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恋人 大学 第 113 章 男人都不是东西
哥哥,恋人 | 作者:微醺的梦 | 更新时间:2016-12-04 19: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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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男人都不是东西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脸颊上的泪水早就干掉,像是做了拉皮手术,绷的。
下床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脸,头脑突然清净了。过于清净,以至于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
哭着哭着居然睡着了,史无前例。我想大概是脑缺氧吧。
走廊上没有人,回荡着淡淡的圣诞音乐。窗框上围着一圈小小的彩灯,就算没有人看到,依然按照命中注定的频率独自闪烁着。
我数着自己的心跳声,像只幽灵一样,一步步无声的穿过走廊,下楼。
没有穿鞋,冰冷的地板刺着我的脚。光线和音乐在餐厅那里聚集,我躲在角落,看着那一桌子的所谓圣诞大餐,听着水晶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却不想走过去填补那群人中间的空位。
那是他们给我留的位子,他们要我乖乖的困在其中。而那个位子,根本不属于我。
“Mommy,我去看看龙珠醒了没有。”卢佳突然站了起来。
“她要睡就让她睡吧,我还图个清静。”卢妈妈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
卢佳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我连忙躲到柜子后面的阴影里,看着他低头从我面前五米处走过。
他在明,我在暗。他侧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那么清晰。
卢佳在愁什么?愁怎么把我这个惹事的精摆脱掉么?
后悔了吧,悔不应该惹上这么个没品的女人。百般呵护,最后发现当初自以为是的天然水晶,不过一块儿破玻璃。
不晚,一切还没有成定局,后悔还来得及,那有一块儿钻石摆着呢,垂手可得。
“龙珠~”我听见楼上门“咣”的发出声响。卢佳顺着楼梯跑下来,语速急切:“龙珠没有在卧室里。”
“怎么风风火火的,有话好好说。”卢妈妈不愧是老姜,“什么龙珠没有在卧室里,那她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我本来是把她放在她的睡觉的,现在她没有人,洗手间也没有。楼上的几间我都看了,都没有。”
“这有什么着急的。她那么大个人,还能在这房子里走丢了不成。”卢妈妈可真镇定。不过她说得也对,我又不是个婴儿,我睡醒了自然会走动,难不成还躺在那里等着别人来叫?
“我去露台看看。”龙翔显然不如卢妈妈淡定,起身的时候差点儿把椅子挂倒,椅子腿儿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惹得卢妈妈又皱起了眉头。
她把叉子丢在盘子里,气得呼呼直喘,“这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顿饭了。”
“Mommy,别生气。”卢佳过来安慰卢妈妈,“我找到龙珠,让她好好给您赔不是。”
“我也帮忙找。”龙豫积极性还真高。只是还没站起来,就被卢妈妈拉住了,“不要跟他们瞎胡闹。”
张婶和小玲都被带动起来了,卢佳和龙翔楼上楼下乱窜。我彻底发挥自己从小练就的躲迷藏功夫,敌进我退,在卢家复杂的地形里,和他们兜圈子。
“宝贝儿,你在哪里……出来,不要跟我闹脾气了……乖,快出来……我以后都不说你了,不要躲着啊……宝贝儿,再不出来打你屁屁噢……”卢佳吆喝得还真猛。我坐在壁橱里,把冰冷的脚伸进他的鞋子。好大。
自己的路还是要穿自己的鞋赚穿别人的鞋走路,怎能不跌跌撞撞的。
“龙珠……龙珠……”龙翔的声音偶尔从这里那里冒出来,敲打着我封闭的心脏。
我躲在大厅的柱子后面,偷偷瞥一眼快要抓狂的龙翔。哥,算了吧,找我出来干嘛。我没那个本事,做不了你的好妹妹,过不了你给我准备的美好生活。我努力了,但是没有用。我天生不招人待见。
平安夜的歌声在众人的吆喝声中被切成一段段的碎片,整个节日因我而毁于一旦。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经验,看着这一群人因为自己被折腾得天翻地覆,感觉真他妈的解恨。起码,能让你有种被强烈重视的感觉。
人总是找不到了才着急。
但是与此同时,你也会看到他们从未在你面前展露的另一面,心里拨凉拨凉的。
“行了,你们闹够了没有。”卢妈妈终于发飚了,“好好的一个平安夜,就让那一个小丫头给折腾成这个样子。我看她根本就不在这栋房子里了。”
“那我出去找她。”卢佳抓起自己的车钥匙。
龙翔干脆把门口的衣橱都打开了。
“都给我回来坐好,谁也不要去找她。”
“可是,Mommy,她一个人……”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既然要往外跑就跑吧。咱们卢家还容不下她闹腾了。”
“Mommy,你不能……”
我不想听他们争辩,偷偷上了楼换衣服。既然他们都以为我已经离家出赚我也不能让他们冤枉我。
裹紧了大衣,揣好了从卢佳的钱包里翻出来的白金卡,我站在大门的侧影里回头看看这栋漂亮的小洋楼,居然一点儿留恋的感觉也没有。确切的说,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心情就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平的一点点儿皱褶都没有。看他们在我面前忙来忙去的找我,很好笑,但是笑不出来。
他们找我,真的是因为不能没有我么。还是因为那所谓的责任。
谁离了谁,地球都会转动。谁没有了谁,第二天还是一样要起床吃饭上学上班呼吸生存。
风吹过来,脸颊凉凉的。但我知道那不是泪,那只是老天爷难得配合我的心情飘下的雪。
出租车停在花花的花店前面,我让司机等着,跳下去趴着门往里看。里面地上乱糟糟的堆着一些装修材料,一朵儿花也没有了。
“唉,请问,这里那间花店……”我拉着隔壁门脸正在关卷帘门的女子问。
“已经关了一阵子了。”
“噢,谢谢。”
我捏着手里的地址,看着外面一排排漂亮的小别墅。据说Ardon给花花在这里买了套房子,五临六舍都是她们圈子里的年轻女孩子。我照着门牌寻到一家,居然亮着灯。我不禁松了口气。
“亲爱的,你怎么今天……”一个女子开了门,撒娇到一半看见是我,语气里的糖度瞬间低了100个百分点,神色都戒备起来,“你是谁?”
“对……对不起,走错了……”我连忙抱歉,然后退一步看看门牌,没错啊,就是这家。
“你找Bettina?”那个女孩突然开口。
我点点头。
“她被我们家Ardon甩了。”
对啊,我怎么忘了,我还是那个碍事的罪魁祸首。
“你是跟谁的,怎么没见过?”
“我?我没有跟谁……我是Bettina的高中同学……”
“噢,你也想走这条路?”她上下打量我,“不像啊。家境应该不错吧。”
“对不起,打扰了。”我扭头就跑,那个女孩的眼神太可怕了,像要把我扳了一样。
“阿姨您好,我是池本珠,请问花妤洁在么。”我凑在花花家楼下的对讲机旁爆出租车司机百无聊赖的在车里随着音乐敲着方向盘。
“她……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这个家了。”
“噢,谢谢阿姨。”我刚要赚花花母亲的声音又沙沙的响起,“阿珠……如果你见到妤洁,告诉她,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后悔了,不应该这样对她,妈妈也是不得已……呜……你让她回来看看我……呜……”
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路灯一串串迎面而来。
“,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
路在脚下,但是路在何方。
我要去哪里?
“,这老城区马上就要拆了吧。”
“嗯。”我看着胡同里墙壁上大大的‘拆’字发呆。这还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么,怎么感觉那么陌生。记忆里,晚上从胡同里走过,都能听见各家看电视的声音。我记得初中放学之后,听着连续剧的片头曲进胡同,一路狂彪,到家的时候刚好赶上看开头。有时候还有夫妻俩吵架锅碗瓢盆乱飞的声音,有一次从外面经过,一条妈妈裤就这样从墙头飞了出来,挂在朋友的头上。
曾经的记忆在脑子里纷杂的叫嚣,而眼前的景色像一场散场的电影。胡同里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安静的像鬼城。我就是穆魂野鬼,在飞雪飘荡的灰青高墙中间穿梭,留下嗒嗒的寂寞脚步。
不远处工地上的白炽灯照着外婆家老房子的大门,我藏在门墩儿下的钥匙居然还在。看来我这个习惯也有好处。
锁头被淘气的孩子塞了口香糖在锁眼里,捡了根树棍儿挑出来,插进钥匙,却怎么也转不动。
我叹一口气,转身坐在门墩儿上,看着白炽灯下淅淅索索的雪花发呆。万物寂寥,耳朵里突然响起卖冰糖葫芦的老伯吆喝的声音。仔细去听,却只有沙沙的雪声陪伴我的呼吸心跳。
好想吃冰糖葫芦,要山里红和橘子瓣儿的,酸酸甜甜,再来一串山药,绵软可口。
想起吃的来,我就忍不住食指大动。晚餐没有吃就跑出来,没有心情吃,不等于身体不会起义。
最好再来一只烤红薯,黄土的颜色,烤到皮松松,流出糖油来。裹在手套里拨开,金黄黄冒着热气,烫得嘴唇发麻,也要用舌头把热热的红薯卷进肚子里。
我不行了,越想越受不了,胃都开始抽搐了。弯腰揪了一听啤酒,“啪”的打开。
心情不好,就想到要喝酒。前两次去夜店的记忆不太好,我干脆买了半打,想说在外婆家自己一个人喝,总不会再遇到活塞了吧。
一口灌下去,啤酒很凉,冰得我一阵哆嗦。还好,聊胜于无。当年自然灾害,啤酒还是液态面包呢。
肚子里有了东西,却并没有更好受。我突然大哭起来,站起身冲着胡同大喊:“我要吃冰糖葫芦……我要吃烤红薯……我要吃驴打滚……我要吃羊肉串……我要吃豌豆黄……我要吃卤煮火烧……我要吃……”
喊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来,连个吱声的都没有。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在胡同里被吞没,什么也没吐出来。
这时候,来一只鬼也好。
我把第二听啤酒灌进肚子里,一屁股坐回去,往门上一靠。
“啊……噢……”
揉揉屁股爬起来,抓过锁头一看,原来合叶早被人撬开了。嘴巴里叽里咕噜咒骂一番,害我在外面吹风吹了这么久。
我拎着剩下的四听啤酒走进院子,把大门虚掩上。挡住了一部分光犀院子里黑的。但是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真的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是哪里。
走了两步,脚上的靴子似乎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缠住。蹲下身一摸,是软软的布料。心脏咯噔一声,沿着脊柱一股凉气攀升上来,我尖叫一声又往外跑。拉开大门站在门口猛喘气。
是谁说来一只鬼也好的,哪个该死的说的。
我站在光亮里,勇气又寻了回来。小心翼翼转身看去,白炽灯光透过大门口照耀了一方角落,一向被外婆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扔着不少衣服,摆在柜子上的塑料花也丢了一地。
我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有小偷光顾过。我走的时候,基本上什么也没拿,也没有什么可拿的。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这里。
可惜外公外婆的破衣服,老摆设都值不了几个钱,小偷气急败坏就连墙角的旧水缸都给砸了。刚才应该是一件衣服缠在了脚上。
我再次走进去,这次没有关大门,捡起被我扔在地上的啤酒,易拉罐爆了一只,其它三听略微走了型,硬邦邦的。
走进屋子里,按了按开关,没有反应。这一片应该早就断电了吧。我抹黑拉开厨房的抽屉,里面的蜡烛和火柴居然还在。
我点上一枝,在微弱晃动的光亮里,打量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子。
也不过半年多而已,到处都是土了。小偷把东西到处乱丢,屋子里除了家具还在,几乎面目全非。连我小时候用牙膏盒子做的小椅子,小玩粳都从鞋盒子里倒了出来,在床头散了一堆。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像是有人强行闯进了你的记忆里,想要胡乱篡改,而你却无力阻止。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把床勉强收拾了一下,从柜子里找了一条还没被蹂躏过的旧床单铺上。从地上捡了一本童话故事,靠在床头继续喝。
什么美人鱼,什么灰姑娘,什么豌豆公主。童话很美好么?童话才是最最残酷的。给我们念童话故事的大人,都故意掩饰了童话里面的残忍。偏要等到我们长大成人,在南墙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才明白什么是现实。
爱情从来不是纯粹的。他们都说爱我,他们到底爱我什么。
爱我,不过是为了得到我的借口,折磨我的理由。
一个美其名曰为了我好,却将我推到另一个男人怀里。一个道貌岸然要拯救我,让我死心塌地,最后抓着我的小辫子来谴责我。
男人都不是东西。
我一个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