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中和无间道

　　“也就是说，伏地魔现在还很虚弱，需要靠别人的服侍来维持生活，是吗？”邓布利多双手托着下巴，眼睛里发出睿智的光芒，炯炯有神的发亮。

　　“是的。”

　　莫里亚蒂整个身子都罩在破败的黑斗篷了，蜷坐在火炉前的沙发上，火焰的光芒让他的身体一半都投入在yīn影里。

　　“所以伏地魔打算用那个魔法去恢复身体？他们围绕着哈利和那场赛事来制订了那个计划？”邓布利多接着问。

　　“是。”莫里亚蒂又简短的说。

　　窗外的雨还在下，七月份的雨水特别多，复古的小楼里，只有壁炉的火焰徐徐燃烧，给cháo湿的天气带来一点温度。

　　半月形的眼镜戴在那张苍老的脸上，苍老无法让邓布利多的智慧退却，他的思维仍旧敏捷，“伏地魔开始相信你了吗？”

　　这一次莫里亚蒂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了胸口，胸口上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这是当着他面给我施放的保密咒，要不是大卫，估计我活不到和你见面。”

　　邓布利多眼睛扫过那符号，满意的微笑了出来，“很好，仿造的很高明，就连伏地魔也分辨不出来。”

　　莫里亚蒂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我要走了，离开太久，就会惹他怀疑。”

　　他准备离开，肩膀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搭住了。

　　莫里亚蒂回头，是邓布利多，满是严肃的看着自己，“你千万要记住，莫里亚蒂。”他说，眼睛格外的严厉，“请别去做傻事，不然会有很多人伤心的。”

　　“你是怕我真的投靠伏地魔吗？教授？”莫里亚蒂古怪地笑着，眼睛里闪烁着白光，昂起头看着邓布利多，带着明显的怒气的说，“这么三年了，你还没有相信我站在你这一边？如果真的怕我走上伏地魔的道路，倒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以防后患怎么样？”

　　雨点落在地上的声音从来没有停止过，仿佛无数的大豆掉落在地上了。

　　邓布利多沉默了，嘴唇在颤抖，然后和蔼的笑了，“对不起，孩子，我——我不该不相信你。”

　　莫里亚蒂的嗓子里发出了一个音节，来到炉火边上抓起一把飞路粉，忽然有转过身来，看着邓布利多问道：“你和尼克?梅勒真的没有把魔法石销毁吗？”

　　“当然没有。”邓布利多轻快的说，随手拿起了一枚蟑螂糖放进嘴里，“尼克觉得这样毁掉实在是太可惜，留着它说不定还有用——实际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莫里亚蒂没有动，手里还抓着飞路粉，盯着那个老人，好似提醒他接着往下说。

　　“啊，是的。”邓布利多理所当然的接着说，“我们约定好的，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我就会把魔法石交给你。”

　　他又加了句，“当然，是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很好。”

　　莫里亚蒂说，已经把飞路粉扔进了炉火里，炉火发出绿sè的光芒，“我还要去翻到巷帮伏地魔买些魔法材料，学校见，教授。”

　　“再见，一切小心。”邓布利多不放心的加了一句，“千万不要杀人，明白吗？”

　　“我知道——翻倒巷——”

　　砰地一声，莫里亚蒂消失在了壁炉了。

　　邓布利多看着重新冒出正常火焰的壁炉，叹了口气，一瞬间更苍老了，也没有了那种用不完的jīng力，“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从木门的后面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yīn沉，用他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你不觉得这么做很过分吗？”

　　“过分？我没看出来。”邓布利多十分清淡的说。

　　斯内普显得很愤怒，“你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去为你当间谍，而且是在黑魔王的手下，如果被发现了，他会——他会杀了他——”

　　“看到他，觉得很像你自己吗？”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被噎住了，猛一下说不出来话了。

　　“西弗勒斯，你要明白，这不是我命令他这么做的。”邓布利多说，“而是他自己选择的，我也不希望看到有人牺牲，但是没办法！”

　　邓布利多的声音越来越严肃，“如果他的死能让一切停止发生，我会毫不犹豫去这么做！”

　　斯内普的眼睛瞪着圆圆的，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场雨永远都在下，这片乌云深深的烙在了有些人的心里。

　　莫里亚蒂回到里德尔府的时候，他听见伏地魔又在发脾气。

　　“我猜想，也许这份伺候我的工作已经使你厌烦了，是吗，小巴蒂？你建议放弃原计划，是不是只想抛弃我呢？”

　　“主人！我的主人——我没有要离开您的意思，根本没有半点想法！”他听见小巴蒂惶恐的声音说，好似在求饶。

　　“不要对我撒谎！”伏地魔嘶嘶地说，显然非常愤怒，“我看你就是对我厌倦了，是不是？觉得我失去了力量，厌倦照顾我这样的没有一丁点用的废物——”

　　“不是这样！我对主人忠心耿耿——”

　　“什么忠心耿耿，你只是无路可走罢了，你的母亲为了你入狱。老巴蒂那里逃出来——你还能去哪里呢？如果你有别的地方可去，你决不会到这里来的——”

　　房间里沉默下来了，莫里亚蒂知道他们都知道自己回来了，于是他从yīn暗里走了出来，走进了带着微弱光芒的房间。

　　“那么，你也打算背叛我吗？”伏地魔yīn冷的看着莫里亚蒂说，他被裹在一块布里，他就是一小块肉。

　　莫里亚蒂缓缓的掏出了魔杖，破败的黑sè斗篷遮住了他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毛，就是没有遮住他yīn冷的眼睛。

　　莫里亚蒂没有小巴蒂那样惧怕伏地魔，而是冷冷的笑了，“如果你不能给我我想要的，我想我会。”

　　又是沉默，在那几秒钟内，只有屋子内火苗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

　　然后，伏地魔又说话了，这次声音很低很低，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嘶嘶声，“这才是我欣赏你的原因。”

　　伏地魔哧哧地笑了，非常难听，“如果你没有所求，干嘛会来一个没有用的人身边呢？”他非常满意，“我当然会答应你，如果你帮我恢复了以前的力量，我允许你成为另一个我，所有人都会听从你的命令，但是你要听从我的命令，你只需要听我的命令就行。”

　　“很好。”莫里亚蒂说，把手中的布袋放到了一边，布袋里面是一只活着的兔子，从里面跳了出来。

　　它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看一眼新的世界，就死了。

　　纳吉尼从yīn暗的角落里窜了出来一口咬死了兔子，兔子后腿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鲜血——”伏地魔发出嘶嘶的让人恶心的声音，“多么让人怀念的味道啊——威廉，去把她杀了！我们已经知道了所有需要知道的事情，杀了她！”

　　莫里亚蒂这才发现，在更yīn暗的角落里，还躺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瑟瑟的发抖动也动不了，睁大眼睛惶恐的看着他们。

　　“这是谁？”莫里亚蒂皱着眉头说，他不喜欢看到这无助的眼神。

　　“她是伯莎?乔金斯，是魔法部的人，”小巴蒂解释说，“她曾经向跟踪我，但是被主人制服了。”

　　“为什么要杀了她？”莫里亚蒂又问。

　　“她已经没用了。”伏地魔说，“我已经从她嘴里知道了我需要知道的一切，威廉。现在，只要你杀了她，就能证明你对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会不敢杀人吧？害怕以后魔法部会把罪名扣到你头上吗？”

　　莫里亚蒂不自动该怎么回答，火光把长长的、蛛网状的影子投到了墙上，他盯着扶手椅的背后，那张伏地魔的沙发。

　　“杀了她！威廉！”伏地魔冰冷的声音忽然喝道。

　　“如果我不呢？”莫里亚蒂强硬地说道，他不能杀人，谁也不能杀死，即使没有人知道也不行。

　　“你不？”伏地魔冷冷地说，“威廉，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说不。”

　　莫里亚蒂慢斯理条的笑了，用一种古怪的、无法形容的笑，他用魔杖指着伏地魔的沙发，完全无视了小巴蒂的魔杖指着自己，“难道说，你打算让我尝试一下对你说‘不’的后果？”

　　“闭嘴！”小巴蒂?克劳奇暴怒的大吼道：“没有人可以对伟大的黑魔王这样说话，即使是你也不行！”

　　“安静下来，纳吉尼。”伏地魔说，声音很低，几乎被炉火的噼啪声盖住了，“你不用杀了他，他是我们的人。”

　　莫里亚蒂这才发现，那条十二英寸的巨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脚下盘绕着，丑陋的三角脑袋吐着鲜红的信子，随时都能给自己来一口。

　　“你也是，威廉，还有你——”伏地魔不为所动的说，“没有必要搞的那么僵，我们愉快的合作不是很好吗？”

　　小巴蒂?克劳奇收起了魔杖，纳吉尼也重新回到了角落里。

　　莫里亚蒂也收回了魔杖，他看着惊恐的看着这一切的伯莎?乔金斯，忽然笑了，“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为什么不让她做点别的呢？这正好有用。”

　　“继续说。”伏地魔提起了兴趣，他让莫里亚蒂继续说。

　　莫里亚蒂走到伯莎?乔金斯的身前，那魔杖点了这可怜的老东西一下，她立刻就晕了过去，“如果九月份的时候我回到了学校，小巴蒂也去了霍格沃茨教书，那么谁来照顾你呢？”莫里亚蒂的魔杖前端从伯莎?乔金斯的脑袋里引出来许多银白sè透明的丝线，一根一根的抽在一边，整齐的放好。

　　“那条蛇是不可能照顾你的，对吧？”他挥了下魔杖，银白sè的透明丝线都装进了他斗篷下面的兜里，“这可怜的东西正好可以代劳——快快苏醒。”

　　伯莎?乔金斯醒来了，她的眼睛无神，四肢也非常僵硬，像个木偶，机械的来到伏地魔沙发边上，安静的等待命令。

　　“这样也好。”小巴蒂过了半天才说，“这样她就可以代替我们照顾您了，主人——也算是废物利用？”

　　“好吧。”伏地魔终于妥协了，他无奈的说，谁都能听出来他无奈的口吻，“那就这样吧。”

　　雨已经停了，是停了，再也不下了。

　　但是这场恶劣的雨真的停止了吗？

　　永远都不会，它会永远在一些人的心里下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