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绝世风华（一）

　　就在惜若冷笑的同时，高总管已经宣布表演开始了。当唱到一号的时候，公孙惜若解开银色的披风，提起裙摆，站了起来。

　　向皇帝屈膝拜了拜，走向大殿中央。她将手伸到那个装满写着表演项目纸条的盘子里，随意抓了一个，递给身边的小太监。

　　只见那小太监展开纸条，大声地唱道：“鲁国公府嫡长女公孙惜若，表演项目：歌舞！”

　　惜若眯了眯眼，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整她的！

　　明明是一个项目，可偏偏这纸条上写着歌舞二字。如果只表演其中的一项，就不符合题目。若两者一起表演，难度更大。乐器是她的强项，但是唱歌跳舞对她来说就有些陌生了。

　　“公孙，请吧！”

　　惜若强自镇定，丝毫没有露出别的情绪来。不就是唱歌跳舞嘛，这有何难？想她生在新，长在红旗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皇上，臣女需要换一套衣裳，还望皇上准允！”

　　皇帝此刻才收回放在司贵嫔身上的目光，大手一挥道：“准了！”

　　惜若快速地跟随宫女走到大殿的后面，找乐坊的管事嬷嬷借了一套带有水袖的舞蹈服装，匆匆换上之后，赶回大殿之上。

　　由于没有伴乐，惜若只好先酝酿一下情绪，好找到感觉。可是她的迟疑看在别人眼里，却成了故意延迟表演的借口。

　　“还京都第一才女呢，连跳个舞还磨蹭的，肯定是没什么真材实料，故意拖延吧？”

　　“就是，找了一堆的借口，这会儿愣在那里，使不出来了吧？”

　　“哈哈…瞧那发呆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半吊子货！”

　　惜若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呼吸吐纳自在之后，纤纤玉手做了个起范儿，便轻轻地吟唱了起来。

　　寒江雪映出孤独的离别

　　这一夜寒风冷落无明月

　　谁来解此时心中的情结

　　我孤寂谁来填我心空缺

　　心碎着你给的风雪

　　思念着不分昼夜

　　等待着重逢的季节

　　寒江雪终映明月

　　闻风雪柴门之外可有我归来的人

　　这一夜谁在等谁的出现

　　寒江雪可怜白屋佳人春华换银蝶

　　这一切是因为你的离别

　　大殿之中，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通体雪白，映衬得面容愈发的秀美绝俗。

　　她时而转圈，雪白的衣裳翻飞，掀起一层层的裙浪。清丽如百合，妖娆如水仙。伴随着翩翩舞姿的，是清脆悦耳的嗓音。而且这曲子也甚为特别，部分似乎还夹杂着民间戏曲的曲调，听起来回味无穷。

　　她将一对水袖耍得有模有样，即使没有经过舞蹈的训练，但是轻盈的身姿和姣好的面容已经帮她赢得了更多的得分。

　　就在她挥动水袖转身的时候，大殿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笛声，那曲调跟惜若刚才唱得调调有异曲同工之妙。仔细听来，竟然毫无差别。惜若先是一惊，但很快的，她就知道是有人在帮她，于是不慌不忙，跟上他的节奏，重复地吟唱起来。

　　寒江雪映出孤独的离别

　　这一夜寒风冷落无明月

　　谁来解此时心中的情结

　　我孤寂谁来填我心空缺

　　心碎着你给的风雪

　　思念着不分昼夜

　　等待着重逢的季节

　　寒江雪终映明月

　　闻风雪柴门之外可有我归来的人

　　这一夜谁在等谁的出现

　　寒江雪可怜白屋佳人春华换银蝶

　　这一切是因为你的离别

　　闻风雪柴门之外可有我归来的人

　　这一夜谁在等谁的出现

　　寒江雪可怜白屋佳人春华换银蝶

　　这一切是因为你的离别

　　这一切是因为你的离别

　　这一切是因为你的离别（歌曲，《寒江雪》）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部分的歌词，直到连续旋转了十几圈之后，最后一个双膝跪地的后翻，水袖缓缓着地，一曲终。随着表演的结束，那笛声也戛然而止。

　　大殿里安静异常，惜若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她保持着那姿势，久久没有动作，直到皇帝头一个鼓起掌来，她才起身拜倒在地。

　　“臣女不才，让皇上和各位娘娘笑话了。”她谦虚地垂着头，眼神里却满满的得意。她只是随便耍了几下，没想到竟将他们给唬住了。

　　皇帝听了这话，更加欣赏起那大殿中央长跪不起的女子来了。不骄不躁，谦恭有礼，不错，不错。

　　“公孙爱卿，果然有个才色双绝的好女儿啊！哈哈…”皇帝一高兴，对公孙羽也不吝夸奖了一番。

　　其他闺秀见公孙惜若第一个上场就博得了满堂彩，一个个都用着嫉妒的眸子瞪着她，恨她抢了众人的风头。只有惜若自己知道，她不过是被人抛出的一颗棋子而已，如果不是她懂得一点歌舞，恐怕惹来圣怒的下场更惨吧？

　　“皇上，公孙还跪着呢…”司贵嫔眼中闪过一丝狡诈，故意推了推皇帝的手臂，提醒他道。

　　皇帝笑呵呵的拥着他的爱妃，对公孙惜若说道：“公孙平身，来人，赏！”

　　高总管喊一句“赏”，立刻有宫女鱼贯而入，将一对纯金打造的镯子以及一些宫外难以买到的绸缎送到了她的手上。

　　惜若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再次拜了下去。“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啧啧啧…周围传来一阵抽气声，以及艳羡的目光。惜若将东西收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她脸上没有多大的喜悦之色，反而暗暗在桌子下揉着发疼的膝盖。这古人真不是好做的，三拜九叩之下，不残废也得掉层皮。

　　也许下一次，她也该学学还珠格格，做一对跪的容易出来。

　　“皇上，公孙的歌曲的确是难得一见，真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不过，司公子的笛音也很动听，而且只听了一遍就将曲调记了下来，臣妾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话的声音很动听，惜若忍不住抬起头来。那女子秀雅绝俗，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细滑，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皇帝听到那清幽的声音，顿时也被吸引了过去。

　　“熙妃娘娘谬赞了，无痕这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司无痕脸上的笑容一凛，不慌不忙地向着主位上拱了拱手。

　　惜若心想：果然是身在高位上的娘娘，心计一个比一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