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淅川小镇（上）

　　选择他俩人也是有原因的，田红松在部队里是射击标兵，人很少说话，心眼好的没话说，曾帮过我不止一次，最重要的是他是除我之外最壮实的一个。刘小兵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这也是他的优点，灵活的不输于一只猴子，很好的探路工兵人选。这样一高一矮，一壮一瘦搭配的也相得益彰。

　　一直不出声的田红松憨憨一笑：“就知道你会欺负老实人！什么时候去？”

　　刘小兵依然盯着我手中的银行卡：“有我一半，我毫无怨言！”

　　赵辉幽幽说道：“老夏，本以为你会选我的！”

　　“我忍那女人一个就行了，加上你老子会疯掉的！”

　　我们这帮人哈哈大笑起来，秋水的单子上除了挤压式炸弹其余的都有，赵辉就和周星星去准备了。

　　第二天下午，东西刚准备齐，秋水的电话刚好打过来。我暗道：这女人，时候掐得真准！告诉了她店铺的地址，便让他们来接人！

　　赵辉在看到秋水第一眼的时候，反应和我差不了多少，说了几句惊为天人。一个劲吵着要跟着去！田红松和刘小兵直叫这次赚了。我心里冷笑道：过几天就知道了，这哪是女人，就是一座冰山！

　　临动身时，赵辉突然担在秋水面前，道：“我们和老夏都有着过命的交情，所以这事情老夏也没瞒我们！只是想了想，我始终还有几个疑问。若如你们所说，所有的论证皆是古代传说和野史的记载，这些东西的可信度你不觉得有些低么？第一，重耳的貂饰是否就是古埃及流浪过来的；第二楚巫师陈平是否真的召唤出来了貂饰；第三，既然陈平都能逃脱，貂饰是否被封印在淅川古墓内。甚至貂饰是否真的存在？”

　　昨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又睡昨不够，大脑也是不够用！现在听赵辉如此一问，倒还真想听听秋水的解释。

　　秋水冷眼扫过众人，才道：“貂饰是否真的存在！我想你们也都清楚，即便只是野史传说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根据《春秋野史》的记载，貂饰的智慧甚至超出人类，且它的出现和古埃及猫动乱的时间如此接近，不得不让我们产生怀疑。至于陈平的事迹和貂饰是否被封印，我们在淅川的考古中已有所发现，这个我不便详细透漏。有一点可以说，楚国都城丹阳淹没在水下的遗址已在淅川发现。如果你们还是不相信，那么这些装备我会出价买走，我们两清！”

　　一边的申博阴骛的眼神，突然望向我，道：“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解释！”

　　这话听着向是对秋水说的，他的眼神却分明又是看着我。我只觉血气上涌，却是中气十足，道：“我夏天说出的话，也是落地有声。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人，田红松和刘小兵。”

　　秋水眉头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扬，道：“那好准备出发吧！”

　　秋水又检查了一遍装备，才将其放入后备箱中。我们三人带着各自带顺手的装备，上了后座，待秋水一上车，前头的申博便发动了汽车！

　　淅川之行正式开始！

　　美丽的丹江水，从商洛山的崇山峻岭中索绕迂回，缓缓地流到豫、鄂、陕交界的湖北省丹江口和河南省淅川境内。我们此行的古墓群就在丹江水所流经的河南淅川的一座孤岛中。

　　淅川位于河南省西南边陲，豫鄂陕三省七县市结合部，集山区、库区、边缘区于一体，风景宜人，有独特的自然美和历史底蕴。春秋时为楚文化发祥地、楚始都丹阳所在地。曾诞生了商界鼻祖、越大夫范蠡，南北朝史学家、《后汉书》作者范晔，明代礼部侍郎彭凌霄等一大批在中国历史上有重要影响的人物。

　　淅川区位独特，资源丰富。属北亚热带向暖温带过渡的季风性气候区，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水资源丰富，丹江、灌河、淇河、滔河、刁河等五大河流，均属长江流域汉江水系，亚洲第一大水库丹江水库建造在此。

　　淅川也是中国文物出土大县，已发现春秋时期楚国古城址13处，古墓群5000余座，已出土文物7000余件。自然风景有盛唐时期中州“四大名刹”之一的香严寺，荆紫关古镇保存完好的清代五里长街以及春秋战国时期楚国古城址、古墓群为代表的大批珍贵文物，构成融山水、人文资源、宗教和楚文化为一体，独具特色的旅游景观。

　　一路上刘小兵的嘴巴几乎没有停止过，不住的和我交谈，甚至和秋水搭讪，起初秋水出于礼貌还应答几句，到了最后却是连应付也不愿，一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应对！刘小兵感到无趣就和田红松扯皮。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天色转阴，空中乌云密布。我不禁骂了一句倒霉的天气。

　　秋水问了申博现在的位置，知道已经到淅川境内。她抬眼看了看天，皱眉道：“怕是今晚去不了岛上了，申博咱们去我的老家吧！今天就在哪里休息。”她突然转向我道：“夏天你回过老家么？”

　　我摇了摇头。记忆中老妈一直拒绝提起老家的事情，老家更是一次也没回！

　　秋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有些急切的问道：“你们从未回去过？也就是说你们的老家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我不确定的点头道：“应该……是吧！”

　　秋水却显得格外急迫，连连催促申博：“开快一点！”

　　小车略显颠颇行驶，让刘小兵嘟囔道：“冰美人转性了，话这么多。”

　　在秋水的连连催促下，我们的速度倒真是快了不少。看到眼前青灰两色的建筑，我大有一种回到解放前的感觉！直到秋水说了声到了，我才知道这里就是自己儿时的住所了！

　　秋水家在镇口，房子很古老，是纯石块建筑，看起来结实得紧。

　　推开房门，屋子内一切都很整洁，所有家具都披着一层薄薄的白塑料布。看来，虽然不常有人住，这屋子倒也没有荒废！屋子内有两间耳室，秋水简单的分配一下，就从车子里拿了些速食分给我们大家。

　　解决完温饱，秋水突然向我靠过来道：“我想去你家看看！”

　　我愣了一下，道：“我四五岁就离开这里了，这么多年了，我根本不记得哪个是我家！”

　　“我知道！”肯定的语气！

　　“那好吧！”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看来她常回这里！

　　田红松被刘小兵缠着玩纸牌，两人倒真没有去我老家的兴致！我只好和申博一起，在秋水的引领下向我离别了二十几年的老家行去！

　　天空更阴沉了，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也没人注意我们的到来。半腐的木门上，一把古铜大锁紧扣在上面！我惊讶的看着，秋水从头上掏出一只发夹当做钥匙，不到一分钟居然就将锁打开了！一阵灰尘扑下，常年无人居住的小屋，散发出浓浓的霉味和湿气。我连取笑秋水的兴致都失了，着魔一般的径直走向正前面的主屋。

　　院中杂草过膝，几乎看不见地面。重回故居的激动，让我忘却了一切！而秋水却好似要寻宝般的心急。两人都毫不在意脚下的杂草是否会割伤双脚，也不在乎里面是否暗藏着蛇虫鼠蚁，径自在杂草中穿行！只有申博折断一根枯枝，跟在后面小心的挑着杂草，又一次引来我的鄙视！

　　站在主屋外，我几乎颤抖的不能控制自己，连续推了四五次才打开门。屋内地面蒙了厚厚的一层灰，不能带走的笨重家具几乎看不出原有的颜色，蛛网随处可见，刺鼻的灰尘味道疯狂朝着我们而来。我挥手驱散这味道，走向父母的卧室。这时候屋子内一片漆黑，在我的和刚要触到门菲的那一刻，门居然自己打开了！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后，不知何处，刺目的光线疯狂的直射我的眼睛，我只觉一阵眩晕！不是灰尘的气味，亦不是阳光的照射，而是墙壁上面无数的画。

　　秋水紧跟在我的身后，当看到屋里的一切时，终于忍不住惊叹出声！申博听到声响，也紧赶了进来，入门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停在那里，感慨道：“真是……了不起的艺术！”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上过几年民校，认得几个字，可说到画画，他断然是一窍不通的。和老妈生活的这许多年，从没见她画过画！而且老妈那么讨厌猫，她又怎么可能在主卧室里，画上满墙的猫呢？这样大的手笔，想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难道这些年，这屋里还住过其他人吗？小镇的人纯朴，虽然没人住，没经主人同意，别人也断然不会进这屋子的！或者，父亲回来过？

　　看着那壁画，我的头脑又是一阵阵眩晕！满墙的猫咪，栩栩如生，却是清一色的血红色。最诡异的是，屋子里四处布满了灰尘，只有这墙壁上居然一点的灰尘也看不到，仿佛是一直有人在精心打扫一般。

　　“这些好像是活着的，太生动了！”申博低声说出心中所想。

　　“闭嘴！”我在这一刻也发现了这画的问题，上面的猫真的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意欲扑出的感觉仿佛会随时挣脱墙壁扑向我们，我甚至觉得多看它们一眼，灵魂都会被它们所吞噬。

　　秋水喘息着走近墙壁，伸出玉手想要触摸最靠近她的那只猫。这些猫儿，形态各异，在单一的颜色描绘下，每根毛发都那样的逼真！离秋水最近的那只猫，正靠在门的位置，它的前爪向前伸出，仿佛它就是那开关门的门童。

　　只见秋水的手指刚刚触到那只猫，就如触电般猛的收回手，惊叫一声奔到了门外！恐惧让她那张漂亮的小亮，犹显几分苍白。如雷的心跳声，即便我们也能听到！在几次剧烈深呼吸几次后，她终于说出了那句压抑很久的话：“那猫是活的！”

　　在秋水离开的同时，我和申博也慌乱退出卧室！刹那间，所有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一点也不意外秋水的反应，我和申博也有着同样的感觉！但冷静之后，思索着秋水的话，我犹觉不妥：“我不认为它们是活着的，是不是里面的环境让你产生了幻觉，亦或是那种画所采用的颜料有绒毛在里面。”

　　“不，不！”秋水脸上的惧意还没有退去，眼睑微垂，一丝丝恐慌突然出现在她眼里：“我是想说，那些画！不，也许根本就不是画！”

　　她这话，倒让我们疑惑了起，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直盯着秋水的脸。那漂亮的脸蛋，苍白一片，诱人的红唇颤了颤，道：“那触觉，分明就是一只真正的猫！”

　　“真猫？难道是标本！”申博微低着头，若有所思道。

　　标本吗？我皱着眉，心想，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不可能。我的目光转向屋内，道：“只怕还得进去看看。”

　　“还进去？可是秋水……”申博转向秋水，一脸的担忧！

　　我实在是不耻申博这温吞犹疑的性格，遂道：“秋水的状况，你还是留下吧！我一个人去！”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了，但是，当我再次踏进这间屋子里的时候，依然有那种压抑得透不过气的感觉！镇定下心神，再次看向墙壁上那一只只血红的猫，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一时间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目光不经意的扫到门边，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刚才秋水触摸过的那只猫，居然偏离了位置，明显的向门后退了几分。因为它的移动，连带的其它的猫也发生了改变。虽然很细微，却很明显！这正是让我感到怪异的原因。惊讶的盯着那些猫，我也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那些猫是不是真的是活物！我的手还来不及去触碰到它们，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在我眼前发生了！所有的猫在我的注视下，缓慢而迟钝飘移起来，像极了天上的浮云！

　　突然，一只手掌拍到了我的肩上，做为军人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双手已经快过大脑，一个过肩摔。只听一娇呼，秋水已经毫无防备的，被我摔到了地上！见是她，我也来不及道歉，整个人失魂落魄般盯着墙壁，道：“看，它们真的在动！”

　　秋水亦是一惊，好半天才明白我的意思，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紧紧的盯着墙壁！申博也凑了过来，一经脸几乎要贴到了墙上。

　　过了好一会，申博突然笑了起来，道：“这应该是一种光的变化，而引起的错觉！你们小时候有没有不超过旋转卡片？对着光和逆光，所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就好像画能动一般！而且，直盯着它那么就，会视觉疲劳也是正常的！”

　　他的话是乎很有道理！但我和秋水都没有应声，申博顿时也失了笑意，脸色异常的沉寂！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不过是想安抚一下，我们受惊的心理而以！旋转卡片的原理，在光滑的墙壁上，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旋转卡片的画，从垂直的角度看去，应该有模糊的感觉！因为，那画本应是由两副交错的画，在同一个角度，一前一后同时存在而形成，有着很强的立体感，是随意一眼，都能看出的。而这里的画，逼真而清楚，完全没有旋转卡片的那种感觉！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活画存在？

　　丝丝凉意从我的后背窜出，那看似无害，却恐怖而离奇的图案，让我心中充满了恐惧！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再看也看不出什么结果！”秋水小声的提议，获得了我们一致的认同。就在我们离开屋子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门边有一行朱红色的文字：猫冢，诅咒，诅咒，猫冢……

　　这一行字虽然字体难看，却苍劲而有力，隐隐透着书写者满心的恐惧！那如血般暗红的几个字，如利箭般直刺入我的心脏，让我痛得无法呼吸！

　　“夏天，你怎么了？”已经出了屋子的秋水，又折了回来，一把扶起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的我，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我指着那行文字，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道：“我父亲的字！”

　　秋水低声的念着那行字，一双秀眉紧蹙在一起。好半天，她突然转向申博，道：“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座古墓真的是为一只猫修建的！这字如果真是夏天的父亲写的，可能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被秋水和申博扶出了屋子，我身上的不适感顿时消失。天空中已经隐隐响起了雷声。突然，一道闪电劈过，刹那间的光亮将整个房子映照得恐怖而狰狞！秋水突然放开我的手，大叫道：“糟糕，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