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的协奏 第六章 站在这里的资格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点到即止，每一次战斗都代表一个生命的存活，一个生命的陨落，所谓的点到即止，不过是肆意妄为者对生命本质最狂妄的嘲笑，从来，都被生命所厌恶。

　　“一个圣者，对日级的黑暗产生了恐惧，怯弱的就像小小的婴儿般嚎哭不止，让人从心底感到鄙夷。”

　　“战斗就是死亡，你却妄想你的对手会留手？是什么让你如此天真？还是你认为你的敌人会被你的天真打败？”

　　“无法忍受，你居然接受敌人的馈赠，是那些弱智的魔兽掠夺了你本就不多的智商吗？愚蠢已经形容不了你的行为，所以我就不侮辱这个词汇了。”

　　“生死之间，却在意身体的暴露，女子的娇羞已经在你的身上扎根发芽了吗？这十几年你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居然让那些普通人家小姐的道德在你的身上生根发芽。”

　　面对芬尔娜怒气冲冲的质问，晋离冷冷的看着芬尔娜，那种淡漠的眼神就像是注视一个弱小的而蝼蚁，每一道目光都充斥了蔑视。

　　“可是我赢了！”芬尔娜怒道。

　　“赢了？”晋离冷冷的说道，一抬手，指尖白光闪烁，芬尔娜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晋离不屑的一下，微微一挥手，芬尔娜身上的救赎之铠瞬间被剥离。

　　“穿着这套铠甲你想赢吗？”晋离看着面前的铠甲，指尖轻轻触动，救赎之铠突然化作了刺目的白光，恐怖的毁灭波动在白光中颤动，令芬尔娜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惊容，毫无疑问，这股力量如果实在她的身上爆发的话，她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

　　“你还认为你赢了吗？”晋离冷漠的眼神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寒冷，一道道将芬尔娜骄傲的心扎的支离破碎。

　　芬尔娜无力的低下头，晋离的话把她身上重新穿戴的铠甲再次扒的干干净净，让她赤身**的站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没有任何的遮挡。

　　“我错了。”芬尔娜死死的咬着嘴唇，一滴滴殷红鲜血从嘴角滑落，滴在面前的地板上，灼热的血液“刺啦”一声，冒出一股血雾，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错了？”晋离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芬尔娜，冷漠的视线淡淡的落在他的头顶，“我本以为我会看到的是一个强大的芬尔娜，一个可以成为三生佣兵团一大助力的芬尔娜，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呵呵……强大？你可真让我失望。”

　　“对不起，团长！”芬尔娜低声说道。

　　晋离微微皱眉，双目暗潮涌动，“装可怜吗？芬尔娜，你是一个战士，你不应该……”

　　“够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芬尔娜团长！”

　　愤怒的咆哮响起，晋离转过头，目光扫过周侧一排默然的佣兵，落到那个弓箭手本卡门的身上。

　　“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训斥大姐头，她是多么努力你知道吗！你知道一个女孩子在那样残酷的环境中是多么的不容易吗！你知道这些年来他付出了多少吗！你知道吗！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怎么敢说出这样狂妄的话！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

　　本卡门怒吼道，涨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双清冷淡漠的瞳孔。晋离默然而视，轻声开口，整个房间瞬间一片寂静，本卡门俊秀的脸上满面狰狞。

　　“那么，你又是什么玩意？”

　　晋离缓步走进，指尖轻点，漂亮的徽章上皎洁的弯月半睁着七枚诡异的紫色眼眸，死神般冰冷的气息在房间中扩散，白皙的手轻轻捏住，“这是我的徽章啊，却出现在你的身上，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它会出现在你的手上？”

　　本卡门蹙眉，张开嘴刚要说话，晋离转过身，看着芬尔娜说道：“现在的三生佣兵团的分团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芬尔娜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本卡门是日级九阶的弓箭手。”

　　“日级九阶？”晋离侧过身，看着本卡门说道：“我也是日级九阶，试试？”

　　回答他的是一根黑色的长箭，破魔符文在箭尖闪烁，一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

　　晋离微微侧头，急速的箭矢在耳边擦过，一缕黑发垂落，缓缓落到地面上，晋离摇摇头，看了一眼急速射箭的本卡门，脚尖魔法阵一闪，整个人瞬间化作急速的闪电围绕着本卡门飞速的挪动。

　　本卡门双眉一簇，四周急速转换的幻影在他的感知中全部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晋离的身影已经快到了超越他感知速度的地步，以至于在他感知到达之前就已经出现在那个地方等待着他的感知。

　　可是，怎么可能？

　　从未听说过法师的速度有超过弓箭手的感知的，即便是所有职业中速度最快的暗杀者都无法逃脱弓箭手的感知，否则怎么会有弓箭手和暗杀者是天生的天地之说？可是，该死的，那个人的真身究竟在哪里？

　　幻影之中，晋离迈步间从这里到那里，脚尖上的空间波动闪烁不定，每时每刻都带着他穿越空间的限制，出现在他想出现的地方，试问，感知再快，又如何能够超越意识的速度呢？

　　不过，这样的速度恐怕那个弓箭手都不敢动手了吧？

　　晋离淡淡的看着凝神戒备的本卡门，只见本卡门手腕一番，长弓拉开，黑色的兽筋散发出蛮荒的气息，三只长箭搭在上面，隐隐有兽吼传来。

　　“浪费时间”晋离低声呢喃，“守护天穹的风啊，驾临我的双脚，赐予我超越一切的力量。”二阶魔法风之疾步骤然发动，魔法阵一闪而逝，一道旋风徒然从虚空降临，盘旋在他的脚上，四周急速转动的虚影一滞，再一次的告诉旋转起来。

　　本卡门眼神一眯，嘴角微微冷笑，天真，捕捉到你了。手指松开，三根长箭“嗖”的一声消失在身前，向着一道虚影射去。

　　“啪”

　　箭射出的下一刻，旋转的虚影突然破碎，四周顿时一清，本卡门心神一动，大叫不好，手指一卷，腰间的匕首弹射出来，另一只手急速的抓了过去。

　　可是晚了。

　　紫色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一股股让人绝望的诅咒之力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之内，身体内急速流转的力量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镇压下去，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啪啪啪”白光亮起，晋离的身影从虚空中迈步走出，洁白的长袍如同神灵一般高高在上，“这就是所谓的日级九阶吗？呵呵……”

　　讥讽的笑容在清冷的脸上绽放，却格外的多了羞辱的色彩，房间中的佣兵一个个低下了头，日级九阶的强者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一招的事情，那岂不是说自己在别人的眼中脸注意都不屑一顾。

　　本卡门涨红了脸，不顾脖子上的匕首，怒吼道：“该死的，你作弊，你请帮手，要不是身后的这个暗杀者，就凭你？怎么可能……”

　　芬尔娜一巴掌重重的扇在本卡门的脸上，将他的话直接扇了回去，俊秀的脸颊上，五道血呼啦的指痕浮现，本卡门脑袋一懵，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轰鸣，就像无数个蜜蜂在他的耳边嗡鸣。

　　“团长，他还只是个孩子。”芬尔娜看着晋离，请求道：“他不应该……”

　　晋离摇摇头，手轻轻的挥动，小安直接化作一道黑影遁入到晋离的身后，“那就祝福他活着到长大吧。”

　　芬尔娜脸色一变，这句话无疑是一句非常恶毒的诅咒，愿你活着长大，不就是在诅咒他长不大了吗？诅咒他会很快的死去吗？

　　然而，形式比人强，她无法反抗团长的话，无论是实力还是在团里的威望，她都无法和晋离相比，即便晋离表现出来的实力只有日级九阶，但是……

　　她忌惮的看了一眼晋离脚下的黑影，那一道身影让她想起了一个身影，一个曾让她无比恐惧的身影。

　　那一道永远裹在黑色斗篷中的身影，行走间带着浓浓的死亡与黑暗，就像播撒死亡的使者，除了晋离几位团长，再也没有人看到过她的样子。

　　只是，看她一纵即逝的实力，最多也不过是日级九阶而已，可是为什么会给圣阶的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威胁，隐隐的甚至追上了晋离，难道说，晋离身边的人都已经打破了阶位的限制了吗？

　　晋离是，那个暗杀者也是，就连外面那头傻乎乎的牛也一样。

　　卡卡任由几个小屁孩和他嬉戏打闹，毫无任何神灵的尊严，一对巨大的牛角爬满了小屁孩，小屁孩们为了争夺一个最高的位置，在一起吵闹，几只脚踩在他的头顶他也毫无被亵渎的愤怒，只是在傻笑着看着几个孩子在胡闹。

　　突然，他发觉有一双目光在注视着他，转过头，看到芬尔娜一双充满了疑惑的眼睛，自认为爽朗的笑了笑。

　　芬尔娜连忙回过脸来，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牛头人都有一种注视草原的感觉，那么的寥廓，那么的，那么的让人着迷。

　　“芬尔娜”晋离轻声叫道：“说一下佣兵团的情况吧。”

　　芬尔娜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团长，三生佣兵团第一分团现在拥有四十三个人，除去这里的九人，驻地中还有三十四个人，其中战士十四人，法师五人，暗杀者三人，弓箭手十一人，炼金术师四人，还有六个圣骑士，最低实力在日级七阶，最高的是我，初入圣洁，日级九阶的又八人，两个战士，两个法师，三个弓箭手一个暗杀者，日级八阶的有十八人，七个战士，三个法师，两个暗杀者，三个圣骑士，一个弓箭手，一个炼金术师，剩下的十七人中除了我是圣阶，其他的全部日级七阶。”

　　晋离想了想，眼眸下暗潮涌动，“发展的不错，芬尔娜，这十二年辛苦你了。”

　　“这是我选择的道路，我就要走好。”芬尔娜弯腰说道，神色间平淡无波，似乎在她看来这就是理所当然。

　　晋离开口问道：“那么战死的人呢？”

　　“五百八十七人。”

　　“百万森林很危险。”晋离淡淡的说道，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如果说，接下来将会更危险，你们是否愿意跟随我呢？”

　　芬尔娜扫视了一圈，四周站立的几个战士一脸的热血澎湃，似乎从晋离平淡的话中已经嗅到了热血澎湃的味道。

　　真是一群憨货！她耸耸肩，看着晋离说道：“我们还有选择吗？”

　　“没有。”

　　“那不就好了？”芬尔娜认命一样的说道：“佣兵团成立之初不就已经注定了要被毁灭了不是吗？”

　　“还有可能新生！”晋离补充道。

　　“但是你信吗？”芬尔娜反问道：“我去过那个遗迹的外围，圣级的魔兽扎堆的出现，魔兽天生的领地感已经淡漠到了极点，在那个地方，每时每刻都可能遭遇到圣级魔兽的攻击，那样的地方，你说我们还有可能生还吗？”

　　“有！”晋离的声音透着一股决然。

　　芬尔娜松开扶着本卡门的手，走到晋离的面前，盯着那双清冷的好像无尽的夜空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问道：“真的有吗？”

　　“有啊。”晋离看着芬尔娜说道：“强大的自然有强大的去对付，你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那些圣阶的魔兽。”

　　“不是？”芬尔娜楞了一下，“那我们磨练了十二年的战斗意识有什么用？十二年牺牲的人有什么价值！那五百八十七人的死亡又有什么意义？”

　　“总归会有意义的吧。”晋离淡淡的说道：“你们太弱了。”

　　“弱？我是打不过你！但是你不要忘记，这里的四十三人的力量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一个不小的力量，他们，他们……”

　　芬尔娜的双眼突然睁大，一道黑影闯入她的视线，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无所适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到最后，完全的停了下来，这朵死亡的玫瑰终于在现实面前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