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山风雨 第17章 家庭大战

　　李桂雄如果知道他的死亡会给部分家庭带来不稳定因素，相信他会更加死不瞑目。

　　李桂雄死亡的当天晚上，北山县教育局人事股股长胡开明家里就火药味十足，一场家庭大战打得轰轰烈烈。

　　当天下午，胡开明下班回家的时候，像往常一样，打开门一边换鞋一边习惯性的说：“我回来了！”

　　让它感到吃惊的是没有任何回音。

　　今天是怎么啦？秦玉芬呢？一般来说，只要他一进家门，秦玉芬准会从厨房里奔出来，很殷勤地接过他的公文包，然后把他让到沙发上，给他端来一杯热茶，然后继续进厨房忙活。

　　胡开明还以为秦玉芬没听见，就进了厨房，发现厨房里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响动，走就卧室，也不在，莫非还没下班？

　　没可能啊，北山一中那个狗屁图书馆，其实没有什么任何存在的必要。他们图书管理员每天上班时间跟公务员是一样的，上午十二点准时下班，下午五点也准时下班。可怜了那些孩子，图书管理员上班的时候，他们在教室里上课，他们下课以后想借书的时候，图书管理员已经下班了。

　　胡开明走进书房，发现秦玉芬正带着耳机，跟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在视频，脸胡开明进来了都没发现。

　　胡开明一肚子的火气，老子一天上班辛辛苦苦，为这个家庭劳苦奔波，你倒好，一天工作清闲，回家做个饭都坚持不了，于是勃然大怒，一把扯过秦玉芬耳朵上的耳机：“在干什么呢？”

　　秦玉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被胡开来这么一扯，受到了惊吓，气也上来了：“你干什么呢？回家也没得个招呼！”

　　听她这么一说，胡开明火上浇油：“我没招呼吗？你带着个耳机没听见还怪我？怎么不去做饭？胡艳马上就要放学了！”

　　秦玉芬把耳机一摔：“做饭，做饭！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不想做了，要做你自己去做！”

　　怎么，你这娘们今天发哪门子神经？想造反啊？胡开明觉得自己的大男人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你发神经了？平时不是一回家就做饭的吗？”

　　秦玉芬站了起来，破口大骂：“是我发神经还是你发神经？胡开明你给我听清楚了，老娘从今天开始罢工，想吃饭自己做去！”

　　胡开明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这女人今天是发疯了。曾经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说是女人表现一反常，不是战败赌场，就是沉迷情场。

　　胡开明很清楚，秦玉芬自从17岁跟跟了他以后，一直对他很尊敬，从来不到外面去打牌赌钱，知道现在，她连麻将扑克都不会打，最多是闲得无聊的时候在电脑里打一下蜘蛛纸牌。

　　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她在外面有人了。

　　响起刚才回来的时候电脑视频里的那个陌生男人，胡凯敏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断，这半老徐娘估计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一股血流直冲脑顶，胡开明气得张牙舞爪：“你跟我说清楚，刚才电脑视频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没想到秦玉芬毫不示弱：“他是谁你管得着吗？怎么，吃醋了？还是自己不自信？”

　　这狗RI的今天是真的发疯了，平时温顺的绵羊，今天仿佛变成了一头愤怒的狮子，有人在后面给你撑腰了？老子不信就驯服不了你！

　　胡开明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秦玉芬的脸：“你今天说不说，你不说出那个野男人是谁，老子今天——”

　　秦玉芬打断了胡开明的话，步步紧逼：“怎么，想打我？”

　　自从认识秦玉芬以后，胡开明还真的从来没有打过她，因为她从做他的学生开始就一直崇拜他，尊敬他，爱他。

　　但是，女人是不能娇惯的，万事开头难，今天，秦玉芬发神经一样就要骑到他头上来了，必须得镇住她的这股嚣张气焰，要不然，以后就更难驾驭了。

　　于是，胡开明想都没多想，伸手就是一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声音清脆而响亮，两个人都惊呆了。

　　“好啊，你敢打我？”秦玉芬哭哭啼啼，用身体撞开胡开明，跑出了书房。

　　胡开明站在原地没动，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刚才打秦玉芬的那只手，心里焦急而矛盾。夫妻之间可以吵架，可以冷战，但是，只要动手打了对方以后，那战争的性质就变了。胡开明有点后悔，怪自己太冲动。

　　正想着，只听见外面的防盗门打开了，又被重重地关上，秦玉芬的高跟鞋在楼梯间蹬蹬蹬蹬地响个不停，由强而弱，最后听不见了。

　　秦玉芬走了。

　　胡开明有点后悔，后悔不该打秦玉芬。这么多年来，秦玉芬也算节俭，可以说是勤俭持家，不轻易跟别人攀比，家里被她打理得整整有条。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是很富裕，但是秦玉芬从来没有埋怨过他。

　　就像昨天，为了坐上教育局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的位子，需要请老领导李桂雄吃饭，需要送钱，而家里当时没有钱，秦玉芬毫不犹豫地放下自尊，向同班同学何玉淑借了10万块钱。何玉淑可是秦玉芬的情敌，当年为了追求胡开明，两人曾经大打出手。

　　莫非是为了那10万块钱？

　　胡开明想起来就心疼，为了向副局长宝座作最后冲刺，胡开明昨天晚上请了老领导李桂雄吃饭，并将借来的10万块钱的存折放进了李桂雄的包里。

　　没想到，事情还没办，办事的人先挂了。

　　秦玉芬今天表现反常，肯定是跟着10万块钱有关。这么多年来，秦玉芬一直省吃俭用，用心地经营这这个家，想到这里，胡开明心里一阵内疚。

　　是不是要追出去，向老婆认个错，求得她的原谅？不管怎么样，打人终归是不对的。正想换鞋出门，门开了。

　　胡开明以为是老婆秦玉芬回来了，马上站了起来，看见了女儿胡艳那张清秀的脸。

　　胡艳问道：“爸，您也刚回来？”

　　胡开明有点支支吾吾：“是——没——没有。”

　　胡艳感到奇怪：“爸，您怎么啦？说话吞吞吐吐的？”

　　胡开明很难为情：“没事。”

　　“妈，我饿了，饭好了没有？”胡艳朝厨房喊道，“今天我要早点吃饭去学校，元旦文艺汇演选节目呢！”

　　胡开明说：“艳子，咱们今晚出去吃。”

　　胡艳觉察出了不对劲，问道：“爸，我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