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内鬼

    “好了，闲话少说。我手头上大概还有几百万处理货，二毛你要不要？”老吴淡声道：“这些货物中，还有陈楚老板去年转手给我那批羽绒服，这些货物，我都可以低价转手给你。”

    听到这里，正在开车的陈楚微微减低车速。

    打动着方向盘转弯，陈楚心有所思。

    老吴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知道是他找二毛作为代理人，在大桦圈子中搜集处理货的吧？

    二毛讪笑一声，目光下意识地投在陈楚身上，无声地询问着陈楚的意思。

    陈楚轻过头，口中无声说了几个字。

    我手头上没有现金！

    二毛秒懂了。

    “老吴，你手头上的批货大概值多少钱？有没有一个确切数字？”

    二毛问道。

    “八百万起底，肯定不会超过九百万。”老吴悠然答道。

    二毛差一点被吓到了。

    差不多一千万元的货物？

    这数额也太大了吧？

    二毛看着陈楚声音低得近乎不可闻。

    “阿楚，这一批货吃吗？”

    陈楚没有犹豫，无声道：“吃！”

    “哈哈，老吴，我手头上那位客户的确是要吃进大批处理货，但他手头上的现金现在有点周转不过来。”二毛直接地道。

    “资金周转不过来？没有问题，你只要叫他预付25%现金，等到年未再将余下的货款打到我的帐号就可以了。”老吴哈哈一笑，十分大度。

    陈楚和二毛对视了一眼。

    这不对吧？

    处理货的交易规举，不是百分之一百现收现付吗？

    老吴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说话了？

    陈楚双眼微微一眯，声音极低地道：“二毛，去跟老吴谈一下，看能不能把订金压到20%！还有，尽量把货物价格压得低点。”

    二毛点了点头，开始回应老吴：“好的，老吴，你什么时候有空？等你有空我就叫我的客户去看货。”

    老吴心情似乎很好，很快就约定了一个日期。

    二毛将电话挂掉后，车内一阵微微沉默。

    “二毛，老吴知道我和你还有联系吗？”陈楚直接问道。

    二毛一怔，摇头道：“怎么可能，阿楚，每一次我到合一网都是很小心的。”

    要是没事的话，他都不会去合一公司。

    现在的他跟地下工作者还真的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说，二毛早就料想到迟早有一天他和陈楚联系会被二毛知道。但在这仅仅半年的时间内，二毛不相信老吴会查探出什么。

    陈楚轻点了点头。

    他的处理货大卖场，最快将会在十一月十号开张。

    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些处理货充当门面。

    与老吴交易，也未曾不可。

    不过，陈楚就是有种感觉，老吴已经看出站在二毛身后的金主，是他。

    “他知道我们还有联系也没有大不了的。”二毛道：“我想和谁做生意就和谁帮生意，他干涉得了吗？只要我不暴露我在合一网还有股份就好了。”

    ——分界线——

    晚上，陈楚打了个电话给冯希凡，让他带一些采购员到老吴处看货。

    虽然说，老吴一直都知道陈楚手上有家名为“楚歌”的制衣厂，但到目前为此，他还没有和楚哥制衣厂的厂长冯希凡打过交道。

    让冯希凡去验货，刚好适合。

    第二下午，陈楚在合一办公室时，接到冯希凡的电话。

    “楚哥，你现在很忙吗？”

    “不忙，收购处理货进展如何？”

    “还行，楚哥，你不知道这批货有多便宜！”冯希凡道。

    “是吗？说说你们收购的价位吧。”陈楚道。

    “楚哥，你去年不是转手过一批真假混合的羽绒服给老吴吗？这一批货物在老吴手上还有一半没有出手，他重新转让回给我们的价格是五十八万元……就是其他的处理货，据我的经验和二毛介绍，价格一样十分便宜！我们这次一共吃进老吴七百万处理货！”

    五十八万？

    听到这个价格，又一次出声询问，确定对方给冯希凡的货没有问题后，陈楚反而更加疑惑。

    对于那批羽绒服，陈楚算得上印象深刻。

    当初，他对这批货物的估值，是一百七十万元。

    那一次，他将这批货转手给老吴时，还小赚了五十多万。

    按去年的价格水平，这批货物价格的一半那是八十五万，就算这批货因为存放多一年有所贬值，也不会贬到这种程度吧？

    和冯希凡又多聊几句，陈楚才挂掉电话。

    “难道说，是因为今年是暖冬的原因吗？”

    陈楚很快就想到这个可能。

    正当他这样想着时，他的电话突然间就响起来。

    拿起电话看一眼后，陈楚的双眼微微起来。

    那是来自老吴的电话。

    他拿起了话筒，马上接通了电话。

    “陈老板，你好啊，最近在忙什么啊。”

    陈楚的双眼更眯，道：“还是小打小闹，老吴，你打过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不是在开大卖场吗？”老吴问道。

    陈楚微微一怔，没有否认。

    “没错，老吴有什么指教的吗？”

    陈楚已经明白了一切。

    原来，那一批货是老吴有意供给他的。

    “呵呵，陈老板，刚才二毛带人到我这里进了一批货，那应该是你的吧？你手头上还缺货吗？我在我们同乡中还说得上话，要是陈老板还要货的话，我可以出声帮你打一声招呼……以陈老板的情况，我想圈子里的人一定很乐意将手中的货物转给你。”

    老吴淡淡地道。

    陈楚心里咦一声，他当然不相信老吴会那么好心。

    自从上一次他以合一网名义，将时尚汇告上法庭后，他和老吴就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

    现在，老吴竟然主动供货给他？

    陈楚看着外面天色，很快就想到一个可能。

    现在已经进入冬季。

    从上个月的情况来看，今年很有可能又是一次暖冬。

    “不用了，老吴，你要是把你手头上的货物全部给我，你的那些零售店又拿什么做生意？”陈楚哈哈一笑，漫不经心地试探道。

    “有劳陈老板你挂心了。”在对面，老吴声音显得不阴不冷：“我手头上的存货还可以周转过来，而且如果我手头上没有货的话，还可以到工厂进货。”

    陈楚恍悟，他由不得笑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老吴将手中存货转让给他的底气何在。

    今年是暖冬。

    老吴将他手头的货物处理给他，算不上吃亏。

    作为门路广阔的商人，老吴随时可以向合作的制衣厂进货。

    十分存货不如七分现。

    刚才冯希凡也有提过，他已经和老吴签定了一份欠条。这份欠条约定的还款日期，是今年过年前几天。

    如果在过年前能得到陈楚的回款，那老吴在过年后就可以利用这笔钱，收购今年冬季制衣厂的库存产品。

    老吴这是看空今年的服饰行情了！

    这个老吴，他又是从哪里来的底气看空今年的行情！？

    现在的气温虽然比往年同期高，但才刚刚进入漫长的冬季好吗？

    不管老吴现在想法如何，陈楚却是笑了起来。

    “在这里还得要谢谢老吴了。没错，老吴，我准备开六十家大卖场。”陈楚将自已的计划全盘托出去。

    在托出这个计划时，他将自已卖场的数量也往大数上说。

    对面微微地一怔，显然在想着陈楚话里的真假。

    “老吴你要是有意的话，可以帮我看看哪里有什么好货。要是货物适合，我还是希望能跟老吴进货。”陈楚淡然笑道：“老吴，前段时间我们之间虽然有过一点误会，但我们总不能跟钱过不去，是吧？”

    老吴依然没有说话，显然在思考着陈楚“主动让步”的真假。

    “哈哈，陈老板你说的没错，我们做生意的就不应该跟钱过不去。陈老板，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老吴道。

    二人又是虚语虚言地说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到底是那方面出现了问题？”

    陈楚隐隐觉得他像是忽视了什么。

    时间流逝，很快就进入十一月中旬。

    这天，以陈楚个人名义开设的处理货大卖场终于开张。

    就在这天，一场弱冷空气到来，原本气温暖和的南国，这个时候终于也带上丝丝的寒意。

    “果然如此……”当记忆中入冬后第一场寒冷到来时，陈楚似是松下一口气。

    这一年农历进入十月份时，的确曾经有过几天的寒冷，但从那以后，整个南方的气温比同时期要高，直到农历十二月份那场寒潮来袭。

    天气转冷，为陈楚刚开设的处理货卖场带来了不错生意。

    因为大卖场刚开张招收的人手不够，陈楚甚至一度要帮着做收银工作。

    这天下午，陈楚从大卖场刚刚回到合一网，负责推广工作的孙主管，推开办公室大门，向陈楚汇报工作。

    “陈老板，时尚汇又有新举动了！”孙主管出声道。

    “他们又有什么新动作了呢？”陈楚正在处理着一份文件，他随手合起出声问道。

    “大概在二个月前，有人在网上成立了一家名叫‘时尚萃’的论坛。论坛的主题是网络购物分享，在短短的二个月，论坛的注册成员从零增加到现在四千人。”孙主管深呼出一口气，道：“大约在一周前，我们推广部就注意到这家论坛的存在。后来，我发现这家论坛上，关于时尚汇的软文比较多。一些所谓的购物体验，有超过三分之一都与时尚汇有关！”

    年晓叹出一口气，出声道：“根据我的经验，这家论坛不是时尚汇成立的，就和时尚汇有很好的合作关系，今天早上，我们终于确认‘时尚萃’就是时尚汇创立的。”

    陈楚的眉头，由不得轻轻地挑地起来。

    他打开电脑，让孙主管输入他所说的那那家论坛地址。

    那是个十分简朴的论坛。因为刚刚创立不久，论坛不少方面还没有完善。

    在论坛网页框架上方，有着“论坛达人”之类的推荐。

    陈楚打开了好几个页面，很快就像发现了什么。

    “陈董，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要设立网络购物分享平台。”孙主管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总是觉得时尚萃和你的创意十分符合。就像‘论坛达人’，我记得你在某次会议中，有提过这个创意。”

    “陈董，时尚汇那边也有精通这方面业务的高人啊。”

    陈楚脸色微微一僵。

    他很快就想一些事情。

    比如说，时尚汇创立时，已经谈成一些奢侈品品牌。陈楚曾经预料过，时尚汇可能会试图以奢侈品特卖起家，走上一段不长不短的弯路。

    事实却是远远出乎陈楚的意料之外。

    时尚汇就像一下子就找到目标似的，和合一网进行类似的运营。

    这仅仅只是巧合吗？

    还有二毛，为什么老吴就那么确定二毛和他还有联系？仅仅是凭借着二毛在圈子里大量收购处理货，就可以确定他就是背后的金主？

    在合一网内部，很有可能会有内鬼！

    心中闪过这一个念头的时候，陈楚的脸上微微地沉了下去。

    “老板，这一件事我们应该如何处理？”

    孙主管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地出声问道。

    “我们要不要也设计一个类似的论坛？老板，要是再不取用任何的措施的话，那很有可能，在这个流量之一，我们会被时尚汇抛在身后。”

    “这个不急。”

    陈楚看着那一个论坛，基本上确定了孙主管所说的论坛注册人数在四千人左右的判定。

    二个月的时间……

    四千多注册人数……

    陈楚的双眼微微一眯。

    这个论坛的发展势头很猛，如无意外的话，这个论坛必定花费了合一网方面不少的资源。

    虽然说，这个论坛到目前为止，仅仅只有四千个注册帐号，但以陈楚的估算，如无意外的话，这一个论坛的未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必定会呈某种爆发式的增长。

    如果能花费更多资源、引来更多网友关注的话，这个论坛说不定还真的能成气候。

    “孙主管，他们想要运营这个论坛的话，就由他们运营吧。”陈楚轻哼一声，道。

    论坛分享，在未来到底不是网络购物分享的主流！

    来自于几年后，陈楚十分清楚这一点！

    时尚汇方面运营论坛，是走在一条看似成功，但离着失败仅仅只有一步差距的道路上。

    或者说，时尚汇方面，走在一条看似是正确，但实际上错误的道路上。

    “不过，我们也得做出一些反击的措施才行。”陈楚道：“孙主管，我们现在暂时不成立论坛，但在过年以后，我会重金投入，打造我们自已的论坛平台！”

    孙主管点了点头。

    “对了，这一件事等一下你跟你手下的推广人员也说一声，让他们也做准备吧。”陈楚道。

    孙主管点了点头。

    孙主管和陈楚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很快就提出了告别。

    就在孙主管离开以后，陈楚打了一个电话给负责技术的李主管，通知他做好成立分享

    平台的相关准备工作。

    二天以后。

    在合一网内部，关于成立网络分享这一个消息，已经传播开来。

    在第三天的时候，陈楚还招开了一个会议，在会议中提出过年以后扩招技术部，成立一个独立的论坛平台的事宜。

    在这一次的会议中，陈楚提出，为建造网络分享论坛，初期他会注资三百万，进行相关方面的推广工作。

    就在相关方面的信息发布出去后，陈楚在回到楚语服饰后，经过年晓召见了二位还没有入职的实习生。

    办公室内。

    “陈老板！”

    那是二位南越大学的实习生，他们在进入到陈楚办公室的时候，就向着陈楚打了一声招呼。

    陈楚点了点头，示意两人随意坐下去。

    “老板，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那是二位和陈楚同龄的实习生，刚刚坐定以后，其中一位略为显得老成的，就出声向陈楚问道。

    “二位，你们有看过《无间道》吗？”

    陈楚问道。

    两位实习生，相互对视一眼，眼内闪过一丝迷惑之色。

    ——分界线——

    进入到十一月份以后，楚歌制衣厂方向，向着一些合作的供应商们，开始下大量地下订单。

    这么多的订单数量，让年晓这位楚语服饰的负责人之一，也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十一月中旬时，陈楚的大卖场继续开张。

    不过，在十一月十五号电话汇报工作的时候，冯希凡提到了一个问题。

    楚歌制衣厂的现金流量也不多了！

    在十月未十一月上半个月的时间里，陈楚开设卖场的费用，基本上都是借用楚歌制衣厂的资金，所有的支出和将来的收益，也将会记在楚歌制衣厂明细帐目下。

    本来，楚歌制衣厂在忙于生产非洲圣诞货物，资金链条已经较为紧张，而现在因为陈楚从帐目上提取的几大笔开支，让楚歌制衣厂的资金更加紧张。

    “表哥，我们制衣厂快要没有错了。”冯希凡道：“你要是继续开设特卖场，最多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制衣厂的资金就会枯竭，说不定连工人的工资出发不出来！”

    陈楚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