围一地而放任他城不顾，欲令骑兵冲阵，山内又发贼近千，融与贼流。

　　赵镝处，外郡乌桓见赵镝勇武，不敢生劫掠心，闻石怀玉败于城内，赵镝命班师往救。其方才敢内掠边县。

　　帝又调度射声校尉及郡制归镇贼，又发青徐师以为用，不得。命许守之攻青冀之贼，命兖冀青徐之州牧相国难者，可悉数发兵镇贼。命刺史部有临时调度之用，再征辟世家子弟入朝入军。诸侯方才见机欲自立。江东及荆州叛贼皆置郡守征伐，以安山蛮。

　　三日，石墨方才转醒。急忙问臧云何在，上郡势如何。史岿道：“文龙为贼围，幸得赵镝救，方才归郡城。禹功及晏谋正力敌贼寇，久不见信报。”石墨方才起身喝水，独坐卧榻，脑痛难忍。问史岿道：“峻峰兄，北军何时来救，许守之可有动静？”岿道：“许守之得御而持，不见其动。北军得帝命，正往北归。途中得遇麓山贼，酣战正激。”

　　“如之奈何？”

　　“家祖闻你新败，亲书提点，书曰：死罪可用。”

　　石墨方才醒悟，去年冬贼寇及一年来的盗贼共数千。虽临时组建，乌合之众，然有必死之心。今城危机，势下五县，如不得用抵，上郡也就交代了，历史上便再无石怀玉此人。“许守之，此恨尔且记得，他日必报还。”

　　平戎郡发军一千来救（平戎郡在上郡西，并州东，亦遭受乌桓鲜卑侵扰。定武郡已经残破，自守尚不足。），墨开牢狱，命众皆出城守备，以御乌桓精锐。开放粮仓及府库兵（里边居然还有战车！）分发众人，收拢散兵，命拒于坚城。

　　常绩李聿尚顽强抵抗，二千众及一万民，皆疲弊不堪。许守之嘲弄道：“民死尚可再生，己死何可替代？不屯军用，不结世家，尔死有余！命众发师攻冀青二州，上郡无贼势，不必惊扰石怀玉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