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梦境

　　“我是谁？我是穿越者西格？”

　　浑身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西格或者说西格的身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却不是黑白分明的瞳孔，而是暗红色的仿若冷血动物一般的竖瞳。

　　“是的，我是西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如此说道。

　　这时在他的感知中，又一只眼睛慢慢睁开，这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暗红色的西格也出现在巨大的视野中。

　　“我是海中王者？”同样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巨兽翻了个身，

　　“是的，我也是海中王者。”他确定道。

　　“我的目的是什么？”西格的身体喃喃的说道，一人一兽三只眼睛中同时闪过一丝茫然。

　　这时，一只海王类向着能被感知到的人类咬来，看似无知无觉的他两手随意一抓，抓住了海王类的下颚，看着这只向自己袭来的巨兽，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暴虐，两手一分，那只海王类瞬间便被撕成了两半。

　　“我，西格，有这么强？”

　　沐浴在血雨当中，他很快便抛弃了这个问题，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

　　“杀光它们！”

　　一人一兽同时怒吼，冲向了仿佛漫无边际的海王类群。

　　西格的身体不断在空中闪动，每一次闪动都会带起一大片血雨，手中的长剑早已不知道掉落何处，因为比起使用武器，他更喜欢用双手将敌人撕裂。

　　独眼巨兽却没能像西格的身体一样大杀四方，它似乎比原来还要虚弱许多。见此，他停下了它的动作，改为全都使用西格的身体解决。

　　随着他的杀戮，海中的海王类们感到恐惧了，基因中传来的怒火比不上身体中对生存的本能渴望，它们想要逃跑，然而聚集了过多的巨兽们互相阻挡，有的想离开，有的反而想冲过来，于是有的互相撞在了一起，而也有聪明的选择了下潜。

　　还没有尽兴的他如何肯放自己的猎物离开？他闪动的速度更快了，然而只在海面上空闪动的他只能拦住向四周逃跑的，挡不下向海中潜去的。

　　西格的身体和独眼巨兽同时怒吼一声，只见巨兽身上的暗红色光芒慢慢剥离，纷纷聚到了西格的身体上面，而西格的身体随着红芒的越来越多，渐渐开始变的巨大，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被撑裂，随后化为碎片掉入海中，而独眼巨兽则一点点失去了活性，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实际时间却并没有多少，潜入海中的巨兽们才刚刚逃出很短的距离，已经长到近二十米的他扑通一声落到海中，向着逃跑的海王类追去……

　　这场持续了数个小时的杀戮，直到月上中天才渐渐结束，杀戮起始地点的海水已经因为短时间涌入巨量鲜血变成了一片血池，而海王类的破碎尸体则断断续续的绵延到数十里之外。

　　阻止他继续杀戮的既不是有强力的敌人出现——所有海王类都被他瞬间撕碎；也不是出于自身的厌倦——事实上他越是杀戮越觉得开心；阻止他的是他的本能，本能告诉他，再过一会他就会永远的消失，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西格！

　　不甘、愤怒、嫉妒、恐惧瞬间布满了他的内心。

　　“就要消失了吗？明明还有那么多的生命可以杀……”

　　“为什么消失的是我？我才是更强的那一个……”

　　“西格凭什么能获得一切，就因为他比我早诞生那些时间……”

　　“我不要消失，消失了就再也体会不到世界的快乐了……”

　　将一只海王类撕得粉碎用来发泄之后，他冷静了下来，暗红色的双眼闪过一丝狠毒。

　　“既然我不想消失，那么消失的只能是西格了……”

　　“我是西格？我是海中王者？”

　　“不！我谁都不是，我就是我，新的我。”

　　随后，有了主意的‘他’将自己的意识沉入独眼海王类剩下的灵魂碎片之中，又将灵魂碎片投入了西格的念能力之内，等待着复苏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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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格静静的看着梦中的一切，海王类的一生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感慨，但那个‘他’却让他心中有些触动。

　　进入梦里之后，西格就已经知道了那份‘恶魔的交易’的详细情况，和他猜测的差不多，那份契约就是满足别人的愿望然后得到对方的一切。和原本的普通契约不同，‘恶魔的交易’（以后简称‘交易’）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公平性可言，但是也同样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

　　显然，‘他’就是那份‘交易’中产生的副作用之一，也是为什么西格没能当场知道‘交易’能力的详细规则的原因——为了防止被‘他’知道；自然，西格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要屠戮海王类——那只独眼海王类被写入‘交易’的愿望。

　　对于那个‘他’，西格有些怜悯有些复杂，‘他’说的没错，西格确实没有‘他’强，并非是身体原因，毕竟只要‘交易’成立，西格就能完完全全获得‘他’展现出来的那些实力。说‘他’比较强只是因为‘他’更习惯于杀戮，没有西格心中那么多坚持和底线，或许更适合于这个世界也说不定。

　　但西格对‘他’却没有什么恐惧，毕竟，只要知道自己受到的影响都是‘他’在念能力中搞鬼，西格也就有了数种解决方法。

　　何况，西格知道‘他’没有消失的真正原因：独眼海王类的愿望并没有完成，它更恨那个射瞎自己一只眼睛的人！

　　西格也想过有没有可能和‘他’共存，但是很可惜，‘他’并非是真正的灵魂，只是临时产生的投影而已。

　　想让‘他’继续存在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西格主动放弃自己生命和灵魂，将一切都无条件献给‘他’。

　　当然，这种可能就是最大的不可能，西格只是做事有底线而已，又不是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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