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燃烧

　　“说说看。”

　　“我知道您正在找空间能力，我手中有六个空间能力者的资料，如果您放了我，我就告诉您，而如果我死在这里，那么您永远也别想找到他们。”

　　“哦，是吗。”灰老鼠见西格冷漠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硬着头皮继续到：

　　“你还在找一个小女孩，我也知道她的下落，这两个加在一起可以换我的命了吧？”

　　地面上，薇薇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西格，神色有些复杂，她既不想放走两人，又希望西格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心中有些矛盾。

　　西格知道她在想什么，用空闲的右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蹲在了她的身边，将右手放在了地上。而在地下他则对着老鼠男问道：

　　“第一个问题，你们抓走的那些孩子在哪里？”西格在岛内并没有发现大量的孩子，但听当初那个喽啰临死前的意思，他们这些手下的孩子应该都在对方的手里才对，显然奴隶区那么几个根本对不上号。

　　灰老鼠见西格并不回答自己反而问了个问题，有些摸不透西格的想法，不过这个问题对他的计划没有影响，于是说道：

　　“那些人质在附近另一个岛上，您如果想知道，我会给您带路的。”

　　地面上，西格点了点头，只要活着而且不在这里就好，他接着问道：

　　“你们背后的那位，也在做和你们一样的试验吗？”

　　西格并没有问他们背后人物是谁，因为他身边的德雷克明显知道这一点，他只想知道他们的人体试验是自己做的还是上行下效。

　　这时候一旁不断求饶的胖子老大突然喊道：

　　“我们的总boss是Joker，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我也是被逼的啊，求您饶我一命……”

　　灰老鼠鄙夷瞥了他一眼，对着空气说道：

　　“我们背后人物确实是Joker，但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做我们的试验，我们这边的实验是被您杀死的斯派德提出的，而斯派德是因为侄子在这里做镇长，才从上面下来的人。”说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上的根须，问道：

　　“不知道我提出的条件您满不满意？为了取信于您，我可以先告诉您一个空间能力者的位置。”他用下巴指了指一旁还在求饶的胖子老大，说道：

　　“他的漩涡能力应该也包涵部分空间能力，处于他创造的漩涡中间的东西会消失，然后自另一个漩涡中出现，您看……”西格一直没有回答他的交易，让他有些心里没底。

　　西格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的这个说法倒是提醒我了，看来我以前过于关注能力的表象了。”

　　灰老鼠的这句话确实提醒了西格，他的寻找方向一直都是类似门门果实这种一看就知道有空间能力的，即便碰到了罗也没让他改变自己的寻找方式，这样的寻找方式很可能让他见到有用的能力也抓不住。

　　而对方说的这种漩涡能力确实能对西格现在的能力做一个补充，最起码应该可以大幅度延长坐标的存在时间，而且西格对对方说的另外五个空间能力者也很感兴趣，甚至对方还知道自己救命恩人克鲁格的女儿的消息。按理说，西格应该同意他的条件，大不了得到消息之后在反悔。

　　但是！

　　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到了西格的底线！

　　前世，身为一个处于国家‘头部’的华国人，他小时候没少听自己的长辈说当年入侵者的某数字番号部队，在本地做过的灭绝人性的人体试验，从小时候的噩梦到后来的听到就厌恶，西格总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但他从没想过居然有真的见到这种事情的一天！

　　在这种事情面前，什么能力，什么信息，什么个人恩怨他都可以放弃，因为在他的字典里有这么一条底线：‘非人者，当非人以待之！’他强压着怒火没有发作，无非是想问问那些孩子们的下落而已。

　　至于对方说的什么实验全都是斯派德所做，他完全不信。因为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的配合，斯派德怎么可能挖出那么齐全的房间？不仅有手术室，观察室，冰冻室，焚化室等等等等一系列西格叫不上名字却同样残忍的房间；如果没有两人在背后指使，斯派德已经被自己斩杀的现在，为什么实验室还在继续工作？

　　……

　　灰老鼠有些忐忑的等待着西格的决定。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贩卖人口也好，人体试验也罢，在他眼里无非是强者对弱者的支配权而已。

　　在他看来，自己无非就是算计了西格一次而已，抓了他的伙伴也没有伤到，抢来的恶魔果实现在还在自己的怀里。

　　所以他很有信心西格会接受自己的条件，因为他知道西格曾经为了这两件事在七水之都呆了三个月，甚至为此差点加入了CP9，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很可能已经是世界ZF的一员了。

　　但他现在毕竟在西格手上，西格的问话也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所以才有些心慌。

　　而一旁的胖子老大也安静了下来，灰老鼠跟他解释过西格的能力，所以他知道如果西格看上了他的漩涡能力，那么他就肯定不用死了，因为如果他死亡对方也会失去这个能力。

　　监控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然而地面上却没有。

　　“德雷克，带着你的小弟们先上船，一会可能会有大浪。”

　　西格转头对守在自己身后的德雷克说完，扔给他一张纸牌，见其点头接下后带着手下回了船，又转向薇薇，同调契约毕竟只能感觉到剧烈感情，并不能直接通话，于是他说道：

　　“这一招伪·葎行，你已经记住了吧？虽然我在其中掺杂了部分自己的能力，但是对于你的能力应用应该有不小的启发。”

　　见女孩点点头，西格继续说道：

　　“下面这一招，你也要记住，虽然按部就班的修行，你的念能力迟早能做出这种效果，但是提前体验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看好了！”

　　“强化！”薇薇只觉自己和西格的同调契约灼热了起来，一股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念气涌入自身，并瞬间融入自己的念气之中不分彼此，而变强后的念气大部分顺着同调契约回到了西格身上，另一部分则在她身上转了几圈后，自她的右手涌入地面。

　　“伪·树界降临！”

　　随着西格的一声低喝，城市中薇薇留下的剩余树种纷纷融入一旁的葎草中，随后，所有的葎草原本纤细的根须突然变成了粗大的木质树根，树根在地底不断的将一块块巨石和墙壁碾碎成碎屑，又在地底大部分人身边形成了一个个木球，将他们包裹其中，不顾其中人的惊叫和哀嚎，顺着其余树根钻出的大洞滚出了所在的房间、滚出了小岛、滚到了海中。

　　做到这里，薇薇已经感觉到自己和身边西格的念气都几乎被用光了，却见西格并不停手，手臂上代表沙能力的印记突然亮起，随着他的双目一起泛起一阵光芒，随后西格吼道：

　　“契约·燃烧！”

　　随着西格的吼声，他手臂上的沙印记上燃起了褐色的烈焰，他睁开的眼睛也突然变成了淡绿色，声音变得低沉而冰冷：

　　“超·沙暴大葬！”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已经上了船却紧紧盯着西格的德雷克，突然看到一个背着巨大葫芦的红发少年虚影在西格的身后一闪而逝，虽然仅仅是一个背影，但德雷克却莫名的感到那道虚影中传来的那种冰冷和对生命的极度漠然。

　　他突然对西格使用的招数感到一阵心悸，连忙命令一旁手下立刻进行戒备。随后，薇薇抱着已经脱力的西格瞬间出现在了德雷克的身边。

　　一阵仿佛无数闷雷同时炸裂般的轰鸣声自岛上传来，整个小天堂的地面和建筑寸寸碎裂，已经占了岛屿绝大部分体积的沙子同时向着海中的中心聚去，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到，整个度假岛似乎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生生的按进了海底！

　　霎时间，风浪骤起，小岛原本的位置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岛边上的位置却掀起了巨浪，德雷克的船一时间被带起十几米高，幸好这艘船为了德雷克能在船上战斗，用的材料十分坚固，船上的船员也都是个中好手，在如此巨浪中也能迅速的保持船只的平稳。然而港口上停留的其他船只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纷纷倒在了大浪之下。

　　德雷克却没有关注手下们手忙脚乱的调整船只，而是死死的盯着如今有些虚弱的西格，牙齿紧咬，手掌不断的握拳、松开，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那个红发少年虚影给他带来的感觉，让他误以为西格将全岛人都杀死了！

　　薇薇警惕的盯着他，如果他一有异动，就要带着西格移动到不知道在何处的两个坐标旁，她可从来都不怎么信任这个前海军。

　　最终，德雷克终究什么都没做，而是挥手示意两人进入船舱休息。因为他看到了海面上浮起了许多巨型的木球……

　　……

　　另一边，陷入海底的度假岛已经变成了一个体积缩小数倍的沙球。

　　岛上原本金碧辉煌的‘小天堂’彻底变成了废墟，岛中的地下迷宫也已经全都挤在了一起，陷阱也好，毒药也罢，甚至是海王类都已经成为了沙球的一份子。

　　再之下的奴隶区，一个个房间早已分不清彼此，只是偶尔还能从表面看到一些笼子残骸或者握着手术刀的手臂。

　　而胖子老大和灰老鼠所在的地下城堡也没能逃过，和其他地点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被伪·树界降临光顾，不论是胖子老大还是灰老鼠，包括他怀中的那颗恶魔果实，此时都已经和房间融为一体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