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故国神游梦 第6章 南洋之行（2）

　　见黑衣人退走了，一旁的陈汤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担心打不过对方，只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万一打错了，或是结下什么仇家，那可就不妙了。他等对方撤走，抢先下令收起速射弩，然后问剩下的那几个人：“你们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

　　对方之中站出一人，对陈汤和张伟业拱了拱手说道：“多谢义士拔刀相助，伊娄齐在此谢过了。不知几位尊姓大名？日后也好让伊某报答几位的救命之恩。”

　　张伟业摆了摆手说道：“报恩就免了，我只问你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他们是在下的仇家，在江湖中很有势力，在朝中根基也很深，所以一路追杀到此。几位救了我们，只怕已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了，还望几位速速离开。”

　　孙翼在一旁插嘴道：“这你不用操心，谁敢惹我们家爷？我看你们还是去报官吧。”

　　“不必了，这种事情几乎天天发生，官府哪能忙得过来？几位既不愿留下姓名，伊某也不勉强，日后有缘定当回报。”说完，伊娄齐向张伟业等人拱了拱手，也不等他们回话，把伤者和尸体扔上马车，然后向东而去，树林里只留下张伟业等人在风中傻傻地站了。

　　张伟业很郁闷，救了半天人都不知道救的是谁，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如此嚣张，在官道旁杀人。孙翼和宇文昊也很郁闷，本来他们说好今晚在徐州过夜的，现在看来是赶不到了，晚上不睡在荒郊野地就不错了。其实，还有比他们更郁闷的，那就是邓廷和他的上司谢天顺。

　　谢天顺把邓廷等人派出去，本以为这次可以手到擒来，没想到又是空手而回，他沉着脸问邓廷：“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次绝不会失手了吗？”

　　“这……”邓廷有点委曲，辩解道，“本来属下已经将那伙人团团围住，还杀了他们好几个人，可……可突然来了一伙人，都骑着马，把他们给救走了。”

　　“哦？是和伊娄齐他们一伙的？”

　　“不像，虽然他们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可属下可以看出，他们都是官军。”

　　“官军？”谢天顺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官军在这里出现？”

　　“属下也不知道，可能他们是路过的，二十多人都骑着战马，手里还全都拿着速射弩和马刀，从他们的动作可以断定，他们肯定是官军。”

　　谢天顺真有点生气了，如果来人是伊娄齐的同伙，这说明是他没把问题考虑全面，可来的人竟然是官军，他沉思了半天才对邓廷说道：“继续追查伊娄齐一伙人的下落，还有那些官军，马上给我查出他们的落脚点，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挡老子的道！”

　　看着谢天顺瞪得像铜铃一下的眼珠子，邓廷知道他是真急了，他连忙答应着跑开了。

　　当太阳下山的时候，张伟业他们离徐州至少还有二三十里路，由于天色昏暗，他们对道路又不熟悉，只得找了一个小镇暂时落脚。这个小镇的确很小，从东头扔块砖头能砸到西头，好在这里也算是官道，镇上有一处比较大的客栈，张伟业等人才不至于睡在野外。

　　“掌柜的，还有几间上房？”

　　“哟，几位爷，你们来得真巧，还有两间上房，另外有一个大间还空着。”看着张伟业他们有那么多人，掌柜的知道生意来了。

　　“好，我们全要了。”张伟业很满意，他和陈汤可以睡一间，孙翼和宇文昊可以睡一间，其余十多个亲兵睡大间，够用了。

　　一边的孙翼饿得直嚷嚷：“爷都饿了，有好酒好菜的都给我们端上来。”

　　掌柜的答应一声，带着伙计准备去了。张伟业等人包了四张桌子，喝着茶等着上酒上菜。功夫不大，掌柜的和伙计抱着酒坛上来了。

　　“几位爷先喝着，饭菜马上就好。”掌柜的摆好酒坛之后就下去了，孙翼等人急忙拿起酒碗给自己斟满，抢先喝上一口解解馋。

　　张伟业对这种掺了水的假酒没什么兴趣，他喝着茶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个客栈的布置很简陋，地方可不小，大堂里放置了十几张桌子，后面应该是客房，前院有马厩，后院有柴房。只可惜客人少了点，大堂里除了他们，也只坐了三四个散客。

　　他们一群人正等着上酒上菜，忽听外面一阵人喊马嘶，似乎了数百人从远处冲了过来，前后都有声响，有人还不断高喊着：“就是这里，包围起来，别让他们跑啦！”

　　张伟业一怔，知道外面出了事，于是给宇文昊使了个眼色，宇文昊会意，立刻抽刀跳出大门，其他人也很快站起身来，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而掌柜、伙计，还有那些散客则一个个吓得钻进桌子底下不敢出来了。

　　“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宇文昊很快就从外面退了回来，大声对大家说道。

　　“是什么人？有多少？”

　　“有好几百，好像是下午那群黑衣人的同党。”

　　张伟业马上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这伙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说明他们已经是目无王法了，却没想到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了。想到这里，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他的那些亲兵们立刻分别守住窗户和前后门，防止对方冲进来。张伟业来到大门后面，隔着门缝观察后面的情况，只见外面人头攒动，至少有上百人高举着火把照亮了整个客栈，还有更多的人则手拿利刃围在四周。就连屋顶上、墙头上也站满了人，许多人手持弓弩，对准了客栈的大门。

　　屋外的黑衣人已经自己的猎物已经是插翅难飞，所以没有急着进攻，全都没有说话，看着屋内的反应，张伟业等人也没有说话，他们在提防着屋外可能发动的进攻。整个客栈忽然显得十分的安静，只能听到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这种沉默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屋外的邓廷先沉不住气了，大声叫道：“屋内的人听着，立刻放下兵器走出来，不然就要放箭了！”

　　张伟业没有回答，他还在思考着对策，孙翼可不管那么多，大声叫道：“有种的你就进来，爷爷我一定拧下你的脑袋当凳子坐！”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来你们真是活腻味了！”

　　“老子就是活腻味了，怎么样？有种你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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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廷和孙翼在两边对骂，陈汤却在寻找着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出来！”

　　“哎……哎……”掌柜的哆哆嗦嗦从柜台后面爬了出来，一直爬到陈汤的面前问道：“大爷还想要点什么？”

　　陈汤被他逗乐了，他没想到掌柜的吓成了这样，于是把眼一瞪骂道：“我要你脑袋！我问你，外面是什么人？”

　　“小的不知啊。”

　　“你不说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掌柜的一听这话更害怕了，他到现在都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了，也分不出这屋内屋外哪边是好人，哪边是坏人，只得苦着脸解释道：“这位大爷，小的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们这里一向太平，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一旁的张伟业提醒道：“你再想一想，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强人？”

　　“强人？没有，没有，我们这里离州城不过二十多里，到处都是官兵，哪来的强人。”

　　掌柜的这番话倒让张伟业等人糊涂了，如果不是周围的强盗，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多人？就在他们糊涂的时候，外面的谢天顺受不了了，他不想再听邓廷和孙翼做口舌之争，突然叫道：“里面的人听着，官府拿人，不想死的马上出来投降，不然一把火把房子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