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功

　　没有钱的人总是在想自己有了钱以后，要做什么；有钱的人，总是在想自己没有了钱，能做什么。其实不管你做什么，你终究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就如同那鱼儿离不开水一般，你在水里，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条离不开水的鱼。

　　上回说道，吴明改名换姓，鬼医传授峨眉心法，柳若诗修炼武功。

　　男子似乎对这里环境很是熟悉，几个飞跃起伏，已经来到竹屋之前。却听得身后，一阵跑步声来，也不避讳，站着身子，等着跑步人来。

　　柳若诗没有想到会修炼成这个样子，吓得不轻，连忙回来想找神医述说，来到竹屋前，却看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子站在这里，好生奇怪。他的个子一般，那衣服也是一般，看不出什么身份。他身上也没有兵器，应该不是江湖上的人吧。他头发虽然有点乱，但是却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但是从侧面看去，他站直着身子，背着手，那份气派，却隐隐似乎告诉其他人说，这个人并不平凡。听到自己跑来，他怎么也不回头看看，无奈，自己走到他前面看看，不是什么帅哥，也不像什么大侠，就是一个平凡的人脸，唯一说起跟一般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神。为什么他的眼神如此的暗淡，似乎死了一般，看着他的双眼，有一种说不出的颓废感觉。男子似乎完全没有要理会柳若诗的意思，还是站在那里，似乎连看她一眼的**都没有。正当柳若诗想询问时，反而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道：“你醒了。”

　　“什么？难道他认识我么？”柳若诗想来想去，自己并不认识他吧。不由得又开始打量起来，看得仔仔细细，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自己能回忆起来的线索。但是，他就是一个平凡的人，或者换句话说，有点土气的人，柳若诗的朋友基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看他的样子，只怕并不擅长诗词歌赋吧。柳若诗实在想不起来，又猛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女人，哪里会有人认识自己？不禁有点害怕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几步。道：“你是谁？”

　　男子一动不动的，连那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却看透了她心思一般，说道：“你喝醉那日，在街上吟诗作对，我见过你。我不是还对称赞你，很有内涵么。”柳若诗似乎记得好像是有个人对自己说过，但是却更加害怕了，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以前的吴明，不可能的，不由得一惊，颤抖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看来在江湖上，还真没有几个人认得你啊。”鬼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似乎跟男子很熟悉，脸上竟是笑容。但是男子似乎还是没有多余表情，只是低声的应了一声：“恩。”

　　鬼医手里拿着两包药，看上去份量不少，男子接过药后，客套的对鬼医点点头，转身就走。走到竹屋的外园门边，却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看着柳若诗，这一看就是很久。似乎空气中的水也被等待得凝结了一般，他的眼神虽然还是颓废，但是很明显的，他在看着柳若诗，心里有着许多想法。鬼医也不说话，知道他就是如此古怪，本来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等了半天，也没有见他张嘴。感觉无趣，拉着柳若诗就往屋里去了。男子却突然留下半句话：“老鬼，他会揶揄神功……”后面却不说了，转身飞去，消失在竹林之中。

　　但是这句话，却大大刺激了鬼医。鬼医死死拿住柳若诗的命脉，冷冷说道：“你真的会揶揄神功！”

　　柳若诗没有想到，自己改了名字，生活还是一样的莫名其妙，无奈的赔笑一声，道：“好像是吧。”

　　鬼医把她恶狠狠的从头发看到脚趾头，又从脚趾头看到头顶，突然蹦出一句谁都想不到的话：“你是男人？”

　　柳若诗这回算是心里起了狂风大浪，自己那诡异的人生，似乎看到了曙光一般，急切的回答：“对，我原来在悬崖上，还是个男人的，但是我一醒过来，就变成女人了。这是什么回事？是不是跟那什么业余神功有关？”揶揄这二字她没有听清楚，以为是业余二字了。鬼医这才放开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天啊，这天下竟然真的有这门功夫。”随着，急忙拉着她走进内事，看来是要好好询问一番了。柳若诗也是急着知道来龙去脉，也是大步并小步走。

　　谁知道，刚刚回到自己的床前，鬼医说道：“脱光衣服，躺上去，快。”柳若诗心里一惊，这是要做什么？但是，想想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好保留的，自己的身子他都看过了。于是，匆匆脱了衣服，躺上床去。鬼医过来就是直接拿着她双腿一分，说道：“分开双腿，给我看看。”

　　这还了得，柳若诗急忙护住身体，道：“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鬼医却不理会她，直接动手一点她的穴位，她身体就像失去控制一般，全身无力，只能任人摆布了。柳若诗这回真的着急了，心道：“他不是想玷污我吧。但是他已经是个老人，想必已经不行了吧。他到底想做什么？”心里还没有想完，鬼医的手指已经伸到她两腿之间的要害。

　　“啊，不要。”柳若诗发出了自从变成女人之后，最像女人的一次声音。想着自己那里被他这样，羞得五体投地，心里乱七八糟，不知道怎么办了。柳若诗的脸已经充满了女人的潮红，真的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是那种又害怕，又害羞的心情，却发现自己变得跟女人一样了。鬼医一番检查后，说道：“你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你以前真的是男人？你可要老实回答，若是不然，我会用你一辈子都想不到的方法来折磨，直到你愿意说真话。”

　　柳若诗哪里还经得住，直接叫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就是怕你不相信。”鬼医道：“你但说无妨。”

　　于是，柳若诗把自己原来的身世，包括那一夜的风情，还有七大高手的打斗，一五一十的，全部的都鬼医。听得鬼医的瞪大了双眼，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奇道：“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事情，老夫已经快入土的人了，没有想到竟然是白活了。”

　　说完，解开了柳若诗的穴道。柳若诗一得动禅，马上拉起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因为她已经羞到不能再羞了。鬼医看着很是不满，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还要帮拿脉呢？”柳若诗无奈道：“那我伸手出来给你，还不行么。”鬼医笑道：“你连那儿都让老夫看了，还有什么害羞的。”柳若诗的脸更红了，想了一下，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无知少女一般，被人一步一步带到陷阱里，说道：“那你还要做什么？”

　　鬼医直接一把拉开被子，说道：“我要检查你全身的经络。”说完，双手已经开始从她的右手经络摸起了。柳若诗护着胸部，看他也不像是占自己便宜，一下子心里放松了很多。鬼医实实在在的把她身体摸了一遍，道：“哎，果真是揶揄神功啊。”

　　柳若诗终于见到回归正题了，问道：“前辈，到底什么是揶揄神功？”

　　鬼医缓缓坐到床沿，回忆式的说：“那是百年之前的传说了。相传在百余年前，有位高手，名叫不服，仗着自己的武功盖世，横行霸道，结果怨声四起，江湖上的人暗中集结，终于在他年近百年之时，将其打败，废了武功，断了全身经脉，将他手脚砍断，丢到少林寺后山的思过洞中。少林寺向来主张得饶人处且饶人，又希望能借助佛法，于是每日念经诵佛，希望能消去其一生的罪孽。哪知一天，少林寺的一个小和尚入世未深，被那老谋深算的不服骗了，帮不服修炼成了一门神奇的武功，竟然能令人体重生，断肢再造，一时间，江湖各大门派都是一片腥风血雨。”

　　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说道：“哎，我那祖师傅，叫马如良,江湖人称神医，为了研究这门神奇的武功，竟然成了帮凶，不服打伤一人，不取其性命，待我师傅治疗好后，又再继续打成残废，如此反复，非人所为啊。弄得人神共愤，惊动朝廷，朝廷出兵十万有余，竟然敌不过他双拳双脚，哎，那十多万的冤魂，只怕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他啊。终于八大掌门经过数月闭关研究，发现了他这个功夫的死穴，江南杭州一战，惊天地，泣鬼神，不服被打下忙忙大海后，了无踪影，看来是死了。我祖师傅被八大门派捉住，死于千刀万剐之中。这套神功，也就绝迹于江湖了。”

　　柳若诗听着这血雨腥风的江湖，怎么跟自己想象那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的江湖差距如此之大，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问道：“那后来呢？”

　　鬼医继续道：“后来有江湖传闻，说不服在死前怕后继无人，曾经收了个徒弟，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不服那揶揄神功秘笈确实落到了少林寺手上，逸明大师为了江湖安危，将武功心法的卷轴分为八份，分给八大门派保管，每个门派因只得其中之一，不得修炼之法，这套神功，算是废了。”

　　柳若诗道：“为什么还分给八大门派，直接一把火烧了，岂不更好？”

　　鬼医哈哈笑道，“你个女娃，懂个屁。如果少林寺一把火烧了，不分他人，你猜其他几个门派会善罢甘休么？定会一起说你少林寺独吞秘籍，若不交出，定是要少林寺血流成河了。”

　　柳若诗道：“哎，原来这个江湖都是如此这般尔虞我诈，如此这般，自己不当这个大侠了。”

　　鬼医笑道：“你以为你不想进这个江湖，这个江湖就能放过你了么？你是如何被八大派打下山来，难道你忘了不成？”柳若诗一时无语了，第一次感觉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柳若诗道：“那万一有人得到八大派的秘籍，练成神功，岂不坏载？”

　　鬼医继续道：“虽然表面上八大门派都是正派，实则暗中八大门派互相牵制，又怎么会拿出自己门派的秘籍呢？况且，我在少林寺多年，还知道了少林寺的一个秘密。当年，这揶揄神功的破绽，也是这门功夫死穴，是少林寺住持，逸明大师发现的。但是却把破解之法全然告诉八大门派，自己留了一手，将那破解神功的招式心法，写成一本《浮图录》，藏于少林寺内。若真的有人，再次练成神功，少林寺也可破解。”

　　柳若诗心里开始难过了，心想：“连着少林寺的和尚都这么多花花肠子，这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要邪恶到什么地步了。”

　　鬼医干笑了一声，明显故事要个大的转弯了，说道：“可惜，人总是有私心的。少林寺上一届的方丈，迷持大师，是一个天生的残废，也是一个天生的武痴。他为了能让自己的身体变的正常，终于想到了一个能修炼揶揄神功的办法。”

　　柳若诗道：“这武功不是分与八大门派了么，难道他用武力让其他门派把秘籍交出？”

　　鬼医道：“你这个女娃，怎么一点心思都没有。八大门派之所以能共存，就是因为如果你去打压其中任何一个门派，其他剩下的门派都会来打你。这么蠢的办法，迷持大师怎么会用。”

　　柳若诗这回惊奇了，问道：“那他怎么做的？莫非这其他门派都是傻子么？甘心把秘籍给他？”

　　鬼医哈哈一笑，道：“他们当然不是傻子，就因为不是傻子，他们才会交出秘籍。迷持大师用了最简单的办法，交换秘籍。他们并不知道少林寺有破解秘籍的武功，于是都中了迷持大师的计了。只要互相交换，换了七次之后，这一整本的秘籍，你不是都通晓了么？”柳若诗不由得惊叹这大师的智慧，是啊，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想练这门功夫的，白给当然不成，但是交换之后，就不一样了。虽然大家都能看到全部秘籍，但是修炼武功的高低，却是看个人的悟性。人人都想当天下第一，自然都愿意相信自己能比别人修炼得更高！没想到如此简单的办法，却能骗过这些门派的掌门，哎，人的心啊，什么时候你才能满足？

　　鬼医道：“迷持大师悟性最高，很快就练成了神功，自己天生失明的双目，竟然能重见天日了。你说他第一件事情，应该做什么？”柳若诗想了一下，道：“他莫非第一件事情是去收拾其他八大门派？”

　　鬼医摇头道：“你这个心思简单的女娃，哎。你想想，迷持大师天生双目失明，那又怎么能看到秘籍，学到武功呢？”

　　柳若诗也感觉自己怎么突然变成弱智了。“对啊，那他怎么学的武功？”不由问道。

　　鬼医笑道：“他从小收养了一个徒弟，法号吾能。这个徒弟资质愚钝，连少林寺的基本拳脚都练不好，迷持大师自然很放心的叫他把秘籍读给自己听了。于是，在迷持大师练成神功的那天，当他能双眼看到这个徒弟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

　　柳若诗道：“活活把他徒弟打死！”鬼医敲了一下柳若诗的头，说道：“你个笨蛋，这么蠢的法子，你也想得出来。杀了这个徒弟是简单，但是自己不就暴露了么，况且神功刚成，他还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战胜所有的人。于是，迷持大师想出了法子，叫这个笨徒弟，带着真的秘籍，下了山去。然后，污蔑这个吾能和尚偷了秘籍，想要练习绝世武功，这一下子，整个武林都轰动了。这傻傻的吾能，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不管黑白两道，没有人不想弄死他的。正派为了不让秘籍流出，邪派为了得到这天下第一的秘籍。那段日子，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物，毁了多少门派。”

　　柳若诗问道：“那，那个迷持大师呢？”

　　“哼，那个老狐狸，”鬼医不知道是佩服，还是嘲笑，道：“他乘机闭关修炼了三年，等外头风平浪静了，他已经神功大成，本来打算出来一统江湖，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啊。”

　　柳若诗问道：“怎么了？”

　　鬼医道：“他始终逃不过那命。开始的时候，还能一个人单独挑战一个门派，到后来，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行，大限将至。八大门派看他快死于天命，也就放过了他，准许他乘着小舟，沿海离开，永远不得再回来。一代高手，落寞与此，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却不想，到了这十年前，一个神秘的女子，自称是那迷持大师的后人，练成了这门神功，再次挑战八大门派，杀得八大门派是一塌涂地。幸得那无情小子出手相救，否则，这八大门派，早就灰飞烟灭了。”

　　“无情？”柳若诗道：“无情是谁？”

　　鬼医道：“不就是刚才来拿药的那小子。你不是见过了？”

　　“什么！”柳若诗的惊诧，已经超出她这一生的全部惊诧了。“那个人竟然是一个武林高手，怎么看都不像啊？”柳若诗道：“这么说来，这个女子的武功已经是天下第一，那个无情的功夫，难道比她还要高？”

　　鬼医这个时候，若有所思的道：“高不高？我是不知道，当时在场的，也就只有八大门派的掌门，与一些自家门派的高手。虽然多数都是受了重伤，但是可见那女子并没有想取这些人的性命。而且当时的情况谁也不说，只说是无情救了他们。这十年来，这女子也并没有再次出现过，一直到你！”

　　现在好了，故事转了一圈，终于到自己了。柳若诗心道：“莫非那晚跟自己一夜风流的女子，就是这个天下无敌的女人么？但是，那怕是这样，还是无法解释自己怎么变成了女人？”

　　鬼医明显看穿了她的想法，道：“你也不用着急，你想这揶揄神功最神奇之处，能恢复人体的残废，还能再生手脚。只怕你由男变女，也是神功的神奇之处吧。今日无情看你一眼就知道你会揶揄神功，估计那小子知道神功的不少秘密，等他下次来拿药，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哦。”柳若诗大大的一个哦字，问道：“那他下次来拿药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鬼医笑道：“那要十天之后了。”突然想起什么来，开始打量起柳若诗来，自言自语道：“也好。那小子一看就是个雏儿，你是一个绝色黄花闺女，若是走在一起，却正好是绝配。”柳若诗羞得脸上发烫，道：“讨厌，你胡说什么。”鬼医听着，是一阵的大笑。柳若诗也感觉，自己怎么越来越女人了。不过不管怎么样，等下次他来的时候，自己那么多的问题，也许就不再是一个问题了。

　　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隔壁床上的男子，微微的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