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旅行开始！魔界又开会！

　　太阳悬挂在头顶上。碧蓝的天空中一丝云彩都没有。一阵风吹来，带来的并不是凉爽，而是更加炎热的空气。

　　极寒圣光罩已经消失了，气温也随之恢复正常。昨天晚上的极度严寒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佛朗索瓦的首都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尤其是通往皇家魔法院的中央大道，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整个城市有空的人全涌到这里来了，就为了看看昨天晚上佛朗索瓦的“胜利成果”。为了面子和名誉，皇家魔法院把天之泪失窃的事情隐瞒起来了，对外只宣称“顺利逼退了敌人的进攻”。

　　魔兽的尸体被放在推车上，陆续运入城中。它们的躯体如此庞大，把两三辆车拼在一起承载还嫌太小。拉车的马似乎对这些已经死去的魔兽十分恐惧，无论如何都不肯靠近推车，所以车子只好由人来推拉。天气这么热，魔兽的躯体沉得像座山，而且还散发着恶臭……推车的士兵们人人累得汗流浃背，又因为屏息过度而脸色泛青，看上去十分令人同情。

　　“我们的目标是西大陆。那里居住着精灵族，是跟四大神器关系最深厚的地方。”克里斯一边走一边展开一份老大的世界地图，一头递给浦钦沙诺，另一头递给佩佩。

　　他们现在正走在中央大道的中间。谁都知道运送魔兽尸体的车子将从这里过去，所以人群全都挤在道边。现在他们这么一群奇奇怪怪的男女大摇大摆地走在道中间，自然而然也就代替还未送到的魔兽尸体，成了被观赏的东西。人人都对他们投去注视，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又指手画脚。

　　这种情况下，佩佩和罂粟，甚至连阿明和米洛这种早已习惯被人注视的人都开始觉得脸上有点火辣辣的，但带头的克里斯和浦钦沙诺却好像全无感觉，仍然是大大咧咧的。

　　“要去西大陆，陆路走不通，只能横穿又广阔又危险的泪痕海。院长说已经在港口给我们订好了船票，先入内海，而后再驶入泪痕海。”克里斯叹了一口气，“如果能坐佛朗索瓦皇家舰队的船就好了，又快又安全，也很符合我们的身份。但‘追回四大神器’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大张旗鼓的干，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只能委屈一点，坐民间联络船。”

　　“别学那些家世显赫的魔导师的语气！”浦钦沙诺朝着克里斯脑袋上狠狠一拳，“你只是个魔法学院的学生而已！……哎？是首都禁卫队的队长？”

　　运送魔兽的队伍迎面而来。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是整个队伍中唯一一个骑马的人。一看到克里斯他们，他立刻让马停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早，浦钦沙诺老师。”队长有点意外地扫了佩佩他们一眼，“你们这是……要外出旅行吗？”

　　“嗯。”浦钦沙诺随便答应了一下，“魔兽怎么样？尸体就这么几具？”

　　“不，大部分都在郊外就地埋了。”队长朝旁边让了一下，让他们也能看到自己身后那被送来的魔兽。“今天早上负责勘察现场的魔导师认为这几具魔兽与众不同，很有研究价值，所以才要运去皇家魔法院。”

　　“确实看上去与众不同。”克里斯掩着鼻子朝魔兽的尸体靠近了几步，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用手指在魔兽脑门前方轻轻一点，一块黄色的东西仿佛收到了命令一样，立刻凌空飘起。“这是什么？”

　　是一小块三角形的纸片，已经被魔兽身体分泌出来的水分弄得湿漉漉滑腻腻的。边缘不整齐，质料表面很粗糙，非常有韧性，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纸。

　　“呃，真脏！这种纸我从来没见过。会不会是从别的大陆来的？”克里斯回头朝伙伴们看去，本来想说几句俏皮话，但却看到了佩佩，盘古罂粟和阿明眉头深皱的面孔。“……怎么……你们莫非知道这纸的来历？”

　　佩佩和罂粟点点头，阿明则不置可否。看他们认真的表情，其他人也不知不觉地收起了笑容，目光滑到这张小小的纸片上，等待着他们说出这张纸片中所隐藏的秘密。

　　“从这纸的颜色，材料和现在这种状态来看，这一定是……”佩佩和盘古罂粟沉吟着抬起头，同时说出了答案，“魔兽拿来擦鼻涕的纸！”

　　没有人答话。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很僵硬，僵硬的跟石头一样。

　　佩佩根本没看到她的话在别人那里造成的反映，仍然在说：“昨天晚上那么冷，魔兽流鼻涕也是理所当然的。”

　　盘古罂粟随声附和：“没错没错！魔兽的皮肤那么粗糙，这种纸对他们来说最适合不过了！”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早就该想到他们这种智力的人是不可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的，我一开始就不该问他们。

　　“好了好了，港口，去港口。”克里斯深深叹息，跟禁卫队队长打过招呼之后，转身朝港口方向走去。

　　阿明走在队伍的最后。当他从那张被克里斯随手抛弃的纸片上跨过时，他的脸上浮出一阵冷笑。

　　这是“咒符纸”。苏色匿家进行祭奠仪式的时候用的。这种纸张的制造方法相当复杂，恐怕也只有苏色匿家的人懂得如何制造。那几头魔兽八成是被苏色匿家的咒符所控制的傀儡。只是……这些魔兽的确有点畸形。虽然说不出究竟是哪儿不对劲，但就是给人一种不正常的感觉，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能有的生物……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

　　魔道纪7931年，迷走月，3日。魔界，暴雨，摄氏24度。

　　末日魔王殿。仍然是那张黑水晶桌，仍然是那么一排紫色的幽明火。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会议参加的人数比上次少了很多，除了末日魔王之外，到场的只有死亡女神，人偶师，和一些协助末日魔王对天使界发动攻击的高级将领。四大辅助王除了幽明魔王和噩梦魔王之外，其他两位都没有到场。

　　末日魔王坐在水晶桌一端，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好像是很高兴，又好像是在嘲讽什么。看到他这种表情，本来满心欢喜的死亡女神和幽明魔王心中都产生了一种不安的预感，于是脸上的笑容也都渐渐隐藏起来了。只有人偶师还是原来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丝毫不在意。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末日魔王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告诉你们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我们对天使界发动的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了。”

　　满室安静。没有人笑，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大吃一惊。看着满脸阴晴不定的末日魔王，他们不知道该拿出什么表情才好。

　　力量明明大幅衰弱了的天使们，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彻底打败数以百万计的地狱魔王军，这简直是地狱魔族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从末日魔王的笑容和那句“有意思”上来看，他恐怕已经气得快爆炸了。

　　想到这一点，几乎在座的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到了别的地方，避免跟末日魔王相对，以免惹祸上身。

　　死亡女神皱着眉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高级将领们，很缓慢地问出一句话：“地狱魔王军死伤有多惨重？”

　　“回禀女神殿下，”负责率领速魔兽的将军站起来，对死亡女神点头，“没有死伤，所有人都活着。”

　　“什么！”死亡女神更加震惊，几乎就要站起来，“不战而败？”

　　“不是那样的，女神殿下。”速魔兽将军赶紧打断了她，“我们并没有跟天使军团交战。”

　　“我们到达天使界的时候，发现那里就好像遭了台风一样，房屋倒塌，满地狼籍。天使们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连光明圣皇都跑了。天使界所收藏的四大神器——堕神之印，也不见了。属下认为他们一定是预料到了我们的进攻，也知道他们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全面撤退了。”

　　“我本来以为他们可能是去佛朗索瓦助战了，”末日魔王双手互握，靠在椅子里，“但你们却没有遇到他们。”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天使界的天使和天神们都失踪了？”幽明魔王问。

　　“是的。”末日魔王终于从盛怒中平静下来了，“死亡女神殿下，你查到天龙女的下落了吗？”

　　“很抱歉，没有。”死亡女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愉快，“死神们几乎将所有天龙女可能出现的地方都监视起来了。只要天龙女一露面，立刻就会被发现。但天龙女却好像在什么地方隐居起来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们去抢天之泪的时候也没有碰到她或她的手下。她难道不想要四大神器了？”

　　“不，你们其实碰到她的手下了。”噩梦魔王微笑着看着死亡女神。虽然已经努力克制，但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消息有多么重要和得来不易，他眼睛中还是充满了兴奋和愉悦。“这是我最近才刚刚得到的消息：当年跟随天龙女征战四方的乾达婆王在灭神战争结束之后，带着一小部分族人在人间界定居，繁衍子孙，并渐渐形成一个家族式的杀手组织。人类把他们称为：南大陆密法第一家——苏色匿家族。”

　　在座的所有人都惊讶得瞠目结舌，其程度可能比刚才听到魔王军战败时更严重。

　　苏色匿家在灭神战争后出现在人间南大陆上，足足居住了近千年。正式扬名则是在几百年前。地狱魔族虽然跟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交往，但数百年间多多少少还是遇到了几次。他们从未怀疑过这些用铁面具蒙着脸的人就是乾达婆的后代，就这么让天龙女的部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度过了好几个世纪。

　　魔族本来打算收集四大神器其中的两三个，拿这个当理由跟天龙女接触，协助她对抗天使界，博得她的信任，换取进入堕神世界的资格。现在天使界所有的天使天神全都失踪了，再加上苏色匿家的协助，天龙女在人间界几乎一无所惧。这样魔族的筹码只剩下了四大神器，但如果光拿四大神器去跟天龙女交涉，就成了胁迫。两者必然走到敌对的局面。

　　胁迫天龙女，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请等一下，属下有个问题。”速魔兽将军双手放在桌上，直视噩梦魔王，“历代以来，苏色匿家族所使用的魔法是地地道道的人类密法。如果他们真是堕神族的后裔，应该是学不会人类的法术的。两者的魔力体系完全不同。”

　　“什么叫做‘人类密法’？”噩梦魔王笑了一下，“所谓的‘密法’本来就是从堕神族的‘暗杀术’里延伸出来的，而‘暗杀术’又是乾达婆一族创造出来的。”

　　“乾达婆王还活着吗？”幽明魔王突然问了一句。“如果他已经死了，接他班的后代未必像他那么忠于天龙女。”

　　“这倒是不错，但很可惜。”噩梦魔王侧了一下脑袋，表示遗憾。“乾达婆王还活着。就是他们的掌门。他们还维持着灭神战争时的结构，掌门和三长老平起平坐，决定一切行动。”

　　“他们的掌门就是乾达婆王？”人偶师的帽子遮住了眼睛，从前面看去，只能看到他的嘴因为惊讶而变成了一个圆形。“哎呀呀，不得了。我不久之前才在黑精灵王那里见过他。看他那样子，可真想不到他已经活了好几千年了。”

　　“那当然了，堕神族是长生不老的。”死亡女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参加灭神战争的时候，我们，包括末日魔王陛下都还没出生。苏色匿也知道我们根本认不出他们，所以才敢大大方方地在人间界居住。”

　　“是啊，毕竟我们对于灭神战争的了解都是靠古代文献，所以除了曾跟咱们打过交道的阿修罗之外，连天龙女长得什么样子，我们也只是略微知道个大概。”噩梦魔王转向末日魔王，“对了，陛下，关于天龙女的部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您汇报。苏色匿家虽然已经开始行动，但他们却从未跟天龙女发生过任何接触。同样，他们也没有接触阿修罗王或者紧那罗王。阿修罗和紧那罗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找到。”

　　末日魔王点点头，表示已经听到了。

　　“这么一来，我们的工作需要重新调配了。”他的目光滑到桌面上，一面思索着一面下着命令，“幽明魔王，请你负责去调查天使们的行踪。他们带着光明圣皇，一定不会去一些太委屈的地方。多留意一点神族遗迹。噩梦魔王，你继续查找天龙女的部下以及天龙本身的下落，我会让恐怖魔王协助你。死亡女神殿下，麻烦你继续寻找人界四大神器的下落，同时别忘了监控龙战神宫殿。至于人偶师……”末日魔王突然抬起视线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人偶师，“对了，禁忌之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人偶师刚才似乎想说什么，一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僵住了。嘴巴维持着半开半合的状态，刚刚抬起来的手臂在半空中停顿，全身一动不动，好像突然间变成了木头。

　　“你怎么了？”末日魔王看着他，目光中浮出一点不安的预感。“……禁忌之子的事情失败了？他的进化完成了？”

　　“这个……进化倒是没有完成。”人偶师干咳了几声，忍不住朝旁边缩了缩，“那个……我确实是在很努力的寻找。根据我的分析，认为最可疑的地方就是佛朗索瓦，所以就跟女神殿下一起去了那儿，去调查那几个所谓的‘魔法天才’。可是到了那儿以后……”

　　“到了那以后？”末日魔王站起来，死死地盯着他。

　　“……到了那以后……”人偶师又朝旁边缩了缩，差点把椅子弄得失去平衡。“……我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那天夜里，一道闪亮的白光自末日魔王殿中飞出，掠过赤红魔月，直冲入人间界。看到这道光的妖魔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天界变造成的异像，有人说是新型魔法大炮的试验，也有人说那是人偶师——帕佩提尔先生被末日魔王陛下在盛怒中狠狠踢了一脚。

　　天元纪1090年，6月25日。泪痕海。

　　不管朝哪边望去，看到的都是一片汪洋大海。海风带着海腥味扑面而来，吹散了水手的船歌。甲板上，几个小孩在阳伞之间互相追逐，乘客们的喧闹，再加上游泳池那边穿着三点泳衣嬉戏的姑娘，真是一番地地道道的夏日风情。

　　“听说，偷走天之泪的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僧侣？”

　　“是的。她应该是使用传送门进入天神殿中央的。那里的守卫结界十分坚固灵敏，一旦发现外来者，立刻就会发动攻击。但我找到她的时候，结界却没有开动过的痕迹。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等级太高，被结界认定为‘特别访客’了。”

　　“等等，你们佛朗索瓦的结界难道是根据一个人的等级来决定攻击与否的吗？那样子太不安全了吧？如果敌人是个超高级的魔法师，就能随意在结界那里进进出出？”

　　“不，除非是神职人员，否则等级再高也不会被认同。”

　　“为什么要这么设置？难道你们就从来没想到会有高级僧侣叛变的事情？”

　　“就算度过了结界，也还有‘光精灵之柱’。何况‘等级’这个门槛相当高。一般的僧侣，甚至于佛朗索瓦的神官都达不到这个程度。能获得允许的只有五个大祭司长。他们是不可能叛变的。”

　　“哟嗬，幸福的孩子，不知人间险恶啊。”

　　“阿明，你的意思是你常常被人背叛出卖吗？还是你常常背叛别人？所以对背叛深有了解？”

　　“……这……问题不在这里。那个女孩子不仅渡过了结界，从光柱里拿走了她想要的东西，而且还未激发光精灵的攻击。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来判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确实奇怪。按理说，除非来者是天神界的天使或天神，否则光精灵没有理由不发动攻击的。更奇怪的是，后来她对我放了一个攻击魔法，我才发现她的魔法技巧十分不纯熟，力量也很弱小。跟她那么高的等级完全不符。”

　　“但，不管怎么说，她反正是拿走了天之泪，对吧？”

　　佩佩站在栏杆后面，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她不得不抬起手来抚住长鬓，以免头发吹散，把视线挡住。

　　米洛，阿明和罂粟都在她身边，三个人小声地讨论着天之泪失窃的事情。突然听到佩佩插嘴，三个少年都把目光转向了她那边。

　　“克里斯不是说，只有我才能拿到四大神器吗？”佩佩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如果那个女孩子也拿到了天之泪，那不就表示，能拿到四大神器的人其实很多？”

　　“不是那样的。”米洛笑着摇头，“佩佩小姐接触四大神器的时候，光精灵不是散开了吗？那就表示它们完全认同了您，认为您有资格拥有四大神器。而那个女孩子拿走天之泪之后，光柱却还在原地。也就是说，光精灵并没有认同她，只是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不得对她发起攻击而已。”

　　“总之，那女孩对四大神器有企图，也就是我们未来的敌人之一。”阿明靠在栏杆上，懒洋洋地仰着头。阳光照在他脸上，脖子上，雪白的一片，白得耀眼。“你还没说究竟为什么结界要那么设置呢。”

　　“佛朗索瓦是被天神守护的，而天神殿则是用来‘与神沟通’的地方，天使常常降临于那里。如果结界不那么设置，等到天使降临时，结界会连他们也一块攻击的。”

　　“佛朗索瓦可以跟天堂联络？”罂粟终于不再抖动他那件湿漉漉的绿色无袖背心。刚才一个小女孩不小心滑了一跤，一杯饮料全泼到了他身上。被太阳一晒，蒸发出一股甜丝丝的水果味。

　　“嗯，‘被天神守护’可不是句空话。最近几十年虽然都很平静，但百年之前，光明圣皇还曾亲临过呢。这次魔族觊觎天之泪的事，也是在祭典上从天使那里得知的。”米洛的表情有点暗淡了，头也不自觉的垂了下去。“只是从那之后，不论再进行多少次祭祀典礼，都无法再跟天界取得联系……如果我们能得到天使的协助，大概就不会输得这么惨了。”

　　佛朗索瓦跟天界的联系渠道断裂了，这就是为什么苏色匿家突然敢放心大胆地冲进佛朗索瓦的原因。

　　阿明看着碧蓝的天。强烈的阳光让他视线恍惚，不由自主地昏昏欲睡。

　　真不愧是天界变。书上说的一点都没错，天界，魔界，人界，全都一团乱了。

　　“哎？”佩佩突然一声惊叫，一步跳上栏杆，也不顾别人的劝阻，上半身探到船外边，伸长脖子努力朝远方看着。“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三个少年不由自主地顺着佩佩地目光朝远方看去。

　　遥远的海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地朝这边冲来。那东西后面，层层波浪很不自然地朝两边荡开，显然下面隐藏着一个庞然大物。

　　“海……是海魔兽！”

　　“海魔兽在追一条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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