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取长补短捷径和巧合~
姑息养夫 | 作者:意忘言 | 更新时间:2017-05-13 08: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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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说,小舅和浅音姑姑给你戴了绿帽子”
“舒阳!你胡说八道什么!”舒景悦蓦然站了起来:“里去。”
“明明不是真的,小舅干嘛要由着他们说?”
“你”
“阿景,”裴宁拉住了他的手,回身朝舒阳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回去,牢牢抱住了舒景悦:“阿景,别气”
“你放开,我要撕了她的嘴,”舒景悦反手要拨她的手臂:“她念的是什么书?好样不学,尽学点泼皮无赖话。”
“可她说的是实话,对么?”裴宁锢着他的手臂,让他看向自己:“告诉我”
舒景悦被她掰住手,不得不对上她的视线,被她盯着看了许久,终于低下了头,微微点了点。
裴宁的手指滑过他的顶,想要对他说话,喉间却像是被什么梗住了。想问他为什么不对她说,想问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事都默默隐瞒下来,可是需要问么?
他不说,是觉得这些事该是他处理好的,他隐瞒,是不希望这些“家里的事”分了她的心思。
“阿景阿景”
裴宁屈指蹭过他紧紧皱着的眉心,喃喃喊了两声,收进了手臂,将他按在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好。”
舒景悦被她搂着,一时抬不起头来,却执意地摇了摇头,丝蹭过她脖颈间带来的麻痒让裴宁有些失神,低下头来,亲上他的唇。
平日里有些苍白的唇因为他刚才的激动而显出一点嫣红,裴宁贴上去轻轻舔了一下,看着他飞快地别开脸,不由伸手触上他唇上的那点粉润。
“唔”
裴宁看着他有些迷离的眼神,心里却是泛起了千种滋味。一层甜蜜,一层苦涩。
舒景悦的身体软下来,不再像方才那样僵着。垂在身边的双手抬了抬,终于环在她腰上,低了头靠上去:“算了,他们也只能白说几句,又不能让人掉块肉。你去吃饭吧,不是还要去书肆么?”
裴宁点点头,伸手在他颈上蹭了蹭:“别理他们,路上看见了,点个头也就过去了,关上门咱们过咱们的日子。”
“不要和他们处好关系了?”
“敬人者人恒敬之,他们先扯破脸,我们又何必受这个气?”裴宁笑着摇头,目光里满是温和与歉疚:“让你受委屈了,抱歉”
舒景悦也摇了摇头:“不过是几句闲话,我就是听不惯他们乱七八糟地编排我们”
“我我不是干净的身子这事你知道,以前的事我也没哄过你。”他的声音低下去,视线却直直地追着裴宁的目光,定定道:“可我跟那个姓周的清清白白,从没做过对不住你的事。”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裴宁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把早饭重新递到他手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他们都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思,你也知道阿景,我是要和你过一世的。”
舒景悦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只是愣愣地点头:“我晓得的”
裴宁心情蓦然好了一些,他的声音带着点泄过后的低哑,混着江南口音软糯拖沓的语调,像是嘟哝,甚至带了一点撒赖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一再想起。直到在书肆里坐下来,耳边似乎都还留着他的气息。
“喂,哎!”
夏初妆重重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面上七分取笑,两分不满,剩下的一分,怎么听都有些嫉妒的意味在:“你已经犯了四次傻了,到底是有什么好事能叫你想成这个痴子的模样?”
“佛曰,不可说。”
“算了吧,瞧你那一副甜得腻歪的样子,跟你家夫郎小日子过得不错吧?”
裴宁依旧是笑而不答,眼角瞥见房皓站在门口,忙推了夏初妆一下,起身轻咳道:“房东家来了,快请坐。”
房皓似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们两人的话也听了一些,见裴宁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便开口解围:“裴小姐少年俊杰,想来夫郎也是多才多艺,与小姐琴瑟和鸣。”
“哈,房东家这回可就猜错了,”夏初妆打着哈哈笑起来,一边指了指裴宁:“她家里那位,可是只开罪不起的河东狮。”
“房东家别听她胡扯,”裴宁起身让了房皓坐下,一边给她倒茶:“房东家今天来,想来是有细节之事要问在下?”
“正是,不过看起来是搅了你们的谈性。”
“公事为先,房东家快快请说,”裴宁自然而然地摊开了图纸,坦然道:“细节之处在下也只是猜想着画的,想来有许多不尽意之处,还请房东家多多指教。”
房皓对她谦逊的态度显是很满意,频频点头,指了几处地方给她一一说明,裴宁听得也是很有心得。她在这张图纸上的改动有许多是比照现代建筑上的理念做出的,而房皓指出的则是一些实际上的问题。
的确,有很多改动,在这个时代的现有条件下是不可能做到的,有一些则是因为材料难得,改了比不改还要耗费更多钱财。
房皓不仅指出了这些地方,甚至还给她想了一些替换的方案,裴宁简直觉得有些喜出望外,这些东西,正是她最缺乏的。她本来想过靠经验慢慢补足,现在则像是原本打算长途跋涉的旅人忽然看到了捷径,不由又惊又喜。
“房东家,多谢您,”裴宁诚心起身,作揖道谢:“是在下太轻狂,若不是有您指正,说不准要闯出什么祸事呢。”
“呵呵,裴小姐谦虚了,”房皓虽然高兴,倒也没有受这个功劳,笑道:“这里的多数想法都是出自你手,就算我改动了一些,大多也是按着你的想法来推演的。再说你还这样年轻,将来的成就定是在老身之上。”
裴宁谢了她的夸赞,恭恭敬敬地送她出门,跟她约定过了正月就立刻开工。
“对了,裴小姐家住何处?”房皓已经出了门,却又掉过头来问她:“若是离工地太远,不妨在我那里住些时日。”
“谢谢房东家的好意,不过我家中俗事杂多,一时恐怕也脱不开身,”裴宁婉辞:“房东家放心,我会准时到工地,绝不会误了建贤良祠的进展。”
“嗯,这样也罢,”房皓莫名地笑了笑,理解道:“我听夏小姐说,你和尊夫郎还是新婚燕尔,让你们分开两地也不好,是老身想得不够周到。”
裴宁不自觉地咳了一声,对她的打趣有点没想到,只拱了拱手送她。谁知房皓却像是来了闲聊的兴致,一边撩起袍子出门,一边拍了拍她的肩:“年轻人当然是缠绵眷爱,这也是好事,总比那些在外头花天酒地的纨绔女子像话得多。要是我有个你这样的女儿,做梦都要笑醒的。”
“房姨家的小姐也不是凡才啊,”夏初妆见裴宁有点莫名其妙,忙插话进来,恭维道:“多少商家瞄着京都到通州的水运,咱们整个城里,可就只有房小姐一个人占到了一席之地,跟京里那些小姐们平起平坐啊。”
“哎,别提那小畜生,”房皓骂了一声,恼恨道:“她弄得人半死不活地躺在街上,满城里还有谁不晓得她那乱七八糟的德性,真是个给尽给我丢人的死丫头。”
裴宁不知是何事,只觉得有些片段在脑中零碎地闪过,却拼不完全,只不过她也看得出房皓虽然骂女儿没出息,眼里却还是有掩不住的欢喜和得色。
对此她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就算在外人面前把自家孩子说得再不堪,心底总还是觉得自己的骨肉是天下无双的至宝。天底下,又有谁家父母没有这个心态呢?
就好比舒景悦对舒阳,骂起来似乎恨得咬牙切齿,又有几次能真的舍得加一指于她身。
若是将来他们有了孩子,想来那个人也是这般模样的
夏初妆没注意到她已经想岔了去,见她没说话,就自动自地解释道:“她女儿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为了讨好张珏分一杯羹,自己的宠侍送出去眼都不眨一下,给人家玩得废了扔在街上,还大大方方地抬回去。”
裴宁猛然一惊,从遥想中回过神来,刚才觉得有些熟悉的片段连成了串,疑道:“是去年冬天被扔在朝闻巷的那个男人?”
“哎,你也听说过啊,”夏初妆面上有些怜悯,点点头,也不愿多说,只简单道:“就是那个男人,抬回去没几天,刚能起身就一条白绫把自己吊死了。”
“原来就是她家”裴宁呆了一会儿,想起那时候街上人说的的确是“街东边的房家”。
“什么她家?”
“没事,”裴宁笑了笑,开口道:“既然我要工地监工,恐怕就不能上书肆来了,店里的事情,还要麻烦小姐帮我费心看顾一点。”
夏初妆爽快地应了,想了想,笑了起来:“你还有三五天要去了房家,恐怕就是天天早出晚归了。不妨我做个顺水人情,连这几天也帮你看了,让你在家里陪陪夫郎吧。”
若是早两天,裴宁是不会愿意再欠下这一个人情的,然而现在,她却是毫不犹豫地谢了夏初妆。经过和泰堂时,照旧进去抓了药,见周浅音竟也坐在一边,便友好地朝她点了点头。
周浅音却是红了脸,颇有点尴尬的样子,别开脸闪身进了里屋。连声喊着学徒出来,接了房子抓好药给她。
“周夫子,小阳这几日缺了功课,还要劳烦你费心,”裴宁跟她说了几句话,话题便绕到了舒阳身上。两人都极有默契地没有提起那日大街上尴尬的“偶遇”。
那些流言,裴宁当然是不信,舒景悦的性子她了解,那日在街上会那样激烈地抗拒周浅音的帮忙,想必是不想再“坐实”了那些流言,却正好碰上了她出来,她一时心急,也就全然没有余地地推开了周浅音。这样看来,周浅音这个“登徒子”的罪名实在有点冤,倒是比她还多一点窘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