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烫手山芋
勾心斗夫 | 作者:何囡囡 | 更新时间:2016-12-11 11:5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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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照射进來的日光,刺眼地让凤岚原本干涩的双眼有些泛红,听着那陌生男子在一旁气愤不甘地指责自己,凤岚心思却已不在。
秦风冽连夜匆匆离开,不留下任何音讯,而碧红亦是携着玉佩消失地寻无踪迹,现下眼前的男子,亦是他店铺的伙计,竟闯进府中來破口责骂自己,道自己过河拆桥,狼心狗肺之人,如今“月兴木行”因帮了“日兴木行”,仓库存储空缺,却不知为何被敌手抓着了讯息,现下正趁火打劫地信誓旦旦拿着万批木材要來购货,并声势浩汤地敲锣打鼓而來,扬言“月兴木行”乃是秦府旗下的大家,若是连这批货料都拿不出手,怎得在这福州做得了生意,更声称是与外域相连,而现下秦风冽不见踪影:“月兴木行”连个主事人都沒得,伙计与掌柜又拿不定主意,这笔突然的批货令人措手不及。
“哼,你休要胡说八道,你凭甚这般说我家小姐,沒得修养,你家主子都不曾教训你等吗?有其主必有其仆!”红菱白眼甩去一刮子,沒好气地斜眼瞪了那矮小精明的伙计一眼。
“你,你才有其主必有其仆呢?我家主子最是明智之人,谁人像你家主子一般不识好歹,冷血无情!”那伙计不服地怒瞪回红菱,不忘带鄙夷地甩凤岚一眼,却惊诧地发现,那个美如天仙般的人儿竟面色苍白的小人,仿若下一刻便要倒下一般,不敢再惊声怒斥。
“哼,你个下等蠢奴才,毫不知晓你家主子昨夜连夜偕同着我家小姐的人,偷了小姐的贵重玉佩逃地不知晓去了那个天涯海角吧!哼,要我家小姐报答这种沒心沒肺的男子,还不如将这银两扔给大街上的小叫花子多积点公德!”红菱嫌弃地再也不愿看那伙计一眼,未曾瞧见已经听完这消息发愣了的伙计。
屋中寂静了片刻,当一下人匆匆路过住院外的小径奔外府外,脚步声打破了这寂静时,才听得凤岚缓缓开了口:“红菱,帮我备轿,我们去趟‘月兴木行’,那个……伙计,你且去我‘日兴木行’将里头一个唤名为‘何东’的伙计一同到‘月兴木行’前去等我,我换身衣裳便去!”
“凤岚小姐,你,,!”红菱被凤岚的话所惊愣,又不甘心亦是生气,凤岚就是这般心软之人。
伙计也是这才反应过來凤岚的话,后知后觉地一个“噗通”跪地,立地三个响头道:“凤岚小姐宅心仁厚,亦是大人有大量,小的替我家主子谢过小姐了,我家主子不得已连夜离开定是有苦衷的,小姐定要等我家主子回來解释啊!莫要听信了谣言!”
“罢了,你俩且快些去准备吧!否然不知晓那些人又会挑出甚等争端來!”凤岚疲倦地用手支撑着额头,面色依旧憔悴的了无血色:“红菱,你去‘日兴木行’前且先替我去趟庖厨,命他们快些煮碗姜糖水來,我有些体乏,许是昨夜着了风寒!”凤岚吃力地支撑着床栏杆站起身來,却不曾想褪下无力,趔趄了好一会儿。
二人在凤岚的催赶下忧心地离去,凤岚待掩上了房门后才从一旁抽屉的最低层翻出两瓶药丸,一瓶即是安胎,一瓶便是拢腹,因是防备着外人的觉察,眼见着胎儿一天天长大,凤岚仅有自己研制了些延迟胎儿发育的药丸,但仍已经有些凸显。
当凤岚赶到“月兴木行”时,大堂里坐满了一干陌生的面孔,似是却有从外域來的商人,竟连当初的郑老前辈亦在其中:“郑老前辈,您怎得也同他们今日來了!”凤岚惊诧却又不敢失礼地问道。
“先前我自是答应过景明的,且來再到福州与风冽商洽生意之事的,现下他等人來此,恰在客栈相遇,因得到消息他们亦是要來与风冽洽谈,我便同道过來了,怎得,风冽不在此地!”郑老前辈带着略带外域口音的声音问道,此番前來,他似是学了好些中原之话。
凤岚心中不禁一个“咯噔”,这次这些对手应是有备而來,竟连郑老前辈來福州的行程都已打探得一清二楚,此番定是抱着想让秦风冽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心思,眼下,看着满座之人,一眼望去皆是有头垢面的商场老手,各个皆是满揣奸计之人,此次刁难看來不是容易之事,凤岚心中下了断论。
“秦公子因是锦州生意有事且连夜赶回去了,这边的铺子交由我托为打理,小女不才,不知可有何处招待不周且先道歉了!”凤岚欠身道。
“不碍事,不碍事!”郑老前辈听闻凤岚解释,便朝在座之人望了一眼,道:“既然风冽不在,我等改日再來,可好!”许是见着凤岚面色之憔悴,心有不忍才这番道。
“这不成,凤岚姑娘不是说了吗?既然秦公子都已将店铺之事交由凤岚姑娘打理了,郑老前辈您又好不容易在赶回中原一趟,怎得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凤岚小姐,你倒是说句话看,怎得好这番做生意的道理!”
“就是啊!!”一人喧声夺势,其余在座几人皆是同仇敌忾一般,争相应声,愤愤不平地点头称是:“月兴木行”的大堂之中立刻沸腾了起來。
凤岚看着眼下这情势,早已有所料到,此时红菱亦匆匆赶回來了,凤岚见着,忙退到一旁听她的汇报。
“凤岚小姐,何东已在后堂等候了!”红菱本是愤慨这么多人这般欺负凤岚,心中替凤岚抱不平,却碍于身份低微不得吭声,狠狠地瞪着方才那领头起哄之人。
凤岚这才略略缓了口气,站回大堂正中,提高声调道:“众位前辈莫急,凤岚自是该好生招待各位,生意之事怎又來者拒之的道理,但因我亦是方才接管‘月兴木行’,对这铺中经营状况不甚了解,且先容我去后堂与伙计和掌柜好生接洽一番,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大伙且好生歇息会,一路赶來车马劳顿,我想前辈们亦是辛苦,红菱,还不给前辈们上新摘的峰尖碧水茶!”说罢,凤岚才恍惚着身子退回了后堂。
“凤岚小姐,我们铺子虽前些日子有进货填充库存,但目前仅有十万余放木材,若是进供那外域之商应是绰绰有余,但若要一同供给那伙有备而來之人,恐怕仍为不足!”何东眉头微皱道,地上平日“日兴木行”清查盘点的账册道。
凤岚细细翻看,确如何东所言,若寻常木行铺子亦就存货这番量,但无论归属于双凤族,亦或是秦府旗下的铺子,众人皆知,寻常日子都存货有二十万为底线:“你看这番可好,何东,你且随掌柜的一同去正大街另一头的‘凤栖木行’,我现下写一信条与你,你等拿之去与‘凤栖木行’的伙计,唤名为‘时左’的伙计,让他暂且将那边的存货调遣八万放木材來,以防万一,你再唤何南前去外街秦公子名下的一家铺子取一半材,何北前去环街,寻沈民鸿的两家铺子各取一半材,信条我都写于你们,地址他们二人应都知晓的!”
说罢凤岚便急急各写了四张信条交于何东,看着他匆匆离去才得以喘息。
“凤岚小姐,!”一个伙计方才进來,便见凤岚体力不支就要倒下,忙冲过來及时地扶了一把:“凤岚小姐,你沒事吧!可要前去屋中歇息下,外头现在有我们掌柜的招待着,你可莫要伤了身子啊!”直到他走近,凤岚才得以看清,此人不正是先前來府中闹事怒骂自己冷血无情之人嘛。
凤岚尴尬地一笑,面色惨白着实令人担忧,经历了方才那番喧闹,凤岚亦是更加精疲力尽,她已觉察到自己身子之体力不堪,不得已地点头,由着伙计搀扶回里屋的床铺歇下。
“这是我们秦主子平日熬夜看账目时,因天色过晚便留宿店铺中才安置下的床榻,幸得被褥是时常备着的,其实啊!我们秦主子虽然面上冷淡了些,实则心地却是好的,若是沒得不得已的时候,他从不为难我等下人,有事铺子中突然來了深意,我们忙不过來他亦会搭把手,但从不让我等加工时的,自己却尝尝连夜忙碌!”那伙计一边帮着凤岚铺被子,一边替着自己主子辩解道。
凤岚听着,却已是再无多余气力开口说话回应眼下这热心的伙计,仅觉着腹中沒來由的疼痛让她越发无力,仿若被抽尽了浑身气力,凤岚本努力支撑着的眼皮欲要等到何东和红菱回來报消息的,现下却终是不堪疲惫,在不知何时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许多人进进出出,自己的身子仿若被搬动过了,外头嘈杂的声音不断,有怒斥声,有喝令声,有责骂声,亦有焦急的哭喊声,凤岚却怎得都睁不开眼來,只觉着,好似看到了好多好多的血,染红了被褥,染红了床铺,染红了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