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毁灭的开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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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再次向前推移了几天，亚美斯多利斯的军队已经把伊修巴尔围得跟铁桶一般，只不过这段时间军队依旧在准备物资、弹药，然后用零星的榴弹制造混乱。说起来，并不出产粮食加上物资并不多的伊修巴尔用围而不攻的战术才是正道，毕竟没有食物和水，这些黝黑皮肤的家伙再顽固也只能投降。

　　起先战地总指挥，哈库洛的战术的确是这样，他用炮击以及精锐小分队渗透不断拔除城市外围据点，然后封锁所有物资进出的道路，这让数以万计的士兵终于松了口气，甚至在军营内还能够看到久违的笑脸，只是过了一周之后，情况再次变了。

　　一辆深黑色的轿车在十多辆满载士兵的卡车护卫下驶进了指挥部，近千名将士肃立在道路两旁，看着轿车里钻出一个人－－黑色的眼罩，笔挺的上将军装，以及永远挂在腰侧的军刀，这是金.布拉德雷大总统。

　　“大总统阁下到，敬礼！”一个中尉侍从官发出一声长啸。

　　“刷！”接着是整齐的敬礼声，场面非常壮观，罗兰就站在第一排，看着这副景象，心中感叹：怪不得人类总是追逐权利！

　　大总统阁下还了一礼，并未说话，这个冷冽重视实干的男人并不擅长演说，于是几个少将、准将陪着他，步入到指挥部中，罗兰深深的往里面看了一眼，跟着所有的将士解散，该干嘛干嘛去了。

　　哈库洛少将有些郁闷，大总统阁下自从来了之后就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心中也有些忐忑，细细思索了几下，并没有发觉自己的作战计划有什么纰漏。

　　围而不攻消耗对手物资，然后不断缩紧包围圈，以逸待劳了解这场叛乱。这个战术算不上多么优秀，但也中庸到无懈可击的地步，伊修巴尔人除了迫击炮、机枪外并没有什么重武器，守城还行，出城野战那是找死，无论他们攻击哪一个方向，少将手中存留的预备队都可以把他们堵回去。

　　“哈库洛少将。”指挥部中死一般的沉默，谢天谢地，金.布拉德雷终于开口了。

　　“在。”少将额头已经布满汗水，他也是人老成精，怎么看不出大总统对自己的不满。

　　“为何不发动总攻？”

　　“这……”哈库洛少将傻眼了，傻子都知道现在伊修巴尔城就是个巨大的刺猬，陷入巷战之后军队的重武器完全无法展开，只能在消耗战中留尽鲜血，只是他当然不可能去质疑金.布拉德雷这个战功赫赫，威望无比的总统，心中急速盘算几下，只得强制辩解道：

　　“眼下部队的物资还没有准备好，弹药依旧不足。”

　　“不足？”金.布拉德雷瞥了一眼僵直在原地的少将，淡淡的嘲讽道：“我把东部军区所有的战备物资都给了你，还不足么？今天随我来的还有5000发各种口径炮弹，这样应该足够了吧，如果依旧不足，我想其他的将军很乐意帮你提升工作效率。”

　　话说到如此，少将怎么不明白总统阁下的意思，那便是他必须立刻发动进攻！不然的话，伊修巴尔前敌总指挥的位置肯定不保！少将已经难以去揣摩总统阁下为何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只能在士兵性命和自己权利之间做一个选择。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无解，因为不知道有多少将军愿意用士兵性命去换取自己肩膀上的一颗金星，例如站在自己身旁的菲拉斯准将。

　　“我想三天内所有作战部队能够完成准备。”少将挣扎了一下，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三天内？很好，我会在第一线期待你的表现。”大总统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临阵换帅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罗兰并不知道那天指挥部中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第二天就已经感觉到事态开始了巨大变化，首先是士兵们洋溢的笑容消失无踪，愤怒、怨恨以及麻木再次爬上年轻的脸庞，然后是运载弹药的卡车开始忙碌起来，从各个军火库里往前线送去数以千计黄橙橙的炮弹。

　　他甚至没有去找马斯.休斯，因为后者现在已经被派往基层，去做一个突击队的指挥官，罗兰完全没有理由去打扰一个为生存而拼命的军人，由于国家炼金术师自成体系的原因，所以他暂时没有接到作战通知，还可以信步走到最前线，在一个山丘之上驻足观察。

　　这里是伊修巴尔城外的一个重要制高点，从这里往东南方向看去，已经能够看到城内那土黄色、像是地球中东风格的建筑，罗兰的眼神很好，发现里面的街道几乎没有行人来往，整个城市死一般的寂静。

　　而在罗兰的身旁，6门75MM野炮一字排开，长长的炮管直指城市的方向，几十名炮兵伫立在炮位旁，似乎在等最后的命令。一个中尉察觉到了罗兰，还是非常警惕的走到他身边道：

　　“中午好，少佐阁下，您的证件？”

　　罗兰一愣，非常配合的把证件和银怀表递了过去。

　　“谢谢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中尉把东西还过来，隐藏的一丝嫉妒被罗兰敏锐的抓住，不过他并未多说，这是非常正常的，当所有人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的时候，看到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家炼金术师无所事事，自然有一丝不满。

　　罗兰依旧没有说话，摆摆手让中尉离开，大约几分钟之后，掩体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中尉跑过去停了几秒钟之后，再次跑到了炮位旁。

　　“全连！方位038，距离5000，一发试射！”

　　“砰！”接连六声炮响，罗兰能够看到城市北部有几朵火光炸开，然后土黄色的建筑像是玩具般七零八落飞上半空，又混杂着人体残肢重重落下，这时候死一般的城市终于有了声响，那是顺着风飘来的尖叫声。

　　“密位加12，全连一个基数急速射击！”中尉再次修正，高举的右手狠狠挥下！

　　这一次，连绵的炮击几乎没有间断，而从其他炮兵阵地也传来炮声，健壮的男人们将一颗颗炮弹塞入炮膛，一拉火绳后，退出弹壳，接着又是下一发炮弹，如此反复。很多人都脱下了军装，光着膀子在释放着死亡！

　　而在罗兰眼中，如果刚才是一颗颗石子在水面掀起波澜的话，那么这次，就是瓢泼大雨击打水面！起码近百门75毫米以上口径的火炮在不断射击，他已经懒得去数有多少房屋被轰成碎片了！

　　就像犁地般，亚美斯多利斯军队用数千枚炮弹鸣奏了这场歼灭战的序曲，如此大规模的炮击自然是不分战士与平民，街道上顿时出现了大量不断逃散的民众，然后又被炮弹击中，只剩下鲜血和残肢。

　　看了一会儿，罗兰别过脑袋，这时候恰好一个少尉前来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