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挑衅和反击

　　本来警察一出现，村民依然越聚越多，但也没再敢怎么样？特别是警察叫嚣着要追查打人凶手，村民们就不再敢挥舞锄头和棍棒了，彼此双方只是对峙着打口水仗。工头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责任向上推，说他也是打工干活的，老板叫他干他就干。你们有什么不满，应该找老板，你们有什么条件只能跟老板谈，为难他一个打工的没用。

　　他就叫手下的人继续施工和泥砌砖。

　　村民说，不行！

　　村民说，你把老板叫来！

　　工头说：“我还想见老板呢！还想给老板擦鞋拍马屁呢！他连门都不让我进。你们找他谈事，当然是你们自己去找他。”

　　警察把工头拉到一边说：“这事没处理好，你们也别开工，别激起民怒！”

　　工头说：“他们是无理取闹。”

　　“我们不管谁有理，我们只管不再发生流血事件。”

　　“你们警察也太无能了，几个村民也制服不了了。平时，老板白请你们吃饭喝酒了，白给你们送红包了。”

　　警察便有些脸红，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也看见了，你们一个电话我们就赶来了，否则，场面更失控，可能你们的人就不只是受点轻伤了。”

　　“现在，倒是我们里外不是人了，我们成弱势群体了。”

　　警察便摸出一支烟递给工头，工头摊开巴掌示意自己的手脏，警察便把烟塞进他嘴里，自己也刁了一支，打着火把两支烟点着了。

　　村民们还在那里吵，你一句，我一句，一点也没有孤掌难鸣的无聊。

　　老墨和林子坐的车就是这时候驶过来绕一圈的。其实并没有路，只是坑坑洼洼的平地，还有一些耕作时遗留下来的沟壑沟壑，但他们那是辆四驱越野车，马力大，沟不深根本不碍事。老墨应该也考虑到了这些，才叫过去绕圈的。

　　当他们的车越驶越近，就把村民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大家好一阵静默，都不说话了，心里想，这车上坐的一定是来跟他们谈条件的老板。

　　人群里有人大声点明了大家心里想的事：“老板来了！”

　　场合马上又沸腾起来，好些人就往前挤，警察拉的不让村民越雷池半步的警戒带不起作用了，被向前挤的村民冲断了。

　　警察大声叫起来：“别乱！大家都别乱！”

　　根本没人理会，都冲着那驶来的车，都把希望寄托在那辆车上。车根本没有停，只是一掠而过。

　　老墨在车上说：“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像疯狗！”

　　林子问：“以前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吗？”

　　“也有过。”

　　“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当然是由政府处理。”

　　“警察都来那么久了，怎么没有效果。”

　　“警察算什么？他们只是维持秩序的，真正解决问题的还要政府官员出面。”

　　“我们怎么不和他们联系？”

　　“你不必操心这些。如果，我们直接跟他们联系，就成我们向他求援了，遇到好官可能会义无反顾。遇到贪官就跟你谈条件了，搞定这事应该怎么感谢他了？”老墨说，“只要我们离开，把责任往警察身上推，他们就会向上级部门汇报，政府部门就不得不出面处理。那时候，就是公事公办，来处理的官员就是执行公务。”

　　林子想，还有这么多道道，看来这生意经还不只是怎么赚钱，还有怎么与政府官员打交道，处理得好也是降低投入成本的因素之一！

　　正想着，就见车窗外的群众扑了上来，特别是意识到这车并不会停下来，只是兜一圈就离开，就有人追上来，手里的锄头棍棒又挥舞起来了。

　　警察哪想到会出现这结果，还刚把悬着的心放下，以为老板来与村民谈条件了，这会儿，想制止那些追赶的村民便迟了一步。

　　老墨叫了起来：“快开！”

　　其实，不用叫司机已经踩油门了，就感觉身子向弓上的箭，猛然向前射去，车轮加速卷起的泥沙扬得高高的远远的，追赶的村民一个不留情便像被子弹击中般，哇哇乱叫，有被卷起的泥沙蒙了眼睛的，有被卷起的石子打中身子的。

　　村民们便认为这是老板的一种挑衅，一种反击。

　　有人继续追，有人捡起石头打，打是打不中了，车速太快，追赶的人也明知速不上，却还是憋着劲地追，追近简易工棚，那车早开上公路跑得无踪影了，村民们便扑向工棚发泄愤怒。

　　手里的锄头棍棒“噼哩叭啦”一阵狠砸，工棚本来就不结实，好几处就塌了，砸到里面的人，惨叫连连。

　　村民们人心大快，胜利般大叫：“把他们赶出去！胜利永远属于人民！”

　　原先那三几个警察哪还能控制场面，大声嚷嚷也没人能听见，于是一个头儿朝天连放两枪才把村民镇住。

　　他说，你们这是犯罪！

　　他说，你们这是危害他人生命！

　　他说，你们这是损害他的财物！

　　那头儿站在一个小高处，手里还握着枪，只是枪口朝天，但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指向某一个人啊！

　　场合被控制了。但是，更多的警察赶到，警车和救护车的笛鸣又同时响起来。武警也参加了进来了，主要负责抢救那些被压在工棚里的人。那位刚才还向老墨和林子说解这块地如何施工的建筑师被压在工棚里，那位被老墨训斥的警察也被压在工棚里，他们都被一根大梁砸昏了。

　　林子乘坐的车驶上公路时，他突然意识到不能就这么跑了？他们这一跑非常不利于平息这一事件，于是，叫司机掉头往回开。

　　老墨说：“你没看见那些村民都气愤成什么样吗？如果，你出面在他们面前，如果，他们知道你是二少爷，扒你皮的心都有！”

　　他很清楚，这是大少爷最希望看到了，但是，他不能那么做。他还要考虑老爷子的感受，目前张家还不是大少爷一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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