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杠上恰女人 | 作者:文娟 | 更新时间:2016-12-12 03:29:36
推荐阅读:
好不容易在疼痛中睡着的凌痕再次醒来,已是天亮的时候。
可能是在她入睡后护士曾经来过,并将止痛剂打进点滴之中,因此这次醒来,上的疼痛就没那么剧烈了。
可是这回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又干又涩,很想喝点水止渴,偏偏韦珺山依然睡得不省人事,任她叫了数声仍然没半点反应。
凌痕只好故技重施……无奈桌上的报纸早就被韦珺山搜括一空,扔进垃圾筒里了。
凌痕努力地想办法,眼珠子就这么地左瞄右瞄,蓦地,她瞄到了衣架,那支衣架好巧不巧正挂在桌子旁,上头还挂着一条半干的毛巾,想来该是韦珺山买来洗脸、擦拭用的。
凌痕有些吃力地将那支铁丝做的衣架拿到手,并将上头的毛巾往韦珺山丢去,企图将他给扔醒。
可惜她的力道拿捏得不准,并没有扔中韦珺山的脸,反而掉在地上。
好吧!既然没扔中,那她也只好另想办法了。
将衣架扔过去?
嗯,不行,要是像毛巾一样没扔中,那么桌子上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让她利用了。
凌痕灵机一动,将衣架拆开,并将三角形的铁丝给拉直,让它成为不是很直,却还算长的细铁棒。
拿起细铁棒,凌痕眯起了双眼,相准了位置便往韦珺山的身上打了下去。
就这么地,韦珺山“哎呀”一声,再次自睡梦中惊醒。
只见他受到惊吓地跳了起来,一个不小心,整个人便由椅子上跌坐到地上。
“你怎么又打人?”被人当成小孩似的打醒,着实让他有些不悦,偏偏凌痕受伤又让他觉得心疼不舍,两者相较之下,只得将心中的不悦与疑惑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你该不会又是因为、都是我害的。所以才打我吧?”
凌痕撇撇嘴,“不是,是因为你睡得像头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你有叫我?”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人叫他啊!
“都说你睡褥像死猪一样了,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
她的声音虽然比之前有力了一点,可是依旧不算大声,难怪他没有察觉她在叫自己。韦珺山暗忖。
“我渴了。”她有些可怜地说。
“好,我去帮你倒温开水。”
不一会儿,韦珺山自外头倒了杯水进来。
正当他端着温开水走近床爆他突然听到——
※※※※※※※※※
小宗本来打算天一亮便出门找人,怎知天刚亮,人还没睡醒,就被一阵声给吵醒了。
“叩叩叩!”
“来了!”小宗揉揉惺松的睡眼,自舒服的被窝中起来。“是谁那么没常识,一大早就在?”浓重的睡意让小宗边穿鞋边嘀咕。
待他将门打开,才发现那个没常识、一大早跑来的人是自己的师父。
一看到师父,小宗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师父,你回来啦!”
只见小宗的师父身穿合身的白衬衫,随意地搭配了件贴身牛仔裤,脸上戴着一副名牌的墨镜,嘴角则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我好像听到你正在骂谁没常识的样子。”他走进小宗的房内、语带戏谑地说。
小宗连忙挥手,“没有、没有,师父,你听错了。”
“是吗?”
“当然是。”深怕师父继续追究,然后再找一堆事要他一个人做,做到腰直不起来,小宗连忙转移话题,“师父,你刚下飞机吗?”
“我昨天就到了,只是跟朋友去唱了一夜的KTV。”
说完,他便朝小宗的床躺了下去。“我的行李里有你的礼物,等会儿你自己去拿,还有,记得顺便把我的行李整理一下。”
“好。”小宗转头就想乘机开溜,未料——
“行李的事等晚点再弄,你先去设坛,我要施法,等把那两个人的魂魄各自送回自己的身体后,你再去帮我整理行李。”
闻言,小宗一愣。“这么急?”
师父拿下那副名牌墨镜,露出一双灰绿色的眼眸,“我玩了一整夜,等把这件事做完后,我打算睡他个两天两夜,哇啊……”他打了个呵欠,才又说道:“快点去准备吧!”
“喔,好。”
就这么地,小宗匆匆忙忙地刷牙洗脸,紧接着去准备开坛的事宜,也因为他太过于匆忙,以至于没发现师父的脸上竟然浮出一抹捉弄的笑容……
※※※※※※※※※
十多分钟之后,师父离开了那张舒适的床铺,经过屋前的小巷,抵达武帝宫的大厅。
只见神桌上已备好了一些水果及一瓶酒,小宗还搬了一堆金纸、银纸放在神桌旁。就在师父满意地微微点头时,却见到小宗又匆匆忙忙地走向大门。
“小宗,你要去哪儿?”
小宗回过头,“我出去买纸屋、纸人及三牲呀!”
师父闻言一愣,“你买那些东西做什么?”
“师父施法时要用的呀!”
“谁跟你说施法时得用到那些东西?”
小宗微微愣住,“师兄他那时施法时有用到这些,难道……不用吗?”
师父这才恍然大悟,了解小宗为何会认为施法需要用到那些东西。他呵呵笑了几声,“你是说他看着‘道法大全’施法,那本书上写着要用到三牲跟纸屋、纸人,对吧?”他走至小宗身爆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本大全是假的,上面的内容是我故意加上去的。”
“啥?”师父的话、愉悦的神情使小宗感到一阵错愕。
师父对着小宗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到大厅后方,只见他在一堆书籍中翻翻找找,才将那本假的“道法大全”翻找出来。
他抖了抖出自己手中的“道法大全”,笑道:“我早就看出你师兄好高骛远,若真要他一步一步来,可能比登天还要难。”
“所以……师父故意弄了一本假的‘道法大全’放在这里?”
“没错!”他得意地笑了笑。
“师父……”小宗欲语还休。
师父眉尾一扬,“你想说什么?”
“你这适意引诱人家犯罪……”他嗫嚅地说。
师父横了小宗一眼,“你想教训我?”
小宗连忙,“徒弟不敢。可是……”正义感还是让他不得不说,“如果师父不弄了这么一本‘道法大全’,那么韦先生跟凌两人就不会灵魂错置了……”
师父使劲地在小宗头上敲了一记。“还说不敢,你现在不就是在教训我不懂得事情轻重了?”
“师父……”小宗一脸委屈地摸摸被敲的地方。
就在这时,师父突然进出了一句话,“那是他们今生注定要经历的。”
“咦?”小宗再次怔愣。
“你师兄前世受了他们两人的恩惠,今世势必要帮他们两人一把,我不过是顺应天命,动了点小手脚罢了!”
他的话听得小宗“雾煞煞”,“师父,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前世今世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他没好气地瞪了小宗一眼,“真是没慧根。总之,你只要把你师兄当作是他们两人的月老就行了。”
“喔!”月老?师兄怎么会是月老呢?师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月老啊!小宗不由得陷入一片茫然中。
师父拍拍手,吸引了小宗的注意力,“好了,别再发呆了,快点去将所有的蜡烛点燃,还有将那瓶酒给拿下来。”
小宗一惊.连忙问:“师父,要开始施法了?”
“没错!”
“可是……可是……”
师父的双眉一拧,“你又在可是什么?”
“我找不到韦先生跟凌两人……师父,我有找过他们,可是一直联络不上,打电话去也没人接,我本来打算一大早就直接上门去找人,但……师父却早一步回来,所以……所以……”
方才为了准备施法用的东西,一时忘了再打通电话看看凌痕与韦珺山在不在家。马上就要施法了,他就算找到了人,也无法立刻出现在宫里,想及师父可能因此抓狂,小宗一颗心不禁怯懦了起来。
师父就像摸透了小宗的心事,接口道:“所以怕我骂人?要我别骂你,对吧?”
“是……”小宗低下头说。
“他们来不来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没到,我照样可以施法让他们的灵魂还体,再说,他们无法来这里事情才会有趣点。”
“咦?”
小宗闻言,忍不住头一抬,却见到师父脸上竟然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笑得他莫名不解,笑得他忍不住为凌痕与韦珺山感到一阵心寒。
蓦地,小宗有种感觉,自己似乎拜了一位很了不得的人做师父,而这个人似乎胸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他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小宗不禁偷偷地瞄了师父一眼。
※※※※※※※※※
韦珺山拿着开水朝自己走了过来,凌痕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一时间就这么失了神。当她回过神来,却意外地感觉自己的下半身一阵凉意,直觉地,她以为韦珺山不小心将开水泼在她的身上。
正当她想开口责怪他的不小心时,猛地惊觉人眼的竟不是自己的身体与外貌,而是看到——韦珺山躺在?!
“咦?咦?咦?”凌痕惊疑地连发三声“咦”。
发生了什么事?她刚刚明明还躺在那儿……怎么下一瞬间她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凌痕不敢相信地摸摸出自已的脸、摸摸自己的胸部……
“这是我的身体没错!”她开心地跳了起来。
“呜……痛,好痛……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了我?”
凌痕连忙冲到病床爆高兴地说:“我们恢复正常了,你看,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真的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身体的疼痛令韦珺山紧闭着双眼,直至听到凌痕雀跃的声音,才本能地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的双眸之中充满了惊讶、不解与疑惑。
“怎……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回到自己的身体?
凌痕抬起他的手,笑得好不开心,“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刚刚头晕晕的,然后……然后就发现自己在自己的身体内了。我们终于不用再男不男、女不女的过日子了,你开不开心?我好开心喔,哈哈哈!”她连笑三声。
他的灵魂待在凌痕的体内已有十多天,多少看习惯了凌痕用自己的脸庞作表情、与自己交谈,一时间,所有的事情恢复了“正常”,韦珺山反倒有点不习惯。
能够回到自己的体内,要说他不开心?那……怎么可能?!
“我当然开心。”韦珺山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语调好淡好淡,一点都听不出开心的意味,凌痕忍不住瞅着他。
“真的吗?”
“嗯。”应该是吧!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底就是觉得有种……失落感?
“是吗?”凌痕奇怪地审视他的神情。
“当然是。”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呢?”她不解地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半点雀跃的感觉呢?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对他而言该是件天大的喜事才对,不是吗?可为什么他不觉得开心,反而觉得失落?
啊,是了,他已经发现她的优点,已经习惯两人相伴的日子,可是……她却还没有发现。而他才想好好利用这段未恢复正常的时间,努力拉近彼此的感情,岂知就这么莫名地恢复正常……这教他如何不感到失落呢?
一时间他也忘了要去追究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能各自回到自己的身体内。
韦珺山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看着凌痕问:“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身体了,以后……以后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吗?”
凌痕茫然地眨了眨眼,“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多愁善感了起来?
韦珺山强忍住头部传来的阵阵疼痛,不容反驳地说:“回答我。”
像之前一样?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他洗澡时她在一旁盯着?
开玩笑,这怎么可以呢?她可是未出嫁的闺女,还得留点名声给人家探听,怎么可以继续之前的情形?
可他的神情那么沉重、那么在意,她实在不忍心拒绝。凌痕只得——
“像之前一样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对着他咧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我们可以当朋友啊!”
闻言,韦珺山心中的失落感不禁加重了数分,“是吗?”
他脸上的神情莫名地让凌痕的心一揪。她不由自主地撇开脸,并故意奚落道:“现在病人变成你了,这下子,你可知道我多么难过了吧?”
韦珺山苦笑一声,“知道了,全身都很痛嘛!”
“对呀!不过现在的疼痛可是比之前轻了许多,你还是比我幸运多了。”
言下之意,最痛苦的时刻是她度过的,他可得好好地感激她。
他再次苦笑,“是呀!”
韦珺山不在意承受痛苦的人是自己,他惟一在意的是……
“你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内,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他扯出一抹不像笑的笑容。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凌痕看到那人,原本轻松愉快的神情霎时消失了大半,露出与韦珺山如出一辙的表情,“你不也一样?”
“珺山,你醒啦?人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君蕙一走进病房,有意无意地瞥了凌痕一眼,才笑着走近病床,并询问病的韦珺山。
韦珺山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状似亲昵的君蕙,“还好。”
他淡漠的表现令君蕙一愣,“怎么了?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看到我?”
他的目光越过君蕙,看到神情极为不自然的凌痕,不由得暗忖,她八成以为他们是情人,所以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尴尬。
正当韦珺山想开口化解凌痕的尴尬时,却发觉自己的臂膀被君蕙揽进怀里,并听到她用甜腻的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发生事情后,我有多么的担心你呀!幸好伤得不是很重,我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平稳了下来。”
看到君蕙挽住韦珺山的手臂,凌痕的心没来由地一震,甚至感到阵阵的不是滋味。
眼前的这一幕,凌痕直觉地感到不喜欢,甚至讨厌。
对于自己突然浮现的感觉,凌痕将它归因于是她不喜欢君蕙,所以才会连带地讨厌她跟韦珺山做出亲密的动作。
如果是以前,韦珺山肯定为这番话感动不已,可此时他只觉得君蕙做作、言不由衷,他甚至能确定君蕙的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博取自己的感动,也同时打击凌痕。
只是韦珺山不懂,君蕙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明明就不在乎自己,不是吗?
“还有,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教人通知我呢?”她再次若有似无地瞥了凌痕一眼,暗示韦珺山怎么不教那个女人打通电话通知她?
韦珺山冷冷地看了君蕙一眼,“有没有通知你,很重要吗?”
“当然——”
韦珺山突然打断她的话,“你根本就不在乎,不是吗?”
他的双眸难得出现犀利的神采,看得君蕙一愣一愣地,心中直觉韦珺山怎么变得不一样了?以前他从不曾露出这样犀利又有些霸气的眼神……偏偏那眼神就像是条长鞭,在她的心窝上狠狠地抽上了一记,让她怦怦直跳。
就连一旁的凌痕也为韦珺山突来的转变感到不解。
正当她疑惑着韦珺山对待君蕙的态度为何前后不一时,韦珺山又开口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在出车祸的时候,你就不会对我的伤势毫不关心。不过我也真傻,到现在才发现你压根就不在乎我。”
怎么回事?凌痕不解地看着韦珺山及君蕙两人。
君蕙脸上的笑颜则为之一僵,“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啊,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她头一转,恶狠狠地瞪了凌痕一眼。
一收到君蕙朝自己投来的白眼,凌痕愣了一下,一脸茫然地问:“我做了什么吗?应该没有吧?”
君蕙两道细长有型的柳眉微微地蹙在一块儿,“一定是你在珺山面前说我坏话,骸小人!”
在韦珺山面前说她坏话?这个女人有毛病呀?
“我说你坏话做什么?你不要随便诬赖人。凌痕有些不悦地反驳。
“哈,没有?你会没有?你对珺山抱了什么企图,难道我会看不出来?珺山以为我不要他了,所以才会被你这个女人乘虚而入。”君蕙放下紧揽在怀里的臂膀,走至凌痕面前,并用手指戳着凌痕的肩膀。“你喜欢珺山对不对?一定是的,不然你怎么会在珺山醒来后没打电话通知我?你明明知道我跟珺山是男女朋友?
你这么做根本就是蓄意破坏我们两个的关系!”她越说越气,越说越火,右手一抬便朝凌痕的脸庞捆了下去。
“啪!”
脸上突然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凌痕一阵错愕,就连躺在原本要打断君蕙话的韦珺山也是错愕不已。
就在君蕙的手掌再次朝她飞挥过来时,凌痕及时回神过来,往旁一闪。“喂!你干什咯打人?”
“痕!”韦珺山见凌痕的脸颊印了一道五爪痕,心疼不已。他伸手就想拔掉插在手上的点滴。
眼尖的凌痕则不顾君蕙再次挥来的手掌,硬是冲到床边阻止了韦珺山拔针的动作。”你在做什么?你现在可是病人,给我好好地躺在休息。”
拔针的手掌被压住,韦珺山抬头看着凌痕,不认同也说:“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不该被她打!”他抬起手就想抚摸凌痕被打的脸颊。
韦珺山关心之情滋于言表,看得君蕙护火中烧。
“韦珺山!”她一改平日温柔可人的态度,恨恨地叫道。
然而韦珺山的注意力全放在凌痕身上,对她的怒火根本视而不见。
“很疼是不是?都是我不好,才会害你被打。”韦珺山心疼地对着凌痕说。”
凌痕则是被他突来的关心与温柔搞得莫名其妙;可怪异的是,她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